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奖了,可以去黑山谷和金鱼山庄免费玩上七天。”余光吐出一个漂亮圆满的
烟圈,脸上满是得意。
黑山谷?金鱼山庄?伊果的心里砰然一动。
黑山谷是一个新开发的景点,就在本市的远郊。那是一条又狭又长的山谷,夹在
两面大山之间,溪流潺潺,到处修着栈道,风景奇险旖旎。
在山谷的尽头是一座山,金鱼山庄就建在山上,三面被一口由黑山谷溪流汇集而
成的湖所包围,听说只有一座险到极处的独木桥横空架在其上。山庄里非常安静
,空气里含有大量的负离子。山庄后是一片森林,据说长满了松树,一到晚上就
可以听到阵阵松涛。
一想到这,伊果的心都醉了,他立刻问道:“是吗?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让我们遇
到了?什么时候出发?”
“下个星期二,就是四月三十日,在市中心广场上,好又来旅行社会有车来接我
们的。”余光不疾不慢地念道。
“那你家的法仔怎么办呢?七天啊,会饿死它的。”伊果担心地问。
“没关系,我会把它放在我前妻那里。”余光把嘴里的过滤嘴熄灭在了烟缸中。
木有文章曾是病,虫多言语不能冬
2004…6…9 9:09:39
dida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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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楼
(04)
阴暗的房间中,厚重的窗帘死死地拉了下来,只有破旧的17寸电视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唱着又臭又长的戏文。
林峰坐在肮脏的茶几后的长椅上半闭着眼睛,手上拿着一张纸,长椅的一角扔了一个蜡黄色的牛皮纸信封。
突然电视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林峰睁开了眼,一丝阴鸷从眼眶里倾泻而出。他抓起茶几上的遥控板关掉了电视,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死一般的黑暗。
林峰站去身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一缕阳光透过肮脏的毛玻璃渗进了屋中,窗台外的天井中几个老头正打着太极拳,几个无聊的大妈聊着更无聊的家长里短。
林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正在屋里一隅孤独玩耍着的女儿林蔻蔻身上。
蔻蔻八岁了,她头发散乱地坐在冰凉的地上,身前摆着一个破烂的洋娃娃。她眼帘低垂,一绺刘海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手里破旧的洋娃娃几乎分辨不出颜色,这洋娃娃金发碧眼,可脸却肮脏得几乎变成了黑色,身上的蕾丝绸缎衣裳也东一块西一条地耷拉在娃娃身体旁,而蓝色的眼球有一个已经吊在了眼眶外,只有一条细细的纤维联系着,没让这眼球掉落。
蔻蔻奶声奶气地对洋娃娃说着:“我们一起玩吧,我带你去旅游吧……”语气很冷漠,在林峰的耳朵里听来,就像是来自外太空的声音一般。
林峰觉得心里有点不舒坦,像是有一只蚂蚁缓慢爬过身体一般。他大声地对蔻蔻嚷道:“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坐在地上!快起来!”
蔻蔻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喊叫,只是撩开刘海,向林峰望了一眼。眼眶里顿时射出了一丝寒冷的光芒,像是仇恨,又像是讥讽,整个房间似乎陷入了冰封的世界。林峰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全身上下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股眩晕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一步冲到了林蔻蔻身边,拽住了她的头发一把拎了起来,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林峰嘴里大声地咒骂:“你这小破孩,我给你说过几百遍了,不要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听见没有?”
林蔻蔻的脸上慢慢凸现出几条红色的指印,她没有哭,只是冷冷地瞥过眼睛望向窗外。天井里一道昏暗的日光像一根光柱,里面有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浮动游移。
又是一阵眩晕。林峰定了定神,放下了蔻蔻,然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哭了起来:“蔻蔻,不是爸爸要打你,不是爸爸不喜欢你。都怪你妈妈把我们抛开一个人走了,爸爸心里不高兴才打你的。爸爸错了,爸爸给你说对不起。”
小女孩轻轻推开了自己的父亲,坐在了地上继续玩起手里的洋娃娃,她一把抓住了悬吊在娃娃头上的那只眼睛,狠狠地一拽,乌黑的玻璃珠顿时落在了地上,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林峰赶忙跪在了蔻蔻身边,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摸出了刚才一直看着的那张纸,轻声对女儿说:“蔻蔻,马上就是五一节了,我带你去旅游吧,去黑山谷,就我们俩去,没有妈妈,以后我们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妈妈了!”此时,在林峰的眼睛里,竟莫名其妙泛出喜悦的泪光。
林蔻蔻瞟了一眼那张邀请函,什么也没说,但是脸上却泛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微弱的光线中,竟莫名地诡谲无比。
看着这笑容,林峰忍不住又是一阵颤栗。蔻蔻的这笑容太像是自己失踪已经两个月的妻子了。
林峰觉得自己的胃有点抽搐的感觉,无数的东西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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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11 9:00:10
dida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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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楼
(05)
刘惠芳提着一篮子菜走到楼下,手里拿着一封信。她刚刚从化工门市溜号出来,她想尽快把那个好消息告诉给自己的那对宝贝女儿。
走到六楼的门前,刘惠芳摸出钥匙正想开门时,却听到屋里好象有点嘈杂,似乎是自己的那俩女儿正在口角。虽然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但是砖墙却修得十分牢固,声音模糊得一句也听不清楚。只有王晓瑟和王晓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悠悠地飘荡在阴暗的走廊过道中。一阵风从过道里穿堂而过,响起飕飕的声音,和屋里传出模糊的争吵声夹杂在一起,显得莫名地诡异。
刘惠芳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霾,她最担心自己的这对孪生女儿吵架,一吵肯定就是一天。她连忙慌张地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中,使劲地一拧。
门开了,屋里很安静,哪有人在吵架?姐姐晓瑟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妹妹晓淼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进屋的刘惠芳,连忙撒娇地围了过来,挑着篮子里买的东西。
刘惠芳愣了片刻,喃喃地问:“刚才你们在吵架吗?”
