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道海带来的两个男人站在门的两侧。他们每个人都手持手枪,而且他们在危机关头会向任何目标射击是不容置疑的。
尼森确实吓了一跳,但是在两秒钟内他就恢复了镇定。可是他却假装刚刚神经崩溃。
在三十公里以外,奉罗丹的命令负责与尼森联络的那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破译这段嘟囔声。
“宾馆,天堂之鸟的蠢货——2117房间——两个男人被逮捕。”
从尼森到那两个男人的距离为三米。麦克风的一部分被放到脖子的皮肤里,所以就连喉结最弱小的震颤声音都被录制下来。尼森机会难得,因为那两个男人都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努力积攒大量唾液,然后使口水不停地沿着左侧嘴角向外流出,使他看上去完全像一个被吓死的疯子。
其中的一个人朝他走去,嘲笑道:“小伙子,为什么吓成这个样子?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呀。”
他敏捷地活动着。不到一秒钟内他就把另外一个人列入了射击范围内。
“你们想干——干什——什么?”尼森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男人指着道海的尸体说:“把这个男人运到这儿并且邀请你坐车兜兜风。”
“不,我不愿意!”尼森抗议道。
“住嘴,你这个蠢货!当你安插这个可怜的家伙时我们都在场,你懂吗?”这时候他又指一指道海说,“我们不把你交给警方而是把你带走,你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去哪儿?”尼森胆怯地问。
“你会知道的。你有武器吗?”
“没有,不,我有。”
他指着左肩。不管他是否向他们透露,他们反正迟早会发现的。
那人让他转过身去,从下面点了一下他的肩夹骨。他解开那个托架,看着那个武器。
他敲了敲尼森的身上然后说:“好吧,我们可以走了。”
另一个男人打开房门来到过道。尼森走了。
他们从看门人身边走过,而看门人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尼森被武力绑架走。尼森和那两个人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地来到那两个人来时坐的那辆车旁。他们上车时司机发动引擎。尼森坐在后排座位上,两个看押人坐中间。
当汽车开动时,他用最小的呼吸冲着话机的麦克风说:“开走了。”他希望与他联络的人能够理解他的真正用意。
汽车在大都市早晨行驶了半个小时。然后汽车从一条宽阔的道路出口风驰电掣地朝东北方向开去。
尼森得意有时间发展一个计划。他知道,现在的关键在于不要陷入陌生者的催眠影响之下。
肯定有一个阻止这一催眠影响的方法:例如,通过一些结果来分散陌生者的注意力,这些结果一定要使他觉得比他对新俘虏的影响更重要。
罗丹按照角田多户的跳跃数据确定了一个方圆五公里的地带。在这个范围内只有三幢大楼。其中一幢是一个毁坏了一半的仓库,另外两幢楼房是典型日本风格的乡间房屋。
在晨曦初微时分,罗丹与二十个人一起乘着一个飞行器来到这里。飞行器卸下所有的人之后就立即返回。
罗丹和他的同伴们身穿阿尔孔战服,这种战服配有微型发动机,可以产生反引力场、挡风板和保护场。
罗丹这批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在森林里不被察觉地度过了这个早晨。
起初,尼森被绑架是个令人惊讶的坏消息。可是,罗丹与那个被绑架的上校同样迅速认识到他面前的机会。尼森在同两个绑架者同行过程中一直小声简短地通报方位。这样一来,最后两座乡间房屋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就毫无疑问了。
此外,罗丹还明白尼森有效地分散陌生者注意力的计划。那个陌生者正在期待着俘虏的到来。尼森在被俘的头半个小时内有空闲时间。
他们和克雷斯特没有联系。这位阿尔孔人从不相信放置到肉皮里的微型话机的作用。但是罗丹可以肯定,他这时候准改变了自己的错误观点。
头领难以置信地盯着警告和检测设备为他显示的画面。
一个陌生人。
他站在那幢乡间住宅正方形楼群中间的庭院内。他身穿一套西装,蒙特尼以前从未看他穿过这套西装,手拿一把短而灵巧的武器。
那头领看到,那个人正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
一秒钟之后他就消失了。
再过一秒钟他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不,这不是同一个人。他比刚才那个人个子矮,肩更宽。蒙特尼发觉他的手在发抖。
两个人通过警报设备的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庭院内。他们可以随意隐身。
蒙特尼发出了警报。
可是那两个人这时候又消失了。
事情正好按照尼森的打算进行。人们通过一扇边门把他带进那幢乡间住宅里。他的一个看守留在他的身边,让他等着;与此同时另一个看守沿着一条通道走着,然后消失在一个房间里。
当他几分钟之后又露面时神情沮丧地说:“现在没有时间了!快把他带到下面来!”他冲着同伴喊道。
尼森被他们用电梯带到地下。他联想到角田多户当时的描绘,觉得认出了那个最后关押他的房间。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幢乡间住宅的地下一共有三十间这样整齐划一的地下室。
