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格尔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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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格尔的奇遇-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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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在郊区找他。我从年轻的药剂师艾德那儿打听到,去年在‘两朵玫瑰’山崖附近新盖了一处别墅,还知道有一个博士和一个老仆人住在那儿。这个杜比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艾德往别墅给他送过好多实验用的东西跟药剂,大概很发了点财。半年前,我在下边用望远镜看见,别墅里住着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要是别墅里头住着的是罗尔斯跟他的仆人,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呢?是不是他的舅舅来了?当时,我好久没有给我那留局待领信件的收信人报告什么消息了。因为我总想报告点重要的消息。要是说实话,那就得说,我连舅舅带外甥全都找不着了。所以我决定冒一下险——偷偷溜进别墅看看——“
  「①美国西部怀俄明州的一个城市。——译者」
  「②美国西部内华达州的一个城市,在旧金山东北三百余公里。——译者」
  「③美国四部内华达州的一个城市,在旧金山东北七百公里。——译者」
  「④美国东部密歇根州的大工业城市。是汽车工业和航空工业的中心。人口185 万(1950年)。——译者」
  我喃喃地说:“往我窗户里头爬的是你吗?狗怎么没有咬你?”
  “平格尔,猫啊、狗啊,全都是靠不住的。有的猎狗,你给它一块熏肉,它就连你当它的面往窗户里爬,也不会叫了。这算不了什么。当时,我就给了他们的狗一块肥肉,趁它吃肉的时候,我就打开这玩意儿——”汪道克对我指了指他短大衣上形状像钮扣的小电灯,“往窗户里瞅。我瞅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紧闭着眼睛,使劲憋住气。我不认识这个人,所以瞅一次就够了。我本来要爬上栗子树,看看二楼上的情况。可是楼房拐角后边忽然有簌籁的声音,所以我觉得顶好还是离开别墅。现在我说说最近几天的事吧。前天我注意到,有两个人离开别墅去逛山,可是就回来了一个。在帕特利克森林里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别墅的前后两个门,所以我拿着望远镜呆在那儿。就是拿着这个——”说话时汪道克给我看了看他那个精美的望远镜,“我在那儿守着,看看另外一个人到底回来不回来——”
  我问汪道克:“说不定是一个人送走另外一个人呢?”
  “问得奇怪,送行的人谁还拿着矿灯、水壶和绳子。这些东西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望远镜能看见六英里外落在值班水手鼻子上的苍蝇,你不信吧——”
  我用望远镜看了看琴恩角上的灯塔,看见绕着灯塔飞翔的燕子,清楚得就像离开我只有几英寸。
  江道克一边从我手里拿回望远镜,一边说:“我正在树林里瞧着那个别墅,忽然后边来了个活鬼似的家伙,浑身是泥,衣服也扯破了,脖子上挂着矿灯,腰里挎着这个水壶。这是你那天晚上卖给布里吉的,今儿早上我从他那儿买来了。从你说话的派头,我想起了咱们在蛇园里见面的情形,于是动了个脑筋。我往林子里招呼你,是为了细细瞧瞧你。你想想,山上没了一个逛山的,跟着山下就出来一个脏鬼,值不值得动动脑筋?我问你,你们到山上什么地方去了?”我一面津津有味地听他谈着我自己的故事,一面低声地说:“我们下了‘长鼻子’矿井。”
