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她忍不住苞薇乐莉雅说:“我绝不许那女巫动你一根汗毛!”
当时国王没说什么,但是随后却叫皇家马车送她回去。
车队在伪装的马厩外头热热闹闹的停住了。麦可由门内冲出来,挡在正在扶苏菲下车的仆役身前,问道:“你跑哪里去了?我担心得要死!豪尔心情非常恶劣……”
“我知道他会,”苏菲担心地说。
“因为潘思德曼太太死了。”麦可说。
豪尔也来到门口,他看起来苍白且情绪低落。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上面盖有王室红蓝二色的印章,苏菲带着罪恶感看它。豪尔赏给那士官一个金币。一直到车子与车队辘辘地离开后都一言不发。然后他说:“为了摆脱一个老女人,居然要动用到四匹马和十个人!你对国王做了什么?”
苏菲跟着豪尔和麦可进入屋里,她原以为会看到一屋子的绿色黏液,结果居然没有,卡西法高高地燃上烟囱,露出紫色的微笑。苏菲沉到椅子里:“我猜国王大概受不了我一直跟他破坏你的名声吧?我去了两次。”她叹道:“没有一件事顺利!还碰到刚杀死潘思德曼太太的女巫。什么日子嘛!”
当苏菲述说当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时,豪尔靠着壁炉架,放任卷轴垂下来,好象在考虑要不要拿它来喂卡西法似的。“看呀,皇家巫师在此!”他说:“而且我的名声超烂!”然后出乎苏菲和麦可意料之外的,他突然大笑。“看她把那个卡特拉克男爵搞成什么样子?我根本不该让她接近国王的。”
“可是我真的有破坏你的名誉呀!”苏菲抗议。
“我知道,那是我估计错误。”豪尔说:“接下来,我该如何才能去参加潘思德曼太太的葬礼而不被女巫认出来呢?卡西法,有什么点子没?”
很明显的,豪尔对潘思德曼太太去世一事,比对其他事情都来得难过。
反倒是麦可非常担心女巫的事。第二天早晨,他供说昨夜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见女巫由城堡的所有入口同时入侵。他紧张地问:“豪尔在哪里?”
豪尔一早就出去了,浴室里仍残留着如常的充满香气的水蒸气。他没有带吉他,门柄则转到绿色向下。连卡西法也只知道这么多。“不管谁来都不能开门。”卡西法叮咛道:“除了避难港那一个之外,女巫知道所有的入口。”
麦可担心的不得了,由院子里取来一些厚板,横着嵌在门上,都弄好后才去学习他们由安歌丽雅小姐处拿回来的那个咒语。
半小时后,门柄突然转到黑色向下,门开始震动。麦可抓住苏菲,牙齿打颤地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门激烈地震动了一阵子后,停住了。麦可大大松了一口气,放开抓着苏菲的手。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厚板应声哗啦啦地掉到底墒。卡西法躲到炉架的低部,麦可躲进放扫把的储物柜里,独留苏菲一人站在那里。门突然打开,豪尔冲了进来。
“太过分了吧!”他说:“好歹我是住这里的。”他全身湿透,灰色和红色的外衣变成黑色和褐色,袖子和头发都往下垂。
苏菲看看门把,仍然是黑色朝下。她想,原来是安歌丽雅小姐,而他就穿着那件有迷咒的衣服去见她!“你到哪儿去了?”她问道。
豪尔打了一个喷嚏。“就在雨中站着,不干你的事。”声音沙哑。“那些厚板是干吗用的?”
“是我放的,”麦可由储物柜里钻出来。“女巫……”
“你一定以为我很逊是吧?”豪尔生气地说:“我施放了许多指错路的咒语,大部分的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就是女巫也要花上三天才找得到!卡西法,我需要一杯热饮。”
卡西法本来已爬到燃木之上,但是豪尔才对着它弯身,它就又迅速地躲下去了。“你这个样子别靠近我!你全身都是湿的!”
