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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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猎物-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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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我对那些集群在进化过程中出现的变化感到惊讶。那些集群完全可以同时在两个方向上进化。或着说,同时在3个、4个、10个方向进化。我预先应该估计到这一点。我应该去寻找它,对它的出现有所准备。假如我当初那样做了,现在就可能有更充分的准备来对付这个局面。

  然而,我却把集群作为一个孤立的问题来处理——一个在沙漠里的问题——我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这叫做否认,杰克。

  我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还否认了别的什么东西,怀疑自己还有什么没有认识到。我是在哪一点上出的问题?被我忽略的第一条线索是什么?很可能是这一事实:我与集群的初次接触形成了一种过敏反应——那种反应差一点使我丧命。梅管它叫大肠杆菌反应。它是由集群所带细菌产生的毒素引起的。那种毒素显然是制造集群的那种大肠杆菌进化的结果。这样看来,在发酵罐里出现的噬菌体就是一种进化性变化,是对那种细菌的一种病毒性反应——

  “梅,”我说,“别急。”

  “怎么啦?”

  我说:“我们可能有办法阻止他们。”

  她持怀疑态度,我可以从她的神色看出来。但是,她擦去泪水,听我解释。

  我说:“集群由纳米微粒和细菌构成,对吧?”

  “是的……”

  “那些细菌提供原料,以便纳米微粒进行自体繁殖。对吧?好。所以,如果细菌死了,集群也会死去?”

  “可能吧。”她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抗生素?让大家都使用抗生素?需要大量抗生素才能清除大肠杆菌,他们就得服用好几天药,我觉得——”

  “不。我没有打抗生素的主意。”我拍了拍面前的发酵罐,“我想的是这个。”

  “噬菌体。”

  “干吗不呢?”

  “我不知道它是否能行。”她说。她眉头一皱。“它可能行。只是……你用什么方法把噬菌体弄到他们的体内去?他们是不会喝那东西的,这你知道。”

  “那么,我们将它散布在空气中,”我说,“他们会吸收它,而且绝对不会知道。”

  “嗯,嗯。我们用什么办法把它散布到空气中去?”

  “没有问题。不要关闭这个发酵罐。将细菌注入到系统中去。我想让装配线开始制造病毒——大量的病毒。然后,我们把它释放到空气中去。”

  梅叹了一口气,“那行不通,燕克。”她说。

  “为什么不行?”

  “因为装配线是不可能大量制造这种病毒的。”

  “为什么不?”

  “因为受到这种病毒的繁殖方式的限制。你知道,这种病毒处于漂浮壮态,遇到细胞时便附着在细胞上,将它自己注入到细胞之中。然后,它接管细胞的核糖梭酸,使其制造更多的病毒。细胞停止自身的正常代谢功能,只是制造病毒。用不了多久,细胞便充满了病毒,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所有的病毒被释放出来,它们又漂浮到其他细胞上,重新开始那样的过程。”

  “对……那么?”

  “如果我将噬菌体导入装配线,病毒将会迅速繁殖——在短期内会这样。但是,它将破裂大量的细胞膜,留下那些细胞膜形成的脂质积垢。那种积垢将会阻塞中间过滤体。在大约一两个小时以后,装配线就会出现过热现象,于是启动安全系统,整个系统将会关闭。整条生产线会停止运转。不会产生病毒。”

  “可以关闭那些安全系统吗?”

  “可以。可是我不知道关闭的方法。”

  “谁知道?”

  “只有里基。”

  我摇了摇头:“那对我们没有用处。你确定你无法找出——”

  “有一组控制编码……”她说,“只有里基一个人知道它。”

  “哦。”

  “不管怎样说,杰克,关闭安全系统是非常危险的。系统的一些部分是在高温和高电压条件下运行的。那些爪子制造大量的酮和甲烷。它一直受到监控并被吸出,以便使酮和甲烷保持在特定浓度之下。但是,如果它设有被吸出,就会出现高压电火花……”她停下来,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它有可能爆炸吗?”

  “不,杰克,我说的是它将会爆炸。就在安全系统被关闭后的几分钟后。6分钟,最多可能8分钟。出现那样的情况时,你是不愿意在现场的。所以,不能使用这个系统来大量制造病毒。关闭或开启安全系统都不行。”

  沉默无语。

  无计可施。

  我环顾房间,把目光投向在自己上方弯曲而上的钢制发酵罐管道。我看了看摆放在梅脚下的试管架。我检查房间的角落,看见一把拖把、一个水桶和一个容量为一加仑的塑料水壶。我看了一眼梅,她满面惊恐,强忍着眼泪。

  就在这时,我心里有了主意。

  “好啦。还是那样干吧。将病毒导入系统中。”

  “那样干有什么作用?”

  “照着我的话做就行了。”

  “杰克,”她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干?我担心他们知道我们的想法。我们瞒不过他们。他们太聪明了。如果我们这样干,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对,”我说,“他们很可能知道。”

  “还有,反正这洋做也没用。系统不会大量制造病毒的。为什么要这样干,杰克?它有什么好处?”

