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说,“这是我们数年前在一些车祸现场捡到的尸体,就放在这儿深冻供研究用。”
克罗伯奇怪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扑通一声把断手扔到地上,开始在显微镜下专心地摆弄培养体。
然后大夫拿起一根肮脏的尖探针,还没等我阻止他,就抓住赫勒的手在大拇指上扎了一针。我几乎要呕吐,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但克罗伯只是从赫勒手上取了血样,放到一个试瓶里,又安置到另一台显微镜下。“再看看这个!”他挑战似地对赫勒说,“这可以让你一劳永逸地相信在曼科和地球之间没有杂交现象!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出自地球。这是科学事实!”
赫勒看了两个血样。“它们很相似。”他说。
“哈!”克罗伯说,“不称职的观察家!”他把赫勒推开,自己又看了起来。“格里斯长官,他是你手下的特工吗?到那间屋去看看。不。”他改变了主意,又捡起那只断手扔到骨质密度计里。“好了,这确实是地球人。”
克罗伯收起他的笔记,又对他的助手咆哮着让他们把推车和桌子收拾起来。他指着一张凳子对赫勒说:“你还是坐在那儿继续想你的那些寓言吧。”赫勒淡淡一笑,又拿起了那本书。
大夫走到门口,又急促地示意我出来。我跟着他来到一间更污浊的办公室。我不敢坐,因为怕坐到什么尸体上。但因为感觉不舒服,只好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克罗伯坐了下来,手指点着他的笔记。他向前探着身子,像个阴谋家。“格里斯长官,我们在这个特工身上碰到麻烦了。”
他以前从未用这样的口吻讲过话。我的胃疼得更厉害了。
“格里斯长官,我们真得在这个特工身上花点功夫了。”他看看笔记。“他的体重没有问题。他在这儿的体重大约是239磅,在地球上的体重大约会是199磅。这不会引起注意。问题是他的年龄。”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几张表格。“根据这些材料,大概是由于营养问题,或者是地球人身体器官进化过程中的先天缺陷,他们都活不到他们的期望寿限。在任何自尊的行星上生活的、拥有自尊的细胞结构的自尊的哺乳动物,在正常情况下的寿命是他们生长期的6倍。”
我知道这个,又怎么了?
“在‘布利托—行3’上,”克罗伯一边查阅他的表格,一边说,“据说人们到20岁就完全生长发育成熟了,这个生长速度对他们可能快了些。但无论如何,他们也应该能够活到120岁。 其实,他们活不到这个岁数。他们一般在70岁甚至70岁以前就蹬腿了。”
“克罗伯……,”我本来想说他不会在那儿呆那么久的,但我马上意识到他会的。可这又怎么样呢?
克罗伯继续说: “曼科星上人的生长期是32年,他们也确实能活到这个数字6倍的年龄。这就是说,这个特工如不发生什么意外,他将能活到192岁。”
我看不出这些跟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关系。
“那个特工现在大约是28岁,身高是6英尺2英寸。生长期最后几年的身高增长幅度不大,到他32岁时,他的身高大约达到6英尺5英寸!”
我感到又不舒服又害怕。我就知道会出什么事的。
克罗伯边看表格边说:“地球上像他这种肤色的种族——是白色的?更像青铜色——他们的平均身高只有5英尺8英寸半。”他扔下手中的表格看着我。“他太高了!在那儿的人们中间他会像灯塔一样显眼!”
他把脸凑过来,离我很近,他现在脸上的那付疯狂神态就跟他大谈畸形人时一模一样。他说:“我们可以截短他的腿和胳膊。我们可以从他的四肢取出一些骨头。我们还可以缩小他的脑壳……格里斯长官!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蜷缩起来,并用双手抱着肚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疼痛!我开始呕吐起来,吐了满腿满地,几乎吐出了一周里吃的所有东西,吐完了又痛苦地干呕。
这大概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我开始恢复意识时,赫勒已经站在我的身边,抱着我的头。
克罗伯的助手:一个拿了一管什么流质的东西往我的喉咙里灌,我吐得更厉害了;另一个拿着个瓶子往我脸上扇蒸气,但只让我更加难受。
赫勒在对什么人大声发布命令,两个警卫走了进来。赫勒掏出他的红星手帕把我的脸擦了擦,然后从一个助手手里接过一副担架,把我轻轻地放到上面。两个警卫一人抬一头把我抬离了那个地方。
《地球使命:入侵者计划》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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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了我的屋里,赫勒脱掉我的衣服,把我放到浴盆里,帮我把身上的污物洗干净,最后又把我安顿到床上。他显得非常焦虑。他用一盏烘干灯对着我的胃部放热,希望以此减轻我的病痛。
我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我一辈子都没有那么痛苦过,简直比与隆巴谈话还难受。
赫勒捡起了我散落在各处的一些衣服。“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他说。
我紧张得僵硬了:他在掏我的衣服口袋!我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他。当一个人平时不到一个固定的地方上班时,他往往把自己变得像个走动的办公室,衣兜里放满了笔记本、旧信封、通知,应有尽有。如果他仔细翻这些东西,地球使命的骗局就会被揭穿!
但他只是把这些东西放到一边,连看都不看。我虽然还处于病痛之中,对他在谍报一行的游戏一窍不通还是有点蔑视。他真是个孩子!