  “你是从‘湿笛子’矿井爬出来的吧?你那个样儿简直吓人。我认得你这个水壶,罗尔斯从搭板溜上‘肯塔基’号轮船的时候,身上就挂着它。这个水壶挺招人喜欢,是个贵重的古玩。这个银杯子至少有两百年了。你瞧,花纹多漂亮,字刻得多别致!你三文不值两文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了布里吉!我拿话吓唬他,说要上傅雷逊局长那儿告他收买贼赃,他才按古董的一半价钱卖给了我。”
  我们细细鉴赏了这个水壶。我把银杯子拧下来,又拧上去,这时,汪道克结束了他的话:“在‘皇家之虎’的时候,我要跟你碰杯,可是你对我太没礼貌了。在那以前,我想法跟你舅舅说话,好看看你的动静,可是你一直不吭气。我明白,你是在动脑筋,想想往后该怎么办。对吧?所以我到底没有把握说:从‘湿笛子’矿井里出来的这个人就是平格尔。直到在这儿瞧见你跪在这两个坟墓的前头,我才认准,你就是死去的老平格尔夫妇的儿子。”
  汪道克站了起来,摘掉帽子,在我父母的墓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他打破了沉寂,轻轻地说道:“平格尔,现在咱们进城去吧。我在‘海王星’饭店落脚。吃完饭,你来补充一下我说的事,完了咱们再决定往后怎么办——”

  五

  “海王星”小饭店有个方便的地方,就是那儿有许多隔开的小房间,吃饭、谈天,都可以躲开外人。
  我对汪道克说了说我经历的种种惊险事情,对他在马萨特蓝和我开的下流玩笑,狠狠地骂了他一通。
  汪道克用哆哆嗦嗦的声音回答道:“平格尔,我还得请你宽宏大量,别跟我计较。你明白,这都是事情逼出来的,不能全怪我。”
  我们大吃了一顿。后来一边吸着烟,一边给事情作结论。
  汪道克又问了我一遍:“这么说,杜比雇你的时候,也提出了由他给你理发的条件吗?嗯,现在很清楚,这个人就是‘蛇教授,的外甥罗尔斯。你倒真会想主意,用水当镜子!你那位杜比,也就是我那位罗尔斯,他当然不愿意咱们注意到自己的脸出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嗯——嗯——‘,还有两个人的嗓子都给烟弄得走了音,还有刻着花纹的水壶——对,平格尔,罗尔斯博士还活着,顶着杜比的名字平安无事住在别墅里。咱们应该——”
  这时,门外发出轻微的喧哗声。汪道克马上跳起来,打开了门。
  “什么事?谁在那儿?”
  走廊里站着两个女服务员,正在兴奋地谈话。
  汪道克招呼她们道:“漂亮的姑娘,来一下。请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走,再拿半瓶白酒来。还有,出什么事了?”
  两个姑娘把桌上的盘碟收拾到托盘里。一个说道:“苏姬刚才听见大厅里的客人说了件怪事,说出名爱猫的罗蒂丝太太昨儿晚上在街上捡了一只挺好看的小猫。她把小猫带回家,喂它牛奶喝,哪知道这只猫忽然朝着老太太汪汪地叫起来了。”
  汪道克朝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微笑着问道:“是猫吗?真是汪汪地叫吗?”
  苏姬插嘴道:“是啊。这是门房麦克尔说的,他是从修道院院氏的女管家那儿听来的。这位老太太连雨衣跟罩靴都忘了穿,就跑去找修道院院长,让他给做个驱除魔鬼的祷告——”
  另一个女服务员打断了她的话:“可是修道院院长也病啦。据说他的脑袋瓜肿啦。还听说,法官又长出了一个鼻子。他的女仆希丽在市场上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帮朋友了,要不是那个漂亮的警长菲利浦吓唬她,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她还在那儿说呢——”
  苏姬嘲笑道:“傅雷逊是魏恩莱的朋友,送到警察局里又能拿他怎么样?大家还说,傅雷逊前天病得连局里的人都不认得他了。”
  汪道克故意激这两个姑娘发火,他说:“姑娘,你们是笑话我吗?”
