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弩之末。
“两个男人,为争夺一个女人而战,同是天下最强者,却都过不了‘情关’,说是男人太痴,但女人也不是太狠了吗?”
背着二人的太乙夕梦,淡淡说出曼陀罗被杀前的“感受”。
夕梦幽幽道:“你俩甘愿为我牺牲,我,太乙夕梦,又为两位付出过什么?除了徒添伤害,还有什么?红颜祸水,惹来孽债情杀,偏偏,我就是这场杀战的罪魁祸首,也是最关键者!”
太乙夕梦拔出“杀禅”,反映出云傲与曼陀罗的情痴苦貌,苦笑再道:“陷入三角苦恋,把两位都害苦了,同时伤害了三人,就算今日分出胜负,我也必然永世带着遗憾而活。战败而残是为爱我牺牲,我又怎能忘掉为我而拋弃生命的人……”
“哈……只有比男人更了解他们自己的女人,才掌握成败关键,胜利、失败,只有我太乙夕梦能解开哑谜!”
“比男人更了解他们自己的女人,掌握成败!”曼陀罗记起十一年前,“地藏千佛寺”下父亲与太乙道之战,不正是由此关键而决定胜负成败么?但今日之战……怎么又会是握在夕梦手上?
夕梦含泪道:“娘啊,你说得一点不错,我好幸运,在五岁的时候,便清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最伟大的爱情,便是甘心为爱牺牲,爱,是女人一生唯一要追求的,爱,我爱你,我爱云傲,我爱曼陀罗,天啊,多谢您冥冥中的指引!”
一片沉寂,目光都注视在太乙夕梦的双手,握住剑身,反刺肚腹,竟贯穿而过,曼陀罗、云傲都疯了!
同时冲向夕梦,但见剑向下垂,从肚腹中已滴出凄惨的血。
夕梦笑道:“我无法从两位之间选择,上天却早有安排,我肚里原已有了你俩其一的孩子,哈……上天竟决定了一切,正是何苦来由,何须苦恼?只可惜,我已决定不把孩子带来人世了!”
一滴血滴在剑上,竟是云傲割伤手臂,滴血与剑上的孕血溶合,两血交融,完全化在一起,云傲忽地疯癫嘶喊道:“呀!是我的孩子,是我云傲与夕梦的孩子,孩子啊,爹……要保护你,你……不要怕啊!”
云傲之一蹲下,双掌沾起孕血,向半空弹射,再掉落下来,二、二十个云傲同时递出双手,接住他们的“孩子”。
云傲已陷入完全痴狂,苦笑道:“我云傲的孩子,是大地万世的主宰,不死不灭,哈……不死不灭,夕梦啊,你为何杀掉我俩的孩子?我好心痛、好心痛,好痛啊!呀!”
“你为何不去滴血,试看看孕血的孩子,是否属于你?”夕梦已陷入半昏迷道。
曼陀罗紧紧抱住了她,严正地道:“我曼陀罗,爱的是太乙夕梦,不是爱其它,只要你在我身边便是了,我,只爱你,夕梦!”
太乙夕梦瞧瞧为孕血而疯狂的云傲,又再看看倚偎的曼陀罗,恍然大悟,露出终于摆脱困锁的笑容道:“原来,云傲最爱的,只是我为他诞下的孩子,但你最爱的,却是我,太乙夕梦。”
“我最爱的,我终于明白了,是你,曼陀罗!哈……我最爱曼陀罗,我太乙夕梦,最爱曼陀罗!”
摆脱一切苦恼愁闷郁结的拘束,终于大撤大悟了,太乙夕梦高呼狂叫,绝对的亢奋、绝对的喜悦。
女儿家,能寻觅到真正的爱,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夕梦狠狠的把颈项上的玉佩握得粉碎!
亢奋过后,太乙夕梦晕倒下来,只有微弱气息的她,看来已离死不远,曼陀罗紧紧抱着她哭泣,最爱的人,不,不要离我而去。
“夕梦,不要离我而去啊!”
“孩子,不要离我而去啊!”
