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梦去洗手间洗蛋型笛子,洗手间里有加了香料跟消毒杀菌剂的湿巾,所以来梦用湿巾很用心的擦着吹口处。擦完要走出洗手间的时间,遭到了失去理性的赖之的攻击。
来梦脸颊吃了一巴掌,被推到墙壁上。赖之像涂了一层油般闪着光芒的眼睛瞪着来梦。手伸到来梦毛衣的下摆,企图把毛衣撩起来。来梦忍着痛苦和恐惧,马上展开反击。至少在耕平大哥赶来救自己之前,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来梦把手伸进口袋里,抽出电话卡。一瞬间后,只听到异样的叫声,赖之退了下去。来梦挥动的电话卡尖角,斜斜横扫过赖之打开的嘴巴,破了上唇和牙龈。
在激痛和憎恨中变得半狂乱的赖之,又想再扑上来抓住来梦。但是,就在这时候来梦把嘴对准笛子的吹口处,使劲的吹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赖之像被浇了一头冷水似的,呆呆站住了。大概是想到马上会有人来吧,有些狼狈的逃出院 现场。结果很不幸的,在大厅碰上了来梦的骑士。
“那家伙打了来梦?”
知道事情经过,耕平气的全身发抖。真后悔只打了两拳,就放走了赖之。
“非杀了他不可”简直可以说是他现在的心情写照,同时,也让耕平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城堡里,每一瞬间都不可以将视线从来梦身上移开。
“对不起,来梦,我不会让你再遇到危险了。”
道歉的声音里夹杂着其他声音。像远雷或是地震般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秒一秒的接近这里。
耕平意会过来了,是笛子闯的祸。雪塑造成的怪物听到笛子的声音,开始动了起来。
耕平带着来梦从大厅赶回沙龙,一个男人紧跟着他们后面冲进了沙龙,他是受到震动的惊吓,跑出去视外面的情形双冲进来的。
“怪、怪物,雪做的怪物动了,朝这里来了!”
这个脸色苍白、声音亢奋的男人是松仓先生的秘书。刚才他去救三男赖之的时候,在针叶树林里目击了巨大的雪怪。吓是吓了一大跳,可是当时怪物们是完全静止的,纯粹只是一堆雪景而已。除了很疑惑谁雕塑了这些东西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怕。现在,这些东西开始动起来,而且是朝着城堡来,怎么能不惊慌呢。
“冷静点,不要丢人现眼的。”
发出斥责声的是松仓正晴,他正把赖之放在沙发上,让司机替赖之疗伤。光树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弟弟。
耕平不去看赖之的脸,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视线跟赖之对上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对自己的自制心没什么把握。而且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理他了。
来梦把手放在耕平的手腕里、抬头看着耕平,困惑的颜色在眼眶里摇晃。
“是不是因为来梦吹了笛子,才变成这样的?”
“不是来梦的错。”
耕平毅然决然的说。
“是那个混蛋儿子不好,一切都是他的错。”
而且也是宗家的错,耕平的视线环绕少龙一圈,没有看到宗家的影子。大概是躲在寝室里吧,如果知道是哪一间,耕平会马上冲进去把好拖出来,叫她为她不肖的孙子所犯下的错负起责任。
干部们听到秘书所说的话,一个个跑到玄关去看,又一个个逃回沙龙,就是一幅想看可怕的东西所以跑出看,又吓的魂不附体的画面。惊慌归惊慌,却没想到要逃出城堡,因为事态过于怪异缺乏现实惑,而且逃到外面去还不如待在坚固的城堡内来的安全。
“电话,打电话给警察。”
“电话不是不通吗?”
“说不定已经通了呢,打打看吧。”
一个干部紧紧抱住电话,按下警察局的号码。但是,听筒无情的传出了电话不通的声音。
“不行,不通。”
“所以我说没用嘛。”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赶快想办法才行啊。”
“去请示宗家吧。”
理事长松仓先生就在他们眼前,但是没有人提议请示理事长。虽然在这种场合,北本先生还是很同情松仓先生这个无力的第二代的悲哀。不过,松仓先生当时正忙着给三男疗伤,好像没有注意到干部们的失礼。无秩序的谈话微波,突然被一人声音压了下来。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女性的声音扬起,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声音的主人身上。那是青雅流的女性干部,她的丈夫在阳台上离奇死亡,只剩下一堆骨头,现在那堆骨头又不见了。那一声“我受够了”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待在这种地方。这里是鬼屋,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怪物!”
“夫人,您冷静点。”
“是啊,不要胡言乱语的。”
其他的干部包围住她,安抚她。耕平斜眼看着他们,一点也不慌张。操纵雪怪的笛子在来梦手上,有王牌在,他当然不必惊慌。
“来梦,这笛子要立大功啦。你就在大家面前吹笛子,让怪物静止不动,这样他们就会了解你的重要性了。”
耕平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赖之让怪物静止时,并没有使用蛋型的笛子,而是用言语下的命令。当时耕平忙着逃离危险,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想,怪物是听到笛声开始动作的,那么要让他们停止应该也是吹笛子就行。来梦也是这么想,听耕平一说,就拿出蛋型的笛子来。
“吹这个吗?”
“对。”
“要吹几声呢?”
耕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梦问的很理所当然,但是耕平也没想到这一点。
“让他们动的时候是两声,那么静止下来是三声吧……”
“这个笛子是赖之的吧?”
“给我!”
