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汶坐起来,落地时弄伤了他肘关节。如果这是一个梦或仅仅是他想像出来的,这一切简直是太真实了,他看了一眼萨根。
“听着,回家去吧,我会阻止一个夜晚飞行的力量变坏的,你们称它为什么?叛徒?对我还有什么要求?”
萨根消失了,整个旷野和得汶正坐着的草地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为奇怪的灰色的薄雾。当雾逐渐消散时,他又来到了罗夫的房间,并且他意识到他一直站在那里,站在相同的地方,握着水晶球。
“得汶,你没事吧?”“是的,我很好。”
但是他再一次下落,穿过时间和空间,他发疯似的挥动着双臂,试图抓住什么,什么都行。因为看到下面有一个缝隙,在他接近它时,不断地加宽加大,并且更令他恐怖,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地狱。
“罗夫!”他尖叫着。“把水晶球从我手中弄出去!”
他向地狱里继续垂直落下。他听到一种声音,在嘲笑他。
“你为什么害怕这个入口?得汶,它是你的力量源泉。”
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黑色,他不再下落了,只是在飘,温度在上升,沉重的湿气在他周围聚集。
“我,我到了地狱中吗?”
笑声又一次传来,既刺耳又疯狂。
“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那种声音,得汶熟悉它。
他不再飘了,而且燥热也消失了,他处在一个寒冷的,黑暗的,狭窄的地方之中。他试着往下看他的身体,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他一动也不能动。他浑身打颤,这里寒冷的如同坟墓——
得汶喘着气。
他知道他在哪里。
他是谁。
“很正确。”这声音来自他的内心。它是马哲·缪吉克刺耳的声音。“你是在我的坟墓中,坟——墓,你能读出它们吗,孩子们?”
一个小丑的粉白色的脸出现在黑暗中。
“是的,先生,少男少女们,得汶是在杰克森·穆尔的坟墓中,在悬崖边,在残破的天使像下!嘿——嘿嘿——嘿嘿嘿!”
嘲弄的笑声充塞着他的耳朵。
得汶还是不能动。他尽力想抬起头来,他感到他的鼻子碰到了坚硬东西,是木材,他知道了他是爬着的。
是在棺材中。
“我被活埋了!”
“不,”他努力告诉他自己。“我是在罗夫的房间中站着的。”
但是,水晶球是要教给他夜晚飞行的力量的知识,有关他的继承权的信息的,为什么把他和腐烂的杰克森·穆尔的尸体放在一起?
“那不是很明显的吗?”那疯子粗鲁的声音在头脑中响起,“你需要你是谁的答案,你是夜晚飞行的力量——就像我一样!”
“不,不像你。我不是叛徒!”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得汶,你,你对你是谁一无所知。”
“我知道,我们的力量一定要为正义所用,你用它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并且你因此而死!”
“我们是相同的,得汶·马驰,你承认这点愈快,我们两个具有统治世界的能力的时间就来得愈早!”那疯子隆隆的笑声钻进他的脑海里,得汶现在能闻到一种臭味,使他淹没在威胁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努力呀,试着跑出去,”杰克森在嘲弄他。“想一想,如果你在这儿一动不能动,如果我永远让你呆在这里,如果你永远也不能从我手中摆脱出去,会怎么样?”
得汶感觉恐怖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咽喉。
那笑声又响起来了。
“那有可能吗?”得汶开始惊慌。“我真的要被困在这里?”
“一切都有可能,”这是那疯子的声音。“准备和我永远呆在这里吧,得汶·马驰——呆在我的墓穴中!”
《乌鸦绝壁》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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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万圣节前夕
这不会发生,……这不会是真的。
得汶挣扎着分开交叉在胸前的那些瘦骨嶙峋的腐烂的手指——杰克森的。他把这些手移到身体——他的尸体旁——他触摸到了棺材里、发霉、腐烂的绸缎。他还能听到自己移动身子的窸窣声。
它不可能是。他想。这不会发生。
“得汶·马驰,现在你是我的了。你想你已经赢了,你已经击败了我!但是你错了!”
得汶从他正在腐烂的头脑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可怕的声音。
“错误(Wrong),”这个疯子欢呼。“让我们来拼读一下好吗?孩子们?W-R-O-N-G!怎样拼读?错误!”
他的狂笑使得汶精神错乱。
他突然记起了萨根大师的话。
“你太害怕了。这些怪物靠害怕为生。你越害怕它们越强大。”对,他是害怕了。被吓着了。但是他已抑制住了恐惧。这是唯一的方法。
出于某些原因,得汶的脑子里立刻就看到了罗克珊娜,她是罗夫的朋友。这个女人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他想起了她对他说过的话。
“咔咔地跺你的脚后跟,得汶·马驰。在你们的文化中,那不是仙女运动的方式吗?咔咔地跺三次脚后跟,你就会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试了试。他想移走的是杰克森·穆尔的瘦骨嶙峋的脚。他试着把它们集到一起,一次,两次,三次。
“它要发挥作用了。”他说,他相信。恐惧感压下去了。
突然他回来了,正站在罗夫的房间里,在他的手里拿着水晶球。
“把这个东西拿走,离我远远的!”得汶喊着,用尽全力将水晶球扔了出去。
罗夫想抓住它,但却没来得及。他无能为力地看着父亲的珍宝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对不起,”得汶说,“但是,我曾在杰克森的坟墓里,我在他的身体里!”