  梅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现在有了计划,但是却不准备告诉她。我讨厌以这种方式来处理问题,但是我得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我得使他们上当。她必须帮助我实现这一点——那意味着,她得相信一个不同的计划。

  我说:“梅,我们必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上当。我想要你将病毒导入装配线内。使他们注意那一点。让他们去忙乎。同时我带着些病毒到顶棚下面的维护区去,把它倒入喷淋器的储水罐。”

  “然后打开喷淋器?”

  “对。”

  她点了点头:“他们就会被浸泡在病毒中。在这里的所有人,浑身湿透。”

  “说得对。”

  她说:“杰克,这办法可能奏效。”

  “我无法想出更好的主意。”我说,“现在,打开这里的一个阀门,我们取出几试管病毒。然后,你把一些病毒放进那个塑料水瓶里。”

  她迟疑了一下:“阀门在发酵罐的另一侧。安全系统的摄像头将会看到我们。”

  “那没关系。”我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得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我怎么做才行?”

  我告诉了她。

  她脸色一沉:“你开什么玩笑!他们绝不会那样做!”

  “当然不会。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绕过发酵罐。她把病毒装进试管。放出来的东西是一种棕色黏液。它发出粪便的气味,外观也像粪便。

  梅对我说:“你肯定要这样做吗?”

  “只得这样做,”我说,“没有别的办法。”

  “你先来吧。”

  我抓起试管,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喝下试管里的东西。我一阵反胃。我觉得我会呕吐,但是没有吐出来。我又吸了一口气,抓起塑料水壶,吞下一大口水,然后看着梅。

  “太恶心了,对吧?”

  “太恶心了。”

  她用两个手指头夹起一只试管,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把里面的东西一口吞了下去。我见她一阵猛咳。她控制住自己,没有呕吐出来。我把那个塑料水壶递给她,她喝了一些水,把剩下的倒在地上。接着,她装了一水壶棕色黏液。

  她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拧开一个大号控制阀。“好啦,”她说,“它现在开始进入系统了。”

  “好的。”我说。我取下两只试管,插入我的衬衣口袋里。我提起塑料水壶一看,上面的字样是“箭头牌纯净水”。“待会儿见。”我说着急忙走开。

  我进入走廊,觉得自己有百分之一的成功机会。或许,只有千分之一。

  然而,我是有机会的。

  我后来在安全录像系统上观看了整个情况,所以知道了梅的活动。她端着那个装着棕色黏液的试管架进了厨房。其他的人都在那里用餐。朱丽亚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文斯没有理睬她。

  里基问:“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噬菌体。”

  “用来干什么?”

  这时,朱丽亚远远地看着她。梅说:“是从发酵罐里取出来的。”

  “哎呀,难怪过么臭。”

  “杰克刚刚喝了一试管。他要我也喝了一试管。”

  里基哼着鼻子说:“你们干吗要喝这东西?真奇怪,你们居然没有呕吐。”

  “我差一点吐了。杰克要你们大家也喝一点。”

  博比哈哈大笑:“什么?为什么要喝?”

  “为了确保你们不受感染。”

  里基眉头一皱:“被感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被感染?”

  “杰克说,查理的体内有集群,我们可能也有。或者说,我们之中有的人可能有。所以,你们应该喝下这种病毒,它会杀死你们体内的细菌,然后杀死集群。”

  博比问:“你没开玩笑吧?喝那鬼东西?这不可能,梅!”

  她转向文斯。

  “这闻起来像大粪,”文斯说,“还是让别的人先喝吧。”

  梅问:“里基?你愿意带个头吗?”

  里基不住摇头:“我才不喝那玩意。为什么要我喝?”

  “怎么说呢,第一,应该确保自己没有被感染。这第二嘛,我们那样才会放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试验?”

  梅耸了耸肩:“这是杰克的意思。”

  朱丽亚眉头一皱。她转身对着梅,“杰克在哪里?”她问。

  “我不知道。我最后见到他时,他在发酵罐那里。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你知道,”朱丽亚冷冷地说,“你知道他的确切位置。”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他肯定跟你说了的。他和你无话不谈。”朱丽亚说。“你和他一起策划了这个小插曲,对吧?你们不可能真的要我们喝下那玩意儿。杰克究竟在哪里,梅?”

  “我跟你说了,我不知道。”

  朱丽亚吩咐博比:“检查监视器。找到他。”她绕过餐桌。“现在你给我听着,梅。”她的声音镇定,但是充满威胁,“我要你回答我的话。而且,我要你给我说实话。”

  梅往后退了几步。里基和文斯从两侧朝她围了过去。梅退到了墙边。

  朱丽亚慢慢地逼近她:“现在告诉我,梅,”她说,“你采取合作态度,对你大有好处。”

  博比在房间的另外一侧叫喊:“我发现他了。他正在装配间里走动。他手里端着一罐那棕色东西,看上去像是。”

  “告诉我,梅。”朱丽亚说着,俯身威胁梅。

  她们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几乎嘴唇都要挨在一起了。

  梅半眯着眼睛,嘴巴紧紧地闭着。她极端恐惧,身体开始发抖。

  朱丽亚抚弄她的头发,“不要害怕。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告诉我他端着那个水壶干什么。”朱丽亚说。

  梅开始歇斯底里地抽泣起来:“我知道这办法不行。我告诉他你们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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