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还能安心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心中都有些相对积极的幻想或者说梦想吧,并且愿意为那目标作出各种形式的奔波。
营地里是有活计的,有些是官方直接发放的的任务,比如营区内的卫生清扫或是某个建设项目等等,参与者可以获取一定量的生活物资。有些是私人发布的,参与者也可以得到约定的事物,这些私人的活计就比较花样儿繁多了,而且酬劳也同样五花八门,从香烟啤酒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是无所不包。
苗朴看得一阵阵摇头,询问后才知道,基本上官方并不干涉这种私人的交流,前提是不与官方需求冲突,不影响营地的安全。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这里是活生生的20多万人,而且居住时间并不能确定,这里不是监狱总不能限制人身的自由吧。当然,打架闹事、强暴偷抢是不允许的。
苗朴此刻真是满目沉重不忍久视,深深的吸了一口略显浑浊的空气,憋了许久叹了出去似乎是叹出了心中憋着的无奈沉重的对着众人说:“走吧!”说着就当先离去仿佛逃离一般。
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消毒过程苗朴并没有什么感觉,此刻满脑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在目睹难民营的种种后,苗朴又一次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了家人,他们过的如何?是遭遇不测还是也在某个难民营苦挨时日?
在这漫长的消毒过程中,苗朴完成了某种思维上的梳理,其结果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尽快的得到家人的讯息,这种思念和煎熬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他甚至明显感觉到自己就在丧失理智暴走的边缘。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样情绪化的思想对他毫无帮助,但是控制情感谈何容易,人不是机器开关随心。
所幸,经过这段日子的生死锤炼,苗朴已经学会了忍耐和克制,这些都是他用血泪换来的成长。他握紧双拳告诫自己:“立足生存,冲动毫无意义,活着才有完成愿望的可能!”为了让自己的思绪彻底平复下来,苗朴在消毒末了的洗浴时双手成爪,分左右按于他的胸膛,大力压住猛的左右分拉……
苗朴的鲜血顺着左右胸膛如被刀锋划开的伤口中潺潺流出,“嗬……”这剧烈的刺痛以及浓烈的血腥让苗朴稍有兴奋,同时也缓解了思想上的纠结和挣扎。尽管他知道自残的作法不好,他以往也没有自残的习惯,可他需要确保自己在走出浴室后恢复冷静,他没有时间做这种明知毫无意义的思想纠结。
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上仿佛“八”字一般,左右各四道的血痕,喃喃的自语道:“要快些成熟啊,这样可不行!”言罢低头,静静的让那淋浴的水流冲刷着自身。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见到了仿佛已经等候多时的魏萍萍,苗朴刹那间扑捉到了什么,他知道或许转机来了。
远远见到苗朴的魏萍萍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没什么寒暄,直接进门落座。
苗朴微笑的看着魏萍萍没有言语,而魏萍萍也是笑盈盈的看着苗朴,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可奇怪的是苗朴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有趣的是,看那样子魏萍萍似乎更是如此。
第118章 卷二终
时间在两人的注视中缓慢的流淌着。
还是魏萍萍笑盈盈的打破了这貌似僵局实则有趣的沉闷:“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苗朴语气很轻松的答道:“我想看看眼前的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要死要活的疯丫头。”虽然魏萍萍的年纪远要比苗朴大的多,但是苗朴身体变异毛发繁茂,在加上各种生死历练反倒显得比刻意收拾保养的魏萍萍看来年长些,可尽管如此,这丫头的称谓实在是让魏萍萍大感别扭。
“哎呀!小男人,你姐姐我可是比你大的多啊,敢叫我丫头,你是找打吧!”魏萍萍假意生气道。
苗朴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调侃道:“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不知道大娘的真是年纪,冒犯了,冒犯了呀!”
这下魏萍萍可真有些抓狂了,上来就要动手,一时间房间里欢声不断,两人嬉笑扭打到了一处。
良久,在两人的喘息中苗朴说:“你一回来变化那么大,我真的都快不认识你了。”
魏萍萍闻言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生死尚不可自主,那当然可以疯些,可既然回归了固有生活,就总是要收拾心境重新扮演该扮演的角色,你说呢?”
苗朴的眼睛正正的看着魏萍萍,直到魏萍萍被看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说:“你的世界我不懂,这社会上的很多规矩我都不懂。严格来说我还只是学生,大学二年级,连实习都还没进行过,更别说什么人生历练,满打满算也就打过几份假期零工,为了生活费给人家做过几天补课老师,你能指望我理解你多少?”
这番话似乎让魏萍萍有些难以应对,苗朴也没准备让魏萍萍回答什么,接着又说:“我只知道,我们面对生死时不离不弃,太复杂的事情我真的想不太清楚,也真的不愿意花那脑子去做我不擅长的事情,我只相信你不会害我,哪怕我相信错了……”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魏萍萍的脸,坚定的说:“那我也是无怨无悔的!”说完,叹了口气也不再看魏萍萍,像是自言自语般:“人们总说社会如何复杂,人心如何险恶,可你总是要相信些什么吧,如果生死之交尚不能信,活着干毛?死了多省心!”
魏萍萍像是在欣赏什么似的,脸上泛起了微笑,静静的看着已经有些激情澎湃的苗朴,甚至目光中有鼓励的成分,仿佛期待着这种发泄式的言语。
果然,苗朴没有让她失望接着说道:“可能是家教原因吧,我处世的原则就只有一样儿,那就是无愧于心,非关正义只求心顺。在我眼里,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我认可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对手,我都会尊重他们甚至信赖他们,我不愿意在他们身上用哪怕一点心计,那是一种侮辱,对人对己都是如此。一种是泛泛之交,仅止于相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完了。最后一种,是我不认可甚至厌恶的人,没有交集也就罢了,如果一定要有交集,尤其是对立的,那就放马过来好了!”
