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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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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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明白,”那男子说,“在布拉德街,我们不能容忍,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职能机构的工作人员有不服从的事发生。”他把手放在暗藏着武器的皮带上,“你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是难以容忍的……”

  我立刻止住了他。机器人警察就在后面严阵以待,塔楼的灯光现在正亮得像一颗颗小心脏:一闪一闪地向大脑中枢的深处发送着绿色脉冲讯号。突然间我明白了一切。剥夺了我的异性性交项目导致了紧张情绪的积累:被社会所排除的意识、厚骂服务人员、说出粗俗的法语等等。还有视觉的错觉。突然产生的被社会所排除的意识会导致将自己看成第三方立场的幻觉。明白了这一点,我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种处于危难状态的平静,能够以既不害怕也无欲望的表情看着侍应生,“我请您原谅,”表情苦涩的男子向侍应生说,“我过于激动了。”

  “没事了,现在没有事了,”侍应生说着朝机器人警察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有大约二十到五十人,一律穿着政府颁发的带有警徽的制服。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从我身后围了过来,怀着敌对的目光盯着我看。他们中靠我最近的一个,明显是一名警官,特意将他的钨制警棍“啪”地提到另一只手上,同时将警棍上的光电管拨成了橘红色。

  “一切都正常,”我说着朝警官伸出了手,表示礼貌和谅解。我一直相信人类和机器能够在一个技术化的政体下平安共处。我的法西斯主义有一点反常的色彩,但这种反常绝不包含对机器的害怕或憎恶。我与机器相处得很好。没有他们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堕入大海了。控制,绝对的控制。

  “一切正常,”警官用一种金属声的嗓门说,收回了举起的警棍转身离开了。接着是一阵天线的摇曳。全体警察再~次完成了他们的功能后,消失了。我放松地耸了耸屑膀,发觉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警告自己再不能这样当场出丑了。在这个世界上对于这类争执并没有宽容的尺度。对抗必须绝对避免。这个世界毕竟居住着多于正常数五倍的人口。

  “您被调整为能够进行异性交媾,”侍应生说。它脸上恢复了原有的玫瑰红;打印机仍然鬼鬼祟祟地吐出我的个人信息,而它脸上的玫瑰红似乎在随着我个人资料的不断输出而红一阵暗一阵。我的所有的可怕的小秘密都呈现在这位侍应生的前面了,可是我上谁那儿去抗议呢?凭着我已重新控制了我的理智,我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冲着它笑了笑,想象着我夹克衫的某个角落里有株黄水仙,我便可以乘机擤一下鼻子,“根据资料记录,您已经两个月没有进行异性交媾了,因此您可以自由地进行此种性交。您的信用评级也是满意的。”

  两个月。两个月!这一突如其来的觉悟使我的内心就像一个充满了摇头眨眼的聪明鱼的灰色池塘。我全身心地冲向池塘,把水花泼得到处都是,一边走一边叫喊着断断续续不可理喻的法语。两个月没有异性交合!难怪我的被排除意识会如此激烈;难怪我的行为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惊动了机器人警察。“两个月!”我说。“可是在我二十三岁时输入的我的医学档案里,我应该每个月进行一次异性交合。一个月一次。请核查一下上一次的时间。上个月我一定是忘记了履行我的权利。当然”我对侍应生说,“我简直忙得要命。”

  这是绝对真实的。我一直在进行着一项大型的有关诱导疼痛的研究项目。我全神贯注地投入在里面。当我深入到某个项目中时,甚至会达到不吃不喝的地步。

  “您一定是忘记了,”侍应生表示同意。当它把打印资料放人碎纸机中不情愿地进行销毁时,它的目光变得十分地渴望。“不过现在一切都完全明白了。塔楼现在将为您服务。您的政府也在此处为您服务。您将得到很好的照顾。”

  高个子男人从服务台边走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另一个侍应生牢牢抓住。它是一个长得很粗壮的侍应生。它把两只尖尖的手指放在前臂中间,“一直朝前走,”站在桌子里面的侍应生说,“您会得到很好的服务,我向您保证。”

  “当然,”高个子男人说。当粗壮的侍应生抓住他的肩头让他转弯时,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没有站稳。接着,当他被推过接待厅后面的旋转门进入到塔楼的深层秘密中后,他的眼前出现的是全新的景观和声音了,“你的工作一定相当乏味,”他对侍应生说,“整天接送顾客从服务台到交媾室。毫无疑问你一定还有不少怨气吧,对不对?想到这些人所进行的几乎是例行的活动,而你却永远也没有份,你一定很痛苦吧。另外,你的工作一定有很多规矩吧。不过我并不想多打探什么,”这个男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打探。”

  “忘了它吧,”侍应生说,“我的声音器官只是为一些简单的命令设计的。”

  它领着我进入了塔楼一个个过道和门厅:随着我越来越深入到塔楼的内部,现在我可以看见我的左右是各种各样的房间,而且房间的门都大开着(为什么不呢?谁会来干预呢?)。

  尽管房间里光线很暗,我可以看见抱成一团的躯体,有些是一对,有些就更多了。我还看见了精致的设备、发光的器皿,听见了交媾时发出的叫喊声。

  再往前走,我经过了标记着“施虐一受虐狂”的区间后,来到了闪烁着“兽奸”的比较明亮一些的区间。这里不时地从里面(在这一区问房间门是关上的:某些事情毕竟永远是不可侵犯的)传出飘忽不定的哞哞声、嘎嘎声、牛叫声、狗吠声、猪叫声以及牛奶罐头倒翻的声音。

