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他悄声说,“你从未用声音与我对话,而我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但是我确实需要你的明示。我不知道那场梦是不是由你引起的。我得在返回的路上穿过埃及。我不知道能否与几位渔民一起找到本·朱达,也不知道自己去加利利海的路有没有走对。我一直喜欢独立,一直以足智多谋自居,但是现在我得承认我确实没有办法了。多人都在找本·朱达,但是我想成为找到他的第一人。”
小船驶过河流中的一段弯道。这时,发动机的响声停了下来,远近的灯火都消失了。我这祈祷还真管用,巴克想。
“遇到麻烦了,迈克尔?”
在河面上漂动的小船突然静了下来,让巴克吃了一惊。船好像在向岸边驶去。
“没有,卡茨先生。在你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前,你不会知道我正拿着一件武器,对着你的脑袋。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回答我几个问题。”
巴克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寂静。他一生中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怪事,但他还是觉得目前的情况有点奇怪。
“我并没有故意伤害你,迈克尔,”他说,“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什么也不怕,先生,”迈克尔说,“在过去四十八小时内,我已经用这件武器打死了两个我认为与上帝为敌的人。”
巴克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迈克尔,我绝对不是上帝的敌人。你是说你是上帝的仆人了?”
“对。问题是,卡茨先生,你是不是上帝的仆人?如果你是,你怎样证明呢?”
“显然,”巴克说,“我们应该相互保证我们的立场相同。”
“责任在你。有人想在这条河上逆流寻找我不想让他们找到的一个人,结果最后都死了。把你这第三个送死鬼干掉后,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你这样杀人,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巴克问。“那些人不应该来找一个不应该找的人。我要你说的是你的真实姓名,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如果你找到那个人,有什么打算。”
“不过,迈克尔,在我确信你和我立场相同之前,我绝不能冒险透露这方面的信息。”
“难道为了保护你的朋友你甘愿去死?”
“我希望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不过也有可能。”现在,巴克的两只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迈克尔把船开到从岸边伸到水中的一块大石块旁,关掉发动机。船在水中漂来荡去,不时会轻轻碰到那块石头。
“你的回答非常奇特。”迈克尔说。“但是如果你无法让我相信你是怀着善良的动机来寻找那个你想找的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名字添加到那个记录着与上帝为敌的死者名单中。”
“考我吧,”巴克说,“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不是在说谎,又能使我相信你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呢?”
“很好,”迈克尔说,“用对错选择的方法:你找的是一个年轻人。”
巴克立即回答说,“如果与你相比的话,错。”
迈克尔继续说道:“你要找的是一个女人。”
“错。”
“你要找的是一名医生。”
“错。”
“是一名异教徒?”
“错。”
“没有多少教养?”
“错。”
“那人会说两种语言?”
“错。”
巴克听到迈克尔动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巴克赶紧补充说,“两种语言可不够。应该说是多种语言。”
迈克尔靠上前来,把枪筒压在巴克的喉咙上。巴克做了一个鬼脸儿,然后闭上眼睛。
“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一名拉比,也就是齐翁·本·朱达博士。”
巴克没有回答。
迈克尔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杀害他,我就是他的同胞,所以我将杀死你。如果你想救他,我就是逮捕他的人,所以我也要杀死你。”
“不过,在第二种情况下,”巴克控制住自己说,“那么你刚才说自己是上帝的仆人,就是在撒谎。”
“很对。即便如此,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你也许会杀死我,但是你最终还是会失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巴克不会失败的。“这一切都在预言之中。上帝会获得胜利。”
“如果是这样,我就是你的兄弟,你可以把真实姓名告诉我。”
巴克犹豫了一下。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迈克尔接着说,“我无论如何都会把你杀死。”
巴克无法和他辩论。“我叫卡梅伦·威廉斯。我是本·朱达的朋友。”
“你是他经常提到的那个美国人?”
“可能是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进行最后一项测试。”
“我好像别无选择。”
“对。根据两位见证人在哭墙边的布道内容,请立即说出耶稣基督实现了哪六条弥赛亚预言?”
巴克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迈克尔,你是我的兄弟。弥赛亚的所有预言都在耶稣基督身上得以应验。我只能告诉你六种与该国文化有关的预言。他是亚伯拉罕的后裔,以撒的后裔,雅各的后裔,来自犹大所在的支派,是大卫王的继承人,出生在伯利恒。”
迈克尔把枪扔在甲板上,张开双臂热烈拥抱巴克。他喜极而泣地问道:“是谁告诉你在这里可以找到齐翁的?”
“默舍与艾里。”
“他们是我的良师益友,”迈克尔说道,“我是在他们和齐翁的教诲下成为一名信徒的。”
“你把其他来找本·朱达的人杀死了?”
“我并不认为那是一种谋杀。他们的尸体漂到死海之后,将会浮上水面,经受海盐的烧灼。他们的下场要比敌基督好得多。”
“那么你是福音传道者吗?”
