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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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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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车子滑下斜坡,如果它甚至有可能停住,或者至多在滑到最后时慢吞吞翻倒,莫恩斯知道,这看起来会比通常情况下更惊险,尤其是更危险。但这些数吨重的边缘锋利的岩石会让几乎无害的下滑变成致命的冲刺,像巨拳一样撞碎汽车,直到它最终粉碎,起火。莫恩斯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的目光在陡峭的斜坡上搜索,心里想他怎么才能下到那里而不会摔断脖子。
  但他必须下去。再也听不到呜咽和哀叹声了,情况也因此更严重了。即使永远找不到海厄姆斯的尸体,是的,即使找到她,发现时她已经死了,如果他现在不下去那里,这哀叹声也会一直跟踪他,直到生命终结。
  他试图下去。格雷夫斯警告过,这一带即使是在白天和晴天时也不无危险,这警告还清晰地回响在他耳畔,他才走几步就理解了这警告是十分严肃的。山坡比看起来的更陡,野草茂密,潮湿像润滑皂似地使它很滑。莫恩斯不是走下斜坡,而是滑下去的,他不止一次险些跌倒,仅在最后关头抓住一根树枝或一块岩石。再加上翻着跟头的汽车不仅在草沟里划出了深深的槽,露出被水泡软的烂泥,让他的脚更加找不到着落点,而且地面还冒出无数或多或少尖尖的砾岩。他到达坡底,没有跌倒或在边缘锋利的砾岩和玻璃碎片上划出各种伤来,莫恩斯自己都觉得像一场小小的奇迹。为防万一,他暂时不去考虑如何再爬上这道斜坡的问题。
  烧毁的汽车残骸就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即使黑古隆咚莫恩斯也能看出它毁坏得多么厉害。那残骸几乎看不出是一辆汽车了,跌落时没有砸碎、摔破、压弯和粉碎的一切,都被随后的大火烧光了。虽然大火已经过去了几小时,仍能感觉到烧得通红的金属块释放出的热量。就连他脚踩的地面都是干干的暖暖的。
  莫恩斯好不容易将他的目光从福特车的残骸上移开,旁迈出一步,眯起眼睛四面寻找。现在他真想再听到那令人心碎的哀叹声,可此时连风的低语似乎都停止了,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海厄姆斯?”他喊道。
  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他踟蹰地又走两步,站住,再走,同时本能地跟汽车保持着明显较大的距离,即使因为它释放出的炙热也是没有这个必要的。那辆车成了两个人的坟墓,甚至是三个人的,接近它让他害怕。他不会有勇气踏进公墓,但这对他没有一点用,因为公墓尾随他来了。
  他的脚踢到了什么哗哗响的东西。莫恩斯站住,隐约认出一个长形轮廓,用一块黑蓬布遮盖着。他小心翼翼地蹲下,伸手揭开蓬布。
  紧接着他就慌张地跳了回来,失去平衡,仰面跌倒了。他的后脑擦在一块石头上,胀痛得令他恶心了好一阵。他不存在昏迷的危险,但黑暗在他闭上的眼睫后面疯狂地旋转,让他不敢睁开眼睛,他害怕会当场吐出来。又过了好久他才有了力气挣扎着爬起来,重新去面对那块黑色的帆布悲悯地掩藏着的恐怖景象。
  那是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躯体。莫恩斯猜测它们是默瑟和麦克卢尔,但他只能这么猜测,他也无法说出谁是谁。大火烧光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烧尽了头发和眉毛,消灭了他们的任何熟悉的表情。他们似乎变得小多了,好像那烧焦他们的皮肤的巨大炙热让他们的四肢在死后收缩,同时也让他们萎缩了。就连差不多苦行僧式的麦克卢尔和默瑟的大腹便便的形象之间的区别都无法辨认清楚,至少乍一看是不能,好像大火像平底锅里滚烫的黄油一样融化了他们的脂肪。
  虽然这有可能是莫恩斯见过的最可怕的场面,他强迫他的造反的胃平静下来,尽可能多坚持,至少不被吓坏。他的一部分理智对威尔逊将两个科学家的尸体就这么扔在这里感到愤怒,好像它们也只不过是两具残骸似的,但同时他也清楚地回想起,要从这座又湿又滑的斜坡走下来多么艰难。下午在这里肆虐的气候是那么恶劣,根本不可能将那两具尸体拖上坡去。威尔逊或他的手下没有拿生命冒险,将它们放在这里,用蓬布盖上了,留待第二天来运走。
  可只有两具尸体,海厄姆斯在哪儿?
