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轮i-世界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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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轮i-世界之眼-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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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啊,原谅我!”他心知自己所作的一切不可能得到宽恕,但是他依然向着天空大声呼喊,乞求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会得到的赦免。“光明啊,原谅我!” 
    他仍然连接着塞丁,连接着这驱动宇宙、转动时间之轮的雄性力量,他可以感觉到它表面被玷污的油腻。这玷污是黑暗势力的反击的结果,是世界被摧毁的原因。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是他,自大地以为人类可与创世者相比,以为人类打破了创世者的封印后有能力修补,他的骄傲曾经令他对此深信不疑。 
    他开始深深地汲取着真源,如饥似渴。很快,他所得到的唯一之力就超过了他不靠外物协助时所能承受的极限,皮肤如着火一般。但是他强迫自己继续汲取,直到把它汲干为止。 
    “光明啊,原谅我!依莲娜!” 
    空气化为烈火,烈火化为流光。闪电从天际劈下,任何人只要瞥一眼就会失明。它穿透了卢斯·塞伦·塔拉蒙,插入大地,所到之处石头化为气体,地面颠簸振荡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闪电虽然只持续了一霎那,但是在它消失后,大地仍像风暴中的海洋般跌宕起伏,熔岩喷出五百尺高,地面呻吟着升起,把熔岩喷泉抛得更高。从四面八方吹来的狂风嚎叫着将大树齐腰折断,尖啸着刮向升起的地面,像是要把它推得更高,推到天空。 
    
    * * * 
    终于,风止了,地静了,只剩下轻轻的颤抖。卢斯·塞伦·塔拉蒙已经消失。他所站之处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熔岩仍不断从峰顶涌出。那条笔直宽阔的大河已经被推到一边,绕山而流,而且河中央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岛屿。山峰的影子几乎触及这个岛屿,在这片土地上投下一片黑暗,如同恶兆之手。一切归于沉寂,只有大地仍不时隆隆作响。 
    
    岛屿上,空气闪着微光聚合成黑衣人,他盯着这座仍然冒着火焰的山峰,面容因愤怒和耻辱而扭曲:“你不会这么容易就逃掉的,龙神,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直到时间的终结!” 
    然后,他也消失了,留下山峰和岛屿,等待着…… 
     
    黑暗笼罩大地,世界分崩离析。 
    海洋退去,山川陷落,国家四分五裂。 
    月亮如血,太阳如灰。 
    海水沸腾,生不如死。 
    一切都散了,一切都失去了,只有记忆留下。 
    其中一个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他, 
    是他带来黑暗,是他带来裂世之战。 
    是他,被称为龙神的人! 
    ——摘自 阿雷斯·宁·泰伦·艾尔塔·卡墨拉 
    《裂世之战》 
    佚名,第四时代 
     
    黑暗来了,一如过去的时代,一如未来的时代。 
    它覆盖大地,压抑众生心灵,令万物枯萎,令希望泯灭。 
    人类呼唤创世者: 
    “啊,天堂的光明,人世的光明, 
    让预言中的拯救者重新降临于山川吧,一如过去的时代,一如未来的时代。 
    让晨曦之子再次为大地歌唱,让树木重获新生,让山谷跑满羊羔。 
    让黎明之主的臂膀庇护我们。 
    让伟大的正义之剑捍卫我们。 
    让真龙再次乘风穿梭于时空!” 
    ——摘自 查若·焦纳恩·特·卡拉蒙 
    《真龙的轮回》 
    佚名,第四时代 
     
第一章 无人路  
    (2005/10/15 by Niniya Dong) 
    时间的巨轮转动着,各个时代来临又逝去,只留下记忆逐渐变成传奇,传奇逐渐淡化成神话。而就连神话,在诞生它的时代再次开始的时候也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在其中的一个时代――有些人称它为“第三时代”,它已经过去很久很久而即将重新开始――冷风从迷雾山脉中生起。这阵风并不是一切的开始,因为在时间巨轮的轮回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但是它确实是一个开始。 
    