“苏菲?”豪尔恳求道。
但是苏菲毫无怜悯,双手交叉在胸前。“你要拿乐蒂怎么办?”
“我全身都湿透了,”豪尔说:“我必须喝杯热的。”
“我刚问你呢,你要拿乐蒂怎么办?”
“那就算了。”豪尔说。他全身抖动,水流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圆圈。豪尔跨出来,头发已经干燥并发着光后,衣服也恢复为灰色和红色。他走过去拿起炖锅,“麦可,世界上多的是硬心肠的女人,”他说:“我不用想就可以说出三个人名。”
“其中一个叫做安歌丽雅小姐对不对?”苏菲顶他。
豪尔没有回答。剩下的早晨时间,他和卡西法及麦可讨论将城堡迁移的事,但是故意对苏菲不理不睬。豪尔真的像我跟国王警告的那样,决心要逃跑了。苏菲边坐着缝衣服边想。她正在把更多的三角形缝到那件蓝色及银色的衣服上面,她知道她必须尽快让豪尔脱下那件灰红色的衣服。
“我想我们不需要移动避难港那扇门。”豪尔说着,由空中抓出一条手帕,用力地擤了一下鼻涕,令卡西法紧张地晃动起来。“但是我要这座移动的城堡远离它以前去过的地方,金斯别利的入口也要关掉。”
突然有人敲门。苏菲注意到,豪尔跟麦可一样跳了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两个人都不去应门。懦夫!苏菲心里偷骂,不知自己昨天为何要为豪尔的事那样费心。“我一定是疯了!”她跟手上正在缝的蓝银色衣服喃喃地说。
“黑色向下的入口呢?”麦可问。
“那个也留着。”豪尔说着,手指轻弹一下,又由空中拿了一条手帕。
当然喽,苏菲想着,门外就是安歌丽雅小姐嘛!可怜的乐蒂!
早晨过一半时,豪尔变成一次要拿两、三条手藕笏。事实上,苏菲看出它们不过是软趴趴的方型纸罢了。他打喷嚏打个不停,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再不久,手帕一拿就是半打了。卡西法旁边堆满了他用过的手帕灰烬。
“噢,为什么每次去威尔斯就会染上感冒回来?”豪尔哑着声音抱怨,然后由空中变出一叠手帕。
苏菲嗤之以鼻。
“你说了什么吗?”豪尔哑着声音问她。
“没有。不过是想说,凡事都采取逃避手段的人,活该每次都感冒!”苏菲说道:“被国王指派了工作,却还跑到雨中去追女人的人,生病只能怪自己。”
“道德女士,别以为我做的事你都一清二楚!”豪尔说:“下次我出门前要不要写张清单给你呀?我找过贾斯丁王子的!我出门不是只为了追女人的。”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
“哈!耳朵马上竖起来了,长鼻子也突然会抽筋!”豪尔耻笑她:“当然是他失踪的时候嘛!我想知道贾斯丁王子干吗来这里?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苏利曼到荒地去了。我的推断是有人卖了一个假的寻人咒给他,因为他一直找到上福尔丁去,他从菲菲克丝太太那里买了另一个寻人咒,那个寻人咒把他送到我这里来,麦可又卖个他另一个寻人咒外加一个伪装咒……”
麦可的手盖住自己的嘴巴:“那个穿绿制服的人就是贾斯丁王子吗?”
“是的,只是我以前不提罢了。”豪尔说:“因为国王可能会认为,你应该也卖了一个假货给他,但我卖东西可是讲良心的。良心,长鼻子太太,你注意到这个字没有?我是有良心的。”豪尔又从空中变出一叠手帕,隔着这叠手帕以通红又水汪汪的眼睛瞪着苏菲,然后他站起身,说:“我病了,我要去床上躺着,我可能会一睡不起。”他脚步踉跄,状极悲惨地走向楼梯。“把我埋在潘思德曼太太身边。”边沙哑地说,边上楼就寝。
苏菲比以往更努力地缝纫,这是将那件灰色及暗红色外衣由豪尔身上剥下来,免得他对安歌丽雅小姐造成更多伤害的大好时机。除非,豪尔穿着那件衣服睡觉,那也不无可能。所以豪尔当初去上福尔丁,其实是为了找贾斯丁王子,结果在那里遇见乐蒂。可怜的乐蒂!苏菲想着,边轻快地在第五十七个蓝色三角形周边缝上细针,再缝四十个就大功告成了。
豪尔微弱的叫喊声由楼上传来:“救命,我快被冷落至死了!”
