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断气了。”
“给他做人工呼吸!”
一架电动仪器放在外星人的胸前,他们为他做人工呼吸,注射肾上腺素,竭力抢救他。
“没有动静……我正在这里画表……”
这个老外星人的心电图上的读数显示不出了,也没有波纹出现,心脏已停止跳动。外星人象死人一样地躺着,但是艾略特还能活动。当外星人的心脏一停止跳动,这孩子的精神却得到了恢复。外星人终于发现一个他所要寻找的规律,那就是当他晕厥过去以后,他的精神无法控制的时候,那男孩就苏醒过来。
文略特在床上猛地一震,叫着:“外星人不要走!”
“没有反应,也没有呼吸。”医生说。
“他能够屏住气,”艾略特说。
医生摇摇头,他们企图抢救的这个生物已死去,此刻他们深深感到内疚;他们干的是什么工作啊?
他们几乎没有察觉灯光和仪器的闪动,也没有注意到房子和山岳的颠动。这些轻微的变化只好留给其他的人和仪器来测知了。
“钥匙”象个不懂得死亡是怎么回事的孩子,靠在外星人的旁边,轻轻他说,“我们怎样跟你的亲属联系?”
艾略特甚至连妈妈的手放在他肩上都不知道,只觉得失魂落魄似的,“他是……最好的,”艾略特哭着说,看着这古老的朋友,眼里充满着悲哀。葛蒂和麦克从他身后走进来,对这位主任医生表示极端不满。
葛蒂走到桌前,踏起脚看着妖怪。“妈妈,他死了吗?”
“是的,宝贝。”
“我们能够让他复活吗?”
玛丽最关心的事是希望这个小小的妖怪苏醒过来。她看着这丑陋的、发皱的躯壳,可怕的嘴,爬虫般的手指和脚尖,离奇的肚子——一切都是丑的,他几乎把艾略特坑害了。
“我希望他活过来,”葛蒂说,“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
“我希望……”玛丽想着,一面重复女儿的话,但为什么这样希望,她却讲不出未。
清洁的房间里,每个人也是清洁的,包括艾略特。他此刻正站在一旁看着外星人被封在塑料袋里,用碎冰块镇起来,隔壁的房间正在拆卸机器,取下保护性的塑料棚。
一只小小的铅棺村抬进清洁的房间,政府官员将外星人放进棺材里。
“钥匙”走在文略特的后面,将手放在孩子的肩上。
“你想最后见他一面吗?”“钥匙”挥手叫另一个官员出来,让艾略特一人进去,塑料罩在他进去之后便掀开了。
艾略特站在棺材旁,把外星人脸上的碎冰拨开。孩子脸上的泪水从眼睛流到两颊,滴在用塑料薄膜盖着的外星人的有皱纹的额头上。“外星人,我愿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有无数的东西要给你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但你来我家之前这种希望是不存在的。你现在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相信神仙吗?
咯噗尔咯噗尔斯嗯嗯嗯嗯嗯格……
一道金光射进地球。太空历史学家分头去寻找外星人,他们比外星人还要古老,他们声称是来拯救流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并发出一种只有外星人才能理解的闪光。
“别窥视窗口。”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后就走开了。
另一些人说,地球注定是无法救活外星人了,只有从姐妹星球上借来救护力量,才能医治这条具有热核能量的龙。
仍然听到:迪噗尔,喏嗯嗯嗯嗯格……
从远处传来呼叫声。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一接触到外星人的手指,就会发光。
他治愈了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治愈的。
外星人在幻觉中看见他的船长比以前更好看,比想象的还要好看。
“晚安,船长,”外星人说。
“别窥视窗口,”一种声音回答说。
“永远不要窥视窗口,我的船长。”
外星人全身闪着金光,似乎全身都是金的,特别是他的心光,由全色变成红色,时明时暗。一阵蒸汽从冰块上升起后变成粉红色和其他颜色。艾略特注视着,将外星人身上的冰块抹去,只见这老外星人的一颗红心在发光。
文略特转身走到门口,“钥匙”仍在和玛丽站在门旁谈话。他连忙用手将外星人的心光遮起来。
外星人的一双眼睛睁开来说:“外星人跟家里通过话了。”
“很好,很好。”艾略特高兴地低声说。
他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放在外星人的心光区上。
“我们设法使你脱离险境,等着我……”
艾略特将冰块又堆在外星人的胸口上,将塑料袋的拉练拉紧,然后,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用于遮住脸,走出密封口,从玛丽和“钥匙”两人身边挤出来,不多一会儿他和麦克两人来到厨房里。桌上放着一些外科医生的器具、防护面罩和显微镜,还有一盆外星人的已枯萎了的天竺葵。当艾略特同麦克低声谈话时,天竺葵象麦克一样恢复了精神,抬起头来,过了一会儿绿色的嫩叶从枝上吐出来,萌发出新芽,再次鲜花怒放。
麦克打了一次电话,然后从后门溜出去。
艾略特站在通往房子的管道里,官员们正抬着一具铅棺材。他们推开门,“钥匙”的下属人员守在那儿。他们抬着棺材,芽过管道,把棺材放在篷车上,然后又回来。
“我要跟外垦人一起去。”艾略特说。
“你和你全家都跟我们一起去,艾略特,我们大家一同去。”
“你答应过,他上哪儿,我也去哪儿,现在我就要一个人跟他去。”
“钥匙”叹了口气,将门拉开,让艾略特走过去,艾略特爬上篷车,敲敲驾驶室的门,坐在驾驶室里的麦克转过身来说:“艾略特,我从未驾驶过这种型号的汽车。”
麦克推上排档,踩着油门,车于起动了,响起了一阵可怕的声音。整个管道系统脱离了这座房子,罩在房子外面的巨大塑料棚也倒塌了,二十米长的软管拖在篷车后面,象龙的尾巴一样。
麦克揿揿喇叭,警察连忙跑来驱赶人群,人们朝两边分开,让篷车过去。
当车子开到一块空地时,艾略特站在车上向后一仰,这时他才发现两个官员站在车后的管道里。他们紧跟在拖在篷车后面的管道,企图爬到前面来。
艾略特若是向管道的最末端看去,就可以看见玛丽带着葛蒂也跳上她的汽车。
她开着小汽车,撇开政府的车辆,追逐着大篷车。她企望孩子们的这次偷开汽车行为,不是真正的犯罪行为,但她对这一点心里还很不踏实。
“我们坐车子上哪儿,妈妈?”葛蒂问。
“去买一盒奶油,”玛丽说,小汽车冲过警察的路障,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艾略特和麦克偷开那大篷车吗?”
