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象你这样一位科学家来说,举行这样的仪式,会不会使你感到厌烦?”
“我是一个非常拙劣的科学家。我愿意做任何一件使人感到舒服一点的事情,那怕这件事是反科学的。没有一个名副其实的科学家会说这样的话。”
然后他爬上了“爸爸”的金船。他坐在船尾上。窄小的船尾迫使他用一只手臂挟着那支金舱的栖。
他脚上穿的是凉鞋,没有穿袜子。于是他脱下凉鞋,然后把床脚的被子掀开。露出“爸爸”的赤脚。他把他的脚底顶住“爸爸”的脚底,摆出一副典型的“博克…玛鲁”的姿势。
第九十九章 “迪奥特,米特,麦特”
冯·凯尼格斯瓦德医生低声念道:“郭特,每特,摩特。”
可是跟着他念的蒙扎诺“爸爸”却念成了“迪奥特,米特。麦特。”
他们俩各自用自己的口音说出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上帝制做了泥人。”下面我就不再用那种方言了。
“上帝烦了。”冯·凯尼格斯瓦德说。
“上帝烦了。”
“因而上帝对一些泥人说;‘站起来!”
“因而上帝对一些泥人说;‘站起来!’”
“上帝说:‘看我创造一切:高山、大海、天空、星辰’。”
“上帝说:请我制造一切;高山、大海、天空、星辰’。”
“而我就是那种坐起来向四周观看的泥人。”
“而我就是那种坐起来向四周观看的泥人。”
“幸福的我,幸福的泥人。”
“幸福的我,幸福的泥人。”泪水从“爸爸”双颊上滚滚落下。
“我,一个泥人坐了起来,看见了上帝创造的奇迹。”
“我,一个泥人坐了起来,看见了上帝创造的奇迹。”
‘“你太棒了,上帝!”
“你太棒了,上帝!”“爸爸”一片诚心地说道。
“世上只有您上帝能做到这一切,我当然不能。”
“世上只有您上帝能做到这一切,我当然不能。”
“和您相比,我感到自己十分缈小。”
“和您相比,我感到自己十分缈小。”
“一想到还有许多泥人并未能坐起来向四周观看,我便感到自己还有一点重要。这是我唯一感到自己不尽缈小的时刻。”
“一想到还有许多泥人并未能坐起来向四周观看,我便感到自己还有一点重要。这是我唯一感到自己不尽缈小的时刻。”
“我已经得到如此之多,而大多数泥人却一无所得。”
“我已经得到如此之多,而大多数泥人却一无所得。”
冯·凯尼格斯瓦德高喊;“感谢您的垂顾!”
“爸爸”喘息着说:“感谢您的垂顾!”
“现在泥人又重新躺下睡了。”
“现在泥人又重新躺下睡了。”
“泥人有多少值得记忆的事啊!”
“泥人有多少值得记忆的事啊!”
“我曾和多少有趣的坐起来的泥人相遇过啊!”
“我曾和多少有趣的坐起来的泥人相遇过啊!”
“我爱我见到过的一切!”
“我爱我见到过的一切!”
“晚安!”
“晚安!”
“我即将进入天堂!”
“我即将进入天堂!”
“我不能等待了……”
“我不能等待了……”
“要去了解我的‘万比得’是什么…”
“要去了解我的‘万比得’是什么……”
“以及都有谁在我的‘卡拉斯’中,”
“以及都有谁在我的‘卡拉斯’中,”
“以及我们的‘卡拉斯’给您做过的一切好事。”
“以及我们的‘卡拉斯’给您做过的一切好事。”
“阿门”
“阿门!”
第一百章 弗兰克到地下室去
但是“爸爸”没有死也没有到天堂去,当时还没有。
我问弗兰克,什么时候宣布我为总统最为合适。他不能提供帮助,也拿不出意见,他叫我自己决定。
我抱怨说:“我还想着你会做我的后盾呢!”
“我只能给你提供技术方面的帮助。”弗兰克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能损毁他做为技术专家的诚实性,不能使他超越职业的界限。
“我明白了。”
“不管你怎么管理人民我都同意。那是你的责任。”
弗兰克断然拒绝过问任何人事方面的事情,我感到震惊、恼怒。我揶揄地说;“你能否从纯技术方面的角度告诉我,今天该做些什么?”
他的回答与技术紧密相关。“修理发电厂,举行一次空中 表演”
“好!这就是说,我做总统的第一个胜利就是给我的人民恢复电力。”
弗兰克并不觉得我的话中有什么可笑之处。他向我敬了一个礼,说;“我将努力争取,先生;我要为您早最大的努力,先生!但是我还不敢肯定说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恢复供电。”
“那正是我的目的——建立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
“我将尽最大努力,先生。”弗兰克又敬了一个礼。
我问:“空中表演又是怎么回事?”
我得到一个干巴巴的回答:“今天下午一点钟,先生,已洛伦佐空军的六架飞机将飞过这个宫殿的上空,并对水中的靶子进行射击。这是庆祝‘民主百人烈士纪念日’的一个节目。美国大使也计划向大海抛投一个花圈。”
于是我试探性地决定弗兰克在献花仪式和空中表演结束之后立即公布我担任最高元首。
我问弗兰克:“你以为如何?”