他把许多武器放成一堆,又拿起制服、帽子、靴子,还有其他东西,检查一下口袋的东西都掏空了,就把它们统统扔到废物筐里。即使是在发生今天的“事故”之前,这些东西也是又脏又臭。
一个警卫始终留在屋子里,准备随时帮他的忙。赫勒从一堆纸头里找出我的身份牌递给警卫。
“不!”我虚弱地请求他。
“到营地去,”赫勒吩咐他说,“从他们的供给里领一套全新的总务部门的军装。”
警卫向他致了一个交叉双臂的飞船联队敬礼——他们从来不对我这样敬礼——带着我的身份牌走了。
“赫勒,”我叫道,“他拿着那个身份牌会把杀戮营一半的妓女都买下的!你会让我破产的。”
“哦,不会的。索尔顿,你得学会信任别人。”
信任这样一些渣滓和罪犯?“哦,我病得厉害还上不了课!别对我讲这些道德之类的东西。”
他把烘干灯调整了一下位置,又在我头上敷了一条湿凉毛巾,然后问我:“感觉好些了?”
一点也不好。赫勒清理了被衣服弄脏的地面。这些飞船联队太空人太爱整洁了。他自己脱了衣服,还洗了个澡,又把他的特工红星手帕和白训练服也洗了。他把房间收拾好,穿上一身一件套的很随便的晚装。他梳了头,打开有线电视,最后坐了下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欠起身,手伸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两堆东西。我以为他要翻我的文件!
但他没拿文件,他从武器堆里拿起一根炸棍。“你这件真不错。”他打开炸棍弹膛检查弹药。“弄这些玩意你得当心。他们运输的时候都装上哑弹,看起来就像真家伙。噢,这个没问题。”
我估计他迟早要翻那堆文件,但他只是拿起晕眩枪检查是否装弹了。他又伸出手,我吓得不敢出气。他拿起一把10英寸长的匕首处常用的匕首,看看锋利的刀刃。他看上去挺入迷的样子。它们当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你要是用某种手法在匕首尖上弹一下,它能发出嗡嗡声。他弹了一下,匕首发出一阵嗡嗡声。“很不错的合金。”他说。
他的手一动,我还没看清楚他要干什么,匕首就脱手咝咝地飞了出去。我下意识地一躲。难道它是冲着我来的?
在一个架子上有一个瓜,刀飞过去刚好打在中间,“喀嚓”一声,把瓜一分为二!赫勒拿起瓜要分一半给我。“想吃点吗?”他说。一看到这东西我的肚子里又是一阵难受。“对不起,”赫勒说,“有时吃点瓜能让人清醒一下。”
他把瓜放了一块回去,坐回到椅子上,但还是没有伸手拿文件。他把刀和刀鞘擦干净。
那个警卫拿着一包军装回来了,把身份牌也还了回来。赫勒递给他一克莱第钞票,警卫说:“没有别的事了吗,长官?”他们从来不这么称呼我。一转念我又恶狠狠地想,你可以用这一克莱第买不少东西呢。
但这还不算完。只见那家伙凑到赫勒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赫勒笑了,也对他耳语起来。他们两人都咧着嘴笑了。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是要逃跑吗?
警卫退后一步刚要敬礼,赫勒指着地上说:“你把钱掉了。”
“哦,对了。”警卫说。他把钱捡起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向赫勒敬礼,出去了。看来他对钱并不感兴趣,我想。那么他们就是在策划什么事了。
赫勒拿起一本关于地球的教材看了起来,还是没有注意到我的文件。真是个傻瓜,他在地球上不会活过10天。
想到这儿我的胃又痛得厉害了,我开始为我自己担心起来。我从未有过胃的毛病,现在也没有发烧。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如果我去找克罗伯大夫,他会建议给我换上一个新胃。我又想起了克罗伯。我绝不会再让自己在那个疯子面前失去知觉!说不定等我醒过来时我会长上一颗牛头!
他还说过把赫勒的腿……
我的胃又剧烈疼痛起来!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我只是趴在床边干呕。
赫勒拿来一个小桶,但我用不上。他弄湿了一块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我近乎绝望了,我不能再这样了。如果我不能让这次使命运作起来,那么就不会仅仅是病了,而会因此丧命!
我躺在床上,赫勒又开始读他的课本了。我竭力让自己平静了些,理性地思考。我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集中精力考虑这个问题。这病是从我走进克罗伯的那块地方开始的。克罗伯本身就有剧毒!
是的,我每次一想到他,就感觉不舒服!
哈!事情就是这样!我绝不再靠近克罗伯!绝不!
突然之间我感觉好得不得了。刚才我还痛苦得要死,现在感到无比轻松!一点也没有痛感,也不感到恶心!
我轻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感觉好些了?”赫勒问。我精神抖擞地点点头。
“有时候这些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毕竟还是年轻健康。我很高兴你的病好了。”
我起了床,洗了脸,穿上我的新制服,又把我的那些能泄漏秘密的文件塞回到口袋里,最后把武器也佩带起来。
生活真是美好!
《地球使命:入侵者计划》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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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沃尔塔尔的牧师们常说:“不要太眷恋欢乐,否则众神会把它拿走的。”那个晚上的情形就跟这差不多。
赫勒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清理物品、擦桌子、整理房间。我不在乎他那种太空人对良好的环境的热情,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