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最早的人类 作者:[美] h·g·威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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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上最早的人类 作者:[美] h·g·威尔斯-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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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样的速度在枯萎——其养料被吸取殆尽了。在冷天您可曾把一个温度计握在热手里观察那条水银线在玻璃管内向上爬升的情况?这些月球植物就像那样子生长。 
  像是过了几分钟以后,这些植物长得较快的芽长成一根长茎,另外又生出第二轮叶子。不久前看上去还是一片毫无生气的凌乱的斜坡,现在黑压压地布满了这种橄榄绿色的密生尖叶的矮草了,它们由于生长的活力而摆动着。 
  我转过身,看哪!在东面的一块岩石的上缘,同样,一条花边样的东西,生长得几乎不比这里慢,黑压压的一片,在耀眼的阳光下摇摆、弯曲。越过这一边缘,是一个块状植物的黑色轮廓,像个仙人掌笨拙地在生长分枝,眼看着涨大,像球胆充气那样膨胀。 
  向西面看,我也发现另外一种这样涨大的植物,生长速度超出那些矮小的植物之上。但此时,光线照在它光滑的一面,所以能看出它的颜色是鲜艳的橙色。眼看着它在向上生长。如果一会儿不看,你再转过头去看时,它的轮廓又改变了。它伸出粗短而密集的分枝,不大工夫便长成珊瑚树的形状,有好几英尺高。地球上的马勃菌有时一夜之间直径能长到一英尺,可是要和这里的这种生长速度比起来,就显得望尘莫及了。不过马勃菌是在抵抗着六倍于月球的引力下生长的。在远处,从一些我们看不见但受着赋与生机的太阳照射的沟渠中、平地上、礁石上和闪光的岩石山岗上,——大片刺蓬蓬的尖叶肥大的植物在拼命生长,纷纷抢着利用这短暂的白天的时光开花、结果,再生出种子,然后死去。这种生长,象个奇迹。您必能想象得出这树木和植物就这样在宇宙上生长出来,覆盖住这荒无人烟的新造成的土地。 
  请想象一下吧!想象一下这样的黎明吧!冻结空气的苏醒,土壤的活动和生机,然后,植物无声无息地生长,肥大而有尖叶的植物的超出人世想象的向上生长。想象一下,这一切都是被一种光耀照亮,地球上最强烈的阳光和它相比也会显得暗淡而无力了。可是,就在这生机勃勃的丛林周围,凡是被阴影遮蔽的地方,仍残留着微带青色的雪岗。为了把我们印象中的这幅画面了解得更完整,您必须牢记,我们是透过有弧度的厚玻璃看到的,这如同用透镜看东西那样,会把这画面看走了形,只有画面的中心是准确而鲜明的,越向边缘就越放大,也就越不真切了。          
《月球上最早的人类》作者:'美' H·G·威尔斯   
第八章 探查开始了    
  我们不再向外观看,转过头来相互对视着,脑子里想着同样的事,眼神里流露出同样的疑问。既然这些植物能够生长,那一定有些空气,无论它多么稀薄,总该是我们能够呼吸的空气。 
  “打开人孔吗?”我说。 
  “如果我们能证实是空气就行!”凯沃说。 
  “再过一会儿,”我说。“这些植物快和我们一般高啦!假定——毕竟是假定——能够肯定吗?你怎么能知道那东西是空气呢?也许是氢气——甚至是碳酸气!” 
  “那好办,”他说着就动手来证明。他从大包裹里拿出一张弄皱的纸,点着后很快地从人孔的阀门中扔到外面。我向前俯身透过厚玻璃往下窥视,看它到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们将依靠这小小的火焰,来证明多么重要的事啊! 
  我看见那张纸轻飘飘地落在雪上。燃烧着的淡红色的火焰消失了,一时间看上去像是熄灭了。后来我看见一个蓝色的小火吞在纸边上抖动,爬行着蔓延开了! 
