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刺中了第一个狼形动物,它发出人类的号叫声。兰德穆只一击就击中了另一个的头。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我看到迪尔德丽把最后一个举起来,用自己的膝盖折断了它的背,那折断的脊柱发出清脆的声响。
“快,用你的刀,” 兰德穆说,我用刀朝他们的敌手刺去,又穿来人类的惨叫声。
“我们最好快走,” 兰德穆说,“这边!”我们跟着他。
“我们去哪里?”在下层丛林中悄悄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迪尔德丽问。
“到大海,”他回答。
“为什么?”
“那里有柯文的记忆。”
42。
“在哪?怎么能找回来?”
“当然在瑞巴。”
“他们会杀了你并拿你的脑袋来喂鱼。”
“我不会走完全程的。你们可以沿着海岸走一路交谈。”
“你的意思是让他重新找回瑞巴之图?”
“对。”
“那样做很危险的。”
“我知道。听着,柯文,”他说,“这些日子你对我都很有礼貌。如果你并不是柯文,那你死定了。你以前是,你不可能是别的人。甚至你想不起来的时候你也是柯文。不,我打赌你就是。抓住这个机会来试试这个叫做瑞巴之图的东西。它有可能使你恢复记忆,你愿意试一下吗?”
“也许吧,”我说,“这个瑞巴之图是什么东西?”
“瑞巴是鬼魂之城。”他告诉我。“它是琥珀在海中的映像,在那里,琥珀中的所有东西都被复制了,就像在镜子中一样。卢埃林的子民生活在那里,就想人们居住在琥珀一样。由于我以前做的一些事情他们恨我,所以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们和他们直接说明或暗示你们的想法,他们会让你们进入到瑞巴之图的,那里的东西和琥珀都是反方向的,不过效果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它给我们父亲的儿子在影子之间穿梭的能力。”
“那力量对我有什么帮助?”
“它将让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那我做。”我说。
“好家伙!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往南走。要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楼梯——你和他一起去吗,迪尔德丽?”
“我将和我的柯文哥哥一起去。”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而且我很高兴。我有点害怕,但是我很高兴。
我们走了一整夜。期间我们躲开了三拨军队,早上的时候我们在山洞里睡觉。
43。
我们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才到了大海那粉红色和深褐色的沙滩上。我们是在第三天的早上到达海边的,在天亮前还成功的躲避了一队士兵。在到达法伊亚…柏俄尼,通往瑞巴的阶梯之前,我们不敢暴露出来。从那阶梯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瑞巴。
初升的太阳在大海的满是泡沫的水面上投下万道霞光,我们的眼睛都被晃花了看不清水面下有什么。这两天我们就靠着野果子和水维持着,现在我已经饿得七荤八素了,可是当我见到这宽阔倾斜的海滩,那海滩混杂着珊瑚色,橙色,粉红色和红色,海滩上贝壳的洞穴,浮木和那被水磨洗的小石子的时候;当我看到那海水涨落,轻柔地拍打着岸边,呈现出金黄,兰色,皇室紫的时候,我什么都忘了。
那俯视的山峰叫做科微俄,它向母亲保卫孩子一样保卫着琥珀之国,它在我们左侧大概20英里远的地方,在北方,太阳投在山峰上金色阳光,在空中,彩虹像面纱一样笼罩着城市。兰德穆仰望着天空咬牙切齿,然后看向别的方向。也许我做的,和他一样。
迪尔德丽碰了碰我的手,打着手势,然后沿着海岸向北边走去。兰德穆和我跟着她。她显然发现了路标。
向前走了大概1/4英里以后,地面好象在轻轻地颤动。
“马蹄声!” 兰德穆悄悄说。
“看!” 迪尔德丽说,她的头向后仰着指着上边。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我们的头顶有一只鹰在盘旋。
“还有多远?”我问。
“那有堆石界标,”她说,我看了看,那界标大概有100多码,有8英尺高,是人头大小的灰色石头建的,由于风吹日晒雨淋,就向一个被削去了尖顶的金字塔。
马蹄声越来越大了,而且传来了号角声,不过不是朱利安的。
“快跑!” 兰德穆叫到,我们都赶紧跑了起来。
跑了大概25步,那只鹰俯冲下来扑向兰德穆,不过兰德穆拔出刀砍向它,所以它又把注意力转向迪尔德丽。
我也拔出刀砍了过去,羽毛四飞。那只鹰飞起又冲了下来,这下我的刀砍到了它的什么要害部位了,我想它掉了下来。不过我不确定因为我不能停下来往后看。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了,号角声也像近在咫尺。
我们到了堆石界标,迪尔德丽转了个直角直接向大海走去了。
我什么也没说好象知道她在干什么,我也跟着去了,而且从眼角的余光我看到了骑马人。
他们还离得比较远,可是他们沿着海岸风驰电掣而来,狗在咆哮,号角在嘶鸣,兰德穆和我跟着我们的妹妹死命地朝大海跑去。
44。
水到我们腰部的时候兰德穆说:“现在我是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一个是迫在眉睫了,”我说,“而另一个说不定有的商量。走吧。”
我们一直朝前走。脚下是岩石向下朝海里延伸。我不知道当我们到海水里的时候怎么呼吸,可是迪尔德丽好象根本就不担心,所以我也做出不担心的样子。
可是实际上我是担心的。
当海水漫到我们脖子的时候,我担心极了。迪尔德丽照样往前走,当然也是往下了,我跟着,兰德穆也是。每走一步都会往下一些,我们是在沿着一条阶梯往下走,我知道,那条阶梯叫做法伊亚…柏俄尼。
再走一步水就没过我的头顶了,可是迪尔德丽已经在水面以下了。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也下到水中。