  站起来之前他又将篷布拉了回去,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试图从混乱的阴影和朦胧的灰色轮廓之间认出什么来。他试图想像之前这里可能会是什么样,不仅是在现在这样的黑暗中,而且是在大雨倾盆狂风怒嚎的暴风雨之中。估计威尔逊和他的手下再也没有看到眼前那只著名的手。但莫恩斯认为威尔逊——虽然莫恩斯几乎不认识他——是个极其负责的人,他至少仔细搜查过车辆的周围——即使他不可能知道还有第三个人坐在车子里。因此他可能没有查看附近。
  可问题就在这里。汽车摔倒在一块相当平坦的地方,它被废墟和边缘锋利的岩石包围在当中,其中有几块不比狗窝大,另一些有半座房子高,但它们全都边缘锋利,危险。即使海厄姆斯在汽车起火前被甩出了车子,如果她跌落在这些岩石里,她也没有生存的机会。
  但莫恩斯还是在纵横交织的砾石之间来回攀爬,搜索地面。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谁跌到这些岩石之间也不可能生还,同时他又特别肯定,那呻吟和悲叹不只是想像出来的。
  莫恩斯搜索周围三十步的方圆,他虽然没有发现海厄姆斯,但撞见了其他东西。几乎在烧毁的车辆后面不足十步远的地方,跟车辆成一条直线,岩石堆出了一个石顶,围起一个三角区,阻止雨水打进。地面还有一块不该有的黑斑。莫恩斯俯身向前,伸出去摸,摸到了某种潮湿温暖的东西。当他重新抬起胳膊,他的手掌和手指在星光下看起来像是黑的,但莫恩斯知道它们实际上是红的。他不需要那特有的气味就知道了满地是血。那是温暖的血。看来海厄姆斯还活着。还有:尽管他跪在它面前的大血渍证明她肯定受了重伤,她很显然还能够活动。不幸的是雨水只保护了他面前的一小块地方,其他各地都变成了褐色的泥沼,几乎不比真正的沼泽黏稠,什么痕迹在里面都保留不下来。看不出海厄姆斯拖着脚步走向了哪个方向。
  莫恩斯寻思一个人受了这样重的伤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肯定不会理智。更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在哪里找个避风的黑暗地方,在那里死去。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种身负重伤的人有时候也能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行为。一句话:这是一个他光靠思考几乎无法解开的谜。除了碰运气地继续寻找,希望在为时未晚之前能找到海厄姆斯,他没有别的办法。
  莫恩斯每隔一段时间就呼喊那位海厄姆斯的名字,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他既听不到回答,也没有再发现血迹或海厄姆斯本人。莫恩斯望向每一道岩缝,摸索进每一个阴影,查看那些几乎容不下一个人躲藏的石头,最终他放弃了。他不得不万分难过地承认:这样寻找下去毫无意义。虽然他越来越觉得那是胆小地抛下海厄姆斯不管,但他还能为她做的只有一件事了:他要返回营地通知格雷夫斯和汤姆。再过几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汤姆就可以开车进城,找来威尔逊和尽可能更多的人,可以在白天和更好的条件下继续寻找。
  如果那样对海厄姆斯不是太晚的话。
  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他所花的时间明显长于他的期望,因为他离开福特车残骸的距离要比他意识到的远得多;不过现在天色变亮了,他不再有会盲目撞上一块岩石的危险。总的说来,从他来到这下面到他重新回到烧焦的残骸跟前,一定过去了至少有半小时。
  两具尸体不见了。