苏菲嗤之以鼻。麦可放下做了一半的咒语,楼上楼下地跑,整个屋子变得很不安静。就在苏菲缝十个蓝色三角形的期间,麦可带着柠檬和蜂蜜跑上楼,然后是某本特定的的书,咳嗽药和吃药用的汤匙,还有鼻滴剂、舌锭片、漱口药、笔、纸和另外三本书,以及用柳树皮熬的汁。此外,前来敲门的人亦是毫不间断,害苏菲老是吓得跳起来,卡西法也紧张得晃个不停。
当没人应门时,有些人硬是不死心,认定里面的人是故意不理他们,就用力猛敲门敲上整整五分钟。
苏菲开始担心这件蓝银色的外套越缝越小,要缝上那么多三角形,而不使用到大量布边是不可能的。“麦可,”当麦可又因为豪尔午餐想吃熏肉三明治而冲下楼时,苏菲唤住他:“有没有让衣服变大的方法?”
“有的,”麦可回道:“我的新咒语就是关于这个,等我有时间再弄。他的三明治里要夹片熏肉,你可以请卡西法帮忙吗?”
苏菲和卡西法交换了一下目光,卡西法说:“我不认为他会死掉。”
“你如果把头低下来,我就把肉皮给你吃。”苏菲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它说。对付卡西法,来软的比来硬的有效。
他们中餐就吃熏肉三明治,但是吃到一半,麦可又得冲上楼,。下来时他说,豪尔要他现在就去马克奇平买一些迁移城堡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可是女巫……这样出去安全吗?”苏菲担心地问。
麦可舔舔手指上熏肉的油,进入储物柜里。出来时肩上披了一件沾满灰尘的丝绒斗篷,斗篷下是一个身材粗壮,有红胡子的男人。这人舔舔手指,以麦可的声音说:“豪尔认为我这样应该就很安全了。这件斗篷有误导跟伪装的双着作用,不知这下乐蒂还认不认得出我?”这粗壮的男子将门把转到绿色朝下,跳向下面缓慢移动着的山丘。
接着是一片安详。卡西法平静下来,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豪尔显然知道苏菲不会为他跑上跑下,楼上是一片安静。苏菲站起来小心地走到放扫帚的储物柜,这是她去拜访乐蒂的大好机会,乐蒂现在一定很悲伤。苏菲很确定自从果树园那天之后,豪尔再也不曾接近她。如果苏菲能直接告诉她,她的感觉是因为迷咒所造成,可能会有帮助。这是她的错,她有义务跟乐蒂说。
但是,七里格靴竟然不在柜子里!苏菲起先不能相信,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结果还是找不到。柜子里除了普通的桶子、扫帚之外,只有另一件斗篷。“那该死的混蛋!”
苏菲咬牙切齿,豪尔显然要确保苏菲不会再跟踪他。
她正将东西一一放回柜子里时,突然有人敲门。苏菲一如平常吓得跳起来,希望那人会自动走开,但是这个人比其他任何人都固执。一直敲着,还是撞着门?因为那声音不像是一般的敲门声,而更像是一种撞击声。
苏菲看着不安晃动的绿色小火花,卡西法吓到只剩这一丁点儿,问道:“是女巫吗?”
“不是,”卡西法回答,因为躲在木头里,声音闷闷的:“响的是城堡的门,有人沿着城在追我们,我们现在速度已经很快了。”
“是稻草人吗?”苏菲问。光是想到就害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