人们让他一个人独处。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一个钢制的门。它太结实了,不容尼森有哪怕片刻的企图去活动它。
他坐在房间里惟一的一把椅子上和惟一的一张桌子前。他双手托着下巴,为他估计安装在墙里面的电视照相机作出绝望的表情。
而实际上他正在极冷静地思考着、反复权衡着他的计划。他还必须把另一个陌生的因素考虑在内——对手的警觉,这一点使他惴惴不安。
只有当这幢住宅里的每一个人——直到最后一个看守——都最大限度地被外面发生的事情吸引住时,他的计划才能实施。
新的陌生者出现了,所有的陌生者都身穿古怪的西装并且具有隐身的能力。
蒙特尼不再怀疑他们正在通往那幢乡间房屋的空中道路上。他瞬间甚至感觉到这些隐身人是来搭救那个被俘者的。可是,他发现那间乡间房屋的屋顶上刹那间出现一个陌生者,而那根通常用来发射催眠射线的天线就在附近,这时,他放弃了这一念头。
这头领发出了警报。
他命令司令部全部三十人当中的十五人去保护房顶上的那根天线。他又命令其他十人在附近巡逻,指示他们可以向住宅周围的空中出现的任何目标射击。
他尽其所能布置完一切保护据点的行动之后便准备快速逃跑。他意识到自己正陷于一个陷阱当中。这位头领毫不怀疑这些隐身人是罗丹手下的。如果罗丹像他和蒙特尼那样并不太在意俘虏,而是首先相信这一点,那么他会让他的精锐部队随时炸掉这幢房子。
最初的观察并不说明他会这样做。
然而蒙特尼是一个始终能及时预见到事件发生的人。在这幢住宅的下面一间只有他才能进去的地下室里,有一条在一公里以外才通向地面的通道。头领盘算着,一公里应该够了。
尼森正好在他被俘的一个小时后开始用尽全身力气猛烈敲门。他猛敲了一刻钟,然后听到脚步声。
他一直敲到门开始打开。然后他才躲在一边蜷缩起来。
看守虽然拿着手枪,但是尼森从看守判断的相反方向走出来。
他慢慢开始与尼森较量起来。尼森早已对准好的拳头把那个看守打倒在坚硬的地上。
他有一分钟失去知觉。就在这期间尼森拿起枪,坚信这一房间前面的通道是单一被遗弃的通道。
“你听着,”他要求那位看守,“你也知道,我身处险境。我需要你帮助我走出去。我毫不在意再次被俘。如果你作出我不喜欢的事情来我会随时开枪击毙你。你明白了吗?”
那个人是日本人。他使劲点着头。尼森确信自己只受到相对微弱的催眠影响,它在事后才发生作用。
“这儿还有第二个被俘的人,”尼森确信,“他在哪儿?”
那个看守无可奈何地向外指着过道。
“这下面一共有多少个看守?”
“五个。”
“把我带到另一个俘虏那儿。但是不能使我们碰上其他的看守。”
那个日本人经过几分钟把尼森带到曲曲弯弯的通道上。
然后他们看到了克雷斯特。
那位阿尔孔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领会他遇到的好运气。尼森费力地向他解释他的计划。
“我们还不安全,”尼森肯定地解释,“那个陌生人还把他的据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必须夺回他们从我们手中抢去的那支中子辐射器。”
克雷斯特最终明白了。此外他还同意尼森向他建议的一切。他敞开门拼全力冲着楼道大喊,而他那位因为这么大的噪音惊讶地跑过来的看守被尼森击毙了。
他们又悄悄地从另外三个看守身边溜过去。克雷斯特手拿那支缴获的枪守着电梯,与此同时尼森与那个日本人乘电梯上去了。那个日本人给他出主意,告诉他可能在哪儿能找到那个中子辐射器。他和押着他的两个人一起进来,这时候其中的一个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一个房间里。他的武器有可能就放在那个房间里。
尽管尼森并不了解这个房间,他还是开始尝试再次夺回他的武器,他成功了。他和他的看守一起返回地下室。
在克雷斯特指令的坚强支持下,他在地下室里摆弄着武器,然后把它放在一个既有效又安全的地方。
最后他和罗丹取得了联系。
几分钟之后,罗丹的人明显地从两侧向那幢乡间住宅逼近。西侧的进攻大约比南侧的进攻早两分钟。其结果是:这幢住宅在两分钟内南侧前线几乎没有武器控制。
尼森和克雷斯特充分利用这段时间。他们在距离房屋约一百米的地方与罗丹的人撞了个正着。
罗丹得到了通知,下令立即结束进攻。其中一个配有麦克风和扩音器的人挤进庭院内。他解释说,每个人,包括地下室的看守都必须领会他:“应该马上离开这幢房屋!正好在五分钟后将有一个炸弹在这里爆炸,几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消灭。”
这一警告的作用几乎等于零。房子里的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个计谋。他们纷纷转过身去向头领请教,可是他们已经找不到他了。
谈话在两天后即1981年8月3日进行。
“我们取得的胜利并没有像我们刚开始所期望得那么大。”罗丹严肃地说。“据一些被俘虏的人和刚才被抓住的印刷厂厂主说,那个最重要的人逃跑了。俘虏当中没有一个人曾经见过他——既没有直接见过面,又没有在屏幕上看到过他。我们发现他惟一的亲信迈克穆莱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对手逃跑的通道。但是我们失去了他的踪迹。在乡间住宅里发现的少数笔记几乎不能说明关于对手的计划、活动和可能性。为此,我们不能指望这一斗争已经结束。我们暂时甚至无法找到被对方从泰拉尼亚劫持的科学家们。我们现在得出三个结论:第一,那个陌生者除了自己的一班人马之外还拥有一大批支持者。这使尼森雇佣的日本人丧了命,也差一点儿使尼森本人丧命。第二,我们知道,那个陌生人的机械、催眠指令传播是怎样进行的。每当他通过电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