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人谁都不带吗?”
“如果我们自己都无法对付,那么谁都应付不了。”罗丹解释着坐下来。
发动机响了起来,然后这辆小车就急速在平坦的混凝土路面上奔驰,转过一个弯儿来到距泰拉尼亚中心五公里外的宇宙飞船的造船厂。
布利奇怪地问:“我们怎么了?那个头领不会强迫我们也听命于他的意志吧?”
罗丹回答:“我们知道,他曾迫使克雷斯特听命于他的意志,但没有奏效。很显然,他的力量对阿尔孔人的大脑没有影响。我们都通过了阿尔孔的催眠培训,布利。这或许会挽救我们。我至少希望如此。”
“我也是。”布利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飞驰穿过沙漠。混凝土路面有十米宽,像镜面一样平坦。路面上闪光的空气像升腾的雾气一样。前方远远地可以看到延伸开去的造船厂车间。新型宇宙飞船就是在那儿生产的。罗丹可以看到人影在走来走去,大门紧闭,一些坦克在奔赴岗位。更远处沙漠的左侧有一团灰尘组成的云在飘浮。下面有士兵在行进。贝克尔也在其中。
罗丹不太明白,第三势力的这位匿名的对手为什么不更富有成效地投入他的能力。既然他能够使整个连队都对他俯首帖耳,那么他为什么就不干脆命令罗丹的飞船上的飞行员登上飞船来袭泰拉尼亚呢?他为什么只满足于一次相对而言危害不大的作战行动呢?他也该知道这一行动该多么无意义。
他是想让罗丹变得精神紧张吗?
罗丹和布尔的车经过了第一批守卫机器人,然后掠过已经开入阵地的射线武器。车在一个碉堡旁边停了下来。一些身穿制服的守卫部队军官正站在碉堡前面。当他们认出罗丹时就跑了过来。
布利不让他们说话。
他冲着他们喊:“站在原地!”他从车里跳了出来,挥舞着那个银色的心理辐射器。
罗丹从他手上接过来那个小金属盒,把它扔在面前的地上。
他似乎已经不相信催眠辐射器的作用了。他向布利点点头。“你可以试一试。命令他们立刻转身回他们的宿营地。”
于是他去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军官打交道:“请让您的士兵准备好。但是请等待开火,直到我发出开火的命令为止。我们不想打死任何人。”
一个船长说:“他们已经摧毁了九个机器人。”
“非常遗憾,但是机器人并不是人。另外他们的行为是违背自己意愿的。”
他向举起心理辐射器的布利点点头。
这种武器的射程是有限的,但是在这期间贝克尔中尉的部队已经越走越近了。他为什么走那么近也让人费解。他真想在两公里以外就把造船厂点燃。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在距离守卫司令部防线前五百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把武器车开到房前。
布利费力地跪下去,把银棒对准那个不情愿的对手。然后他扣动按钮。
他洪亮而清晰地说:“贝克尔中尉,我命令您和您的部下立即转身,回到你们的宿营地去。所有其他命令都无效。”
现在剩下的五名军官看着布利,就像在观察一个奇怪的动物一样。他们知道阿尔孔人拥有神奇的武器,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所有的武器使用起来都富有成效。遗憾的是它们今天又不走运,因为贝克尔中尉对布利的命令置若罔闻。第一次射击紧挨着小组人员飞过去,在不远处使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而跑过来的机器人熔化了。
罗丹镇定地说:“那头领的力量比我们的心理辐射器力量大。”
他这时候已经结束了准备工作,在碉堡边缘旁边蹲下,准备投入战斗。他在这个碉堡边缘的后面可以随时逃掉,如果他认为有这个必要。那五个军官已经躲在碉堡后面隐蔽起来。他们拿着话机向各自分散士兵下令,让他们等待下一步的命令,绝对不能向叛乱分子开火。
布利自己再次把催眠射线对准贝克尔的士兵,然后发出第二道命令,这一道命令与第一道命令一样不被人重视。正相反,三个武器现在把中子火药对准下一个大厅。
这时候罗丹认识到,他用这种方法几乎什么目的都达不到。他把重力中和器对准贝克尔的部队,按动扳机。
有效射程范围是一个扇形,就在金属盒前面开始,向对手方向扩散,作用也开始减弱。罗丹采取的方法毕竟可以使贝克尔和他的士兵及其全部装备失去重量。
哈拉斯军士正抵抗着向前迈一步,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离开了脚下的地面。他轻轻地向上飘浮着,一边还慢慢旋转着。他因害怕而松开手中的辐射器。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和哈拉斯一样。
贝克尔中尉几乎一半的人现在都悬在半空中。
地球已经无法接住他们,每个人的动作取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阿尔孔仪器的射程毕竟不是没有限制的。如果不让更大的损失出现,现在就必须采取行动。罗丹转身朝向那些惊讶地目睹这一过程的军官们。
他说:“我现在减少中和器的强度,请您派人去接住那些着地的人。您要谨慎活动。在这个已做好标志的范围内没有重力。请您注意贝克尔的战车。紧急状态下一定要确保射手的安全。”
军官们从惊慌失措中缓解过来的速度快得惊人。只用了几分钟他们就动员好了自己的部下。于是士兵们以奇怪的、蹑手蹑脚的步伐向那些慢慢下降的人走去。他们正在空中无助地慢慢行走,试图控制自己的惊讶。大多数人干脆松开了武器,已经不能对他人造成任何伤害。
罗丹渐渐地让正常的重力出现,他等待着,直到叛变的部队被制服为止。这时候他从布利的手中接过心理辐射器,保护士兵们,使他们不再受那个头领催眠命令的影响。他预料屏蔽保护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事后通过已经施行的催眠影响进行突破是不可能的。近五分钟之后那个头领对头部的压力减弱了。
