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光 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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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暴光 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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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生非。生产线上的女人们要求我们拿掉挂在男更衣室墙上的妖艳女子照片,她们说这冒犯了她们。你要是问我的话,我说这是一派胡言,”拉森说,“因为女人是从来不进男更衣室的。” 
  “那她们是如何知道妖艳女子照片的事呢?” 
  “夜班清洁工中有女人,因此,在生产线上工作的女人要求撤去那些照片。” 
  桑德斯叹了口气。“我们不愿听到任何关于对性别问题无动于衷的投诉。拿掉那些照片。” 
  “在女更衣室里不也挂着些照片吗?” 
  “照我说的去做吧,埃迪。” 
  “你要是问我的话,这是向那些女权主义的废话屈服。” 
  有人在敲门,桑德斯抬起头,发现公司律师菲尔·布莱克本正站在门口。 
  “埃迪,我要忙去了。” 
□ 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第二节
  “好吧,”埃迪说,“不过我要告诉你——” 
  “埃迪,很抱歉,有事在等着我,如果有新情况再打电话给我。” 
  桑德斯挂上电话,布莱克本走进屋来。桑德斯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位律师笑得太开心,举止显得过于兴奋。 
  这是一个不祥的兆头。 
  菲尔·布莱克本是数通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细长的身材,今年46岁,身穿一件绿色“雨果老板”牌西服。和桑德斯一样,布莱克本已在数通公司工作了十多年,这就是说,他是“元老”之一,是那些“开国功臣”中的一员。桑德斯最初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个来自伯克利港、蓄着胡须、傲慢的年轻民权律师。但是,布莱克本早已放弃曾热诚追求过的反暴利事业,转而将重点仔细地放在了关于机会的差异与平等的新公众课题上。布莱克本的时髦穿着和讲究精确的作风使“PC菲尔”在公司的某些部门成了一个滑稽的形象。正如一位行政管理人员说的那样,“菲尔的手指所以会皲裂,是因为他故意将手弄湿,然后放到风口上去吹。”他是第一个穿“伯肯斯托克”牌西服的人,也是最早穿喇叭裤的人,是第一个留鬓角的人,是第一个尝试各种新鲜事的人。 
  许多笑话都是针对他的举止癖好的。过于注重服饰和外表的布莱克本总喜欢用手在身上弄来弄去,摸摸头发、面颊、西装,仿佛是在爱抚自己,抹平西装的皱褶;这些动作加上他那揉鼻子、摸鼻子、挖鼻子的不雅习惯,成为多数幽默的源泉。不过这种幽默有一独到之处:布莱克本被人怀疑成一个道学主义的走狗。 
  布莱克本的演讲有一种领袖人物感人的超凡魅力,若私下与人交谈,人们一时会为他那貌似十分虔诚的话语所深深打动。但是公司内部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受雇的杀手,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因而成了加文最理想的刽子手。 
  早些年,桑德斯和布莱克本一直是好友,这不仅是因为他们都是与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而且因为他俩的私人生活紧密相关:1982年布莱克本经历了痛苦的离婚后,在森尼韦尔,桑德斯的单身宿舍里住了一段时问。几年后,在桑德斯和年轻的西雅图律师苏珊·汉德勒的结婚典礼上,布莱克本又是他们的男傧相。 
  可是布莱克本于1989年再婚时,没邀请桑德斯参加婚礼,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的关系紧张起来。公司里的一些人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布莱克本是库珀蒂诺公司总部权力中心的人,而在西雅图的桑德斯已不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除此之外,两人对于是否在爱尔兰和马来西亚建立生产线的问题上争吵不休,桑德斯感到布莱克本对必须在国外开发生产线这一必然现实熟视无睹。 
  典型的例子还有,布莱克本要求吉隆坡新的生产线的工人应有一半是女人,她们应与男人混在一起工作;而马来人经理则要男女分开工作,女人们只允许在流水线的某些部分劳动。菲尔竭力反对,桑德斯只好不断地提醒他:“这是一个穆斯林国家,菲尔。” 
  “我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菲尔说,“数通公司主张人人平等。” 
  “菲尔,这是他们的国家,他们是伊斯兰教徒。” 
  “什么?那是我们的工厂。” 
  他们的争论持续不休。马来西亚政府不让聘用当地的中国人做主管,虽然那些中国人是最胜任的人选,因为马来西亚政府的政策是只能培养马来人做主管工作。桑德斯不赞成这种明显的歧视政策,因为他要选用最有能力的主管来管理工厂。但是一向以反对在美国搞种族歧视而著称的菲尔,很快便默然同意马来西亚政府的这种歧视政策,还说什么数通公司应该接受一种真正的多元文化的观点。最后,桑德斯只好飞赴吉隆坡,去见雪兰莪河和彭亨这两个州的苏丹①,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然而菲尔却大肆宣扬桑德斯是在“奉承那些极端主义分子”。 
  ①某些伊斯兰教国家最高统治者的称号。 
  桑德斯在管理马来西亚这家新工厂的过程中,始终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上述只是其中一例。 
  此刻,老朋友关系早已成为过去的桑德斯和布莱克本,互相小心谨慎,但表面很友好地寒暄着。布莱克本走进办公室,桑德斯握着这位公司律师的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菲尔?” 