  出了兽奸区进入了冷清得多的过道,在那里,绣在织锦上的几个大字“同性交媾”一直从天花板上挂下来。侍应生抓着我胳膊的手这时抓得更紧了,这很可能是那个高个子男子经过这一段颇为激动人心的旅行后,两腿已经开始发软。他需要别人不时的劝诫,他的极端的不合群,都需要侍应生的全力帮助来完成这一匆匆的行程。这里的人总是把顾客像救火一样地赶过塔楼,不过这也是可以意料的:政府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既定的时闯表是必须遵守的。

  最后,高个子已是气喘吁吁,左前臂上还有一块青紫。他看见标记着“异性交媾”的区间(这里房门再次是开着的)是一个相当干净、明亮的地方,这一种体验就像是经过了一次长途艰难的旅行后终于进入了集中营里面。

  到了里面,那个粗壮的侍应生将我推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个女子等候着,她的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全身赤裸。高个子此时注意到他的青紫已经肿成了一个大包。在匆忙和紧张之中,这类事情是会发生的。一个人也只有委曲求全了。

  “你有五分钟时间,”侍应生说着走到门口,叉起胳膊,转过身去。从它的身后我可以看见从那黑头发中突出的小天线,我明白它是一个机器人。当然应该是个机器人。工作和周转的压力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塔楼压缩它们的服务,但我仍然希望(自然只是对往昔的怀恋)这不会发生在我这次上,“五分钟,”。机器人说,“分配给你的时间是五分钟。”

  “这真荒唐,”高个子男子说。他早已把衣服脱得精光,在强烈的光线下露出油光发亮的四肢,“我一向是分到十分钟的。”

  “新的条例,”侍应生说话的时候头发下的天线似乎在发出橘红色的光,“如果你不喜欢,”它说,“你完全可以现在就中止。”

  “不,不,”高个子说,“不,不,不。”他张开臂膀赤条条地转向那女子,只是步态有些僵硬,“你说话吗?”他说。

  “不。”

  “你应该说话,”高个子说,“你过去一直是说话的;我的意思是说,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只是在过程中不时问几个词……”

  “你不再允许进行交谈,”侍应生说。

  高个子看着那女子,似乎是要证实这一伤心的消息。

  女子惨然地点点头。她的眼神里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接着就消失了。她站起来伸出她的手臂,面无表情地示意高个子男人挨近她。

  接下来便是鼓起,起伏和跳动。捏摸和交媾。还有是臀部的来回抽动。有关这方面的话说得越少越好:色情狂已经被2010年的文明法案宣布为非法,而我也不是一个想跟政府的智慧说三道四的人。再说,有关这一部分也很少有东西可说。反正都一个样,无非在灯光下的一堆你来我去的昏暗的肉体,不过政府却认为有必要在个人品性的记录上作出个别的分析。在这一点上,我同样也无意挑政府的茬。我不会与政府在任何事情上争辩。关于这些事情,话说得越少越好。接着,突然间我的被隔离感大大地缓和了,我也不再想说法语了。当我完事后,我豁然觉得这种被人们叫做爱的语言的悲惨语言在我的身上竟然荡然无存了。

  我慢慢从女子的身体上下来,披上衣服。她从地板的位置上用一种似乎羡慕、似乎厌烦、又似乎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很满意,”她用法语说。

  “忘了它,”我说,“我现在一点不想听这些。”

  穿好衣服我走向侍应生,它再次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臂。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问它。

  “恐怕必须这样,”它几乎悔恨地说,“所有顾客必须有人护送。”

  “我会跟着你走的。”

  “我知道你会跟着我走的,”侍应生说,“不过根据您的记录,实施性虐待是在这里的一种普遍的满足。请不要和我多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预先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它再次用那可怕的手抓住我,领着我穿过门厅。

  这一回的路线有所不同。出了“异性交媾”区后来到了“尸奸区”。那是一个严肃的、几乎像墓地一般的地方。每个房门都安上了一块墓碑,上面还刻有字迹潦草的墓志铭。

  过了“尸奸区”后是“手淫区”。这里与别的区间不同,并不是由单独的小间组成,而是一个大统间,几乎像宿舍一样。在里面,顾客们一排排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猥亵动作和照片,一边沉闷地做着他们必然要做的动作。

  过了“手淫区”后是“灵魂净化区”。这是一个在所有区间中最为庄严的区域。一些穿着起皱的或是飘动的牧师服的人在许多长凳之间来回走动(长凳被围成一个临时的犹太教堂模样),边走边向伏在长凳上的忏悔者说些鼓励的话和劝诫。塔楼中的区域简直没有一个尽头。

  最后,我们回到了接待厅,在郝里,机器人警官(我能根据他的天线的形状认出他)正轮到下岗轻松一下,此时正和负责接待工作的侍应生开着恶作剧的玩笑。

  “他回来了,”粗壮的侍应生说着将我松开了。

  我猛地倒在了地上,整个前臂肿成青紫色,向头皮传出阵阵的剧痛。我摔倒在地板上,同时一定是那重重的撞击使我清醒过来。不过当我恢复知觉时,那个粗壮的侍应生已经走开,机器人警官站在旁边,脸上现出关切的表情。

  “你没事吧?”它说。

  “我很好,”我带着尊严说,慢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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