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工紧锁双眉说:“修玛,我现在什么都没办法做。要是我答应了你如此与众不同的要求,等于把天位骑士的位置拱手让给只重权力、不重骑士规章与信条的野心人士。你必须要等到新任的天位骑士出炉。”
修玛迷惑地说:“但您一定…”
“有可能是我,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但是…”修玛不敢相信自己的任务会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而被拖延、甚至被否决。
“修玛,我相信我会赢的。很抱歉,但你”定得等。雷纳德,我把他交给你了,确定他梳洗干净、饱餐一顿、有充足的睡眠。我希望明天见到他时,能看见他神清气爽、像个人样。”
“是的,阁下,”雷纳德说道,边和善但坚定地压住修玛的肩膀。修玛不情愿地留在原地。
他俩安静地退下。修玛更加地不安,他的请求不仅可能无法实现,亲如兹一父的欧斯瓦爵士的命运也可能受到威胁。对从未受过亲身父亲疼爱的修玛来说,亦父亦师的欧斯瓦爵士是他最亲近的长辈。在此艰钜的时机,惟有他才能领导骑士团。连修玛都知道,威武的班奈特缺乏实战经验,可说是有勇无谋。此时索兰尼亚骑士团需要强者的领导,惟有欧斯瓦爵土才是不二人选,若其未能领导骑士团,整个骑士团必将士崩瓦解。
修玛霎时领悟,若战王无法统领骑士团,他将永无机会重回山脉。
第十八章
这晚,大雨仍是滂沱不止。尽管修玛已精疲力竭,但还是无法入睡。他和欧斯瓦爵士一样,从天气的剧变*由天际的阴霾转为恼人的大雨*察觉到事有蹊跷。
即使在深夜,他仍听得见马匹来去的声响。有些人睡了,有些则仍在忙碌,敏加堡随时严阵以待,不会让敌人有任何可趁之机。
他听见巡逻队往马厩去的声音。他们带回了什么消息?前线再度陷落?难道再过不久就可从敏加堡看到前线?此处的骑士还需多久,就必须和敌军正面交锋?
修玛慢慢地起身,以免惊扰到其他和他同寝的皇冠骑士。这个寝室相当大,整齐地排列着一张张坚硬的木板床,每名骑士还有一小块空间可放置个人物品。由于骑士们轮班睡觉,再加上总是有人因职务在身而离开敏加堡,因此寝室从没睡满过。只有高阶骑士才有自己的寝室。
他决定应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轻手轻脚地经过其他熟睡中的骑士,好不容易才走到门边。
外头的空气比修玛预期的还要清新冰爽,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庆幸自己能有机会放松”阵,暂时把满脑子的困惑抛到九霄云外。他祈祷明天一切都能否极泰来。
修玛眨了下眼,似乎看见了此”什么,”时间有个黑色身影从欧斯瓦爵士的寝室前闪过。他本想吁请其他人注意,但两名值班守卫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状,况且当他再度注意前方时,也没再看见可疑的人物。修玛此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疑神疑鬼、不可理喻,现在的时机不对。他直视着无垠的黑暗,几分钟后返回寝室,迅速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过得很快,修玛决定至少在新任天位骑士出炉前,刻意避开其他骑士。他已经经历了太多,自认无法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客观的看法。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偏向”直支持他的欧斯瓦爵士,乱说话的话搞不好连雷纳德也会受牵连。
然而,欧斯瓦爵士还是在骑士评议会召开前的两个小时召见修玛。带消息来的玫瑰骑士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修玛,但出于对战王的忠诚,此名骑士并未询问任伺问题。
修玛在前往会见欧斯瓦爵士的途中,遇上了他最想避开的人。
“他们说你还活着,我还不大相信,现在一切都直一相大白了。”
班奈特身着盛装,包括同时象征骑士团和其家徽的紫色披风,以及”条斜挂在胸甲上的黑色饰带。即使是在阴雨连绵、黑夜降临的现在—班奈特似乎仍独放着异彩。抛开其他的不说,毕竟虎父无犬子,他鹰般的五官完全承口口德瑞克。
“班奈特爵士,请接受我的歉意。”在德瑞克成为天位骑士前,欧斯瓦和德瑞克平分其家产。班奈特身为德瑞克的子嗣,现在当然可和欧斯瓦平起平坐。而因为欧斯瓦没有任何子嗣,未来所有的家产可能为一人所独占。“我本想早些向您致哀…”
班奈特粗声说:“别和我来这套!你之所以避着我,是因为我们一直都看对方不顺眼,我始终宽宏大量地包容你,但我还是不相信你配加人骑士团。我本来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回得来。”
修玛全身紧绷,但他绝不会被班奈特激怒。他确信班奈特的怒气,是出于自己父亲在如此关键时刻的摔死。
“阁下,我从无意与你心为敌。尽管您反对我加入骑士团,但我”直相当敬重您。”修玛开口时,班奈特的脸上透出了些微的诧里了“你心的气魄、战技、能力,即使在最不利的情势下,仍能统御骑士团。您是我师法的目标,但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达到这般境界。我只希望能有机会善尽职责罢了。”
班奈特不发一语,在快速看了修玛”眼后,低声说:“也许吧。”
“也许?”修玛挑起一边的眉毛问.“是什么意思?”
但新任的巴克斯陲爵士已经转身走了。修玛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修玛继续前往会见欧斯瓦爵士。
雷纳德也在那儿。修玛进去时,两人正在研究地图,欧斯瓦爵士指着”近北方的地点。他俩抬头看见修玛后,战王微微一笑,而雷纳德只点了下头。
欧斯瓦爵士卷起地图并问:“你刚刚不在皇冠骑士的通铺里吗?”
