运输的吉尔德。在政治上,三足鼎立最不稳定,而家族性贸易文化更使事情复杂化。”
杰西卡尖刻地说:“洪流中的碎片,这还有一个碎片……雷多公爵和他的儿子,还有……”
“哦,闭嘴,小姐!你完全知道这微妙复杂的局势,你自己卷了进去。”
“我是一个比·吉斯特,为服务而存在。”杰西卡说。
“正确,”老妇人说,“我们现在所能希望的就是阻止全面战争的爆发,尽最大努力挽救关键血缘体系。”
杰西卡闭上双眼,感到眼泪在眼眶内滚动。她强制住内心的颤抖、身体的颤抖、不匀的呼吸、愤怒的冲动和掌心的湿润,顽强地说:“我将为我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儿子会跟你一块付出代价。”
“我将尽力庇护他。‘:”庇护!“圣母厉声说,”你知道这样做的缺陷!过分庇护他,你知道,就会妨碍他成长,从而不能完成使命。“
杰西卡转过身,看着窗户外面,夜色正在降临。“这个阿拉吉斯星球,真有那么可怖吗?”
“相当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的护使团已去过那儿,使它变得温和了一些,”圣母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用手将衣袍上的一个褶痕弄平,“把小男孩叫进来,我必须尽快离开。”
“马上要走?”
老妇人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杰西卡,我真希望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承担痛苦。但我们必须各行其路。”
“我明白。”
“我爱你胜似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不能干扰职责。”
“我知道……这是必要的。”
“杰西卡,你做什么,为什么做……你我都清楚。善良迫使我告诉你:你儿子成为比·吉斯特至尊的可能性很小。不要让自己期望过高。”
杰西卡抹掉眼角的泪水,这是愤怒的表示。“你又使我感到像一个小女孩……背诵着自己的功课。”她一字一顿地说,“人类决不向野兽屈服。”杰西卡开始抽泣,低声说:“我感到好孤独。”
“这也是考验之一,”老妇人说,“人类总是孤独的。现在去叫那男孩。这一天对他太长,太可怕。但他已有时间思考和记忆,而我必须了解他的那些梦。”
杰西卡点点头,走到冥想室,打开门:“保罗,请跟我来。”
保罗缓慢而倔强地走过去,像看陌生人般瞪着他的母亲。当看到圣母时,眼光中流露出了警惕,但这次他朝圣母点了点头,就像对待一个与他地位相同的人。他听到母亲在身后关上了门。
“年轻人,”老妇人说,“让我们来关照一下你的梦。”
“你想要什么?”
“你每晚都做梦吗?”
“不是所有的梦都值得记住。我可以记住每一个梦,但有些值得记,有些不值得记。”
“你怎么知道这种差异?”
“我就知道。”
老妇人的眼光瞟了一下杰西卡,又回到保罗身上:“昨晚做了什么梦?值得记吗?”
“是的,”保罗闭上双眼,“我梦见一个洞穴……水……和一个女孩……她很瘦,长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一片蓝色,没有一点白的痕迹。我跟她交谈,告诉她有关你的事,告诉她我在卡拉丹看见了圣母。”保罗睁开眼睛。
“你告诉了那陌生女孩你看见我,这些事今天发生过吗?”
保罗想了想:“对。我告诉她你来了,而且给我一个陌生的印象。”
“陌生的印象,”老妇人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杰西卡,接着问保罗,“现在告诉我实情,你在梦里看到的事是否经常会真的发生?”
“是的。我以前也在梦里见过那女孩。”
“哦?你认识她?”
“我会认识她。”
“给我讲讲她。”
保罗又闭上眼睛:“我们是在岩石中的一个很小的隐蔽处。夜幕已降临,但还很热。我能看见岩石空旷处一片片的沙地。我们在……在等待……好像是与一些人汇合。她害怕了,但竭力向我掩饰。我很激动。她说:”给我讲讲你家乡的水,友索。‘保罗睁开眼’,这不奇怪吗?我的家乡在卡拉丹,我从没听说有一个叫友索的星球。”
“这梦里还有别的事吗?”杰西卡急不可耐地问。
“有。可能她把我叫友索,”保罗说,“我刚想到。”他又闭上双眼。“她让我给她讲水的故事。我握着她的手,说要告诉她一首诗,我背诵了这首诗,但我必须解释诗中的一些词……像海滩、拍岸浪花、海藻和海鸥。”
“什么诗?”圣母问。
保罗睁开眼:“那只是哥尼。哈莱克伤感时哼的小诗。”
在保罗身后的杰西卡开始背诵:
我记得海滩熬盐的轻烟松林静谧的树阴……
坚实,纯洁……根深叶繁……
海鸥栖息在临海的岩石上绿涛中泛着白烟……
松林中吹过一阵风摇曳着树阴,海鸥展开双翅天空中惊恐散漫。
我听见了风声拍岸的浪花声,我看见了熬盐的火堆将海藻烤干。
“就是这首诗。”保罗说。
老妇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保罗:“年轻人,作为比·吉斯特的高级学监,我正在寻找科维扎基·哈得那奇,一个能够真正成为我们之一的男性。你母亲从你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她是用母亲的眼光做出的判断。我也看到了可能性。没有别的。”
她沉默了,保罗知道她想让自己开口,但保罗还是让她先开口。
她突然说:“就当你会成功。你有潜藏的奇力,我不反对。”
“我可以走了吗?”保罗问。
“你不想听听圣母给你讲讲科维扎基·哈得那奇吗?”杰西卡问。
“她说过那些试过的人都丢了命。”
“但我可以帮你得到他们为什么会失败的提示。”圣母说。
她在说提示,保罗想,她并不真正知道多少东西。保罗说:“提示吧。”
“然后是滚我的蛋!”她笑得很勉强,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十字皱纹,“好吧,‘那种服从规则的游戏’”。
保罗感到吃惊:她所说的是最基础的,紧张蕴涵于意义中。难道她以为母亲什么也没教他吗?
