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不可能有余裕去注意到我留在置物架上的纸袋!
数秒钟后,事件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发生,他能意识到的只有那个声音,因为,第七次的杀人与前面任何一次皆不同,乃是在连死亡皆无法意识的瞬间发生。一瞬之后,他的身体已和其他人的身体如同石膏塑成般化为碎片四散了……
“那位母亲对于丈夫过去所制造的事件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造成巴士爆炸的大量屠杀乃是丈夫藉着化学方面的知识所制造的定时炸弹……”横田的话让三位学生各自转过头,叹息出声,是完全被与自己有关联的事件之严重性震慑了,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即使连追查出事件始末的直美都仿佛突然之间老了五、六岁般,脸色茫然,一副筋疲力竭之色。
这一天,首先是由母亲报警,请警方帮忙找到桥本安彦。但是,一考虑到今后该如何向警方说明、该怎么应付媒体的追踪,连横田都觉得已经疲惫不堪。
夜更深了。即使这样,直美、阳子和野上都未表示要回家,只是,很令人意外,野上却似非常在意时间,频频望着横田家墙上的挂钟——几个月前,他经常跷家,即使到了现在,也是班上最讨厌自己家庭之人……
“你和人有约吗?”横田想问。
“是的。”直美颔首,“手记上的第五桩事件和第七桩事件的部分有‘我比平日晚到高校’,以及‘我在高校走廊和一位少年擦身而过的瞬间’等等只能认为‘我’是高校学生之文字,但仔细阅读,又发现其中并未写及自己是‘学生’。
“在高校里面的不是只有学生……自称‘我’,又有孩子般的感性,又似在怯惧什么的,即使是四十几岁的大人也有可能……另外,只为了肩膀擦掠过就执拗的想逼迫一位高校学生死亡,更可能是教师……
“只不过,老师讲过安彦的父亲是在一家化学药品的企业集团的小公司任职,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但,仔细一想,现在即使是上班族,四月份的时候从事别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坦白说,如果老师看过安彦去年的家庭资料表,就可以轻松知道的,因为上面写着,去年他父亲是高校教师。”
“但是……桥本从未告诉我,在去年四月之前,他父亲是别所高校的教师。”
“所以,安彦是孤独的,谁都很意外的不知道他的任何事情……但,如果说孤独,我觉得另外一位桥本还更孤独……”
“安彦是什么时候知道父亲过去曾经七次杀人?”阳子仍然疑惑似的问。
“可能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冰箱的事件发生后吧!安彦因为某种原因知道父亲是凶手,或者怀疑父亲是凶手?不过,在那之前更已发现父亲的病并不寻常,所以虽明知父亲是杀人凶手,仍旧想保护他。”
横田想起安彦的母亲所说的父子吵架之事。当时安彦为了庇护父亲,说“那种女人死了活该”,可是父亲完全不了解儿子的心情,才会生气的反驳……
“之后,安彦知道今年春天在涩谷发生的巴士爆炸事件中,有一位被害人是父亲执教的高校之学生,内心也产生疑念,因此暗地里搜查父亲的房间,找到那篇手记,就和我们一样的由旧报纸上追查,发现那篇手记乃是将杀人凶手以被害者替代的一种告白方式……”直美停顿一下,环顾三人。
“那是巴士爆炸事件刚发生后不久之事,当时手记上仍未有关于第八桩事件的内容,但是,后来也仍旧未再增加其内容。所以,另一位桥本,亦即安彦的父亲之告白是以巴士爆炸事件为结尾,而且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必须告白之事。”
“这话怎么说?”横田虽已听过,但,仍旧一无所知的阳子和野上却似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亦即,并未发生今年夏天桥本企图杀害另一位桥本之类的事件。不,事件是有发生,至少桥本——安彦——偷窃另一位桥本偶然带回家的毒药,以狗当实验品试验后,开始一点一点的自己服用。”
“那家伙打算自杀吗?”野上惊骇的大声问。
“没错。”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为什么?”野上的脸孔扭曲。
“为了证明父亲过去的犯罪行为。在这之前的事件,没有留下丝毫证据,只凭那篇手记,他并无自信警方一定会采取行动……所以,觉得只要再造成另一桩新的事件,警方就有可能相信。”
说到这儿,直美摇摇头。
但,即使是这样,安彦在吃过晚饭后给父亲喝的饮料,却纯粹是出自温柔的儿子对父亲的体贴。在无法忍受对父亲的爱情,以及必须让世人明白事件真相的义务感之双重压力,再加上自己一点一点服下毒药的恐惧感,三种复杂心理的冲突下,一位高校学生终于忍受不住的逃走了。
“寄给老师的这篇手记是安彦自己用打字机重新打字的,一定是在当时加入第八桩事件的内容。”
随着直美之言,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丢置榻榻米上的手记。那厚厚的内容代表一位男人将近四十年里扭曲、孤独的生涯,而,他的儿子——另一位桥本——是否也会有相同的生涯呢?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大家似乎都想着相同的事。
“虽然不知道我的推理是否完全正确……”苗场直美似祈祷自己并未完全正确般的自言自语。
最先站起来的是野上真一。
“你的推理是否正确,再过一小时就知道了。”野上不知第几次望着墙上的挂钟,说,“三十分钟后,那家伙会搭开往上野车站的列车回来,他今夜要住在我家。”
“桥本吗?”
