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也不愿说明他的任务。我不喜欢他含糊其词的样子。因此我告诉他到厂里去问。我觉得他不喜欢去厂里打听。我想象不出这是为什么。
不管怎样,我算是摆脱了他。”
“也许他就是前一天打电话的那个家伙。”布兰森仔细地想了想说。
“我不信他是同一个人,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
“这人看上去怎样?”
多萝西当时观察得比较仔细,她能比较详细地描述这位来访者的模样。从她的描述看来,此人有点像在那家小餐馆通过镜子监视他并多次在他回家路上盯他梢的人。除他之外,布兰森很难想出其他与多萝西的描述更为接近的人了。
“难道他没有说他为什么想见我?”
“没有,里奇。”她停顿了—下,“也许我当时有些傻。不过后来我确信他根本不想见你。他只是想确认你不在家,而且已经出走了。我清楚地感到他已预料到我会拒绝提供进一步的情况,而当我真的拒绝时,他一点也不感到惊奇或失望。”
“也许吧。”
“不过他非常和气,这是我对他应有的评价。
他非常和蔼,彬彬有礼,许多外国人都这样。”
“啊?”布兰森竖起耳朵,突然警觉起来,“你认为他是外国人?”
“我肯定他是外国人。他很有礼貌,英语讲得十分流利,但带有一点奇怪的口音。”
“你有没有给厂里来的那两个人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没有,里奇。我应该打电话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告诉他们的。”
“算了,这并不重要。”
布兰森与多萝西又闲聊了一会,了解了孩子们的情况,并互相开了些玩笑。然后他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几天回家。打完电话,他急忙离开了电话亭,因为他觉得这个电话打得时间太长,有些危险。当他走在街上时,他琢磨起这些最新的消息,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最后那位神秘的来访者正是他所怀疑的那个人,如果多萝西凭本能认定那人是外国人没错,那他自己原先的分析一定是错了。那家伙不是便衣警察或官方派来的侦探,他是个监视者,这是肯定无疑的,但他不是官方派来的监视者。
这么说,先是有人打电话,假定是从厂里打来的,而他并未得到满意的答复。然后里尔顿同他的助手一起来访。不知为什么原因里尔顿没有从火车站跟踪他而是一两天后到了汉伯雷。可能里尔顿认为应该回去汇报情况,与某人商量一下,并到多萝西那里检查一下,之后再进行追踪。
再就是最后的那个来访者,那个外国人。眼下唯一合乎逻辑的结论是:两个互相独立的、不同的组织同时对他的行动感到有兴趣。
而这两个组织都不是警方。
然丽,只有警方才有权对他感兴趣,也只有警方才会有抓他的动机。他对此想得越多,就越觉得不可思议。一定会有办法来对付这种使人发疯的局面,一定会有某种解决办法,要是能找到就好了。
布兰森在郊区一所提供住宿的小房屋里住了一晚。那是个肮脏的地方,只是比老鼠洞稍好一些。
不过,房子的主人——一个面无笑容、样子难看的女人——看来很能封住自己的嘴,她没管闲事。布兰森估计,这一美德使她不断招来许多顾客,这些人出于某些原因都需要绝对的隐居。他是在向街头拐角处的一个报童打听后才找到这个地方的。那报童是个干瘪的家伙,他甚至会将一张草垫看作是地位高的象征。
10点钟布兰森又回到了市中心。他找到了公共图书馆,借了一本全国地名录,然后坐在阅览室里看了起来。他发现有许多名叫这个湖那个湖的地方,有几个叫什么“湖镇”、“湖城”、“湖岸”及“湖景”的地方,还有至少四个名叫“湖畔”的地方。唯独后者使他感兴趣,于是便对它们仔细研究起来。其中一个住有400个居民,而另外一个只有32个居民。虽然他对五金交易一无所知,但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上述两地都很小,无法容得下一个五金店。另外两个名为“湖畔”的地方看上去更有希望,每处住有约2000名居民。他应该选择哪一个呢?经过思考,他认为此时此地无法确定正确的地方,即使打电话询问也不行。他不得不碰一下运气,去其中一个地方察看一下。如有必要再转向另一个地方。从时间和费用上考虑,首先察看其中较近的一处是比较理智的。如果并不需要而去走远路则会浪费来之不易的金钱和宝贵的时间。
他来到了火车站。在入口处、售票处以及站台上他都十分留意周围的动静。所有车站,无论是汽车站还是火车站,都是穿越国土的焦点。因此,他认为,车站是监视者和追踪者爱去的地方。它们是追踪者和被追踪者经常相遇的地方。因此,在火车没有到达之前,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上车后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对他特别感兴趣的人。
去该地的路程花去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而且他还不得不转两次车。傍晚时分,他步入了这个舒适小镇的主要街道。该镇位于茂密的树林之间。镇南方有一条狭长的湖泊闪耀着光辉。布兰森走进一家小餐馆,要了一份咖啡和三明治,然后对招待说:“你知道附近有一家五金店吗?”
“有,阿迪五金店。”对方答道。
“它最近有没有更换过店主?”