    迷雾山脉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因此得名。这阵冷风向东吹去,穿过在裂世之战之前曾经是繁盛海港的沙丘山,到达双河地区,进入浓密的西树林,吹在两个人的身上。这两个人正赶着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走在撒满碎石的采石路上。今年的春天到迟迟未到,到现在已经迟了足足一个月。因此风依然冰冷得像是夹着雪花,把岚·艾’索尔的泥色羊毛斗篷吹得时而贴在背上,包着他的脚,时而离开他飞舞在身后。他后悔自己出门时怎么没有穿一件厚一些的外套或者多穿一件衣服。如今如果把斗篷裹在身上,它多半会挡住他臀部挂的箭袋。所以他只好一手尽量抓着斗篷,另一手握着弓,弓上搭好一只箭随时准备发射。 
     

    又一阵强风吹来把岚手里的斗篷吹脱,他回头看了看他的父亲:他在,就在长着蓬乱毛发的棕色小母马的另一边。他觉得自己要确定父亲还在的想法有点傻,然而最近的日子的确不太平。四周除了风的呼号声以外,静得让人压抑,马车轮轴转动的吱吱轻响相比之下显得特别大声。森林里没有鸟儿的歌声,没有松鼠的啾啾鸣声,没有任何春天来临的征兆。 
    
    唯一的绿色是那些常青树木的叶子。去年长的荆棘丛在树下的岩石上纠缠成棕色的网。野草之中荨麻长得最旺,其它则都是长着刀片般锋利边缘的叶子或带刺的植物,散发着那些不小心踩到它们上面而受伤的人留下的血的腥臭味。树木挡住阳光,阴影下残留着未融化的雪。没有被树木挡住的地方虽然有阳光,却显得软弱无力。太阳苍白地挂在东边的空中,发出黯淡的光芒,像是被混入了阴影。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早晨。 
    
    岚下意识地摸着弓上架箭用的凹痕,他随时可以运用塔所教的技巧拉弓发箭。对农场来说今年的寒冬比任何老人记忆中的都要糟糕,但看来山里情况更差,因为野狼都饿得跑到山下的双河去找食物了。它们攻击羊圈,咬破畜舍拖走牛和马。在多年没有熊出没的地方发生了熊吃羊的事件。这些野兽甚至攻击人类,因此天黑以后变得十分危险,有时甚至太阳还没有下山它们就出来猎食了。 
    
    塔稳步走在贝拉的另一边,以矛当杖,任由他的棕色斗篷被风吹得像旗子一样啪啪响,并且不时拍拍贝拉的腰,敦促这匹小母马继续往前走。他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脸庞使他像是漂浮梦境中的一块岩石,令这个虚幻的早晨变得现实。他被阳光晒得粗糙的颧骨上刻着皱纹,头发几乎全部灰白,但是脸上透着坚毅,即使洪水向他袭来过也不能动摇他的双脚分毫。他平静地沿着道路前进,样子像是说:狼也罢,熊也罢,其它牧羊人都惧怕的野兽也罢,最好不要试图妨碍塔·艾’索尔到艾蒙村去。 
    
    塔这副平静的样子使岚醒起自已正负责防护路的这一边。他长得比父亲高一个头,是这一带个子最高的人。除了同样宽阔的肩膀以外,他长得不太像塔,拥有灰色的双瞳和略带红色的头发——据塔说,这些特征继承自母亲。他的母亲是外地人,岚每年的春天和夏天都采集很多花去拜祭她,但是他只能记得她微笑的面容。 
    马车上装着两小桶苹果白兰地和八大桶苹果酒,由于只酿了一个冬天酒性不太烈。每年春诞塔都会给酒泉旅馆送酒。今年虽然路上不太安宁,天气也还很冷,他仍然答应了老板照送不误。为此他一直等待更好的出门时机,一等就是好几个星期。直到今天,这已经是春诞前夜,不能再等了,为了遵守诺言,塔只好出发,而岚则很高兴终于能出来活动活动。 
    
