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的控制力,才没有表露出她对那暗示感到的震惊。
“我们该回到其他人那里去,”斯第尔格说,“那些人也许怀疑我与你在调情。有人已产生妒忌,妒忌我昨晚在吐奥罗盆地与你斗时,我的手尝到了你的美丽。”
“那样就够了。”杰西卡骂了一声。
“我没有恶意,”斯第尔格温和地说,“在我们这里,对妇女是不能做出违背她们意愿的事的……对你……”他耸耸肩,“……不需要那样的约束。”
“你要记住,我曾是一位公爵夫人。”她说。但是她的声音更加冷静。
“如你所愿。”他说,“现在是封闭这个洞口的时候,松一松滤析服。我的人今天需要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明天,他们的家人不会让他们安心休息的。”
他们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杰西卡看着外面的阳光,从斯第尔格的话中听出他未说出来的主动帮助的愿望,而不仅仅是支持。他需要一个妻子?她知道,她可能和他走到那一步,那或许是一种可以结束部落间为争夺领袖地位而发生冲突的方法。合适的男人与合适的女人的结合。
保罗怎么办?谁能讲清父亲关系的那些规则在这里是否适用?
几个星期来她怀的这个还未出世的女儿又怎么办?她让自己去充分面对她肚子里成长的另一个孩子的意义,去了解自己怀孕的动机。她知道为什么——她屈服于要面临死亡的所有生物的长期的趋势——通过怀孕来寻求延续后代的趋势。物种的繁殖的趋势战胜了他们。
杰西卡瞟了一眼斯第尔格,看见他看着自己,等待着。一个女人生出的女儿与他那样的男人结婚——这个女儿的命运将会如何?她问自己。他是否会限制一个比·吉斯特必须遵从的必要的规则?
斯第尔格清了清嗓子,表明他理解她想的一些问题。“对一个领袖来说,重要的是使他成为领袖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人民的需要。如果你教我你那神奇的打斗方法,如果我们中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挑战的日子到来的话,我会提出某种选择。”
“有几种选择?”她问。
“塞亚迪娜,”他说,“我们的圣母老了。”
他们的圣母!
她还来不及弄清这件事,他又说:“我没有必要主动提出当丈夫,这不是个人的事情。因为你很漂亮,是值得男人追求的女人。但是,假如你成了我的一个女人,那也许会导致一些年轻人认为我太贪图肉体的欢乐,而不太关心部落的需要。甚至现在,他们也在听我们谈话,观察着我们的行为。”
一个估量自己决定的轻重,考虑后果的男人,她想。
“我的年轻男人中有那样一些人,他们到了血气方刚的年龄,”
他说,“必须让他们安然度过这一时期,我不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些能向我挑战的理由。因为我将不得不使他们残废,杀死他们。对一个领袖来说,这不是正当的方式,如果它能避免的话。你知道,领袖是那些把一群暴徒和民众区别开来的人物之一,他保持着个人的水平,尽可能不让个人和一个民族变成暴徒。”
他的话,他的意识深处,他向她谈的,以及她秘密听他谈的一些事实,使她对他进行重新估价。
他有气质,她想。他从哪里学到这样的内心平衡?
“要求我们挑选领袖的法则是正义、公正的法则,”斯第尔格说,“但是,它并不是说正义总是一个民族所需要的东西。我们现在真正需要的是成长和繁荣的时间,以及把我们的人力分布到更广阔的土地上的时间。”
他的祖先是什么?她想知道。这样的繁衍是怎样来的?她说:“斯第尔格,我理解你。”
“这是我的怀疑。”他说。
“我们每个人都明显地低估了对方。”她说。
“我想要结束这种关系,”他说,“我希望和你建立起友谊……
信任。我想要那种相互间的尊重,真心的,而不是草率的性的要求。“
“我理解。”她说。
“相信我吗?”
“我听到了你的真心话。”
“我们中间,”他说,“塞亚迪娜,虽然她们不是正式的领导人,却拥有特殊的荣誉。她们进行教育,她们在这里维持着神的力量。”
他触摸着胸膛。
现在,我必须探索这个不可思议的圣母,她想。“你谈到你们的圣母……我听到过传说和预言中的一些话。”
“据说一位比·吉斯特和她的子孙拥有打开我们未来的钥匙。”他说。
“你要相信,我就是那个比·吉斯特。”
她观察着他的脸,想:新生的芦苇容易死去,开始时总要冒巨大的危险。
“我们不知道。”他说。
她点点头,想:他是一个可敬的人,他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个预兆而不会告诉我这个预兆以使命运相反。
杰西卡的头转动着,凝视着下面盆地中金色的影子,深红色的影子。洞边含有灰尘的空气在流动。她突然变得像猫一样警惕。她知道具有比·吉斯特魔力的隐语,也知道如何使用圣徒传说中的技巧,使用恐惧和希望去迎合她此刻的需要。然而她感到了这里急剧的变化……在这些弗雷曼人中间,有人一直在从事并利用比。
吉斯特牧师的魔力。
斯第尔格清了清喉咙。
她感到他不耐烦了,知道白日在向前推进,人们等待着要封闭这个洞口。这时,她开始大胆地行动起来。她意识到她所需要的:达。阿。赫克曼——某个宗教学派的解释——会给予她……
“亚达布。”她小声说。
她迅速展开记忆,她的脉搏加快,比·吉斯特的训练从不载有这种感觉的信号,这可能是亚达布——自发地出现在她心中的强烈记忆。她强使自己专心于这种记忆,让话自然地讲出来。
