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老是欺负他。”
“哪有啊,该疼的时候我也是很疼他的,可是男人啊,就是要好好地搓他捏他揉他,乖的时候呢,就赏他一颗糖吃,不乖的时候呢,就磨刀霍霍,挥鞭咻咻,蜡烛也要准备好,把他磨得超听话的,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对他太好,他反而容易犯贱,吃定你的好。”
徐若薇调侃地笑道:“啊,我们的刘大小姐,调教男朋友调教出心得来了,有没有兴趣把你的调教过程写成一本书,保证大卖呢。”
“这个嘛,有待商榷,有待商榷,独家密技啊,要没个好价钱就泄漏出去,怎么想都亏本……”
在柜台结帐的谢辰风,一句也不漏地听进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前面他还听得挺小感动的,可越到后来,话题变得越是走样。
他不是故意想偷听的,超能者的发达听觉,他控制不了啊……所以,他只好死命地憋住笑,不笑出声,如果引得两位女孩怀疑起来,一个恼羞成怒,说不定联手磨刀霍霍,挥鞭咻咻,蜡烛、麻绳、手铐,SM全套搬上场……〈注二〉结完了帐,谢辰风尽力维持着淡淡而不张扬的微笑,装作没看见刘佩莹警惕的眼光,和徐若薇相偕走出了小店。
日光照耀下,铺在地面的磁砖,反射出白色的光芒,可是低降的气温,并未因太阳短暂的出现而有所提高。
一阵风吹来,由于寒流的影响,远比想像中要来得冷,风强到足以把人吹走似的,头顶上的天空,也呈现灰蒙蒙的颜色,仿佛随时会下雨。
徐若薇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紧了紧大衣。见状,谢辰风换了位置,站到她的侧前方,帮她挡住冷风的侵袭。
要是可以,谢辰风很想脱下外套给她穿,很遗憾的,他并没有穿外套,丧失了一次表现的绝佳机会。
徐若薇细心地察觉到他的贴心举动,脸色泛起酡红,低声嗫嚅道:“我不会很冷的……”
“我想站这里。你说的公园怎么走?我们过去吧。”
徐若薇的心中一暖,羞涩地笑了笑,摸摸格拉的头,说道:“这孩子知道怎么走。”
两人一狗,沿着人行步道,慢慢地行走,步道旁的树木,叶子禁不住冷风,摇晃没几下,便飘零了下来,更为这寒冬的景象,添加了几许萧瑟。
徐若薇说的公园不远,照她的记忆,应该过一个红绿灯后,再转一个弯就能到达了,而他们距离红绿灯,已然不远了。
红灯亮起,对面的号志上,开始倒数等待的时间,要是从前的谢辰风,甩不会甩那狗屁的交通规则,早就大步一跨,大摇大摆地通过马路了。
谢辰风再次觉得,他真的变了蛮多的,不管是性格,或是气质的转变。
他们的旁边,还站了不少的青少年,年纪看来都和他们差不多,可能都是朋友吧,正在热烈谈论著时下有名的女星,比较谁是甜美系,谁是性感风,谁的胸部是真的,谁的是跑去隆乳。
那群青少年里,也有人和谢辰风一样,无视未成年不准抽烟的这条法规,努力破坏周遭的空气品质。
徐若薇不自在地咳了几声,谢辰风眉一皱,心里打算和她换个位置,却发现徐若薇旁边的少年,拿着香菸的手,似是偷偷摸摸地在对格拉做些什么。
谢辰风一把抓住那名少年的手腕,震怒地斥喝道:“妈的!你这混蛋在做什么!”
被他抓住的少年闷哼一声,五官皱成一团,缩着脖子,怯怯懦懦地回道:“什、什么?我没做什么啊……”
“还敢说没做什么!”谢辰风手掌一收,少年的手腕发出喀滋喀滋的怪声,忍不住地喊痛。
“喂!你这小子干什么!”
“放开他!”
少年的朋友们一个个就要冲上来,才迈开的脚步,在看到谢辰风身后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数名戴墨镜穿黑衣的大汉后,登时皆是一愣。
黑衣大汉们挺挺健壮的胸膛,挥挥大得惊人的拳头,露出牙齿无声地笑着……
少年的朋友们踏出的脚停在空中,滚动喉头,吞吞口水─这是多么强而有力的威胁啊。
徐若薇慌张地问道:“阿风,发生什么事了?”
“这混蛋……这混蛋竟然拿烟头烫格拉!”谢辰风眼中凶光大闪,吓得少年差点屁滚尿流。
徐若薇惊叫一声,蹲下身抱住格拉,着急地问道:“哪里?哪里?格拉,你有哪里痛吗?
“很痛吗?格拉?痛不痛?痛不痛?对不起,我居然没有发现到,对不起、对不起……”徐若薇抱着格拉的头,湿润的眼眶,如珍珠断线般地掉下一颗颗晶莹的泪水。
格拉呜呜地叫了两声,脑袋拱拱徐若薇,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像是在跟她说不用担心。
一名黑衣大汉躬身说道:“少爷,对面有一家药局,请让属下去买点药膏回来。”
谢辰风厉眼瞪着少年,头也不转地说道:“好,你去吧。”
“是。”回身向徐若薇露出了温柔的一笑,说道:“徐小姐,请您稍等。”
“对不起,麻烦你了。”徐若薇擦擦眼泪,没有推拒黑衣大汉的好意,对她来说,格拉比什么都重要,是她的朋友,是她的伙伴,也是她无可取代的亲人。
“小事一桩,请徐小姐不要客气。”
知道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看这架势,还很可能是角头老大的儿子之类的,少年既惊慌又恐惧,惨白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好玩,对不、不起啊,这位大哥,请你原谅、原谅我……”
“一时好玩?不是故意的?”谢辰风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脸上的笑容阴森森的,比鬼还可怕:“那我不小心折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也只是一时好玩,不是故意的,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啊?”