  “今天不同寻常,”布莱克本边说边坐进了面对着桑德斯办公桌的椅子里,“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 
  “听说加文做出了改组的决定。” 
  “是的,他做出了几项决定。” 
  一阵沉默。布莱克本在椅子里动了动身子,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我知道鲍勃想把这一切的详情告诉你,他早晨来过,和部里的每个人都谈过话。” 
  “我不在。” 
  “哦,我们大家感到吃惊的是,你今天会迟到。” 
  桑德斯故意未作解释。他凝视着布莱克本,等待着下文。 
  “不过,汤姆,”布莱克本说,“主要的人事变动就是,作为整个公司合并的一部分,鲍勃决定离开尖端产品集团的领导岗位。” 
  哦,原来如此,秘密终于公开了。桑德斯深深吸了口气,他感到胸部像被一根根带子紧紧勒住一样,全身的肌肉因紧张而绷得紧紧的,但他尽力不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我知道这消息令人震惊。”布莱克本说。 
  “噢,”桑德斯耸了耸肩,“我已听到许多传言。”即使在他说话时,他的大脑也正在迅速地思考着。显然他现在不可能被提升,不可能被提拔,也不可能有新的机会去—— 
  “噢,不过,”布莱克本清了清嗓门说,“鲍勃已决定让梅雷迪思·约翰逊领导这个部门。” 
  桑德斯皱起了眉头。“梅雷迪思·约翰逊?” 
  “是的,她在库珀蒂诺公司总部工作,我想你认识她。” 
  “认识,不过……”桑德斯摇了摇头,这简直不可思议。“梅雷迪思是销售部门的,她过去的工作一直是搞销售。” 
  “原先是这样,但你是清楚的,梅雷迪思这几年一直在经营部门工作。” 
  “即便如此,菲尔,可尖端产品集团是一个技术性部门。” 
  “你不是搞技术的,干得不是很好嘛。” 
  “但是我在销售部时就一直和尖端产品集团打交道,至今已有许多年。知道吧,尖端产品集团基本上是由程序编制组和硬件装配线组成的,她如何能管理它?” 
  “鲍勃并不指望她直接管理这个部门,她将监督所有尖端产品集团的部门经理的工作,各部门经理将向她汇报工作。梅雷迪思的正式头衔是先进经营和计划部的副总经理。这个新的机构下辖整个尖端产品集团、销售部以及电信部。” 
  “天哪,”桑德斯边说边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所有部门都划归新机构领导。” 
  布莱克本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桑德斯稍稍停顿,思索起来。“看来,”他终于开了腔,“梅雷迪思·约翰逊将管理这整个机构。” 
  “我没这样说,”布莱克本说,“她不会直接指挥这个新机构的销售、财务或者分配工作,但我认为鲍勃毫无疑问地把她放在了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上,因为他会在以后两年内的什么时候辞去总裁的职务。”布莱克本在椅子里挪了挪身子。“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问题——” 
  “等一等,她不是要任命四个向她汇报工作的尖端产品集团的部门经理吗?”桑德斯问。 
  “是的。” 
  “那么这些经理是谁呢?有没有任命下来?” 
  “噢。”菲尔咳嗽了一下,用双手抚摸着胸脯,去拿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帕。“当然,任命部门经理的决定权在梅雷迪斯那儿。” 
  “这就是说我可能会失去工作。” 
  “嗬,开玩笑,汤姆,”布莱克本说,“不会的,鲍勃要各部门里的每个人都留下,包括你在内。你要是走了,他会非常心疼的。” 
  “但是我是否能留下来全取决于梅雷迪思·约翰逊。” 
  “严格说来,”布莱克本摊开双手说道,“应该是这样,但我认为那纯粹是个形式。” 
  而桑德斯的看法与此相反。加文本来可以在任命梅雷迪思·约翰逊管理尖端产品集团的同时,轻而易举地任命所有的部门经理。如果加文决定将公司权力移交给一个搞销售的女人,那自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加文仍然可以确保把那些部门的头头安排在适当的位置——那些人曾尽心尽力地为他和公司服务。 
  “上帝啊,”桑德斯说,“我已在这个公司干了12年。” 
  “我希望你和我们合作下去。”布莱克本圆滑地说,“瞧,大家都很想保持原来的结构,我也说过,她是不会直接管理那些部门的。” 
  “噢,噢。” 
  布莱克本拍了一掌,然后用手梳理起头发。“听我说,汤姆,我知道没任命你担任这个职务,你感到很失望,但我们还是无需多谈梅雷迪思任命各部门经理的事。其实,她不会作任何人事变动,你的职位安全牢靠。”他稍作停顿。“你是清楚梅雷迪斯的为人的,汤姆。” 
  “过去清楚,”桑德斯点头道,“见鬼,我曾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我已多年未见过她了。” 
  布莱克本显出吃惊的神情。“后来你们俩没有保持联系?” 
  “是的,基本上是这样。梅雷迪思进公司时,我就给调到西雅图这儿来了。她在库珀蒂诺总部工作,我有次在去总部时遇见过她,和她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只了解过去的她,”布莱克本说,仿佛他突然明白了一切一样。“六七年以前的她。” 
  “时间还要早些,”桑德斯说,“我在西雅图呆了8年,因此,那一定有……”桑德斯回忆着,“我和她一起出外找工作,她在芒廷维尤的诺维尔公司谋得一份差事,是替当地的地区网络公司出售爱瑟网络卡给小型商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虽然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和梅雷迪思·约翰逊的每次交往,但是他对具体时间的记忆已模糊不清了。他竭力去回忆某些值得纪念的事件——生日、提升、搬家——反正是能使人想起具体日子的事情。终于他想起当时她在电视播出的选举公告中的情景:气球朝屋顶升去,人们在欢呼,她在喝啤酒,那是在他俩关系的早期。“天哪,菲尔,差不多有10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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