“圣语是这样说的,”她说,“在远远的尘土尽头……”她从衣袍里伸出一只手臂,看见斯第尔格睁大眼睛,听见身后一阵衣袍飒飒的响声。“我看见一个——拿着儆戒书的弗雷曼人,”她抑扬顿挫地说,“他对着阿·拉特——他所挑战并征服了的太阳——读道,他对沙都斯读道:‘我的敌人像被吃掉的绿叶,/站在那暴风雨的路上。/难道你没有看到主所做的?/他把瘟疫送到他们中,/设计下阴谋来反对我们。/他们像被猎人驱散的鸟,/他们的阴谋像喷出的毒丸。’”
她浑身颤抖,手臂落下来。
她身后洞穴里面的黑暗中传来许多低低的应答声:“他们的工事已被推翻。”
“上帝的怒火涌上了胸膛。”她说。她想:现在走上了正轨。
“上帝的火已燃烧起来。”人们回答道。
她点点头。“你的敌人一定会灭亡。”她说。
“比·拉·凯法。”他们回答道。
突然一片静寂,斯第尔格向她躬身行礼。“塞亚迪娜,”他说,“如果夏修露德允许的话,你仍然可以被接纳,成为一个圣母。”
被接纳,她想,奇特的解释方式,但是其余的足以与隐言相符。
她觉得对她所做的一切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我们比·吉斯特牧师的魔力很少失灵过,在这荒芜的沙漠里也有为我们准备的地方。沙拉特的祷词已经道出了我们的藏身地。现在……我必须扮演奥丽亚,上帝的朋友……对流浪民族来说,塞亚迪娜已经把我们比·吉斯特的预言深深印在他们心中,他们甚至把他们的女牧师称为圣母。
保罗站在洞里的黑暗之中,契尼在他旁边。他仍然能感到她给他的食物的味道——鸟肉和谷物混合着衰微香料精,包在叶子里。
品尝这种食物时,他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一种浓缩的衰微香料,因而还存在着一些害怕。他知道香精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作用——衰微香料的转化把他的记忆推入到预知梦中。
“比-拉。凯法。”契尼小声说。
他看着她,看着弗雷曼人似乎用敬畏的心情接受他母亲的话。
只有那个叫詹米斯的人似乎没有加入这种仪式,他把自己排除在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吐衣——亚克哈——辛——曼格,”契尼低声吟道,“吐衣——旁拉——辛——曼格。我有两只眼,我有两只脚。”
她惊奇地盯着保罗。
保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内心的烦乱平静下来。他母亲的话已控制住了衰微香料所起的作用,他感到他母亲的声音在他心里,像燃烧的火焰上下跳动。最后,他感到她的那种讥笑的好处——他很了解她!但是,无论什么也不能阻挡因一点点衰微香料食物而开始发生的事。
令人感到可怕的目的!
他感觉到了那不能逃避的种族意识。他清楚地知道那是梦中的事实,极其准确。他倒在地上,背靠岩石坐下,完全沉浸于梦中。
梦流入那没有时间的地下层,在那里他可以感觉到时间,感觉到可能找到的路,未来的路……过去的痕迹:一只眼睛看过去,一只眼睛看现在,一只眼睛看未来——所有一切都结合成一个三只眼睛的幻象,他看到时间变成了空间。
他觉得存在着超越自我的危险,他必须紧紧抓住现在。他感觉到变得模糊的偏转的经历、流动的时间,不断地把现在凝固成永久的过去。
抓住现在,他第一次感到周围极其稳定不变的时间的运动,由于潮流、波、波浪和逆波的运动而复杂化,就像海边击在岩岸上的碎浪。他对先知有了新的理解,明白了无时间的原因,也知道了错误所在,并立即感到了恐惧。
他意识到,先知是把它揭示出来的现象和各种限制结合在一起,立即变成准确而有意义的错误的源泉。海森堡的受干扰的模糊理论即显示出他所看到的,并改变他所看到的东西的能量消耗。
他所看到的是这个山洞里时间的关联,各种可能性交织在一起。在那里,最细微的动作——眼睛的一眨,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错放的一粒沙——都可能移动横越这未知世界的巨大的杠杆。他看到暴力行为的结果容易受到如此多的变量的影响,以至于他细微的动作就会使这种模式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想把这个梦中幻象固定住,可是,这也是要产生后果的行为。
无数的后果线从洞里向外呈扇形散开;沿着大多数后果线,他看到他的尸体,血从一个大的刀伤伤口中流了出来。
第十一章
我的父亲,帕迪沙皇帝,在完成了围攻并杀死雷多公爵后,把阿拉吉斯归还给哈可宁。那一年,他已72岁,然而看起来还不到35岁。他很少穿萨多卡军服,而常戴着顶载有象征皇室的金狮饰物的黑色贝斯格帽,出现在公众面前。军服容易使人想起他权力所达到的地方,然而他并不总是那样喧嚣。他想那样做时,他可以发挥他的魅力,表现出真挚。但是,近来这些天,我常常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是否就是看起来的那样。现在,我认为他是一个不断拼命想从一个看不见的笼子的栏栅里逃出来的人。你一定记得,他是一个皇帝,一个朝代的天父。这个朝代使人回想起那最暗淡的历史。但是我们并不承认他是一个合法的儿子。难道这不是一个统治者所遭受到的最可怕的失败?我的母亲服从姊妹会的计划,杰西卡夫人则不服从。她们中哪一个最强大?历史已经回答了吗?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