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莫顿。莫顿挥手道:“好吧。打开第二道锁,让它呼吸一下我们的氧气吧,那会治愈他。”
过了一会儿,他因自己的惊讶而责怪起自己来。“老天,它根本没注意到空气的变化。这表明它没有肺,要不它的肺不呼吸氯气。让它进来!你打赌它能进来。史密斯,这对生物学家来说是一个宝库——如果我们小心一点,那将不会有危险。我们可以控制它。但是它的新陈代谢多奇怪啊!”
史密斯是一个漂亮、高瘦、长脸,但有忧郁表情的小伙子,他用一种奇怪的、富有说服力的声音说:“在我们所有的旅行中,我们只发现两种生命的高级形式。那些呼吸氯气的和呼吸氧气的——氯气、氧气这两种物质支持着氧化过程。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没有一种复杂的有机体能以一种自然的方式同时适应两种气体。一想到这,我得说这是一种特别高级的生命形式。在很久以前,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已经发现了生物学的真相,而我们只是刚开始对此作出猜测。莫顿,我们不应该让这动物逃走,如果我们办得到的话。”
“如果它想进来的愿望是有任何目的,”莫顿船长笑道,“那么我们的困难将是怎样除掉它。”
他跟科尔和其他两个人进入闸门中。自动机械系统发出嗡嗡声,几分钟后他站在一连串通向生活区的电梯底部。
“它会上来吗?”其中一个人朝巨兽的方向轻弹大拇指。
“最好把它独自送上来,如果它会进来的话。”
科尔没反对,直到他听到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个关闭的笼子急速上升。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然后旋转起来,他的理智随着旋转混乱起来。一跳,他猛抓门,在他的冲击下,门弯了,这绝望的疼痛也使他发狂。现在,他完全是一只掉入陷阱的野兽。他用爪猛抓金属,使金属像锡一样很容易弯曲起来。科尔用他坚实的触手把大的铁杆拉松,机械发出阵阵尖叫。尽管外墙由凸出的钢管组成,随着那无限巨大的力量一个劲地拉那笼子时,电梯剧烈地颠簸,然后停下来。科尔抓住门上剩余的铁条,冲进走廊。
科尔等在那里,直到莫顿和其他人手持拔出鞘的武器出现。“我们都是傻瓜,”莫顿说,“我早该向他显示电梯是怎么工作的。他以为我们欺骗它。”
莫顿向那巨兽作手势。当莫顿用详细的手势来表明开门、关门,表明电梯如何运作时,怪兽乌黑的眼里狂野的光退去了。
科尔跑进右边的一个大房间,结束了他对人类的教训。他躺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克制着静电对神经和肌肉的刺激。因为刚才的抗争消耗了能量,他身上的狂怒渐消。对他狂躁的大脑来说,他已丧失了以一个温和的、无危险的动物形象出现的长处。他的力量一定使飞船上的人感到恐惧和惊慌。
这意味着: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所面临的危险更大,那就是杀死飞船上的每一个人,然后乘上飞船回到飞船出发的地方,去寻找无限的ID。
科尔躺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人的行动,他们正在这个又大又旧的建筑物的金属门口清理碎石,他的全身因充满对ID的饥饿而感到痛苦。那种欲望穿透了他颤抖的肌肉,就像一个动物在他的大脑里跳跃。当两个人走连那个城市之后,他的神经颤抖得几乎受不了。其中一个人,他知道,是单独走的。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科尔还在克制着它自己,一直伏在那里观察着,意识到人们知道他在观察。在第三个人的指引下,两个人把一台金属机器从飞船上搬到岩石丛中,那岩石挡着那扇巨大的半开的门。这些人手指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严厉的注视。这机器操作很简单,渐渐地他看明白了,一种轻蔑油然而生。
他知道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当这片火焰剧烈燃烧起来时,他可以在大岩石后面贪婪地吃。然而尽管他有这些预感,科尔还是故意跳起来,咆哮一声,对于前面的白色热源似乎很害怕。科尔的耳卷毛听到人的笑声,他们对他假装的不安表示好奇和喜悦。
门开了,莫顿和那走在前面引导搬运的那个人走进来,那个引导搬运的人摇摇头说:
“这是一座废墟。你可以看到物质的漂移。很明显,他们用原子能,但……但它是旋转形式的原子能。这是一种特殊的发展。在我们的科学中,原子能只带动非旋转的机器。可能他们已取得了进一步的成功,能够造出一种新型的旋转的机器。我希望他们的图书馆要比这个保存得好,否则我们将永远找不到答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文明如此消失了?”