苗朴发泄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末了看着魏萍萍有些虚弱的说:“你,是我认可的伙伴。我不想对你动脑子,也知道自己大概不如你们聪明,我只想简单些活着。你是来帮助我的吗?”
魏萍萍笑了,笑的很开心,她注视着苗朴的眼睛中明白无误的传递着欣赏甚至喜欢的情绪。
她活了27个春秋,工作原因,她实在是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她的生活圈子中比苗朴有钱、有才华、有背景的青年俊彦真是见的不老少,如果是比这些东西苗朴那是连渣渣都不是的。不过,比苗朴更有男人味儿的却是寥寥无几,在魏萍萍的概念里男人味儿这种东西不是说样貌粗狂,身材有型,脾气爆裂等等的这类特质。当然更不是汗臭味,这些不过是雄性的基本特征,有些强些有些弱些罢了,甚至包括所谓的“阳刚”在她看来,也不过是雄性特征的一部分。
在她的眼里,很多所谓的青年才俊真的还比不上一个奋斗不休的打工仔来得更有吸引力。这些想法或许跟她的出身有关吧,女人总是叛逆的不是吗?
真正的男人味儿在魏萍萍心中是一种性情,那是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靠着某方面强横的实力所向披靡纵横天下的那种牛拜卡卡的范儿,而是情义所至勇于担当的精神,是不到最后决不放弃的坚韧,是面对绝境仍能雄起的坚持,是那种不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绝不言败的魄力和勇气。这些东西永远和作秀或是炫耀无缘,他们往往并不好看,甚至会略显狼狈,但魏萍萍却偏偏欣赏这类的特质,当然,一万个人有一万种关于男人味儿的定义,但这不妨碍魏萍萍喜欢自己认定的这个调调。在她的眼里,苗朴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总之,结合一路上的结伴同行的了解,那一幕幕细碎的记忆,魏萍萍可以断定苗朴是那种一旦被触动了所谓的逆鳞,那么就敢与世界为敌不死不休的那种人!尽管这样的认识有些夸张,也不符合魏萍萍所精通的专业分析,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点是不会错的!
见苗朴发泄的差不多了,魏萍萍开口了:“我确实是来帮你的,你需要什么呢?”说完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在她眼中不算成熟但很有味道的小男人。
苗朴则仿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似得说:“我想知道家人的下落和消息,可以吗?”
魏萍萍闻言忽然目光闪动有些狡狯的说:“哎呀!这个很难吔,不过要是有人肯叫姐姐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苗朴如何不知道魏萍萍这是有备而来,一叠声的叫道:“好姐姐,好姐姐,帮帮忙……”
“恩恩,看在你这么懂事儿的份儿上,姐姐我就帮你一次!”魏萍萍舒坦的仿佛脚趾头的筋都拉开了,末了:“你再叫声来听听!”
“呃……”
“咯咯……”
第119章 天灾人祸
“前不久,我们成功的建立了稳定的通讯线路,并且与外界取得了联系!”笑闹结束后,魏萍萍忽然扔出了重磅炸弹!
“你们跟外界取得了联系?”由于过分关注,苗朴问这话时声音都有些颤。
魏萍萍认真的说:“这正是我这次来想要告诉你的。”
“外边什么情况?不,沧州有什么情况?”苗朴迫不及待,有点语无伦次。
魏萍萍一边用手轻拍苗朴示意其镇静,一边口气轻缓的说:“没事的,只是爆发了大规模流感。”
“只是流感?”苗朴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就好比有人告诉他,苍蝇在别的地方是苍蝇,但在这里全部成了挂满弹药狂轰乱炸的战斗机。
魏萍萍耸耸肩“起初我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种种情报表明,就目前来看这的确只是一次地域性的灾难,以黄城为核心,受灾面积大约是9。7万平方公里。”
“差不多半个河北!”苗朴先是喃喃了一句,然后蹙眉问:“不对啊!受灾这么长时间,中央、军队,都干嘛去了?”
“做了两件事,一,控制;二,维稳。”说着,魏萍萍拿出记号笔,随便找了张纸,一边画一边解释。
苗朴赫然发现,受灾的区域正好是以一系列山脉为边界,大概的形状有些像水滴,黄城位于水滴靠近最顶端那个尖儿的地方。
魏萍萍继续画,继续解释:“这是自病毒爆发开始截止目前的季风整体流向。这是卫星拍摄到的,病毒蔓延扩散的7个阶段趋势走向,第一阶段到这儿,第二阶段到这儿……”
图画的简单潦草,但很容易理解,苗朴一听脑海中就立刻建立了一个事态的宏观衍变过程。“省城、黎城,也都在受灾范围内,那可都是超过400万人口的大城市啊!”
“黄城病毒爆发首日,这条线以外的……”魏萍萍说着在水滴示意图靠近末端约三分之一的位置,狠狠画了一条弧线,“接到命令,次第撤离。这是我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民众疏散工作,虽然暴露了很多问题,但就整体而言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在苗朴征询的目光中魏萍萍继续解释:“西班牙流感,1918年春至1920年春,全球10亿人感染,死亡4千万,当时全球约17亿人。这次流感,同样是a型流感,国内称甲型,也是全球范围的,据统计,到目前为止,直接死亡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