晓瑟和晓淼同时停住了各自的动作,望着刘惠芳,眼睛里满是诧异。
“哦,没吵架就好,没吵架就好,我最怕你们俩吵架了。”刘惠芳把篮子放进了厨房,然后回到了客厅。
“姑娘们,你们看,这是什么?”她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好又来旅行社寄来的邀请函,你们俩可以免费利用长假出去旅游一趟!不要钱的!”她的脸上满是兴奋。
“噢……”晓瑟和晓淼同时发出了一声感叹,但语气里却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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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11 9: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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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楼
(06)
王西林的卧室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放出暧昧的玫瑰红色光芒,大小调得恰到好处,空气里流动着浓郁的情色味道。西林心满意足地摊开四肢仰卧在大床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享受着这所谓的事后烟。
薛娓一把从他嘴里抓出这根燃了一半的香烟,没好气地对王西林说:“老公,这免费的假日旅行我们还多一个名额,我们怎么处理啊?浪费了多可惜。”
王西林一把从薛娓的手中抢回了那根香烟,讪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啊?上次带你妈妈一起去玩的,谁知道现在她却去了你哥哥那里,这张票给谁好呢?”
“要是能卖给谁就好了。”薛娓若有所思。
“卖给谁好呢?我们到哪里找个愿意和我们俩一起去旅行七天的单身汉啊?”王西林挠了挠头。
“嘿!有了!我知道卖给谁了!”薛娓娓弹了个响指,嘴角翘了起来。
王西林穿上了短裤,钻进了厕所坐在了马桶上。他翻开了一张报纸,听见厨房里十七岁的保姆阿娣正哼着歌忙碌着。锅碗瓢盆互相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听着这样的声音,坐在马桶上的王西林也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连一直折磨着他的痔疮在这一刹也不知所踪了。
突然阿娣的歌声停止了,一个生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歌唱。是薛娓走进了厨房。
“阿娣啊,你也来我家两年了,还没在假期里好好玩过一次。这样好了,马上五一要到了,我和王叔叔带你一起去黑山谷玩,好不好?”薛娓皮笑肉不笑地对忙碌着的小姑娘说道。
阿娣高兴地叫了一声,她太高兴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不过呢……”薛娓顿了一顿,对阿娣说:“这次去旅游呢,我和你王叔叔大概要花一千多快钱,再多加一个你呢,还得多花上四百多。当然,这钱不要你出,谁叫你遇到我们这么好说话的雇主呢?不过,我们毕竟要用这么多钱,你就象征性地出一百块,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除好不好?”
阿娣想了想,连忙点了点头。
坐在马桶的王西林直皱眉头,暗暗骂道;这薛娓啊,怎么什么钱都想挣?连保姆每个月三百块的工资也想扣一百出来。
不过当他走出厕所时,看到阿娣的脸上一片阳光,满是兴奋,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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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11 9: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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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楼
(07)
翁蓓蓓站在一辆破旧的中巴车门前,闷闷不乐。
阳光很妩媚地穿过云层,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可一看到这破车,翁蓓蓓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着面前稀稀拉拉的十来个人,她满灰心的,这是她第一次带团出游,社里却给她安排了一个鸡肋般的团。这是今年抽奖抽出来的一个幸运团,免费去金鱼山庄玩七天。本来去年那个团应该有四十多人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确定来旅游的只有这么十多个人。正因为人数太少,旅行社也没安排社里的客车,只是在外面的车队租了这么一凉破旧的中巴车。
她看了看手中的报名表,点了点人头,就带着游客上了车。
司机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胖胖的,戴着平光的眼镜,穿着一件深蓝色的T恤,领口处满是污迹。其实社里大部分的人翁蓓蓓都不认识,更何况这是外借的司机。
看着旅客们各自坐上了脏兮兮的座位,翁蓓蓓拾起了驾驶台上的话筒,拍了拍,车上的音响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像是女人的尖叫一般,凄厉刮过整个车厢,又像是女人凄楚的哭声一般。翁蓓蓓的心里掠过了一丝莫名的阴霾,心脏的最隐私处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一般,疼痛而又酸楚。
司机连忙收细了音响的音量,对翁蓓蓓说:“翁小姐,别对着话筒太近了,稍稍远一点。”
翁蓓蓓笑了笑,说:“师谢谢傅了,您叫我蓓蓓就好了。请问您贵姓啊?”
“免贵,我姓刘,我叫刘流,你叫我老刘就是。”司机堆着笑,一脸的和善。
翁蓓蓓轻轻咳了一声嗽,清了清喉咙,对着车厢里的游客们温柔地说:“大家好,欢迎参加好又来旅行社的幸运之旅,我们将一起度过美妙的七天旅行。我是你们的导游,我叫翁蓓蓓,大家叫我蓓蓓就可以了。”
“美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座位的最后一排传了过来。“请我们旅行就派这么一辆破烂的中巴车来接送我们吗?真是岂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