“是的,宝贝……”
“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同去?”
“因为你太小,不会干这一行。”玛丽说,将车子加速向前冲去。“等你长大些,你就会干了。”
车子转弯时发出一阵尖叫,前面正是这辆大篷车,现在她每一根受折磨的神经都明白,妖怪还活着。不论是由于抢救还是命运使外星人复活,她都很高兴。尽管目前她的处境很困难——警方的车子就在她后面追赶。不管怎样,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官员们在管道里紧贴着颤动的管壁挣扎着。在管子的出口处,他们看见艾略特在紧张地工作。
嘿,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想,那个小家伙企图把管道封口拉起来,是不是?
官员们在街上乱滚了一会,当篷车急速向前行驶时,管子拉破了,官员们被扔在车后。
麦克放慢车速,将这辆免费篷车刹住。“艾略特,我们的命可能保不住了,他们从没发给我们开车执照。”他转身说。
有一些车子正要与他们的车子相撞时,麦克将车子向旁边让开,又继续急驶而过。艾略特爬到颠动的棺材上,扫开它,并且拉开塑料袋。
外星人坐了起来,拂去身上的碎冰块,朝四周打量一番。“外星人打过电话给家里了。”
“他们会来接你吗?”艾略特问。
嗞噗嗞噗,滋瓦克——滋瓦克……
外星人的眼睛在发亮,但是他的心区还要亮。他以满车的光辉来报答艾略特。
麦克将车开出林荫道,来到马路上,行驶到一个叫“了望台”的小山坡上。从这儿他看到半小时前曾打电话给玩“地牢和天龙”游戏的小朋友,现在他们正带着自行车等候着。
这篷车碎然停下,艾略特和麦克帮助外星人下车。
艾略特的同学格雷克、泰勒和斯但夫象小妖怪那样张着大嘴站在前面等着。
“他是太空来的外星人。”文略特说,“我们正打算把他送回太空飞船上。”
当医生们为检查外星人弄得团团转时,这些玩“地牢和天龙”的小朋友也玩得团团转。他们总算作乐了一番,虽然他们玩得很累,但他们仍然愿意帮助外星人坐到艾略特的自行车筐子里,然后飞快地踏着车,沿着一条四又路前进,向“了望台”山坡驶去。
泰勒在前面带路,他的一双长腿踏着车轮。他掉头向后看了一眼,看见艾略特筐子里的外星人。他急于想摆脱这外星人,便将车子踩得更快。
“艾略特,”格雷克说着,口水四溅。“什么……什么……”他的舌头在嘴里只翻动了两下,便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惊奇地流着口水,因为他使尽气力在踏着自行车。在他旁边的斯但夫握着车把,拉下帽檐,帽檐迎风吹得翘起来。他也看了妖怪一眼,心想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多少总跟艾略特和他妹妹葛蒂做泥饼的事有关。他得详细琢磨一番。但是在这一刹那间,他产生一个念头:发誓永不跟任何朋友的妹妹玩,甚至自己的妹妹。他的头紧贴在车把上,脑子里带着无法回答的问题,飞速地踩着车轮前进。
当这几个奇特少年骑着自行车驶向远方时,山坡上再次挤满了人群,包括政府车辆、警车和玛丽的车子。他们的车子都尖叫着围绕这篷车停下来。
警察从里面跳下来,手持着枪。玛丽也从车里跳出来,走到警察面前叫着:
“不,他们只不过是孩子!”恐惧和紧张充塞了她的嗓子。当她推开警察,他们吃惊地向后退去。
一转眼,自行车和警车的距离拉开了,警察仍然在围着这辆篷车和处理撤下来的冰块,但是当车门大开时,车内已空无一人。
那当儿,树丛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知道今夜此地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地方。“他们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了!”兰斯叫道,“我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玛丽用手紧捂住小捣蛋的嘴巴,将他带到车子上,但是兰斯从车窗下伸出头来,朝着警察和政府官员叫着:“湖,他们向湖那边驶去了!”
警察和官员们都向湖那边驶去。
兰斯回过头对玛丽说:“森林——我带你去。”
“但是——湖呢?”“嘿,我虽然是个小捣蛋,但是,你知道,我可不是傻子啊。”
外星人和骑着自行车的一群小孩子,沿着弯曲的人行道向飞船的降落点奔去。小朋友们望着外星人,虽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