  除了直接和雪接触的部分以外,这张纸完全烧成了灰,也皱缩了,冒起一缕抖动的青烟。 
  我再没有什么怀疑了,月球的大气不是纯氧气就是空气。因此,只要它不过于稀薄,就能够维持我们外来人的生命。我们大概可以出去——而且能活着! 
  我坐下来,两腿分开在入孔的两侧准备拧开螺栓,但是凯沃制止了我。”先得采取点儿预防措施。”他说。他指出,尽管外面大气里肯定含有氧气,但仍然可能含量非常少,给我们造成严重的危害。他提醒我要防止高山病和飞行员在爬高太快时往往发生的出血现象。他花了些时间配制成一种味道很难喝的饮料,坚持让我和他一起喝。我喝了觉得有点发麻,但除此之外对我没有别的影响。然后、他才准许我拧开螺栓。 
  一会儿,人孔的玻璃挡便松开了。球体里面比较浓密的空气开始从螺丝孔里向外漏,发出像水壶里的水要开时的嘶嘶声。于是他叫我停止松螺栓。外面的气压显然比里面的气压小得多。究竟小多少,我们也没法说。 
  我坐在那里,双手抓住玻璃挡,做好再把它关闭的准备。因为尽管我们有强烈的希望,但总还是怕万一月球的大气对于我们来说仍然太稀薄。凯沃也坐着,用身旁一筒压缩氧气来恢复球体里面的气压。我们彼此相对无言,然后又看看球体外面那种摇摆的、眼看着无声无息地生长着的奇异的植物。与此同时,那种刺耳的嘶嘶声一直继续在响着。 
  我耳朵里的血管搏动起来,凯沃活动时的声音减弱了。我发觉一切变得那样寂静,因为空气逐渐变稀薄了。 
  因为空气嘶嘶地从螺丝孔里漏出去,潮气浓缩成一个个的小团团。一会儿,我突然感到呼吸特别短促,——实际上这种感觉在我们呆在月球外层大气中时是一直存在的——同时耳朵、指甲和喉咙后面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一会儿又消失了。 
  后来眩晕和恶心又向我袭来,我立刻失去了勇气。我把人孔挡盖转了半圈,急忙把我的感觉告诉凯沃,可是那时他却比我精神好。 
  他回答了我,但他的声音由于传播声音的空气过于稀薄,听起来特别微小而遥远。 
  他建议喝一口白兰地,他先喝了,我也喝了。果然马上觉得好了一些。 
  我把人孔挡盖又转了回去。我耳朵里的血管搏动得更厉害了,原来我发觉空气漏出的嘶嘶声已经停止。但有那么一会儿我不敢肯定它是否真正停止了。 
  “怎么样?”凯沃用幽灵般的声音说。 
  “您说怎么样?”我说。 
  “我们继续干好吗?” 
  我想了想。“不会再有别的变化了吗?” 
  “您要是受得了就行呀!” 