脸色勃然大变抢过笛子的是突然飞跑过来的松仓正晴,平常的绅士风度不知道到哪去了。耕平本来要冲上前去抢回来,后来又作罢了,因为总是要有人去吹笛子的。
松仓把嘴巴对准笛子,打开全肺来吹。
“泰开哩·哩!泰开哩·哩!”
笛子的声音以几近于凶暴的力量充斥着沙龙,还有大厅,应该连城外都听的见。结果,怪物们的行动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了。松仓也不知道笛子的正确用法。
Ⅲ
雪怪们越来越逼近城堡了,前面一头张开长着牙齿的嘴巴,无言的咆哮着。震动了冬天的大气,窗户玻璃嘎然作响,好几片发出惨叫声裂开来,冷气流进了室内。干部们不想跟怪物战斗,但也下不了决心逃出去,只能慌成一团。司机、秘书、管理员、北本先生、耕平五个人,先把沙发跟桌子堆在玄关门前。搬运中,一直战战兢兢从破裂的窗户往外看的管理员突然大叫起来。
“是雪上车!”
管理员的声音因为高兴和兴奋而变得尖锐,他用很快的速度为那些被他吓着的人做说明。因为多明多尔城的对外联络断绝了半天,所以镇上派了雪上车来查探。这辆雪上车是豪雪时救难用的,本来就是青雅流捐赠给镇公所的东西。为了表示对资助者的忠诚之心,特地直奔而来的。
听到管理员的说明,干部们的脸上又恢复了生气。松仓先生把笛子丢在地板上,冲到窗户边,推开管理员、看着窗外。不是月光也不是雪光的柠檬色灯光照到他脸上,雪上车的前车打贯穿了冬天的黑夜。
“没错,是救援队来了。”
松仓先生扯开嗓门大叫,文明社会毕竟没有丢下他们不管,还有人大呼万岁。
雪上车坐着四个男人,他们是镇上的消防队员,当夏天的登山或冬天的滑雪发生意外时,镇公所就会委托他们出动。这次正如管理员的推测,是因为青雅流的分部无法跟干部们取得联系,所以拜托镇公所请他们出动的。
四个人驾着雪上车,经过一个小时左右才来到可以看得见多明多尔城的位置。就在到达的同时,坐在副司机座位的男人大声叫了起来。
“那是什么?”
他们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光景。白色的巨大怪物群,踢起雪花推倒树木走着。前方,多明多尔城在月光下,被层层的阴郁缠绕着。
“在拍电影吗?”
他们的想像力只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怪物中的一头停了下来,慢慢回过头去,这是对前头灯照射产生的反应。看到长着三只角三只眼睛的脸,男人们哆嗦成一团。全身实际感受到,这不是在拍摄电影外景。
“快逃!”
雪上车不是赛车,转变方向的动作非常笨重,而且在雪上画出了一个大弯曲线。视线随着车子的转弯移动,赫然一道白色墙壁阻断了去路,一头怪物抄到前方来了。怪物用前脚敲撞玻璃,前挡风玻璃龟裂,像白色蜘蛛网般的裂痕扩散开来。司机大叫一声“哇”,放开了驾驶盘,车内陷入恐慌中。第二击更加强烈,雪上车发出悲鸣,右侧向下翻了过去。第三击车子就四轮朝天的翻覆过去,履带车发出划破半空的呻吟声。但是,这样反而是幸运的,跳出车外。如果一直维护侧翻的壮态,就得把左侧的门向上开,早就被怪物踩扁了。
怪物们用全身重量发动第四次的攻击,雪上车完全被踩扁了,只剩下一堆残骸。四个男人在雪上爬行、翻滚,逃离了现场。
从窗户看到这一幕的人们,连沉浸在绝望中的时间都没有,怪物就开始攻击多明多尔城了。
怪物们举起强力的前脚跟巨大的尾巴,挥下来撞击墙壁。石造的城墙摇晃、震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天花板、壁板嘎嘎震响,挂在高处的吊灯很恐怖的摇晃着。百叶窗跟玻璃一个接一个迸裂飞散,装饰在壁边的甲胄发出笨重的响声,翻倒在地上。
墙壁裂开来,破碎声轰然大作,震撼了人们的鼓膜。墙壁碎片像大大小小的雹,从头上掉落焉为。有人发出痛苦的悲鸣,大概是被大的碎片击中了吧。还有人被一大块的碎片压住,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耕平从石片下救出了两个人,当他知道其中一个是不只一次对自己和来梦无礼的专务理事龟井时,老实说,在心中暗自“啐”了一声。看样子,耕平是怎么样都不可能成为模范的人道主义者了。
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的光树,终于开始动作了。他从沙发的上方,向下看着受伤躺着的弟弟,凶暴的戳捅茫然发呆的赖之的头部,赖之原本扩散的眼睛焦距又集结成一点。
“喂,都是你那只烂笛子引起了这样的骚动。你要负责任,快说出阻止雪怪的方法。”
“……我才不说!”
赖之忿恨的说,用纱布压住的嘴唇颤抖着,新的血又流了下来。
“你们最好通通被踩死,既然我得不到,就等于是没有。等一下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赖之!”
松仓先生的声音说是斥责还不如说是惨叫。光树歪斜着嘴角,改变姿势,用阴毒的声音丢给耕平一句话。
“喂,公主的骑士,这样下去,你的公主会被恶龙吃掉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耕平对自己保护来梦的能力没有绝对的自信,在人生经验上、理智判断上、洞察力和预知能力上,都还嫌不足。松仓先生的次男光树曾嘲笑耕平没有财力,那是他的一个战术,故意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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