从通话器中传来了第三个人声音:“我是西德尔,我听到了你的问题,潘恩斯。从哲学和社会学的角度讲,一个地方变成无人居住的地方的唯一原因是缺少食物。”
“但他们科学如此先进,他们为何不造宇宙飞船去别处觅食呢?”潘恩斯问道。
“去问甘莱·莱斯特吧!”莫顿插进来说,“在我们着陆前,我就听他解释过一些理论。”
甘莱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仍需要查证这些事实·但这个荒芜的世界是围绕着那个悲惨的红太阳旋转的唯一行星。没有月亮,连个小行星也没有。最近的星系离它有900光年远。
“统治这个世界的种族面临的问题如此多,以致于他们不仅要解决星际间的问题,而且还有星系问的宇航问题。你们想我们的发展多慢——首先是月球,然后是金星——每一次成功都导致另一次成功,几个世纪后才到最近的星星上去;最后我们乘上能适应银河系航行的抗加速器——看看这一切,我坚持认为:没有实践经验,任何人类都不可能创造这种航行器。另外,由于最近的星离这里这么远,他们也没有为了获取经验而进行宇宙探险的动机。”
科尔轻快地小跑到另一组人的地方。但现在,由于饥饿正在折磨着它,他藐视人类,不再管人们在于什么了。鉴于过去经历,促使他立即行动。他体内的一种涌动不断发展成更强烈的渴望。
他飞跑过一组又一组人,由于可怕的饥饿,形成一种神经系统的刺激——烦躁、恶心。一辆小轿车开过来,在他前面停下来,一架可怕的相机呼呼地转着,同时给他拍下一张照片。在一大堆岩石上,正对着科尔,架着一架巨大的望远镜。附近,一台原子粉碎机正吐着高温的火焰向下钻孔,这个孔不断加深,向下,向下,一直向下。
当科尔随意观察时,头脑里闪过模糊的一系列事情,当他知道他不能再受这种行动的折磨时,这一刻变得更迫切。一阵不可抗拒的焦虑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的身体被渴望的狂乱灼烧着,他跟随那个人独自进了城。
科尔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口内弥漫着绿色泡沫,使他发疯。他看到,这一刻,没人在注意他。
像一颗子弹从枪膛里射出来一样,科尔沿着重重岩石的阴影迅速地跃过去。一会儿,高低不平的地面遮住了宇宙飞船和两条腿的人。
科尔忘记了飞船,除了目的忘记了一切,就好像他的大脑被一个具有魔力的、能刷去记忆的一个刷子刷干净了。科尔大大地转了一圈,然后他奔进城,沿着废弃的街道,穿过年代久远的危墙缺口和崩溃建筑物的长长走廊时,他熟练地看上一眼。当他的耳卷毛听到ID的振动时,科尔开始矮下身子大步快跑。
突然,科尔停下来,从一堆散碎的岩石看出去,那个人正站在原来可能是窗的位置,正对着屋里面阴暗的部分打上闪光灯在拍照,闪光灯随咔嚓声一明一暗。那个人,体形高大,强壮有力,他走得又快又小心。科尔不喜欢这种小心,这预示着危险,意味着他必须对危险作出快速的反应。
科尔一直等到那个人在一个角落里消失,然后蹑手蹑脚地进入了露天。他现在跑起来,比一个人走的速度要快得多,因为他的计划在脑子里一清二楚。像幽灵一样,他飞快地跑过另一条街,穿过一个长长的街区。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过第一个拐角,然后,他爬进房子与一片废墟之间的半阴暗地带。街前面被碎石堵住了,使这条街像山谷一样,末端似狭窄的瓶颈口,瓶颈口的出口正处在科尔的下面。
他的耳卷毛捕捉到低频波的振动。这声音震动了他的身体,突然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那个人可能有枪,假如能够在科尔发出致命的攻击之前,那个人发射一下原子枪——就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小石块扫过科尔眼前。现在这个人在它下面了。科尔伸出手,对准那闪闪发光的透明宇航服发出致命一击。紧接着是金属的碎裂声,鲜血喷涌而出,那个人手脚蜷曲起来,似乎他身体的某些部分被压扁了。就一会儿,他的骨头、腿和肌肉奇迹般地组合起来,那个人又站立了一下,然后他的宇航服内发出啷啷声,整个身子崩溃了。
科尔现在一点都不怕了,科尔从隐藏的地方飞快地冲出来,他朝金属宇航服猛击,把里面的身体打成碎片,地上散满了大块金属。从宇航服里掉出来的碎肉食,科尔一嚼骨头,便发出卡嗒卡嗒的声音,一嚼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调整ID的振动是容易的,从压碎的骨头里吸取化学物质也是容易的。那ID,科尔发现,大部分是骨头。
科尔感到轻松了。
3分钟过去了,科尔离开了,像一个逃离厄运的动物。小心翼翼地,他从反方向向那个发光的球体接近。人们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科尔轻轻地跑过来,在别人不注意时走到人们跟前。
莫顿恐惧地望着他脚边岩石上被撕成碎片的血肉和金属,他感到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他听到肯特说:“他竟一个人去,他妈的!”那个小个子化学家控制着自己抽泣地说。莫顿记起来肯特和佳维(即死者)是多年的好朋友,以一种两个人能处得最好的方式相处着。
一个人战栗着说:“最坏的是:这好像是一场事先一无所知的谋杀。佳维的尸体像一堆无光泽的果子冻,但看起来身体各部分都在那里。我打赌我们把这里所有的碎片称一下,在地球重力下,仍就有175磅。这里大约是170磅。”
史密斯冲进来,他一脸悲痛说:“那个杀手袭击了佳维,然后发现他的肉来自另一个星球——不能吃的。正如我们那个大猫样怪物,它不知我们给它的任何东西——”他的话突然顿住了,然后是一片奇怪的宁静。然后他缓缓地说:“哎!那个怪物怎么样?它身形巨大,身体强壮,即使用它的小爪,也能把佳维杀死。”
莫顿皱眉道:“这仅是一种猜想而已。毕竟它是我们所见到的唯一的生物。我们不能因为怀疑就处死它。当然——”
“另外,”其中一个人说,“它从来也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在莫顿接下去说之前,心理学家西德尔不耐烦地说:“你肯定吗?”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说:“它可能离开过几分钟,它一直走来走去,目光看着一切。”
“确实如此,”西德尔满意地说。他转向莫顿继续说,“你瞧,船长,我也有印象它一直在周围;然而,往回一想,我发现了破绽。有一会儿——可能好几分钟——它完全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肯特突然情绪激动地插进来说:“依我看,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