“罪魁祸首,杀啊!杀啊!杀啊!”
一切一切的怨恨,都发泄在曼陀罗身上好了,用“万祖神法”把他分尸,以祭孩子亡灵。
来吧!杀!杀!杀!
三十个云傲,六十把神剑、魔刀,砍杀害死孩子的祸首曼陀罗。一把“杀禅”,一个曼陀罗,以一敌三十。
彼此都同时失去了最爱的人,最痛心、最伤心,最疯、最狂、最癫、最痴,最强杀性、最强杀力!
一人一剑,杀掉三十人,再战六十、再战一百二十、再战二百四十、再战四百八十……直至以一战一万,决战一万云家阴魂附身的“万祖神法”化身而成一万个云傲。
一万个云傲,一万杀势。
一个曼陀罗,一人杀敌!
杀了多久?从天亮到天黑,从早到晚,日至夜,夜至日,一人杀一万人,何时才能杀尽?
曼陀罗忘记了,他只知道,当他杀掉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云傲时,他已没有能力再提剑,没有能力再举步,只能看着垂头丧气的云傲,带着怨毒目光蹒跚步离。在他身后,还有那情痴──白雪仙!
曼陀罗倒在仍有微弱气息的夕梦身旁,吻,吻她那迷人的香唇!
仍是冷风阵阵,海浪轻柔,拍打在小舟身上的声音好清脆。“天意轻舟缘”,孤木飘舟,舟上就只有曼陀罗,和他的最爱──太乙夕梦。
“你知道嘛,我们飘浮了十天了,可是都还没找到那定情孤岛呢?不去寻,却就在眼前,苦苦寻觅,就是遍寻不见!”
“傻瓜,有我在你身旁,不是是已经够满足了吗?”太乙夕梦按着那受过创伤的伤口,露出隐隐作痛的表情,那一瞬间的媚态,就足以教人心神荡漾,痴痴醉死。
“好娘子,这孤木只足以容下我俩,我昨夜在你肚里留下的种子,总不能飘浮在海中长大吧!”
“呀!”
“什么?”
“岛……岛……终于找到了!”
“哈……”
快乐的一对恋人,终于来到了清静避世的孤岛,这孤岛,孕育了一段真情,有喜、有笑、有苹果、有爱心茶、有爱心茶陷阱。
要有的快乐,岛上都有。
快乐的人,在岛上快乐的生活了一年!
如幻似梦的一年过后,风飞凡、小明禅师才千辛万苦的找到小岛,发现了他。
当风飞凡一巴掌掴在曼陀罗脸庞,最爱的太乙夕梦才渐渐消失眼前,梦,才醒来。
大梦一场,凭“梦觉仙踪大法”的痴情相会,才告结束。
曼陀罗眼前,有风飞凡、小明禅师,还有已枯干的太乙夕梦尸首!
风飞凡道:“你竟然爱得比我更疯更痴,大情圣,你的孩子吞掉了班禅三世找到的达赖圣婴,你的女人要处斩了,该醒来面对现实,努力解决问题吧!”
“甚……么……?我的……女人?”大梦方醒的曼陀罗,剎那间又完全陷入迷惘中。
小明禅师慌张地道:“是你在她肚里早种下孩子的相思公主啊,问世魔皇已下旨,要斩犯下失贞天条的她。”
“问世魔皇?要斩相思公主?相思有了我的骨肉?”不醒还须醒,曼陀罗已回复神智。
风飞凡叹息道:“看来,‘涅盘劫’已将来临,歼灭大地的一切正道了!”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二部 涅盘劫 第一卷第 一 章 正不能胜邪
“嘘,累死人了!”
“烈日当空,大汗淋漓,真要命。”
“别诉苦,这是代价。”
“我知道,但从暮色苍茫到烈日高照,苦候五个时辰,真的好难熬、好难忍啊!”
“哼,我不怕,只要大师灵验,付出这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
“有道理啊,你看,长长人龙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这位得道大师,说不定是神仙托世,百求必应。”
“对啊,对啊,我的表亲在‘天鹰血柱城’求过他,得到指点,他奶奶的真不得了,在赌坊连赢了七天,买屋又买田啊!”
