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电闪变成了一只银灰色的独眼狼,旋风般向外蹿去。
郑启领头,莫寒压后,一行五人扶着沾湿冰冷的泥墙慢慢地朝台阶下走去。起初还有一缕阳光从洞口处斜斜照射进来,郑启依着微弱的光线勉强下了几个台阶,可一转眼没走几步,马上就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郑启等人只好一边让眼睛慢慢适应四周的黑暗,一边慢慢凭着脚底触地的感觉,战战兢兢地黑暗中摸索着走完近三十级台阶。
四周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一片。空气有些沉闷,还隐约混杂一股奇怪的气味,郑启他们等确定自己已经站到一块平地上后,相互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在彼此的耳边呼呼作响。等众人平静下来,稍稍松了口气后,才各自慢慢去感受四周围的一切。这时,大伙才发现自己好像挤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程锦朝没有人靠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手,蓦地一丝冰凉刺骨的感觉直刺指尖,吓的他马上“嗖”地把手缩了回来。
郑启胸前的那颗灵珠开始又在微微发热,慢慢地发出微弱的红光,那灵珠虽有神袋包裹着,却透过神袋纤维的缝隙,在黑暗隐隐约约透出一片朦胧的红色光芒。
“咦,郑启你的胸口怎么会发红光?”
萌儿蓦地看到郑启胸前有团红色光晕在环绕,忍不住惊叫道,众人被她的声音乍地一呼,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还好只是嘘惊一场,不由得暗暗喘了口气。
郑启正寻思着要不要向叶枫他们解释这颗灵珠时,只听得莫寒开口道:
“郑启你把那颗灵珠拿出来吧。一来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可以用它当夜明珠使;二来,也可以用它驱妖降魔,当我们的护身符用呢。”
郑启听莫寒这么一说,马上从脖子上解下神袋把灵珠拿了出来。
瞬间,灵珠在幽静的黑暗中发出一片红光,把郑启他们所处地方照的一片雪亮,红色的光晕缓缓地在郑启他们身边游动。刹时,叶枫等人不由地被灵珠的奇彩给惊呆了,眼中都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色,围着郑启七嘴八舌地追问这珠子的来历。
“现在不是讨论灵珠来历的时候,先救人要紧。”莫寒在一旁焦急地提醒道。
大伙被他怎么一提醒,顿时安静了下来。郑启借着红光看了看四周围。看样子他们所处的地方是通到地下室的一个秘密通道,此通道有二米左右高近一米半宽,除了郑启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是青石板铺垫外,其他左右两旁及顶端上方都是用青石砖砌的很整齐的砖墙铺成。青砖墙壁显得有点潮湿阴冷,郑启拿着灵珠向前走了几步,往前照了照,可是看清楚,只见前方黑茫茫的一片,深不可测,郑启估计不出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于是和大伙商定一起朝着这条通道向前走去,沿此通道找寻凌冰他们。
大伙都绷着个脸,咬着牙紧闭着双唇,把心提在嗓子眼处,每个人尽量使自己的脚步声放到最低点,轻轻向前移动着。一股阴风从背后徐徐吹来,郑启等人越往里走,感觉越阴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众人心里此刻都七上八下的,一面担心着凌冰他们的安危,一面又对自己所走的这条通道抱着未知的害怕,一路上谁也不敢吭声,只听彼此的喘气声夹杂着五个人发出来参次不齐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砖墙上,灵珠发出来的红光照着郑启一行五个人的身影不住地随他们快速前进的身体晃动着。
“咦,你们听,好像有声音!”萌儿蓦地停了下来小声地说道,大伙马上止住脚步,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果然从通道的后面隐约传来轻轻的抽泣声,如若游丝地在他们五人耳边环绕,忽然紧接着声音变得大起来,也纷杂起来,里面似乎有男人怒吼的喊叫声也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还有老人沉重含糊的斥责声以及小孩尖叫犀锐的啼哭声,声音由远至近,由小到大充激着郑启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大伙忽地感到不寒而栗,头皮开始有点发麻,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要努力挣扎出自己的身体,呼吸越来越急促沉重,喉咙口燥得厉害,背脊后面嗖嗖地冒出一丝丝冷汗,腿脚开始发沉难以后挪动。
哭泣,惊叫,怒吼,斥责声越来越彻响,凄厉!
“快跑!”莫寒猛地一声喝道。
郑启一个激灵,马上转身向前奔跑起来,大伙“轰”一声,来不及细想,紧跟着郑启向通道的前方冲去。
可那来自地狱般的恐怖凄厉的惨叫声仍然如影如随地紧跟着,惯穿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好像要把他们狠狠给吞噬了般。此刻,每一个人汗毛倒竖,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出全身所有的吃奶力气,努力迈出最大的步伐,拼命向前狂奔着。 “啊!”跑在最前面的郑启突然一声音尖叫,紧接着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叶枫等人只顾跟着他向前跑,来不及止步,一下子不由得全部都撞到郑启身上,一齐把郑启向前推去,“轰”地一声,大伙一头撞在了一块硬物上,众人爬起来一看,原来是扇石门。看来此时他们已无路可退,被那妖魔的声音逼到到了一个死胡同内,大伙心下里一想这下子看来死定了。忽然突来其来地被这一惊一吓,不由得个个腿一软,“扑通扑通”地倒在了石门上。
正当他们绝望地等着死神的降临时,忽然,发觉那些嘈杂的声音忽地一下子消失了,幽静的通道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呼哧呼哧”急促又沉重的喘气声,一阵阴风吹来,汗一下子收了进去毛孔里去,身上粘乎乎,可是谁也没有一丝力气再说一句话,谁也都没有一丝力气再挪动一下,那毛骨悚然凄厉的惨叫声还在他们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大伙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来慢慢把心镇定下来,
此刻立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扇沉重而又古老的石门。整扇石门是由一块较平滑的巨石制成,石门上没有门环,也没有一丝裂缝,更加没有任何可以开启它的机关装置。郑启在石门四周边细细地摸了一边,还是没有发现可以开启它的任何机关或暗销,众人心下里不由得又开始绝望起来。
“怎么样才能打开这石门呢?这一路上走来怎么还是不见凌冰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被关进了这石门里面?这石门里面倒底又有什么东西呢?”
