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里尔顿说。他握着电影带,想借用照进室内的一点路灯光线看看它。
韦特接着说:“除非看电影者当初已经昏睡过——这是很可能的——不然他开始看时心里完全明白这纯粹是一部影片,但由于受这种效应的影响,他随后会不知不觉地进入催眠状态。他变成了一架摄影机,他的头脑被迫接受并记录一种虚假的记忆。如果头脑里已经存在一个在时间和地点上与此相反的记忆,那就不能接受。但脑子里还有大量的空穴可以利用,人们过去经历的事情有些是不值得记忆的,这就在脑子里产生了空穴。这台设备能产生过去发生的罪行以及有关的人物、地点、犯罪动机、当时情景以及延续的周期,而人的头脑就把这些回忆记入过去由于某种原因所留下的空穴里。”
“对任何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恩议的。”布兰森插话道。他感到有点可怕,“根据我的估计,这种效应实在是令人信服的。”
“有些富有创造力的专家已经设计出了一种全自动的洗脑机。”韦特说,“当然,假如有人事先没有提防而被抓住,而且也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这玩意儿可使他将黑色视作白色。”他用手摸了摸口袋,又掏出一小段电影胶卷,递给了布兰森,“在这些储存器里存放着许多现成的凶杀镜头。这些凶杀镜头的发生地点不是在这里便是在任何一个遥远的地方。其中有一起凶杀案发生在伯利斯顿,尽管完全有可能这是在几千英里之外摄制的。你认为呢?”
布兰森把它拿到暗淡的灯光下面一看说:“哟,那是阿琳吗?”
“她可能是地球另一端的某个二流女演员。”
里尔顿猜测说。
“我真不敢相信,”桑德斯插话说,这是他在这段时间里首次说话。他仍然在出汗。“那些谋杀镜头太真实了。使我感到厌恶的是:其中的主要人物简直是在找死。”
“我也有这种感觉。”韦特说。
“你是怎么认为的?”里尔顿追问道。
“这些凶杀案太使人信服了,因此人们不会认为它们是编造出来的。我猜这些人可能会永久记住自己的凶杀案。但是他们并没有马上被处死,而是被愚弄并且被当作傻瓜。每个人都被劝说在电影中扮演角色,当他们发现最后一幕是极其严重的时候,已为时过晚了。”
里尔顿沉思了一阵,他显得十分冷漠,毫无表情:“在有些人面前我决不会放映这种镜头。”
“无论如何,这是一种恶作剧。”韦特说,“因为那些受害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真情的。
有人要寻找藏身之处,而且决意要把坏事隐瞒起来,你对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知道,我知道。”里尔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布兰森,“我要把这件新发明的小玩意儿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仔细检查。”随后他看了看手表,对布兰森说,“我们没有时间再在这里闲荡了。我要把你带回总部去。让你好好睡上一天,吃几顿美餐。然后你把发生的事详细讲一讲,对我们抓获的几个人认定一下。办完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晚上六点钟,里尔顿用车送他回家。途中,他同布兰森交谈起来:“毫无疑问,在那个星期的特殊情况下,你成了他们最容易挑选的目标。你被人猛击了一下,失去了知觉,然后被人带走。他们用洗脑机来对付你:再把你放回到石阶上,然后轻轻地拍你的脸,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接着另一个家伙使洗脑机生效,而又有一个家伙迫使你出逃。”
“情况的确如此。”布兰森赞同地说,“可惜我没有过多地考虑那失去的两小时。”
“当时你已经不知所措。”里尔顿沉思了一下,接着说,“还得去召集其他所有的受害者。他们不知道自己鬼魂附体。我们该怎样去对待他们呢?我们怎样才能确保这类事情今后不会再发生呢?被我们抓获的这个团伙可能是第一个,也许另外还有几个团伙正准备在其他地方采取行动呢。”
“这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布兰森对他说,“把我作为一个坏的例子,把我的遭遇告诉大家,包括我为何会有这种遭遇。我倒并不在乎我会成为一种良好的解毒药。我的科学头脑很欣赏这种科学的诡计,尽管它是一种十分卑鄙的诡计。”
“你认为这样做会使那些受害者回来吗?”
“当然会,他们会老老实实地返回工作单位的。他们一定会很生气,而且会花时间研究一种更强更好的反击装置。他们迟早会发明的。”他看了看里尔顿说,“有一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很想知道。”
“什么事?”
“这些阴谋诡计真正的幕后策划者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讲。但是为了使你满意我向你提供两点情况。第—,根据我们的紧急要求,某国大使馆的三名官员将于今晚乘飞机离开这里。第二,你不可能得到奖章,但你很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工资袋比过去更厚了。”
“那挺不错了,我想我已经得益不浅了。”
“是吗?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正义。”这时汽车在布兰森家的外面停了下来。里尔顿同他一起下了汽车,并陪他走到了门口。里尔顿一看到多萝西便说:“我已经把逃跑者带回来了,他虽然受到了伤害,但依然是一个完整的人。我已答应给他增加工资,这足以使我喝上一大瓶威士忌。”
多萝西吃了一惊,随后急忙去取酒。
里尔顿高高举起了酒杯,望着他俩说:“为谋杀案胜利破案而干杯!”说着便把酒一口喝了下去。
这时电话铃响了,多萝西听了电话对布兰森说:“是你的电话。”她慢慢地走开,警觉地看看里尔顿。布兰森咧开嘴对她笑了笑,然后拿起了电话。
电话里有一个声音在激动地高喊:“布兰森,你完全正确,我已搞清楚了,你能听清我的话吗?我已搞清楚了!我们得一起去调查一下,布兰森,我正在返回途中,10点半可以到达。你能否跟我见见面?”
“我会到那里去的。”他搁下电话,然后对里尔顿说,“是亨德森打来的。他将在10点半回到这里,打算继续调查。”
“他一来我们就把他逮住。他可以帮助我们辨认罪犯。”里尔顿看了看那瓶威士忌酒,“我认为这也是值得庆贺的,你说呢?”
多萝西替他斟满了酒,但她仍感到迷惑不解。
里尔顿举起酒杯说:“来吧,为再侦破一起谋杀案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