“这我不知道。”
“谢谢!”布兰森说。他心想,在这样小的地方通常人们对别人的事是了如指掌的。
他离开了小餐馆,然后望了望街道。他发现自己无法辨认哪一个方向是“往上”,或哪一个方向是“往下”。这里根本没有斜坡。噢,这没关系。
他向右拐。走了一个街区,然后在街道拐角处又拐了个弯。这时他发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正面对着一家小店,门面招牌上写着“阿迪五金店”几个字。布兰森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店内有两位顾客,一位在买围篱笆用的铁丝,另一位则正在察看一只火油炉。前者正由一个梳着燕窝式发型,身材瘦长的年轻人服侍。而后者则由一个体格结实戴眼镜的男人照料着。当布兰森走进店时,那男人抬头望了望,惊讶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同顾客谈论火油炉。布兰森坐在一个装钉子的小桶上,一直等到这两位顾客买完东西后离去。
然后布兰森说:“嗨,亨尼!”
亨德森并不高兴,咆哮着说:“你想干什么?”
“这算是热诚的欢迎。”布兰森说道,“你难道不喜欢见一位老同事吗?”
“我想我只是同你有些面熟,只听说过你的名字而已。如果说我们是亲密的伙伴,这对我可是条新闻。”
“面熟与听说名字足以开始我们之间的永恒友谊。不是吗?”
“你总不见得跑这么远来吻我吧。”亨德森气愤地答道,“好,说实在的,你想干什么?”
“想同你私下谈谈。”
“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没人派我来。我完全是自己要来的。”
“我会相信的。”亨德森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难道你是从水晶球中得知我的地址的?”
“不,不是的。”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
“要是我们能找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我可以向你完全解释清楚,包你满意。”亨德森刚要反驳,布兰森用一只手挡住了他,说道:“这里可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方。等你打烊后咱们再谈,怎么样?”
亨德森皱了皱眉头,很不情愿地说:“好吧,我们8点钟见。”
“就这样。”
当布兰森离店时,又有一位顾客缓步走了进来。到了店外,他想起了里尔顿说的话,即有人在暗中监视亨德森。这种监视会对所有的来访者都加以注意,也许还会认出在别处被通缉的人。他朝街上、街下和街对面张望一下,希望能发现监视者,但那人非常谨慎地隐蔽着,或许他根本不在监视。
据他观察,并没有人在监视这家五金店。
如何度过从现在到晚上8点之间这段时间却是个问题。在大街上逛两个小时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于是,他选择了一条通往湖泊的道路,这样就解决了他的难题。
他看上去像是在湖边溜达,观赏景色。最终他对此感到厌倦了,便回到了城里,这时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再吃一点东西就可以消磨这点时间了,于是他又来到了刚才的那家小餐馆。
“阿伯特,来杯咖啡,要加牛奶。再来一份火腿三明治。”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三明治,随手朝他面前一放,然后回到了柜台上。
“60美分。我不叫阿伯特。”服务员说。
“你说得对极了。”布兰森把钱递给他说,“你也不叫乔治。”
“那是你的运气不好。”服务员对他说。他随手把钱扔进了抽屉,然后转身整理身后食品架上的物品。
8点正,布兰森按了一下五金店的门铃。亨德森很快地打开门,领着他进了客厅,随后用手指着一把垫得又软又厚的椅子。亨德森的脸色很黑,显得十分警觉。他也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然后开口说话。
“告诉你,布兰森,这些话我以前已经听过了。
他们为我着想,已对我说过两三遍了。”他向空中喷出一股淡淡的烟雾,并看着它逐渐消失。“你在国防工厂工作每年给你带来极为丰厚的收入,这个蹩脚的小店能给你带来这么多吗?与科研工作相比,这种五金交易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放弃一行而去干另一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亨德森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说得对吗?”
“不对。”布兰森回答说,“如果你认为合适,你就是开几家妓院也无妨,我才不管呢。”
“这倒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变化。”亨德森讽刺地说,“他们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调查我,是吗?”
“我到此并不是想调查你。”
“那你来干什么?”
“我自己也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我想你对我会有很大的帮助。”
“为什么我……”
“而且,”布兰森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想我对你也同样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不需要帮助。”亨德森说,“我所需要的只是平安和一种宁静的生活。”
“我也如此,但我无法得到宁静的生活。”布兰森伸出一个手指强调说,“你也无法得到。”
“这该由我来说。”
“我根本不想否认你的这种权利。我想说的是,我无法得到我希望而且应该得到的那种安静。
我也不相信你得到了。但我认为只要我们合作,我们就能够得到安静。你想听听我的情况吗?”
“既然你来了,你就说吧。不过,你别一开口就对我说只要回去一切可以原谅之类的话。我对让我放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已经形成了一种很强的抗拒力。”
“你还在怀疑我。”布兰森说,“我并不责怪你。当我说完后你也许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现在听我来告诉你。”
布兰森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亨尼,我们都是科学家,你研究一种学科,我研究另一种学科。
我们都知道,一个科学家或任何一个有技能的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