少年哭出来了,全身抖得好厉害,求饶道:“不要啊……这位大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徐若薇抱着格拉,有点不忍心地说道:“阿风,算了……”
狗的主人为他求情,好说歹说,这角头老大的儿子也得看在人家的面子上吧?
正当少年大喜过望,只听徐若薇又接了一句:“打断人家的手脚太过分了,好好地教训一下,帮格拉报仇就好了。”
好好地教训一下?天、天啊……少年欲哭无泪,从天堂掉入地狱之惨,莫过如此了。
谢辰风遂狞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个,你们过来,把这小子带到厕所……这附近有厕所吧?把他带去厕所,好好教导他一下什么叫做爱护动物。
“对了,顺便把他的朋友一起带去,人家说臭味相投,说不定这几位朋友,对于爱护动物这点,也没抱有太大的认同感。”
少年的朋友们惨嚎,有的人还打算逃跑,可脚尚来不及提起,大汉们便迅速地团团围住了他们,露出邪邪的笑容盯着他们瞧。
谢辰风轻轻一抛,随手把少年丢给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他随意似的举动,让少年和其朋友无不瞪大了眼睛,一片哗然─就这样把一个人抛飞了起来?是飞耶!少说有一公尺高度的抛飞耶!那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他们面前这个看似和他们同年纪,身材也没魁梧到哪里去的人,在他的身体中,蕴含了多少惊人的力量?
拍了拍手,谢辰风说道:“开个爱护动物的讲座,记得啊,一定得教到他们从此以后,爱护动物爱到心都发痛的境界,才算功德圆满。”
接住少年的黑衣大汉,与谢辰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咧开嘴笑道:“我们记住了,一切遵照少爷的指示。”
另一方面,去药局买药的大汉,也将药膏买了回来,一路冲去冲回的他,一个大气也没喘,一脸平然地说道:“少爷,药局的药师说,这个烫伤药膏小狗也可以抹的,不用担心会有副作用。”
“劳烦你了。”
大汉行礼道:“少爷太客气了。”
数名黑衣大汉分做两批,一批带着少年及其被连累的倒楣朋友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附近的公共厕所,进行散播欢乐、散播爱的动物关怀讲座。
剩下的一批,则是再次隐藏至附近不起眼的角落,或者是收敛自身的气息,融进人群里,令人难以发觉他们的形迹。
谢辰风拆开药膏的封盒,说道:“我来擦吧,小薇你让开一下。”
在格拉的脖子处,有一块烫烟疤的痕迹,谢辰风轻手轻脚地将药膏涂在格拉的伤口处。
徐若薇担心地问道:“很严重吗?”
谢辰风说道:“还好,只被烫了一下,不是很严重……不过格拉真是了不起,连点异状都没显现出来,要不是我隐约闻到烧焦的味道,还发现不了呢……了不起喔,格拉,你太了不起了。”他揉揉格拉的头,以示奖励。
尽责的导盲犬,指的就是像格拉这样的狗吧?
导盲犬是借由肢体的牵引与盲人互动的,在为主人带路的过程里,一点点小小的异状,都会造成无法目视的主人的惊慌,所以就算遭受了这种伤害,它也要忍住,做好引导主人的工作。
徐若薇松了一口气,摸着格拉背上的毛,红肿着眼睛,强颜欢笑道:“嗯,格拉了不起喔,Good dog……”
“汪!”格拉摇了摇尾巴,吐着舌头叫了一声,能得到主人的称赞,让它非常开心。
“还要去公园吗?”
徐若薇想了想,点头说道:“嗯,格拉也很喜欢那里,我们就去走走吧。”
这个不愉快的插曲,虽然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却不影响他们原来的计画,配合著徐若薇的脚步,穿过红绿灯,拐了个弯,谢辰风的眼界豁然开朗了起来。
尽管寒冬冷冽,这处小公园里,花朵依然绽放,圣诞红、紫花霍香蓟、山芙蓉……等等,各种花朵争妍斗艳,绽放属于它们特有的美丽。
“这里漂亮吗?”徐若薇无神的眼睛注视前方,笑道:“听说附近的人,把这公园匿称花园,呵呵,一年四季,都会有不同的花种绽开呢。”
两人比肩而走,公园里来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吧?在这样的冷天气里,通常人们的选择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以花为主题的公园,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种,缤纷灿烂,公园的小径两旁,亦种植了耐寒的草根植物,青斑点点,花的多彩,草的衬托,完美的颜色调和,为悲凉的萧瑟寒冬,增添上了丰富的色彩。
谢辰风习惯性地指着前方说道:“小薇,那边有一座凉亭,你要不要过去坐坐?”
“好。”徐若薇乖巧地点了点头。
因应着公园的主题,整座凉亭漆成了茶褐色,柱子和顶端,攀沿着多年生的藤蔓植物,谢辰风看到藤蔓时,心漏跳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那个为了变种者的妹妹、无悔地坠入血色地狱的范刚胤。
谢辰风魂不守舍地想,自己在某一方面,也许与范刚胤异常地相似也说不一定,同样是为了亲人,只是他们两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
甩开心中的思绪,谢辰风引导着徐若薇坐在长椅,向她说明他所看到的景观。
谢辰风说道:“你的对面,是玫瑰花圃喔,我觉得冬天的玫瑰花,好像比夏天的颜色鲜艳多了,花朵也比夏天大,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我没想到,玫瑰花原来在冬天也会开花啊。”
徐若薇含蓄地笑道:“其实玫瑰花的花期在冬天比夏天长呢,看玫瑰花的人,似乎在冬天也比较多。”
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