起初哈拉斯军士还不明白自己在哪儿。他想,自己还躺在游泳池的底部,为能看到正在威胁、咄咄逼人的武器而感到惊讶。罗丹亲自向他和他的战友们解释不可理解的事。他使人注意到这件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因为此刻不必担心有武器的进攻,所以守卫连的武器弹药被减小到了最小规模。
罗丹和布利沉默不语地驱车返回泰拉尼亚。
费尔莫尔·劳伊德是第三势力变异人部队的定向员和传心师。他不显眼地站在莫斯科机场的路障旁,观察着那架正点飞行的喷气式飞机进出的旅客。这是一架受第三势力的委托在各大洲之间建立联系的常规飞行的客机,
上个星期,有两架这样的飞机由于空中破坏而被摧毁。第三势力安全部投入一些变异人来阻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这样一来就造成了费尔莫尔·劳伊德在各个大洲之间飞来飞去,到处用传心术的方式检查每个乘客,注意留神不让任何破坏分子偷偷溜进飞机。
他还不知道,是否应该坐这架飞机再次离开东方集团的首都。他很喜欢莫斯科,他还结交了许多好朋友。这使他突然感觉到离别的愁绪来。
他从表面上检查着一对刚走过封锁路障、横穿混凝土路面朝飞机走去的漂亮的情侣。他们肯定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绝对没有危险。
在远处,城市的屋顶在夕阳的余辉中闪闪发光。从飞机场通往市内的宽阔马路被阳光照得通亮,几乎无法控制交通。
费尔莫尔劳伊德疼得抽搐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不祥的东西向他的大脑渗透,使他想起了暴力、谨慎,想起了谋杀和死亡。他慌忙环顾四周。
人们正在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聊着。有的在告别,再次彼此招手。一个年轻的女子目的明确地朝路障走过来,然后向停在那儿等待的飞机走去。她手里拿一个棕色的皮包。劳伊德看到左边一个警察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行人们。
劳伊德的目光又移向那个年轻的女子身上。他大脑里的印象加强了。暴力的念头产生了。刹那间这个变异人认为欺骗了自己,可是他可以相信他的方向感。
他谨慎地活动自己全身的肌肉,跟在那个陌生女子的后面。她身穿时髦的衣服,给人的感觉是她很喜欢运动。她走路的步态富有弹性。离起飞还有三分钟。
当劳伊德走上舷梯时,那个年轻女子出示她的带有座位号的机票,和空姐说了几句话,于是走进飞机。劳伊德跟着她。他的座位就在她的斜对面。
对于可怕事情的想法削弱了,平静了,暂时安全占了上风。劳伊德可以肯定,此刻还没有危险。但是他也知道,只要这女子还在飞机上,他就得留神盯着她。
她大约二十五岁,身材苗条、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她那双细长的眼睛使她那张椭圆形的脸具有非凡的魅力。劳伊德几乎无法想象她会是为那个头领做事的。
飞机起飞了。飞机的速度相当快,当飞机已经在柏林的飞机场降落时,太阳还在同一个高度的水平线上。
当那个姑娘站起身向门走去时,劳伊德感到非常紧张。飞机已经缓缓停止,紧挨着海关检查处的大厅,
劳伊德这位变异人同样起身,他匆忙走着,为了不让那个女子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消极的大脑脉冲此刻非常强,以至于劳伊德都几乎无法抵抗它们。它们疼痛地钻进他的意识当中,使他产生直接威胁的感觉。
那女子迅速朝路障走去。她手拿飞机票。她好像没有行李。没有行李?
劳伊德突然认识了事实真相。那女子把她的皮包落在了飞机里。
劳伊德转身冲进飞机,他从下飞机的旅客身边经过,毫不理会人们愤怒的抗议。他马上来到了那个女子坐过的地方。
那个皮包放在座椅的下面。
他马上把它举起来,迅速原路返回。刹那间他觉得找不到包的主人了。就在这时候,他看见她在出口。她正准备叫一辆出租车。劳伊德收到了重新混杂着不安定因素的、混乱的思路模型。她不确信自己所做的事吗?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那个陌生女子上了车。劳伊德几个箭步追上那辆正开出的汽车。他打开车门跳了进去。他直视那女人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眼。可是她盯着的不是他,而是他不经意地夹在胳膊下面的皮包。
劳伊德筋疲力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天,您真匆忙,您把您的包忘在了飞机里。”
那个陌生女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她的手伸进衣兜掏出一支袖珍手枪。但是一个思想脉冲已经警告了他。他一下子从姑娘手中抢过手枪。
他语气和缓地说:“别这样,我漂亮的朋友,我是一片好意。”
“您撒谎!”她说着生硬的话,里面夹着俄语语调,“从莫斯科开始您就一直盯着我,您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您是能读懂思想的人吗?”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我是心灵感应者。”
“那好吧,那么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您从那个头领那儿获得破坏第三势力飞行航线的任务。在这个包里有一枚定时炸弹。您调好了引爆时间,然后把炸弹放在飞机里面。它本应在这儿和伦敦之间发生爆炸。”
她轻蔑地打量着他说:“如果发生了爆炸呢?”
“那么佩利·罗丹就会非常感兴趣地跟您聊天。”
她漂亮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