“据本·朱达博士说,我是使徒保罗那样的福音传道者。他说世界上共有十四万四千名我们这种信徒。我们与默舍及艾里拥有共同的任务,即宣讲基督是唯一永恒的圣子。”
“你相信自己就是那种祈祷的对象吗?”巴克问。
“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迈克尔说,“你必须意识到,你和我一样。”
巴克现在已经精疲力竭。让他高兴的是,迈克尔又回到发动机旁,开始开船了。
巴克侧过脸去,抽泣起来。上帝太仁慈了。迈克尔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大声向他传达喜讯。“你知道,我们并没有去蒂伯瑞斯湖。”
“没有?”巴克说着来到迈克尔身边。
“现在你正在去加利利。”迈克尔说,“大约在杰里科与蒂伯瑞斯湖之间的某个地方,我们将在河东岸下船,然后再向东步行约五公里,才能到达我和我的同胞隐藏本·朱达博士的那个地方。”
“你们是怎样躲避那些狂热分子纠缠的?”
“自从本·朱达博士在克莱克体育场做首次讲演以来,我们就已经制定了逃跑计划。有好几个月,我们认为没有必要保护他的家人。那些狂热分子要的是他。看到有点风吹草动,我们就派了一辆小得好像只能坐得下司机的汽车去齐翁的办公室。齐翁躺在车后排座椅下面的底板上,缩成一团,上面还盖了一层毯子。那辆车飞快地把他送到这条船上,然后我又逆流而上将他转移走。”
“那些关于他的司机参与屠杀他家人的故事呢?”迈克尔摇了摇头。
“难道你不同意那个人已被证明是无辜的吗?”
“他也是一名信徒吗?”
“很遗憾他不是。但他很忠诚,而且富有同情心。我们相信,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们错了。顺便提一下,本·朱达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司机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当然知道家人的遭遇吧?”
“知道,你可以想象他有多痛苦。我们把他运到船上后,他仍被裹在毯子里,就像一个胎儿。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那样做也好。在把他送到目的地之前,我们可以把他隐藏起来。在船上,我能听到他大声哭泣。那哭声现在还在我耳边回荡。”
“只有上帝才能安抚他。”巴克说。
“我也这样祈祷,”迈克尔说,“我相信,现在还不是安抚他的时候。他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哭个不停。”
“你们打算怎样安置他?”巴克问。
“他必须离开这个国家。他的生命在这里一文不值。他的敌人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了我们。他在什么地方都得不到安全,不过在以色列以外,他至少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也认识那两位见证人。他知道弥赛亚预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上帝就是基督。朋友,那个人就是你。”
巴克腿一弯,差一点摔倒。他此前就已感受到上帝的关照。他也感受过为上帝服务的兴奋。但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真切地感到自己就是上帝的侍从。他非常自卑,甚至感到有些羞耻。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缺乏教养与恒心。此前他一直承蒙上帝的保佑,但他为自己的新信仰做了他曾努力做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也曾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但是他太渺小了,上帝不会用他从事这种事业的。
“你们希望我能为齐翁做些什么?”
“我们不知道。我们原以为你会帮他偷渡到国外。”
“那可不容易。”
“要有勇气面对这件事,威廉斯先生。你找拉比不是就费了很大一番周折吗?还差一点送了命?”
“你刚才真想把我干掉吗?”
“我刚才也希望自己不会那样做。当时我觉得你可能不是救难者。但是我一直希望你就是那个人。”
“附近有没有机场可以停降里尔式喷气式飞机?”
“在杰里科西部,阿尔比拉附近有一个小飞机场。”
“在河下游,对吗?”
“对,在那个机场起降飞机很容易。不过,你知道那个机场主要是为耶路撒冷修建的。出入以色列的大部分航班一般在特拉维夫的本古里安机场起降,但是在耶路撒冷附近也有许多飞机。”
“这位拉比一定是以色列最容易被辨认出来的人,”巴克说,“我怎样才能让他通过海关检查呢?”
迈克尔在黑暗中微微一笑。“还有什么方法呢?只能利用超自然的力量了。”
巴克向迈克尔要一床毯子。迈克尔从船尾的一个箱子中拿出一床。
巴克把毯子披在肩上,然后把头盖上。“还有多远?”他问。
“大约还得走二十分钟。”
“我得告诉你一件你可能觉得很怪的事。”巴克说。“比今天晚上的事还怪吗?”
巴克一笑。“我想比不上。我可能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被告知,离开时要经过埃及而非以色列。”
“是吗?”
“我对上帝以这种方式向我传达他的意志不很习惯,所以不很清楚。”
“我不想就这个好像上帝托的梦与你辩论。”迈克尔说。“不过,这个梦有什么意义呢?”
“这比通过国际机场,努力把一个成为一群狂热分子众矢之的的人偷运到国外更有意义。”
“但是开罗已被炸毁。进出那里的飞机要改飞什么地方呢?”
“亚里山大,”迈克尔说,“但是,你还是得想法离开以色列。”
“帮我在某个地方找一条小型跑道,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开海关,离开这里。”
“那么,关于穿过埃及的事,你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也许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