  莫恩斯在足足十五或二十步的距离外从岩石间走出来,尽管光线暗淡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盖在两具焦尸上的帐篷布被撕碎了,默瑟和麦克卢尔的遗骸彻底消失了。莫恩斯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盯着撕碎的黑色篷布,没有真正地理解他看到的场面,然后他几乎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走,直接在旁边蹲下来,犹豫地伸出胳膊,但他动作没做完就停住了。他的手指哆嗦起来。
  还不光是碎篷布。两具烧焦的尸体所躺的地方出现了两条深深的拖拉痕迹,通向岩石之间,莫恩斯在那旁边看到一个畸形的深脚印。乍一看去会以为那是人的脚印,但莫恩斯十分清楚是哪个生物留下了这个脚印。他哆嗦不已,拼命压下恐惧,惊慌得无法清醒地思考,他抬起头,目光顺着拖拉的痕迹望去。仅在他就着镰刀形新月的朦胧光线能稍微看到的小范围内他就又发现了两个巨大的脚印。
  莫恩斯蹲在地上,转过身,站起来,就在此时一束强烈刺眼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吓得他连忙抬手捂住眼睛。“站住!”一个愤怒的声音喝斥他道。
  就算他想动,莫恩斯也动弹不了。刺眼的灯光真正地使他丧失了活动能力,照得他的眼睛生疼,让他好不容易才没有呻吟出声。他慌忙抬起另一只手遮住眼睛,透过泪花对着闪烁的光芒眯起眼睛。灯光后面有阴影在动,当又一束灯光加入进来时,折磨人的亮光没有减弱,反而加强了。
  “见鬼,您在这里干什么,范安特教授?”威尔逊警长盛气凌人地斥责道。
  “再来一杯咖啡吗——还是什么更浓点的,教授?”威尔逊警长朝着莫恩斯摇摇咖啡壶,做出一副询问的脸色,当莫恩斯摇摇头拒绝时,他只是漠不关心地耸耸肩,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那热气腾腾的液体,它看不上不仅像融化的沥青,而且莫恩斯认为它喝起来就像沥青。
  “随便您,教授。”他说道,“可您应该考虑一下。我担心我们的交谈还会持续很久。”
  莫恩斯不想回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他有一定的同法律卫士们打交通的经验,至少足以知道讲什么都是多余的。他说不清威尔逊是否在怀疑他,如果是的,到底为什么,但他可以绝对肯定地说,威尔逊已经对他在福特车残骸旁发现的东西有了看法,要拿其他什么东西来说服他的任何尝试都是浪费时间。威尔逊提问的方式;他倾听的方式;他盯着他的方式;就连他似乎什么都不做的方式,莫恩斯都再熟悉不过了。在威尔逊看来这桩案子已经了结,不管莫恩斯还会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改变已经形成的看法。
  “再从头来一次吗?”威尔逊问道,声音里有种十分温和的、近乎恳求的口吻,也终于道出了真相,尤其是他的目光让莫恩斯明白了再三向他提这些相同的问题、再三得到相同的答案让警长多么累——就是没有他想听的答案。但它也让他明白了威尔逊完全准备再这么跟他耗上几小时,必要时耗上几天。
  莫恩斯拿威尔逊给他的薄毛毯裹紧肩头,使劲忍住颤抖,颤抖的原因一半在疲惫一半在于无情的寒冷。粗糙的毛毯砂纸一样擦着他的皮肤,毛毯下面他一丝不挂。威尔逊拿走了他的脏得发硬的衣服,据说是拿去清洗了,但莫恩斯认为他主要是要将它拿去化验血迹或其他的泄露性痕迹。
  “我求求您,警长。”他疲倦地说道,“除了我已经对您讲过十几回的内容,我再不能告诉您什么了。我不能强迫您相信我,但您从我这里不会听到别的,哪怕再在这里耗上一整天。”
  他尽量摆出听天由命的口气,免得听起来带有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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