还有很多阶,我一直跟着他们。奇怪的是我的身体没有浮起来,而是照样直立在水中就好象是在一条正常的阶梯上一样,虽然我的行动有点缓慢。我在想如果我憋不住气了怎么办。
兰德穆的头边有气泡,迪尔德丽也是如此。我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想不出来。而他们的胸部就像在正常呼吸一样起伏着。
在到了水面以下约10英尺的时候,在我左侧的兰德穆看了我一眼,而且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感觉我就像把耳朵贴在了浴盆底上,而他的每一个字都好象敲在边上。
不过声音很清楚:“我想他们说服不了那些狗跟下来,即使那些马会来。”
“你是怎么呼吸的?”我试着讲话,而且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放松,”他快速地说。“要是你在憋气,就别憋了,别担心。只要你不离开梯子你就可以呼吸。”
“怎么做到的?”我问。
“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知道了。”他说。他的声音在流动的绿色海水里听起来更清楚了。
现在我们已经在水面以下20英尺了,我吐出气并试着呼进空气大概一秒钟。
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我又呼吸了更长一点时间。出现了更多的气泡,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多不舒服的感觉。
又往下走了10英尺,我没感到更大的压力,而且我透过绿色的雾一样的水看到我们正在上面走的阶梯。往下,往下,我们一直往下走着。直直的。直接的。下面有一些光传来。
“到了拱门那里就安全了,”我妹妹说。
“你们就安全了,” 兰德穆更正到。我在想他原来做了什么让这个叫做瑞巴的城的人这么恨他。
45。
“如果他们骑的马原来没这条路,那他们将不得不步行,” 兰德穆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没事了。”
“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可能就跟不上了,” 迪尔德丽说。
我们加快了脚步。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水面50英尺以下,海水变得很暗而且很冷。但是从我们前面和下面传来的光加强了,又走了10步以后,我已经能看到光源了。
右边有一根柱子,上面有个球形的东西在发光。大概15步以下,左边有一个一样的东西,再往下右边又有一个,依此类推。
当我们靠近了那根柱子的的时候,水变暖了而且阶梯也变得清楚了,它是白色的,间杂着粉红色和绿色,仿大理石样的,不过虽然有水却并不光滑;大概有15英尺宽,两边都有同样质地的宽大的栏杆。
鱼儿从我们身边游过。我回头往后看的时候发现没有追兵的痕迹。
现在周围很亮了。我们走过第一个灯,我发现柱子上面的东西并不是球状的。我的思想里肯定已经把这一部分加了进去,来使自己觉得这些都很合理。那其实是火焰,大约两英尺高,在那里跳动,就好象是一支巨大的火把。我决定以后问问是怎么回事,这时我屏住了呼吸——要是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因为我们在快速的下沉。
我们进入到走廊并过了六个大火炬以后,兰德穆说,“他们跟着我们,”我朝后看去,确实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下来,是四个人骑在马上。
在水下笑自己听来真是很滑稽的事。
“让他们过来,”我说,然后握着刀柄。“现在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感到很有力量。”
我们快速前进,我们左边和右边的水都像墨一样黑,只有我们脚下的路是亮的,在我们快速往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巨大的拱门出现了。
迪尔德丽一次迈两个台阶。这时我们已经感觉到了马蹄带来的震颤。
那些步行的人在台阶上排成一排,从这边的栏杆排到那边的栏杆,可是那四个骑马的人已经快跟上我们了。我们跟着迪尔德丽往下冲,我的手一直摸着刀。
三,四,五.又走过了一些灯以后我向后看了一下,看到那些骑马的人离我们大概只有15英尺了,而那些步行的已经看不到了。拱门耸立在前,大概有200英尺远。那座门高大,想雪花石膏一样闪着光,上面雕刻着人身鱼尾的海神;海仙子;美人鱼,海豚。门的另一面好象有人。
“他们肯定在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兰德穆说。
“要是我们不能到那里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我回答着,跑的更快了,因为我又看了一眼,发现那些骑马的人离我们也就10英尺了。
我拔出了,刀刃在火把的光下闪闪发亮。兰德穆也把刀拔了出来。
又跑了大概20步,摇动的更厉害了,所以我们不再跑了免得被弄下去。
他们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了,门就在100英尺以外,可是要是我们不能把那几个骑马的干掉,那就是还有100英里。
46。
一个人挥刀向我砍来,我俯下身。这时又一个骑手跟了上来,我在他的后右方,很自然地我到了他的左边,靠近栏杆。这就让他如果想砍我就必须别过身,因为他是右手拿刀。
当他砍过来时,我躲开了并灵敏地进行还击。
他在马鞍上使劲朝前探着身子,我的刀就正好刺中的他的脖子。
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仿佛是深红色的烟,在绿色的灯光下升起盘旋。这时我像个疯子似的,希望梵高在这里看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