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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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 (第4卷)-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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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1981)。
  威尔赫姆喜欢采用“推测小说”的说法,这表明不仅科学的成分在她作品中是不必要的,而且文体的传统也会被忽视或否认。她早期作品以后的大部分小说首先出现在奈特1966年出版的科幻小说选集《轨迹》中,从那以后很多作品被收在选集中。她的作品大多发生在濒临瓦解或正走向最终灾难的世界,她的人物如大多数主流文学中的人物一样是一些反躬自省的人们,他们感觉到希望与期望之间悲剧般的沟壑,他们会接受现实并投入情感,从而常常发现更多的动力与信心,而不是去了解并追寻这其中的答案。
  《设计者》最先发表在《轨迹》第三集,1968年获得星云奖。小说中的科学理论是有一定的基础的——对于学习与行为的本质而做的一些生物实验。故事主要讲述了一个实验计划,即从最聪慧的猴子身上提取可溶性核糖核酸,注射给被实验的猴子,从而改善并提高它们的智力水平。记忆有可能建立在化学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大脑中神经元“电线”上。这种可能性的提出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密歇根大学的詹姆斯·V·麦康奈尔教授做的真涡虫实验,及用其它生物做的实验,包括老鼠。这些实验在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贝勒医学院及其它地方完成。这些实验显示出已学会的某种行为如走迷宫或躲避黑暗的地方,也许是通过血液中某种蛋白质物质传递的,这种物质也许会是核糖核酸。这种概念曾在其它作品中运用,包括詹姆斯·冈恩的《校园》(1977)和《造梦人》(1981)。
  猴子实验计划是纯粹为证实这种观念的正确性而进行的研究,对于人类的可能性则通过一个精神有缺陷的男孩的实验,这男孩叫桑尼·德里斯科尔。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猴子计划正在逐步成功,而对桑尼的实验却一步步走向失败。如果故事到此结束就不会令人回味。小说的成功在于它采用第三人称叙述形式。读者跟随计划指导者达林博听,还可以深深地走入他的内心世界,以至于会觉得他的那些想象也几乎是真实的了。
  小说中的非科学家们,甚至科学家中的一员,都让人觉得是没有识别能力甚至索然无趣的,而那些猴子却聪明多了,它们多一些直率,少一些颓废,这也许因为它们的生活更加自然吧。达林自己就有点灰心丧气,这要归因于他的婚姻生活以及对于德里斯科尔那男孩所作的不成功的实验,还有对遭受的痛苦表现出来的麻木不仁,而这种态度似乎是科学研究所必需的。
  随着一项调查不断地威胁此计划,达林的幻想部分则不断培加。作者描述想象与现实时在文字上并无明显差别,尽管两者各有其线索进行,就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读者的责任就是去辨别幻想与现实。


《设计者》'美' 凯特·威尔赫姆 著
 
  雷停在单向玻璃前,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笼中的那只小猿猴。达林有些悲伤地瞅着她。过了一会儿,雷站直了身子,两手插在工作衣的口袋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沿着两边都是笼子的走廊向达林慢慢地走来。
  “你还认为这实验残酷而毫无价值吗?”
  “您这样认为吗,达林博士?”
  “你怎么总这样?是我问你呢,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这惹您生气了吗?”
  他耸了耸肩,转过身去。他的实验工作服就放在椅子上,是他刚才随手扔在那儿的。他拿起来套在天蓝色的运动T恤衫外面。
  “德里斯科尔那孩子:怎么样了?”雷问道。
  达林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仍然背对着雷,他说道:“情况与上星期,与去年都没什么两样,甚至到他死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大厅的门开了,现出一张硕大而其貌不扬的脸庞。斯图·埃弗斯的眼光越过达林,向走廊看去,“只您一个人吗?我好像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是我在自言自语,”达林说,“委员们来了吗?”
  “快了。雅各布森博听将推迟鼻咽喷雾工作,像往常一样。”他迟疑了一下,向那排笼:子瞟了一眼,又看看达林,“您难道不认为一个对猴子反感的人会采取其它方式进行研究吗?”