“那是一个提示?”他问。
“我们不是猜字谜,也不是搞诡辩,”老妇人说,“柳枝顺从风意,方能枝繁叶茂,最终才能形成可以抗拒风力的柳堤,这才是柳枝的目的。”
保罗盯着她。她在说目的,保罗感到这个词震动了他,使自己再次感到了那可怕的目的。他突然感到对圣母的愤怒:可恶的老妇人,满嘴陈词滥调。
“你以为我可以成为这个什么科维扎基·哈得那奇,”他说,“你说的是我,可我们怎样才能帮助我父亲,你却只字未提。我听到了你同母亲的谈话。你们说话的语气好像我父亲已经死了。可他还没有。”
“如果我们能为他做什么,我们早就做了,”老妇人咆哮着说,“我们也许可以拯救你,有难度,但也有可能。至于你的父亲,我们却无能为力。当你学会面对这一现实,你才真正懂得了一个比·吉斯特的道理。”
保罗注意到这些话对她母亲的震动有多么大。他愤怒地瞪着这老妇人,她怎么能这么说他的父亲?什么使她这么自信?他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圣母看着杰西卡:“你已经在这方面对他进行了训练……我看出了迹象。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干。”
杰西卡点点头。
“现在,我提醒你,”老妇人说,“忽略常规训练的程序。他自己的安全需要那种呼唤。在这方面他已经有了良好开端。但我们都清楚他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非常需要。”她走近保罗,俯视着他,“再见了,年轻人。我希望你成功。但如果你失败……嗯,我们还是会成功。”
杰西卡在圣母转身的瞬间看见了她的脸,在那干枯的脸上有泪痕。那眼泪比今天他们之间所说过的任何话做过的任何事都更令人沮丧。
你已经知道摩亚迪在卡拉丹没有同龄的玩伴,这有着巨大的危险。但摩亚迪确实拥有优秀的伙伴和老师,如诗人勇士哥尼。哈莱克,你将在此书中读到一些他的诗;
老门泰特,搏杀队长萨菲·哈瓦特,他曾使帕迪沙国王胆寒心惊;来自吉奈斯的剑术高手邓肯·伊达荷;威灵顿。
第四章
越博士,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充满了阴谋诡计;杰西卡女士,以比·吉斯特的方式引导着保罗。当然还有雷多公爵本人,他作为父亲拥有的优秀品质一直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童年简史》
萨菲·哈瓦特溜进了卡拉丹城堡的训练室,轻轻地关上门。他站了一会,感到苍老、疲惫,饱经风霜。他左腿疼痛,那是效力老公爵时被人砍了留下的伤。
现在算来已经整整三代了。他想。
他看着这间大房子,中午的阳光使它明亮无比,那男孩背朝门坐着,全神贯注于长桌上的文件和图表。
我还要告诉他多少次坐着时一定不能背向门?哈瓦特清清嗓子。
保罗仍然专心致志于学习。
天空中飘过一团乌云。哈瓦特又清清嗓子。
保罗直起身,没转头就说:“我知道,我背向门坐着。”
哈瓦特控制住自己,没笑出声,大步走过去。
保罗抬头看着老人站在桌子旁边,一双眼睛深邃,充满警惕,就像两汪深泉嵌在那黝黑的、长着深深皱纹的脸上。
“我听到你走过门厅,”保罗说,“也听见你开门。”
“我可以模拟开门声。”
“我会辨别差异。”
哈瓦特想:他也许有这能力,他那有巫术的母亲正在对他进行深层训练。我真想知道她那宝贝学校对此都有些什么诀窍?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请那老学监来这儿……促使亲爱的杰西卡阁下抓紧时间,走上正轨。
哈瓦特抓过一把椅子在保罗正面坐下,脸正对着门。他故意这么做。身体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屋子。他突然觉得这地方有点奇怪,屋里的大部分硬件都被运往阿拉吉斯,只剩下一张训练台、闪着透明光彩的击剑镜,旁边站着人形靶,就像一个古代斗士,饱受了战争的折磨和摧残。
哈瓦特想:我也站在那儿。
“萨菲,你想什么呢?”保罗问。
哈瓦特看着男孩:“我在想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也许再也见不到这地方。”
“这使你伤心?”
“伤心?胡说!与朋友别离令人伤心,而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地方,”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图表,“阿拉吉斯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地方。”
“我父亲派你来考我吗?”
哈瓦特皱起眉头……这小家伙对他观察人微。他点头说:“你在想他本人来更好,但你必须明白他非常忙,过一阵他会来的。”
“我在研究阿拉吉斯的风暴。”
“风暴,我知道了。”
“它们可不得了。”
“不得了,用词很谨慎。那些风暴形成于方圆六七千公里的平地上,吸收任何可以推风助势的力量……沙暴、其他狂风,任何有能量的因素。它们可以达到每小时七百公里,裹走任何松动的东西……沙、土等等一切。它们可以将肉从骨头上剥下来,又将骨头化成灰。”
“他们为什么不能控制气候?”
“阿拉吉斯有着独特的问题,成本更高,还得有维护等麻烦。吉尔德人对星球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