“真的么?糟糕,早该来问卜求教啊,我上回输得一干二净,定然是什么恶运来临,没指点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当然,三个月前的那个什么‘八卦大仙’来为我们祈福,我诚心的随他念咒,三天后果然心想事成。”
“不可能如此神效吧……真的么?”
“半句不假,我咒那勾引我夫君的狐狸精碰上霉运,说也奇怪,她真的三天后便被劫,还被一刀破腹,险些儿连命也丢掉。”
“啊,好灵验呢!”
“还有,我内心依照他所授的去咒别人,大大小小事情也好,全都一一应验,‘八卦门’当真非同小可。”
“但要求赌运,还是‘六壬神门’来得实际,原来输得焦头烂额,拜过神后,倒也偶能赢啊!”
“这次‘仙宗庙门’的大师来到‘慈京城’,一定不会输给‘八卦大仙’及‘六壬神门’,难怪如此众多善男信女,一大清早便来排队问卜,好不热闹。”
“当然喽,自从朝廷颁下圣旨,在‘四神宗’外加上同时并称为正道教派的‘天魔道教’,原来的‘七邪门’莫不大力扩充,争取书信,他们不显点能耐,又如何能香火大盛啊!”
“如此德政,朝廷当真是顺应民情,圣僧不愧为好皇帝,难怪咱们‘慈京城’的百姓都对他歌功颂德。”
“其实早就应该让‘七邪门’出来,光明正大弘扬法理,教化世人,感动苍天,助我们解除困厄了!”
“看来‘天魔道教’的势力早晚比‘四神宗’更盛,什么‘佛教’、‘道教’、‘神教’、‘喇嘛教’,都瞠乎其后啊!”
“唉!太守旧了,早该变革了!”
“我求了足足五年,又跪又拜,财运没半点好转,赌他妈的大,一定开小,十赌九输,‘四神宗’有个屁灵验!”
“算了,算了,连‘地藏千佛寺’也少了一大半善男信女求神拜佛,‘神教’也好不了多少,他们都快玩完了。”
“坯!‘四神宗’有个屁好求,道理一大堆,没半点实际好处,浪费我时间呢!”
“对……我同意!”
“哇,来了,大师来了!”
“这‘司徒宗师’听说在‘仙宗庙门’颇有地位,还懂得养小鬼之道,能为主人变金变银,遵命行事,好了不起呢!”
“快……先买下他的‘鬼仔金叶’,才一两银一块,能助赌运增长三分啊,
只有一百块,快抢啊!”
“他妈的只限一百块,我……要两块啊!”
“我要四块!”
“一定要抢到,金叶啊,我要!”
一别经年,再抵热闹繁华的‘慈京城’竟已人事全非,难怪老者都爱训诲少年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逝去便不复还,应该好好珍惜、把握,过去了,便再也不会再回来。
不久之前,东门前大街还是寂静清幽,安闲之极,今日却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绿柳随风摇曳,垂拂湖波,白塔映光,皑云蓝天,晨光如画,绿女红男穿梭纷忙,当真换了新装。
“失踪”了一年多的曼陀罗,在徒儿小明襌帅及“神圣痴”风飞凡相伴下,再踏进“慈京城”。
“七邪门”的庙宇、道观,大街小巷都有,而且都是香火鼎盛,绝不冷清,谁也清楚了解“天魔道教”已侵吞人心。
从前的“四神宗”已渐渐式微,更被唾弃。
“对,‘涅盘劫’不久之后便会降临!”曼陀罗一直最不欲看见的情形出现了,“天、地、人”三煞同现,大灾难便离尘世不远,“天煞”便是“天魔道教”的出现,受万民敬拜,邪为正,正邪不分,只贪求个人私利、私欲,只要能替自己取得利益,便敬他、拜他。
当百姓都为魔着迷,只为利欲而求,他们所求的绝对不是天上真神,只是邪灵。
邪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