  达林向身后瞧了瞧,发现雷已走了。这次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德里斯科尔那男孩呢,还是计划本身的方向问题?他不知道当她离开这儿时,是否拥有自己的生活,“我马上就去实验场,”他说。他在门口从斯图身边擦过,向弗罗里达林区的青灰色暖房走去。
  刚来到大门附近,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研究部所占用的三十六英亩林区里有四百六十九只猴子。每只猴子都在尖叫,咆哮,歌唱,咒骂或者用其它方式显示自己的存在。达林嘴里嘟哝着朝实验场走去。
  “全世界最快乐的猴子,”报纸上一篇文章这样称呼它们,“唱着歌的猴子,”一条副标题这样通报,“吃了聪明药芎的猴子,”最富有胆识的一家报纸这样报道,“被控制的野蛮”,另一家报纸用低沉而悲哀的语调评述。
  这个实验场是块三英亩大的荒地,经过精心设计和保护,完全由三十英尺高的光滑的塑料墙壁围成。一个透明的圆顶覆盖着整个实验场。沿墙每隔一定距离都有一扇单向玻璃窗,一群人正站在一扇窗前,他们是委员会的成员。
  达林停下来,透过一扇窗俯视实验场内。他看见荷洛丝和斯基特正心满意足地为对方挠拣根本不存在的跳蚤。亚当则在有滋有味地咀嚼着香蕉;霍默悠闲地躺着,一边还把脚丫凑到鼻子上;一对猴子停在喷泉边,也不饮水,只是不断踩着踏板,看着喷泉,不时把头或一只手浸在冷水中。雅各布森博听这时出现在达林面前,于是达林就加入到这群人中去。
  “早上好,贝尔波特姆太太,”达林礼貌地招呼道,“您难道没发现您的裙子已经滑掉了吗?”随后他又朝一个脸上长有小浓胞、手拿相机的年轻人愉快地笑着,“少校,你带来一个职业窥探者。这回报上可以看到更多附有照片的报道了,是不是?”那年轻人变换了一下姿势,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照相机。少校有些生气了。贝尔波特姆太太正跪在灌木丛中仔细察看,她在找她的裙子。达林狡猾地眨着眼睛。他们什么都没穿,他转向窗户。猴子们正在拖一张桌子,桌子摆满了茶水、银器、瓷器和小块三明治,这些猴子都穿着花花绿绿的T恤和其它衣服。霍滕斯戴着一顶滑稽的淡绿色草编软沿太阳帽。达林靠在篱笆上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可溶性核糖核酸,”雅各布森博听说道,这时达林才回过神来,“简单地说,就是sDNA。在开始所作的粗略实验中,我们训练所有的昆虫,并把它们喂给那些看起来对所受训练有些收效的昆虫,从这些最初的实验中我们获得了更加精确的方法。现在我们从那些被训练的动物身上提取sDNA分子,把这些溶解状态中的sDNA分子喂给那些未经训练的动物,并观察结果。”
  在雅各布森讲解这会儿,那位年轻人在快速地拍着照片。伍希斯太太做着笔记,她抿着嘴巴,那顶太阳帽将她的皮肤染成绿色。阳光照在她那件由红色和黄色图案装饰成的衣服上,使它看起来好像在抖动,她那胖胖的大腿看起来似乎也在轻微地颤动。达林看着,出了神。她大概有六十岁吧。
  “……这是我的同事—一达林博士,是他建议开展这项实验的,”雅各布森最后介绍道。达林微微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雅各布森说了他些什么,所以决定在他开讲之前先回答一些问题。
  “达林博士,据说您还从人的身上提取了这种物质,是真的吗?”
  “每当你自己搔痒时,你就失去了这种物质,”达林解释道,“每当你丧失一滴血时,你就丢失了一部分这种物质。它存在于你身体内每一个细胞中。有时我们要提取人的血样作研究,如果这样说的话,没错,您的说法完全正确。”
  “还把这种物质注射给那些动物吗?”
  “我们有时这样做,”达林答道。他等待着回答下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又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雅各布森已经提示过回答什么,可他想不起来雅各布森刚才说了些什么。没有人提出问题。这时伍希斯太太向前迈了一步,盯着窗户。
  达林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她。她稍稍移动了目光,很快又开始注视实验场中的猴子,“怎么样呢,呃,女士?”达林搭讪道。她并没有朝他看一眼。
  “为什么?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什么目的呢?”她问,声音听起来似乎窒息了似的。脸上长有泡疹的那位青年正朝一个窗口慢慢走去。
  “是这样的,”达林解释着,“理论很简单。我们认为几乎每个物种的学习能力都能够得到迅速提高。学习曲线是如大家所预料的正常的钟型曲线。曲线一端是一些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快速学习;曲线中间是大多数人,能以平均速度学习;曲线另一端则是那些学得特别缓慢的人。通过我们的实验可以提高那些位于曲线中间部分及曲线末尾部分的人的能力,从而使他们的学习能力赶上任何一组学习最快的人……”
  没有人在听他讲。这倒无关紧要。他们会拿到他准备好的新闻材料,这些材料语言简单,没有多音节词,没有复杂的句子。那些人正透过玻璃窗观察猴子。他只好悻悻地说:“那么我们就可怜兮兮地连说三次笨蛋吧,直到宿营精灵把姑娘们都点着了。”其中一个委员瞥了他一眼,“无论静脉注射还是口服,看起来都一样有效。”达林接着说,这时那年轻人又转向窗户,他已开始出汗了。“每天早晨注射,’……再次注射。采用设计好的食谱,设计好的双亲,用设计好的计划来设计计划。”雅各布森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达林停下来点燃一支烟。那个总是抖动大腿的妇人回过头来,脸红红的,“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她说,“这儿的太阳太烈了,我们可以去里面的实验室看一下吗?”
  达林把他们托给大楼里的斯图·埃弗斯,自己慢慢踱回实验场。远远地他就认出亚当,他正大摇大摆地走着,那样的神气活现,一点儿也不瞧霍滕斯一眼。霍滕斯蹲在那儿前后摇摆着,似乎很迷茫。达林此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朝亚当敬了个礼,然后吹着口哨转回他的办公室去了。德里斯科尔太太约好下午一点同桑尼见面。
  桑尼·德里斯科尔十四岁,五英尺九英寸高,重一百六十磅。他的男护听六英尺二英寸高,重达二百二十七磅。十二岁时桑尼弄断过母亲的胳膊,十三岁弄断了父亲的胳膊和腿。到目前为止这位男护听还完好无损。每天早上德里斯科尔太太会充满爱意地为她的孩子洗澡i穿衣、喂他吃饭,带他到院中散步,还颇有兴致地跟他谈以后的计划,或是唱儿歌给他听。他好像从来都没看见她。那个叫约翰尼的男护听当班时总是寸步不离。
  德里斯科尔太太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即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家研究机构,相反她对达林却寄予信心和希望。
  他们二点十五分到达,比他预期的要早一点,而比他们答应到达的时间晚一些。
  “这孩子总在脱自己的衣服,”约翰尼气急败坏地埋怨道。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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