“桥本?”
两位少女的声音和横田的声音很不搭调的合奏。
“我来这儿之前,他从新泻打电话来,问我今夜能否住在我家。”
“真的吗?”
“为什么不早说?”
又是不搭调的和音。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我已答应他绝对不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必须到上野车站接他了。”
“可是,你们并非很亲近吧?”
“我也不知道。但,或许今后会很亲近……说不定像我这种有前科之人,令他觉得放心吧!”羞赧的说完,野上冲出房间,丢下最后一句话,“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错,那两人以后很可能会是好朋友。所谓的高校学生,不管优良学生或坏学生都是一样。”直美的呢喃声在少了一个人的房间里静静回响。
之后,她好像要挥除自己心中的沉闷般,大声说:“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今天在社区前的咖啡店,我和老师谈了很多事,对吧?而且彼此有所出入,因为老师说的桥本和我说的桥本并非同一个人。老师说念小学的幼童不可能让大人溺毙于游泳池,那是指安彦,可是,见到安彦的父亲时,我却觉得以他的体格,即使是儿童时代,也可能做出那种事。”
横田想起安彦的父亲那太过于魁梧高大的身材……
“还有,关于‘我’六岁时杀害婶婶的事件,我认为与其说那是杀人,不如说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横田和阳子同时反问。
直美缓缓点头:“是的。我读那篇手记时,发觉叔叔和婶婶很可能认为‘我’碍手碍脚而打算在小学入学典礼当天杀死‘我’……‘我’在前一天晚上听到两人的对话,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才在那条樱花道路……而,也因此他往后的人生完全改变了……”
有一个到哪里都会被杀的我。
有一个随时都会被杀的我……
那是六岁的时候。由于是小学的入学典礼那天,我的确是六岁。背着闪闪发亮的簇新书包,脚穿崭新的运动鞋,我被婶婶牵着走向小学。婶婶牵我的手时,不会像真正的妈妈那样紧握,所以在到学校之前的途中,我和婶婶失散了……
那是盛开的樱花在光影和风中摇曳的道路,白色人行步道上,缤纷的花影比飘落的花瓣更多,每当风一吹掠,白色花瓣与黑色花影重叠交错翻飞……在光和影交织而成奇迹般璀璨的世界中,我忘记自己失散之事,追逐着花办戏玩。从花朵隙缝间射下的朝阳恰似几支箭矢……不,也许是夕日的光辉吧!因为,在和婶婶分散后,我在那条路上独自玩到夕暮时分……
我没有当时的明确记忆,我清楚记得的是,在只有花和我存在的那条路上,忽然有人影从背后掩至,一只手隔着我肩头崩塌般的坠至胸口,手上紧抓住铁链。我明明不记得那是男人的手或女人的手,却很不可思议的想起那是左手。
确实,那是左手!其他的一切都已忘记,只有坠至我胸口的瞬间,那只手的形状如照片的负片般黑暗、鲜明……我没有回头的余裕。垂下来的长铁链被我伸出的右手从另一边肩头抓住,而,紧接的瞬间,铁链勒住某人的脖子……就这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死某个人了……
—全书完—
《求生无门》——惊悚压倒一切
欧阳杼 / 文
当我看完这本书第一章时,我差点以为这本书的核心诡计和《死了七次的男人》有相同之处。看完了才发现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我用了很快地速度就把这本书看完了,看完后正好是睡午觉的时间。本来我对这本书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想到睡午觉的时候居然做梦,想的全是这本书的内容,而且自己好像还对情节做了修改,全部以扭曲的方式呈现在梦中。看来这本书后劲十足啊。
故事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概念:一个人居然可以被人杀死七次,而且在自己的记录中,每次被杀的经过都详细无比,让人如坠雾中,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接下来故事转为正常的描述,教师横田发现有人向他求救,求救的人认为自己将要被人一点一点杀死,但是却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
被人杀死七次,在现实中看起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作者极力用详细的语言来描述,反倒有种后现代的色彩——微观真实,但是宏观荒诞。而且正常社会和荒诞记叙交叉呈现,给人带来的是一种透到骨子里的惊悚与紧张。一开始听到求救的信号,横田认为是恶作剧,但是接二连三收到求救信号,使得横田渐渐认真看待这件事。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出求救者。
实话说这本书并没有太多的推理成分,我个人觉得更像恐怖小说。在寻找求救者的过程中,横田所用的方法其实都很中规中矩,这个部分的推理也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当然,这本小说不是超自然的,最后仍然啊回归到合乎常理的解答。解答的过程也不见得很精彩,只是解释了之前的不合理部分罢了。个人觉得这本书最出彩的还是那足以压倒一切的惊悚。
东方式的恐怖和西方式的恐怖不同,好莱坞的血浆片很多时候只是让人感到恶心。东方式的恐怖注重气氛的渲染和对人精神上的控制,让观众和读者从骨子深处感到恐惧。书中巨细无遗地对杀人过程进行叙述,却又要摆出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好像是以局外人的角度来观察自己被杀的过程。这种波澜不惊的恐怖渲染,的确让人毛骨悚然。想像一下,如果真的是有人站在你的面前平静地说着自己被杀七次的经过,或许你会觉得他是神经病。但如果谈话的环境中你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