罗夫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它还很好,它保存了自己的能力,它的形状如何没有关系。”
得汶喘息着,“没有什么比我经历的更糟了,”他说,“我刚才成为了杰克森,我是他腐烂的尸体!”
“放松一下,得汶。”罗夫把水晶球放到桌子上。“那个疯子对你说了什么?”
“是。他让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是我不喜欢。”他专心地看着罗夫,“对吗?”
罗夫努力笑了笑。“如果你不能利用你拥有的力量战胜邪恶,就不对。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水晶球会把你带给他?它的目的是想让你了解你是一个夜晚飞行的力量的继承人的问题。”
“它是从那里开始的,”得汶说,“我遇到了……萨根大师!”
罗夫惊奇地瞪大眼睛。
得汶微微一笑。“他在考验我,他要我去找魔鬼,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扭住了他。”
罗夫眼中闪着光,“你扭住了萨根大师?”
“是,我通过了检验。魔鬼化装成了他的模样。”得汶叹息着,“但是,我由于恐惧没能战胜魔鬼。这是我必须学会控制的。”
得汶摩挲着头。他对刚刚进入棺材里还是心有余悸。他好像觉得自己还能闻到衣服上发出的腐烂的气味。“但是,当我想起了罗克珊娜对我说的话,”他告诉罗夫,“她提醒我有力量从那里挣脱出去。”
罗夫露齿而笑。“你比它们中的任何人都强大!”
“是,”得汶说,“我爸爸一直这样对我说。”
“但是,实际上那个疯子在你面前出现,”罗夫说,明显有些害怕,“确实使我们很害怕。“
“他还在周围。”得汶同意。
罗夫叹息着,“如果他能出现在你面前,他就可能出现在亚历山大面前。”
得汶点点头。这使他想起了在乌鸦绝壁的亚历山大——我最好立刻就回去。如果晚饭前赶不回去,格兰德欧夫人就会产生怀疑了。“罗夫,感谢这一切。我从中得到了很多。可我摔碎了你爸爸的水晶球,我很抱歉。”
“没有关系,得汶。”
他想起了什么事。“嗨,罗夫,你能开车带我回镇子吗?不知何故,我不认为我这逃脱的小计谋在回去的路上还管用,我不认为神灵会关心我像打晚钟或误吃晚饭这样的小事。”
“没有问题,我的朋友。”
“哎呀——‘初学者’是什么意思?萨根刚刚这样叫我。”
罗夫憋着不笑,“它的意思是说你是初学者,业余爱好者。”
“业余爱好者?”得汶的血涌了上来,“我要让他看看,”然后他笑了,“也是,我想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他叹息着,仔细看着桌子上的水晶碎片。“可是,我也许过些时候才能再一次尝试。今天被诱骗进棺材里有些超过了我期待能处理的。”
他们爬上楼梯,走到外面。当得汶停下来时,他们钻进了罗夫的汽车。“万圣节前夕,”他发出这个声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样?”
“这是一个双日子,”得汶说,“也是艾米丽·穆尔的去世周年纪念日。”
罗夫点点头:“我想,这一天应该加强警备。”
“是的。”得汶也有同感。“最好这样。以免发生任何不测。”
在万圣节前夕,最先变糟的事是得汶忘记了他对亚历山大的许诺。
“噢,不,”他说,把他的夜晚飞行的力量调整到最佳状态,嘎吱吱地坐到介于艾娜和马库斯之间的卡马罗的后面,塞西莉坐在前排的旅客席上。“我原定带亚历山大在村子里玩有趣的游戏!”
“可能,可惜!”艾娜说。
“他想做什么?弗雷迪·克鲁格的弟弟?”D·J问。
得汶不理他们。“哇,作为男人,我感觉很糟。”他想踢自己。“我全天没能看到他,所以我忘了。他原应该告诉我他想做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他能挺过去,”塞西莉说,“此外,得汶,你不能做那件事,要去参加杰西卡的晚会。相信我,这会比绞死那个小怪物更有趣。”
“问题是他刚开始信任我。”得汶悲叹着。
马库斯同情地注视着他。“听起来你对他还挺负责任的。”
“是的,有一点儿,”得汶承认,“他从来就没有一个好榜样。”
他感觉很糟。他感觉他在又一次考验中又败了下来,好像萨根大师围着他,叫他初学者,或者更糟。“一个夜晚飞行的力量不应该忘掉承诺,”得汶告诉自己。“万圣节前夕小孩子应该出来享受快乐,而不是把自己监禁起来读卡通书。”
得汶高兴的是电视机仍禁止使用。
正如塞西莉所料,聚会很有意思。一些人装化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杰西卡把自己化装成一个老巫婆,长着一只巨大的油灰鼻子,皱纹成堆。马库斯用电极、疤痕和巨大的高统靴精心装扮的作法自毙的大怪物赢得了大家的喝彩。艾娜的伊斯兰少女形象也很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特别是她暴露的腹部和她一直都很隐秘的肚脐铃。塞西莉,身着多层裙与饰带,有一些不安,但很使她感到慰藉的是得汶一直不离她的左右。晚会最精彩的一项是杰西卡的爸爸在车库里搭起的“魔鬼出没的屋子”。播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米拉多先生亲自装扮成魔鬼,从门后或角落里向人们袭击,他们在惊险恐怖中玩得痛快淋漓,伴随着一些惊吓和阵阵笑声,大家玩得很开心。然后,他们回到屋子里享用吉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