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曙光中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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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曙光中的机器人-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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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知道,但这发生在机器人学研究院内。我们是应邀前往研究院的,因此,研究院里的人应该知道我们的到来。由此可以想见,一定是研究院里的人破坏了我们的交通车。同样道理,如果没有阿曼蒂罗博士的指示的话,也不可能有谁敢破坏交通车。”

  阿曼蒂罗说:“看来,你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赋予了极大的可能性。有没有合格的技师检查过地面交通车,证明是有人破坏呢?有没有可能是自然损坏呢?”

  “不,先生,”贝莱说,“吉斯卡特是一位合格的驾驶员,而且他一直驾驶这辆车子。他坚持认为,是有人故意破坏。”

  “他是法斯托尔弗的机器人,输入了法斯托尔弗设计的程序,每天接受法斯托尔弗的命令,”阿曼蒂罗说。

  “你是否认为——”法斯托尔弗开始说。

  “我什么也不认为。”阿曼蒂罗举起一只手,表现出一副宽厚的姿态。“我只是指出事实,以备记录在案。”

  议长在坐位上欠了欠身说:“请地球人贝莱继续说下去。”

  贝莱说:“当车子驶了一段路之后,我们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有人跟踪?”议长问。

  “是其他机器人。他们到达时,我的两个机器人先走了。”

  “等一下,”阿曼蒂罗说。“当时你身体情况如何?”

  “很不好。”

  “很不好?你是地球人,你不习惯于户外自然环境下生活,只适合于在地下城人为的环境中生活。我说得对吗?”阿曼蒂罗问。

  “很对,先生。”

  “那时,正当暴风雨袭来,外面狂风暴雨。我想,议长先生也一定记得昨晚的暴风雨。因此,你一定感到非常难受,甚至可以说有点迷迷糊糊,几乎失去知觉,是吗?”

  “我确实非常难受,”贝莱不得不承认。

  “那你的机器人怎么会离开你呢?”议长突然厉声问。“你身体不好,他们怎么能离开你呢?”

  “是我命令他们离开的,议长先生。”

  “为什么?”

  “我认为这是上策,”贝莱说。“你如果允许的话,我将作出解释。”

  “请继续说吧。”

  “我们确实被跟踪了。我的机器人离开不久后,跟踪我们的机器人就到了。那些机器人问我,你的两个机器人到哪儿去了。我告诉他们,我把他们打发走了。这之后,他们才问我身体好不好。我说我身体很好。这时他们才离开我去搜寻我的两个机器人。”

  “搜寻丹尼尔和吉斯卡特?”议长问。

  “是的,议长先生。我看得很清楚,他们接受了强烈的命令:搜寻我的机器人。”

  “何以见得?”

  “尽管当时我明显地身体不适,但他们先问我的机器人到哪儿去了,后来才问我身体好不好。最后,又不顾我身体明显的不适,离我而去,径自去搜寻机器人了。由此可见,他们受到搜寻机器人的命令十分强烈,以至他们可以不顾有人身体明显不适而不予照料。事实上,我已预计到他们是冲着我的机器人而来的。所以我先把丹尼尔和吉斯卡特支走。我认为,不能让他们落人陌生人之手。”

  阿曼蒂罗说,“议长先生,我想就贝莱先生提到的有关事件提几个问题,以证明其叙述完全荒谬,不堪一击。”

  “请吧。”

  阿曼蒂罗说:“贝莱先生,你的两个机器人走后,就只有你一个人留下来了,是吗?”

  “是的,先生。”

  “那你不可能把整个事件用录音录下来,对吗?因为你没有录音设备。”

  “没有,先生。”

  “而且你身体不适,是吗?”

  “是的,先生。”

  “你心神错乱,也许记不清楚所发生的一切了,是吗?”

  “不,先生,我记得很清楚。”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但你完全可能昏昏沉沉,产生幻觉。在这种情况下,你所说的那些机器人的话,甚至到底有没有出现过机器人,都是值得怀疑的。这还不清楚吗?”

  议长沉思了一下说:“我同意。地球人贝莱先生,你认为你记得很清楚,那么你对你叙述的事件有何解释呢7”

  “我有顾虑,议长先生,”贝莱说。“我怕有人认为我诽谤尊敬的阿曼蒂罗博士。”

  “是我要求你说的,而且,在场就我们这几个人”——议长扫视了整个房间,连机器人也没有一个在房内——“所以不存在诽谤不诽谤的问题,除非你有意恶毒攻击。”

  “既然如此,议长先生,”贝莱说,“我认为,阿曼蒂罗博士一再拖延我在机器人学研究院逗留的时间,可能是故意的,这样他可以有时间让人破坏我的交通车,并故意使我在暴风雨来临后离开研究院。这样,他可以想象,我在途中肯定会感觉不适。他自己对我说过好几次,他研究过地球的社会状况。所以,他完全知道暴风雨将对我产生的影响。在我看来,派机器人来追踪我们,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这样当我们的交通车抛锚后,他可把我们一起带回研究院。表面上他可以照料我,实际上他可以获得法斯托尔弗博士的机器人。”

  阿曼蒂罗轻轻地笑了。“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议长先生,你看,他的话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之上。这在奥罗拉任何法院都可判为诽谤罪!”

  议长严厉地问:“地球人贝莱先生,对你的假设你可以提供任何证据吗?”