“不,阁下。我只是因为不幸遇到您的侄子才耽搁了一会。”
欧斯瓦摇摇头,他看来比前晚更加的苍老。“修玛,别理他。他只是不相信你可以从鬼门关前回来而已。”
“他还是很讨厌我。”
“那么他就是个白痴,”雷纳德突然插话道。“你已经证明自己是比他强十倍的骑士。”
“谢谢您,但我仍不认为如此。”
“那你也是个白痴。”
欧斯瓦爵士赶忙说:“我们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内哄。”战王伸出一只手扶住前额,差点撞翻了”支正燃烧着的腊烛。修玛急忙上前,但却被欧斯瓦推开。“我很好,不过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二
“您有没有精神出席评议会..”雷纳德问道。
“我还有什么其他选择?我个人认为,如果我那个自以为是的侄子成为天位骑士的话,就注定会导向灭亡。”
欧斯瓦的言论让修玛惊愕不已,他知道他俩相处得不太好,但是…“为什么?”
“班奈特和许多醉心于骑士团传说的人一样。如果他成为领导者,必定会策划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调度敏加堡所有可用之兵,来一次英雄式的大反扑,亘至战死方休,搞得全军覆没。”
“他会吗?”修玛有些怀疑。因为上次对抗黑暗攻势时,班奈特的表现极为沉着。
“他会的。你从没看过班奈特在指挥会议上的模样,他总是大肆鼓吹看似一劳永逸的闪电攻势,从未提出具建设性的长期战略。德瑞克死了之后,我认为他更是大张旗鼓,希望能借由史无前例的出击彰显其亡父的功泽。”
“修玛可能不太相信,但以我对班奈特的了解,我是绝对同意欧斯瓦爵士的。”雷纳德补充道。欧斯瓦抬头看了下修玛说:“再说,他绝对不会相信你的故事,什么有魔法的宝剑、被囚禁的巨龙、神只创造的试炼是获胜的关键。但我相信,我出于对帕拉丁的信任,相信你所说得每一个字。”年长的骑士突然往前倒,并用一只手撑住头。
“休息,我需要好好休息,”欧斯瓦喃喃道。
“过来帮忙,修玛。”
两名骑士合力搀扶战王回到床上。战王躺回床上后,用力攫住雷纳德说:“你”定要确定我在评议会开始的醒来,明白吗?”
雷纳德苍白的脸转向修玛,接着又转回欧斯瓦爵士。他和平时一样不带感情地说:“当然,你知道我会的。”
“很好。”欧斯瓦爵士说完后几乎立即睡着。两名骑士安静地退下,他们关上房门后,雷纳德对修玛说:“他希望你出席评议会。”
“他怎么办?”修玛担心战王的身体状况。
“他会到的。我已经保证要帮他注意时间。”雷纳德浅浅”笑后说:“你会看见,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修玛提早到了现场。
骑士评议会不常对全体骑士开放,大部分只由统治阶层的骑士,以及和议程相关的少数人员参与。每”个?节都必须照章行事。然而,这次统治阶层认为,挑选新任的天位骑士兹事体大,所有骑士都应该参与。因此“使议事厅容不下全体骑士,不同阶层的骑士也都应该到场。
皇冠和圣剑骑士之首已经入座。阿拉克.鹰眼正抚摸着胡子,轻蔑地看着和他平起平坐的骑士。修玛不知”鹰眼爵士身旁的那名圣剑骑士是谁,四年来在那个位子上的骑士已在对东方的战事中阵亡,新任的领导者是”于需要在战场上仓促选出的。这名骑士的脸孔瘦削,修玛觉得他不像人,倒像尊雕像。他的长胡子修剪得颇效齐,双眼却被浓密杂乱的眉毛所遮掩。班奈特进场后,此人表情立刻一僵,究竟谁是圣剑骑士的直走领导者一见分晓。
最后,议事厅挤满了人,全体开始等待未出席的两人:雷纳德和欧斯瓦爵士。骑士评议会很有耐心地等待”,与会者不时小声地交换意见。等待多时后,班奈特大剌剌地走向鹰眼爵士,态度专横地和其谈话,鹰眼礼以对,两人似乎僵持不下了好几分钟。修玛希望他们能说大声些,因为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大略猜测两人话的内容。
此时,雷纳德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由于一向一吾怒不行于色的雷纳德竟然面色凝重,因此许多骑士都认为“能会听到坏消息。
雷纳德立刻到鹰眼爵士跟前低声报告,班奈特和其他成员则是凝神谛听。班奈特的脸倏地刷白,并紧紧握?离他最近的”张椅子。鹰眼爵士则起身面对忧心仲仲的群众。
“本会议将顺延,新会议的时间会择期通知。我很遗憾地在此宣布,战王,玫瑰骑士之首、巴克斯陲的欧*瓦爵士,目前病危,和天位骑士所患的疾病一样。”
“目前整座敏加堡正在进行检疫。欧斯瓦爵士应该无法撑过今晚。”
雷纳德仍然不住地发着抖。
“我依照欧斯瓦爵士的命令前去叫醒他,却发现他音一志不清地在三条毯子下不停颤抖。我立刻施以紧急的救护,并请来一名牧师。”
修玛从没看过雷纳德如此地惊慌失措,似乎是他自己和瘟疫打了一仗”般。
“牧师做了些什么?”
“他所能做的并不多。欧斯瓦爵士的情况非常危急,我想瘟疫是黑暗之后送来的另一个礼物,这龙后真该千刀万*。”
“我们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修玛霎时觉得浑身无力。欧斯瓦爵士亦师亦友,几乎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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