“你说了算,先生。”
“我想,我最好准备一个讲话,”我说,“还要举行宣誓就职仪式,这样才显得庄严,具有权威性。”
“您说了算,先生。”每次他说这话时,那声音就好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就好象他已经顺着一把梯子下到最深的井穴中去了,可我却还停留在上面。
至此,我才懊恼地意识到,我同意出任总统,才使弗兰克得以自由自在地去做他最想做的事情,也就是去做他父亲做过的事情;一面逃避人类的责任,一面又享受荣誉和创造者的快慰。为达此目的,他走进了精神上的地下室。
第一百零一章 我宣布博克侬为逃犯
于是在塔楼脚下一间圆形的空屋子里,我写了我的发言稿。那间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而我的发言稿也恰似这间屋子:圆滑、空洞、没有内容。
可是这篇发言中有希望,并且是谦卑的。
我发现不依靠上帝寸步难行。过去我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特别需要得到上帝的支持,也从来不相信可以得到这种支持。
但是现在我发现非相信它不可,于是乎我也就相信了。
再者,我也需要得到人民的支持。我叫人开列一张参加庆贺仪式的名单,看到并没有邀请朱利安·卡斯尔和他的儿子莅临。我立刻派人送信邀请他们父子来参加纪念会,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我的人民。没有被邀请的只有博克依。
关于博克依的问题如下:
我也曾考虑过请他参加我的政府,那样就能给我的人民带来太平盛世。我也想到在纪念大会的欢乐气氛中,把宫殿门外那个可怕的钩于取下来。
可最,后来我意识到太平盛世就不是向人民提供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而是要提供丰盛的食物、舒适的房舍、正规的学校、良好的身体、愉快的时光、人人就业的机会。这一切我和博克依都拿不出来。
因此善和恶还得保持分离状态;善留在森林里,恶留在宫殿中。而这种相持所能带来的欢乐就是我们不得不向人民提供的一切。
有人敲门。一个仆人来通报,客人开始到了。
于是我把我的发言稿装在口袋里,走上我的塔楼的螺旋形楼梯。我到了我的城堡最上层的雉墙上。我四下打量着我的客人,我的仆人,我的悬崖和我的温馨的海水。
第一百零二章 自由的敌人
当我想到所有站在我的最高的城垛上的那些人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博克浓的“第一百一十九首小调”,在唱那首小调中他邀请我们和他同唱:
“‘我的老伙伴们哪儿去了?’我听见一个悲份的人如此问道。
我在那悲份的人的耳边窃窃私语:
‘你的伙伴们完蛋了。’
来宾中有霍利克·明顿大使和他的夫人、自行车厂的老板H·洛·克罗斯比和他的夫人黑兹尔、博爱主义者和慈善家朱利安·卡斯尔和他的儿子、那位作家兼旅馆老板菲利普、画家小牛顿·霍尼克和他的音乐家姐姐哈里森·C·康纳斯太太、我的天仙蒙娜、弗兰克·霍尼克少将和山洛伦佐的各类官员和军事将领共二十人。
死气沉沉——现在几乎一切都死气沉沉。”
正如博克依告诉我们的:“告别是永远不会错的。”
在我的城墙上有放掰了当地美味的便餐架:烤鸟肉是用这种鸟的绿色羽毛包着的;熏蟹是把蟹肉从壳里取出、剁碎、用椰子油炸了后再塞回蟹壳里去的。一指长的小梭子鱼的肚子里塞着香焦酱;不发酵也不加作料的死面玉米脆薄饼上放着一块四方形的白煮信天翁肉。
我听说这些信天翁就是在这个便餐架所在的墙垛上的小塔楼里打的。
有两种饮料,都没有冰镇过:本地的甜酒和“百事可乐”。“百事可乐”装在塑料罐里,本地甜酒盛在椰子壳里。本地甜酒有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味,这种味道使我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弗兰克能说出这种香味的名称。他说;“这是丙酮。”
“丙酮?”
“一种用来做飞机模型的胶合剂。”
我没有喝那种本地甜酒。
做为一位大使,做为一位美食主义者,明顿大使频频举起 椰壳祝酒,做出一副他热爱人类和一切营养着人类的饮料的姿态。但是我并没有见他真地把酒喝进去。我偶然看到他带着一 件我没有见过的行李,这东西看起来象一个法国制的牛角箱子,原来那里面就装着一个将要投进大海的纪念花圈。
我看到唯一是在喝酒的人就是 H·洛·克罗斯比。他完全 没有什么嗅觉。坐在一尊大炮上,用硕大的屁股盖住火门,从椰子壳里喝着丙酮,他感到煞是惬意。他用一架日本造的大双 筒望远镜眺望大海,遥望着那些架在停泊在近海木筏上的靶子。
那些靶子都是用马粪纸剪成的人形。
山洛伦佐空军的六架飞机正在表演扫射和轰炸。
每一个靶子上都画着一个真人的漫画像,两面都写着名字。
我问是谁画的,结果得知画家就是那位基督教牧师沃克斯·休玛那。他现在正站在我身旁。
“我不知道您还长于此道呢!”
“澳,是的,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我想您最后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祈求上苍为我指明道路。”
“您已经得到了指示。”
H·洛·克罗斯比说;“他们实际上把每一个与自由为敌的人都当成了靶子。”
第一百零三章 对于作家罢工的
一种医疗意见
还没有一个客人知道我将要做总统了呢。也没有人知道“爸爸”即将临终。弗兰克作为官方代表告知大家,“爸爸”在舒舒服服地养病,“爸爸”向大家致意。
弗兰克宣布纪念活动的程序如下:首先,明顿大使献花圈以纪念百人烈士,接着是飞机打靶,最后弗兰克要讲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