  “只是一系列的推理,议长先生。”

  议长站起来说:“让我出去散散步,我好仔细考虑一下你们每一个人的意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法斯托尔弗正好与贝莱面对面。(阿曼蒂罗博士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俩,好像面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法斯托尔弗小声说,“你难道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吗?”

  贝莱说:“我想还是有的,只要给我说话的机会。但议长似乎不太喜欢我多讲话。”

  “不,但到目前为止,你把事情搞糟了。如果他一回来就宣布结束这次会议,我决不会感到吃惊的。”

  贝莱低垂眼睛,注视着自己的鞋子。这时,议长进来了。他坐下后,严峻地看了地球人一眼。

  他说:“地球人贝莱先生?”

  “在,议长先生。”

  “我想,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但我不想人们认为我会偏袒任何一方。所以我给每一个人都有发言的机会。你能不能谈谈阿曼蒂罗博士的动机?他为什么要作出你所指责的近乎疯狂的行动?”

  “议长先生,”贝莱接着道。“动机确实是有的——而且是一个十分合理的动机。他的动机基于这样的一个事实:如果阿曼蒂罗博士和他的机器人学研究院无法研制出类人机器人,他就不可能实现宇宙人开拓和殖民银河系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成功地研制出类人机器人,也不可能成功。请问问他,他是否同意立法委员会视察他的研究院,看看他是否成功地研制出类人机器人。如果他坚持认为他们已经在装配线上成功地生产出类人机器人,甚至,如果他只要说,他们已经设计出了制造类人机器人的图纸——或者只要拿到证据,说他们至少解决了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理论问题,并且同意把这一切向委员会公布,我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只得承认,我的调查毫无结果。”他说完屏息等待着议长的反应。

  议长看了看阿曼蒂罗。这时机器人学大师的笑容消失了。

  阿曼蒂罗说:“我承认,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制造出类人机器人。”

  “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贝莱深深地透了一口气。“如果阿曼蒂罗博士向法斯托尔弗求教,那他就能获得一切有关的资料。但法斯托尔弗博士在这方面不愿提供任何合作。”

  “不,我决不会在这方面与阿曼蒂罗博士合作。”法斯托尔弗应声说。

  “但是,议长先生,”贝莱接着说,“并非只有法斯托尔弗博士一个人知道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秘密。”

  “不止他一个人?”议长问。“那还有谁?连法斯托尔弗本人对你的话也深感吃惊呢,贝莱先生。”(议长第一次没有用“地球人”一词称呼贝莱。)

  “我真的深感吃惊,”法斯托尔弗说。“就我所知,我是唯一能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人。我不懂贝莱先生的意思。”

  阿曼蒂罗噘了噘嘴说,“我怀疑贝莱先生自己也未必懂得他自己的话。”

  贝莱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围困之中。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知道,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一边。

  他说,“事实是,任何类人机器人都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提供设计和制造的方法——但他本身又包含着有关设计和制造的全部资料。这一点难道还不明显吗?如果有人对一个类人机器人提出恰如其分的询问,他就会提供全部资料。根据这些资料,就完全可以设计和制造新的类人机器人——简言之,任何机械结构只要经过仔细研究,就没有什么设计秘密可言了。”

  法斯托尔弗似乎开窍了,不禁大为震惊。“我理解你的意思了,贝莱先生,你说得很对。我自己从未想到这一点。”

  “尊敬的法斯托尔弗博士,”贝莱说,“我必须直率地告诉你,你与所有的奥罗拉人一样,有一种特殊的个人自豪感。你认为自己是最杰出的机器人学家,是唯一能制造类人机器人的机器人学家,并为此而自我陶醉。这样,对最明显的事实,你也会视而不见。”

  议长宽慰地笑了。“他可抓住了你的弱点了,法斯托尔弗博士。你一直坚持唯有你本人才有能力毁坏扬德尔。对此我一直感到迷惑不解。看来你宁愿在政治上受损,也不愿使自己的名誉受损。”

  法斯托尔弗明显地有点恼怒了。

  这时,阿曼蒂罗皱着眉头说:“这与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贝莱说,信心显然大增。“你不可能迫使法斯托尔弗博士说出任何秘密。你的机器人也不可能伤害他,折磨他,迫害他,以使他交出秘密。你自己本人也无法伤害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机器人保护着。但你可以使一个机器人孤立起来,让其他机器人把他抓起来。这时,尽管旁边有人,但这个人因身体不适,无法采取适当的行动来阻止你的行动计划。昨天事件的全部实质是,你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抓获丹尼尔的计划。当我坚持要来研究院看你时,你感到机会来了。要是我没有坚持让我的两个机器人先走,他们也许早已落入你的手中了。最终你将获得设计和制造类人机器人的秘密。只要你仔细分析一下丹尼尔的机械结构和反应就可以了。”

  阿曼蒂罗说:“议长先生,我抗议,这种恶毒的诽谤真是闻所未闻,这完全是痴人说梦话。我们不知道——也许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地面交通车是否真的被破坏了?如果真的被破坏了,那又是谁破坏的呢?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是否有机器人追踪贝莱先生,并对他说过话。他只是层层推理。他所说的事件,只有他一个人是见证人。而且,那时他已吓得半死,神经错乱。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法庭上都无法成立。”

  “这儿不是法庭,阿曼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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