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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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义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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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原用膝盖把仓石的头压在地板上,把圆珠笔倒过来用后头塞进仓石的耳朵里,仓石立刻侧过头,身体像僵尸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对了,好孩子别动,你要动的话我往你脑浆里写字。” 
  桑原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揭下他嘴上的胶带。然后又说:“仓石,你给小田总业介绍三泽谷垃圾处理场,可引起不小的纠纷呀。你可不能躲在医院里悠闲自在了。” 
  “……”仓石把憋在口中的唾液吐出来,心口跳个不停。 
  “指使你的后台是谁,快说!” 
  “不知道。”声音又大又尖。 
  “噢,声音好大呀。”桑原把圆珠笔往里拧了几下。 
  “别,别拧了。” 
  “你把三泽谷的注册图纸卖了,得多少钱?” 
  “你说什么?” 
  “盖着土地持有者图章的图纸。松浦以此为据,正在测量三泽谷呢!” 
  “怎么,不会吧……” 
  “别演戏啦,你想让耳膜破裂吗?” 
  “我、我是被人威胁的。” 
  “被谁威胁的?” 
  “松浦。” 
  “不是松浦,是本藏环境开发的水谷。” 
  “……” 
  “你这个见风使舵的捐客,竟脚踩两三只船!” 
  “因为我害怕。” 
  “让水谷收购三泽谷土地的出资者是谁?” 
  “不知道。” 
  “别装蒜!”桑原又把圆珠笔往仓石耳朵里拧了拧。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仓石坚定地说。 
  “你为什么被陵南帮追踪?” 
  “哦?” 
  “你把我们当成陵南帮的人了吗?” 
  “你们不是吗?” 
  “就因为你这个臭掮客,搅得整个大阪的黑社会都不得安宁。” 
  “我什么也没干。” 
  “还不说,为什么被陵南帮追踪?” 
  “为了图纸,他们向我要注册图纸。” 
  “就是松浦手里的那份图纸?” 
  “是的。” 
  “陵南帮的顾主是谁?” 
  “神荣土砂。” 
  “桐尾的神荣土砂吧。”二宫问了一句。 
  “是位叫中尾的营业部长。”仓石用勉强挤出来的声音说。 
  仓石说:一周前的一个傍晚,他收到一个电话,叫他到神荣土砂的办公室。去了以后,中尾对他说,宫南市是神荣的势力范围,那里的好处被别人捞去很丢面子,所以要把注册图纸交出来。 
  “去年秋天,我把土地持有者盖了章的三泽谷注册图纸给神荣土砂看过,所以中尾部长还记得。” 
  这么说来,仓石在与小田总业取得联系之前,已经与神荣土砂谈过此事了。 
  “你被叫到神荣土砂办公室的时候,为什么没把图纸交给中尾?”桑原问。 
  “那时候手里已经没有图纸了。” 
  “是不是已经卖给水谷了?” 
  “是在中尾来电话的两天之前……” 
  据说,中尾不相信仓石说的话,便派了两名暴力团员跟踪仓石,一直到其住处。那两个人都是陵南帮的。 
  “是不是一个大个子和一个矮胖子?” 
  “是的。” 
  “图纸原来有几份?” 
  “两份。” 
  “一份卖给了小田总业,另一份卖给了水谷,是吗?” 
  “不能这么说,那图纸早已废弃了。” 
  “拿到那份等于作废的图纸,松浦土建又开始测量了,诱得陵南帮又眼红的要死。”桑原以嘲笑的口吻说,“小田土建开始筹建天濑处理场是去年10月份的事,为什么半年以后,本藏环境开发和神荣土砂又来找你,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 
  “神荣土砂,是什么样的会社?” 
  “在富南,是最大的有执照的业主。他们在桐尾有个110万立方米的垃圾处理场。” 
  “是正道上的,还是黑道上的?”桑原逼着问。 
  “他们挂靠一个帮会。” 
  “是薰政会吧!”薰政会是陵南帮的上级组织。 
  “是的。” 
  仓石介绍说,神荣土砂的老板神田德久从1984年起担任南大阪工业废料处理业工会的第一代理事长,其势力伸展到富南市议会,成为市长私人咨询机构“再利用研究委会”的负责人,最近羽毛更加丰满,具有左右市里的工业废料处理行政的实力。 
  “你认识水利工会会长桥本健夫吧!是你给神荣和桥本搭的桥吗?” 
  “不认识,不是。” 
  “说实话。” 
  “这是真的。” 
  “本藏环境开发与桥本的关系呢?” 
  “也不知道,我只见过水谷一次。” 
  “水谷是白耀会的头儿,这个你知道吧!” 
  “唉,所以我才不得不把注册图纸交给他。” 
  “那图纸换了多少钱?” 
  “30万。” 
  “仅仅为了30万,竟遭这么多折磨?” 
  “30万全交到这里当住院费了。” 
  “你该去夏威夷或关岛疗养。” 
  桑原看了看二宫,意思说还有什么要问的,二宫摇了摇头。 
  “喂,仓石,不许到处乱讲。我一见你这种小无赖就恶心。” 
  “是,是的。” 
  “我把你现在的住处告诉给陵南帮,到了早上,你出不出院?” 
  “出院,立刻出院。” 
  “好了,今天的事就此结束。到处乱讲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明白吧。” 
  “我不说,对谁也不说。” 
  “尝到苦头了吧。向黑社会叫板,叫你两三年不得消停。” 
  桑原把圆珠笔扔在地上,拍了拍仓石的肩膀后站了起来。 
  他们又猫着腰从护士值班窗前走过,从楼梯走下一楼,穿上了鞋,然后从电梯口顺着箭头走到收发室。 
  “回去啦!” 
  “谢谢。我们跟患者聊了一会儿。” 
  桑原在登记簿上填写“3点20分离开”,然后走出了医院。 