  活泼的黑眼睛姑娘苏姬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我们干吗笑话您呀?您上大厅里去听听大伙儿的话就知道啦。”
  苏姬矜持地耸了耸肩,两个女服务员就高举着盛盘碟的托盘走出去了。
  汪道克对我说:“怎么样?罗尔斯把你甩掉以后,大概又在捣什么鬼吧。平格尔,你在这儿等几分钟,我到布里吉那边去听听他们在柜台那儿说什么——”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说:“不行,老兄。这一次你可骗不了我啦。”
  汪道克惊讶道:“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闻十二发自动枪的火药味了。马萨待蓝那一回我就闻够啦。”
  “平格尔,可是——”
  “不是‘可是’,是‘准是’。你走了,过一会儿傅雷逊就跑来,控告我往埃绍夫放出了许多汪汪叫的猫。得啦,谢谢您吧。”
  汪道克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打算跟我吵架吗?是啊,现在我不信你跟罗尔斯不是一伙儿了。”
  “我跟他一伙儿?我是世界上最惦记跟他算帐的人了!”我叫道。
  “是吗?很好。哦,苏姬来了——”
  汪道克从走进来的女服务员那儿接过来酒和酒杯。
  “平格尔,站在一起的人不该吵架,不然对方就要高兴了。咱们该趁着罗尔斯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来个先下手为强。平格尔,为了和气,为了成功,来干一杯!出发以前,总该让脑筋稍微清醒清醒。”
  我们碰了杯。后来汪道克在“海王星”大厅的柜台边逗留了一会。他得把钞票换成零钱付给两个女服务员。在换钱的当儿,我们听了听各个桌子上客人们的兴致勃勃的谈话。
  缅甸的俗话说得好:“聪明人说的一个字比傻子说的一套话还有用。”
  汪道克在柜台边随口问的几个中肯的问题,帮我们搞清楚了许多事情。
  埃绍夫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议论、谣言和家庭纠纷的传说。虽然马戏团里那只受过训练的长颈鹿已经恢复了健康,可是埃绍夫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猫和狗。猫汪汪地叫,扑过去咬过路人的腿肚子。狗呢,总在墙头上爬。麦克尔逮住了两只这样的动物,想把它们拉到马戏团卖给驯养野兽的人。马戏团的老板和兽医商量过以后,把它们买下了。那位兽医坚决认为,自然界中有达克斯狗猫和猫狮子狗;报纸上还登过他向新闻记者发表的谈话。
  读者们已经知道了一些弗利特的病人。这种病人的人数愈来愈多了。
  格雷迪丝太太突然用男低音说起活来。邮局守门人也不放邮政局长到邮局里办公,因为这个穿邮局制眼的人,根本不像柯利先生。给罗蒂丝太太打扫房间的女仆克萝也闹了病;她的相貌把女主人吓得魂飞天外,在家里叠起桌椅当做防御工事来自卫,还到大街上唱赞美诗析求上帝保佑。“梅李氏联合银行”办事处的经理认为办事员毕良得了一种神秘的疾病,惊慌失措地把他打发到弗利特大夫那里去看病,因为毕良上班的时候,左眼下边有一块青紫色伤痕。毕良曾经让邮政街上的理发师给擦了点粉,可是还掩饰不住。毕良对天赌咒发誓说自己并没有闹病,那块青伤是骑自行车的时候摔的,却不说这是他去港口的酒吧间后摔的。可是在青伤消失以前他到底被银行轰出来了。广场上的马戏场现在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两个警察守卫着,把每一个走到离这个凄凉的建筑物十五码以内的人轰走。麦克尔在教堂大门上挂起一个牌子,声明停止讲道。市司法局门前也赫然贴着一张大布告,上面写着:“兹因法官患病,暂停审讯案件。”
  汪道克在走出“海王星”饭店的时候,对我低声说:“咱们赶快到罗尔斯那儿去吧。”
  我们快步走过西顿的事务所,齐穆正站在门口,两手颤抖地贴着一张声明:“停止办公”。
  他旁边围着许多埃绍夫的市民,其中有个戴着旧式礼帽的独臂老头念完了卢明,啐了口唾沫,大声说道:“搞出毛病来啦!”
  老齐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摇头,呜咽地叹息了一声。
  我看见波普从门里走了出来,摇晃着大耳朵问道:“为什么这儿围着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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