郑启他们一筹莫展站在石门前,每个人都各自思量着,刚刚从来自地狱的音魔里逃生出来,此刻那石门背后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公元景泰八年初(1457年),明英宗朱祁镇与徐有贞、曹占祥等人趁其弟景泰帝病重不起之即,夺取皇位,复辟重登皇帝宝座,这就是明朝历史上有名的“夺门之变”。登基当天,明英宗朱祁镇当即削去景泰帝帝号,并把其软禁在了西苑。
这景泰帝朱祁钰和其中一个同父异母的皇弟关系最为要好。“夺门之变”事发后,朱祁钰看到和他有关的于谦等人都被杀害了,想来这次事变自己的小命也难以保全,更别说和他关系最为要好的这位皇弟了,于是私下里劝说其为免受诛连赶紧隐名埋姓远走他乡以避这场祸害,日后如有机会东山再起来,回来替他报仇也不晚。当下这皇弟听朱祁钰这么一说,想想朱祁镇这人也确实心狠手辣,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连夜拜别景泰帝收拾好细软带着几位亲信马上离开了京城。
一路上,风餐雨宿,马上停蹄的连日奔波逃亡,把这位皇弟折磨的半死。一天他们来到了也就是今日的古化镇所在的这个地方时,这位皇弟说什么也走不动了。他看这里地处偏僻,早已远离了京城朱祁镇那些爪牙的势力范围,再看看这里山青水秀,景色宜人,民风古朴,一副详和安乐之泰,于是决定不换姓,改名为朱一,先暂住下来再说。
朱一在这一住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这位皇弟心里虽也时常想着景泰帝朱祁钰,可是事局后来的变化已非当年他们所料。朱一看大势已去,也只好耐下性来安心做个平民百姓了。
这一年,北风一阵比一阵抽的紧,天阴沉沉的,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闷雷,看样子似乎又要烯了。
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街头小巷喜庆的节日气氛是越来越浓重了。
朱府。
朱总管独自一人忙进忙出地指挥着下人们,张彩灯、贴对联、杀猪宰羊,打扫庭院等一系列准备过年的活儿。
阴暗的书房里,陈老爷正坐立不安。
“老爷要不要掌灯?”一个下人站在门口,隔着房门小翼翼地问道。
“不要,下去!”朱老爷不耐烦地说道,下人在房门外缩了一下头悄悄退了下去。
朱老爷低头沉思了片刻,走到书桌旁坐下,想拿起诗书看上几眼,可是房内一片昏暗,可是他不想掌灯,那舞动不止的烛光更加让他烦躁不安。看看窗外,暗淡淡的一片,心下里不由得气恼地把书往书桌上一摔,腾地站了起来,在书房内来回不安地走动着。
就这样过了快有半个时辰,窗外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书房内是一片漆黑,
陈老爷蓦地止住脚步,仰天长叹道:
“苍天在上,想我朱一原本朱家皇室后人,在此为躲避祸害已有二十余年。现已年近五旬,可是膝下却仍无一子半女养老送终,这日后叫我怎么有脸面赴黄泉之下去见朱家的列祖列宗呢?今贱内临盆,还望老天垂怜,赐我一子,耀我朱家门楣,让我朱家从此后继有人,以续香火,也慰祖宗之灵。”叹毕,“扑通”跪下向天磕了三个响头。
厢屋内,一女子正痛苦地大声撕叫着,汗水不停地从她的额上滚落下来,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散乱地粘在额头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被牙齿咬的有些发紫。一旁的产婆正紧张地忙碌着。
厢屋外,下人们个个紧闭双唇,脚步轻轻的,管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时不时紧张地瞄一眼屋子纸窗上不断来回晃动的人影。此刻,不要说呛一声咳嗽,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惊了屋里正在生孩子的那位夫人。
正当陈府所有人都万分紧张之时,忽听得“哇”一嘹亮的啼哭声从厢屋里传了出来,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接生婆颠着一身肥肉笑盈盈地向正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朱老爷恭喜道。
“苍天有眼啊,不负老夫的一番苦求,我朱一终于也对得起朱家列祖列宗了!”
朱老爷仰天大笑道。
正当朱老爷和夫人两人喜滋滋抱着孩子说笑之时,
忽听得一下人顾不得敲门就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朱老爷见此不由得脸色一沉:
“今天乃我朱家上天赐子的大喜之日,怎能说如此不祥之话?且遇事又如此慌乱,不成体统,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老爷你也说了今天是大喜之日,切不要重罚下人了。”望着堂下的下人不断地磕头求饶,夫人终归是心里有所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