  
 

 




  在香芝出口附近,总算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店。墙上有扇薄胶合板的门,米黄色的硬纸板上贴着份饭的菜单,里面有两台扑克机,一个穿红T恤衫的学生模样的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看来他好像在下赌注。 
  二宫吃着干巴巴的三明治,桑原要的是油腻腻的蛋炒饭外加一杯咖啡。 
  “那么,问题就是今后……”松了松领带,桑原一边抽烟一边说,“能让我们从小田那边赚到500万元,光靠这些材料还是不够啊。” 
  听口气仿佛他把这份活当成自己的了。 
  “干吗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到极限了。” 
  二宫已经筋疲力尽了。从小田总业的火灾现场回来睡了四个小时,今天在清共会医院眯了半小时,总共就睡了这么一点。被茂夫打的地方已经结痴,虽然每次活动总隐隐作痛,但现在只想睡觉。即使只有几个小时也好,总之很想伸直腿好好睡一觉。 
  “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桑原吐了口烟说,“黑社会的争斗,以先下手为强。等躲过对方的枪后再想起来还手简直有损黑道人的名声。有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的工夫,对方早跑了。” 
  够了够了!我既不是暴力团也不是黑社会的人。——二宫把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不管是松浦还是仓石,肯定会把咱们绑架他的事告诉水谷。所以咱们必须趁水谷还没行动前,早点下手。” 
  “先下手倒是可以,不过该怎么对付陵南帮呢?” 
  “是啊,已被茂夫先告了一状。”桑原这个瘟神怪笑了一声。 
  “我现在不能回办公室,也不能回家。” 
  被桑原盯上实在是失策。痛打茂夫的事,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后悔。当时真没必要用花盆砸他的脑袋,打折他的胳膊。 
  “别嘟囔了!要是想回家的话,花笔钱向茂夫道歉好了。” 
  “我不认为用钱能解决。” 
  “你好好想想,揍茂夫的是我。你这家伙只不过是心甘情愿挨顿打而已。” 
  “根本不是心甘情愿。” 
  “黑道上只认钱。无论是团伙瓜葛还是个人纠纷,再难办的事都用钱来解决。哪怕是被人宰了,也还是用钱。让你这样的正经人也染指这种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一个很像飞车党的服务生送来一杯咖啡,低头说声“让您久等了”。从他那轻手轻脚放茶杯的动作来看,似乎他已注意到了桑原。因为即使穿着西服扎着领带,桑原仍然给周围的人一种威压感。 
  “你说在南街跟踪过桥本,给我详细讲讲。”桑原喝了口纯咖啡说。 
  “11日傍晚,富南的文化会馆要举行教育局长的出版纪念会。桥本为了给市议会议长内山荣三拍马屁,一个劲地往桌上递啤酒。寿司。之后,一个叫南原的议员和桥本从会场悄悄溜出来……” 
  从本藏环境开发的水谷出来迎接桥本和南原开始,二宫讲述了他在笠屋盯的南岸、千年町的“SPOON”跟踪桥本,直到查清他的情人亚美。 
  “从‘SPOON’出来后,在回途中被陵南帮的人盯上了。” 
  “水谷在富南的宴会上没有露面吗?” 
  “我是在文化会馆的停车场,遇见桥本和南原的。” 
  “这么一说可真够怪的。如果水谷打算带桥本去南街的话,可以到会场去接他嘛。” 
  “是啊,桥本和南原偷偷摸摸出了会场,好像要躲开谁似的坐上银灵车。” 
  “从那儿入手,大概能找到调查桥本的方法。”桑原一只胳膊支着桌子,略有所思地说,“好,接下来找那个叫亚美的小妞。大概她在枕边话中从桥本那里知道不少事吧。” 
  “但不知道她在哪里。” 
  “傻瓜,你没事先调查一下?” 
  “听说住在浪速区的幸町。” 
  “就这些?” 
  “好像是15层的新公寓楼。” 
  “幸町的15层高的大楼……”桑原暗自高兴,说,“那样的高层公寓楼,没几栋,数得过来。” 
  “真要去幸町?” 
  “傻站在那儿干吗?磨磨蹭蹭的话,天都亮了。” 

  星期四,清晨4点。 
  浪速区幸町位于难波往西一公里处,夹在千日前大街和道顿堀川中间,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商务街。他们沿着阪神高速公路的高架线,驱车在千日前大街上。这附近很少有高层楼,所以沿难波一线往北开出50米后,正好看见一栋15层的楼。 
  “那是公寓吗?” 
  “不,是办公楼。” 
  一楼是婴儿衣料公司,哪个楼层都没有阳台。然后他们向左转,由一街开往二街。在新难波地区的银行旁边,有一栋高层公寓楼。15层。 
  “是这个吧。” 
  “也许。”说完,他们停下车。 
  楼体的墙上贴着白瓷砖,犹如竖立的火柴盒一样又细又高。正门檐上贴着“海姆·劳露”。 
  桑原拿出手机,拨通查话台。 
  “西村亚美。浪速区幸町的‘海姆·劳露’。” 
  等了一会儿。“对不起,没有。”对方挂了电话。 
  “可能不是用那个名字登记的吧。” 
  “会不会用桥本健夫。” 
  “是啊……”桑原又打了一遍,仍是查无此人。 
  他们又往前驶,在三街转了一圈,也没发现15层的大楼。 
  “只有刚才的‘劳露’。” 
  “怎么办?” 
  “真是15层的公寓楼吗?” 
  “我是向‘SPOON’的小姐打听的。如果错了的话,也是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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