    当岚观察路这边的情况时,渐渐生起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一开始他不予理会,因为路边的林子里除了风以外没有任何动静。但是这感觉不但没消,反而渐渐强烈,他觉得手臂上汗毛直竖,皮肤发痒,十分不安。 
    他烦躁地用手上的弓摩擦手臂,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幻觉,他这边的林子里什么都没有,而塔那边如果有什么不妥他也一定会说。他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只是一眨眼间……在那里,不到二十步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斗篷的骑马人,马和骑士一样漆黑。他转身去看清楚些,一边下意识地倒退着跟着马车走。 
    骑士的斗篷一直盖到他的靴子上方,兜帽前沿拉得很低遮挡着他的脸。岚隐约觉得这人有点怪异,但吸引住他视线的是隐藏在兜帽沿下的阴影,他只能看到很模糊的脸的轮廓,却觉得自己正直视对方的双眼,而且无法将视线移开。在那兜帽之下只有黑色一片,却透出强烈的恨意,就好像他正看着一张扭曲着憎恨任何活物的脸,而其中最痛恨的人就是他。这令他恶心。 
    
    忽然一块石头绊得他打了个踉跄,视线因此得以离开那个黑骑士。他一把抓住贝拉的马具才没摔倒,弓箭则掉到了地上。贝拉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是什么事。 
    塔从贝拉的背上伸过头来,皱了皱眉:“没事吧,伙计?” 
    “有个骑士,”岚喘着气说,一边爬起身来。“一个陌生人,他跟着我们。” 
    “在哪?”塔边说边警惕地挺起长矛向后看。 
    “在那里,我们后……”岚话没说完就愣住了,他们后面的路上空无一人。他立刻往两边的林子里看去,既没有马,也没有人,而且光秃秃的树枝不可能藏得住东西。他回头看到父亲询问的眼神,说道:“他刚才还在那里的,穿着黑斗篷骑着黑马。” 
    “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但他刚才在那里。”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弓箭,飞快检查了一下箭羽后重新搭上弓并半拉弓弦,却没有可以瞄准的目标,“他刚才确实在的。” 
    塔摇摇头。“既然你这么说……有马的话自然会留下蹄印。来,伙计。”他向马车后面走去,斗篷随风摆动着,“如果有蹄印,我们就能确认他刚才在。不然……嗯,最近的日子让人紧张得容易眼花。” 
    岚猛然醒悟那个骑士有什么怪异了:撇开忽然消失这个不说,塔和自己的斗篷被风吹得不停乱摆,他的斗篷却纹丝不动!他只觉得口里发干。父亲是对的,这个早晨令人心神恍惚。但是他没法说服自己那只是幻觉。只不过,要怎么让父亲相信,这个忽然消失在空气中的人穿着一件风吹不动的斗篷? 
    他皱眉看着两边的树林,它们现在看起来都十分可疑。 
    岚从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在树林里奔跑玩耍,经常到艾蒙村最东边农场之外的水树林里的河流游泳。还有,双河的人们都说去迷雾山脉会招来厄运,但是他不怕。他跟他两个最好的朋友,马特·蔻顿和珀林·艾巴拉,就曾经去过沙丘山探险,一直走到迷雾山脉的脚下。他们去过的地方比大部分艾蒙村的人们都远。要知道对艾蒙的人们来说,即使只是到隔壁村去,或者爬上守望山,或者去德文驿站,也已经是大事。直到今天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地方,可现在的西树林……那个怪人既然可以突然消失,就可以突然出现,而且很可能就在他身边。 
    
    “不用了,父亲。” 
    塔颇为意外地停下脚步,岚尴尬地低下头整理斗篷,“您是对的,何必去找不存在的东西。我们不如继续赶路吧,我想快点到达村子可以暖和一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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