  我以继续松螺栓做为回答。我把那个圆盖子掀起,小心地放在包裹上。 
  在那种稀薄而我们不习惯的空气进入我们的球体时,有一两片雪飘卷进来,又消失了。我跪下来,然后坐在人孔的边上往外看。在下面,离我的脸不到一码,就是月球上没有人践踏过的雪。 
  稍停了一下,我们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处。 
  “您的肺不太难受吗?”凯沃说。 
  “没有。”我说,“这个,我能受得住。” 
  他伸手抓过他的毯子,头从毯子中间的洞钻过去,把毯子裹在身上。他也在人孔边缘上坐了下来,两脚垂下去离月球的表面不到六英寸。 
  他犹疑了一下,然后向前一探身,向下一跳,于是他与月球之间几英寸的距离也消失了,双脚踏在没有人踩过的月球的土地上。 
  他向前一迈步,他的形体被玻璃边缘折射成奇形怪状。他站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然后耸身一跳。 
  玻璃把一切都弄走了样,但是,甚至那时候,我觉得他确实跳了极大的一步。这一跳,他就已经离我很远了,像是在二、三十英尺以外。他站在一个岩石堆上向我打手势。也许他在呼喊——可是我听不见他的喊声,他是怎么跳的?我 真像刚看了个新奇的戏法一样。 
  我糊里糊涂地也从人孔跳出去了。我站起身,发现就在我前面,雪堆已经倒了,形成了一条沟。我迈了一步,也跳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在空中飞行,看见凯沃站脚的那块岩石向我迎来,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赶紧把它抓住,并紧紧抱住了它。我气喘吁吁地发出一声苦笑。我简直给搞糊涂了。 
  凯沃俯下身体用吹笛子似的尖声对我喊,叫我小心。 
  我忘记了月球只有地球体积的八分之一,直径是地球的四分之一,在月球上,我的重量不过相当于在地球时的六分之一。现在,这个事实非得记住不可。 
  “现在我们没有大地的引路带子啦!”他说。 
  我小心翼翼地爬到岩石顶上,动作就象风湿病人那么谨慎,在明亮的太阳光下站在他身旁。球体停在我们身后三十英尺以外那个逐渐缩小的雪堆上。 
  目光所及,在形成陨石坑底的那些极为凌乱的岩石之上,在我们周围密密地覆盖着的相同的灌木丛,开始具有生命;零散地点缀着的块状植物,它们正在膨胀,形态很像仙人掌。还有猩红的、紫的苔藓也长得很快,就像在岩石上爬行一样。整个陨石坑,直到周围峭壁的底部,那时我觉得都像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除了底部外,峭壁上显然没有植物,只有些扶壁状的凸出部和大大小小的平台,当时这并没有引起我们很大的注意。四周的峭壁离我们都有很多英里,我们似乎在陨石坑的中心,是透过一层顺风飘流的雾气观看峭壁的。因为那时在稀薄的空气里还有风——但这是一种迅速而无力的风,使人觉得很有寒意,但没什么力量。风好像是围绕着陨石坑刮着,从背着太阳的峭壁下面,雾茫茫的黑暗那边,向炎热而明亮的那边刮。往东面的雾里看是困难的;我们必须眯缝眼睛,手搭凉篷看,因为一动不动的太阳光线非常强烈。 
  “这里好像没有人烟,”凯沃说,“完全是荒无人迹。” 
  我又往四下看了看。甚至那时我还固执地抱有希望,会发现某种类似人类的迹象、房舍的尖顶、住宅或发动机;但是到处展现的只是杂乱的岩石形成的山峰和陨石坑,还有梭标样的灌木丛林和那些不断膨胀着的仙人掌。这似乎对我这种希望是个直截了当的否定。 
  “这地方似乎就是属于这些植物的,”我说,“我一点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生物的迹象。” 
  “没有昆虫——没有鸟类——没有!一点迹像也没有,一星一点的动物生命都没有。要是有的话——它们夜里怎么办?——没有,这里只有这些植物。” 
  我把手搭在眼睛上面。“这很象梦境中的风景。这些东西不太像地球上的植物,倒有点像我们想象中海底岩石中间的东西。您看那个,那边的!人们一定认为它是个爬虫变的植物、还有这强烈的阳光!” 
  “这只不过是清晨。”凯沃说。 
  他叹了口气向四外看看。“这不是人类的世界。”他说,“但是,从某一方面说——它有一种吸引力。”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他那种沉思的哼声。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我发现一薄层青灰色的苔藓爬上来,盖住我的鞋。我踢了一下,它碎成粉,并且每个微屑都开始生长。我听见凯沃的尖叫声,才知道他被刺蓬植物的一个尖刺扎了一下。 
  他在犹疑,他的目光在我们四周的岩石中探索。忽然一道粉红色的光亮爬上一个凹凸不平的柱样的崖。那是一种最奇怪的粉红色,带点青灰色的品红色。 
  “看呀!”我说。但一转身,凯沃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急忙迈了一步,准备从那块岩石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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