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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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义友-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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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倒,然后向右跑从窗户跳出去。 
  “喂,对不起,咱们之间就别打了。”桑原轻轻地举起双手说,“仁田,你是黑道上的头目,稍走错一步,事件就会升级,最终会激化到什么程度,你比谁都清楚。” 
  “不行,仁田,不能在我这动手。”中尾制止了他们,穿夏威夷衬衫的又把右手放了下来。桑原点着一支烟,边吸着边说:“仁田,你刚才说小田不再建垃圾场了,这是什么意思!” 
  “在富南这里,已经不需要建垃圾处理场了。我们说服了他,由我会社代替处理垃圾。” 
  “真是话在人说。是说服还是妨碍,二者可相去甚远呢。” 
  “我劝你一句,你听着。对于垃圾处理行业你还是外行,该撤就撤吧,别陷进去拔不出来。” 
  “我是真心地想撤出来,可是不找到小田要来钞票,我回不去家呀。” 
  “所以嘛,干脆把同意书卖给我们算了。” 
  “可是,要是只能拿到一张换不成现金的空头支票,那可就成为笑柄了。” 
  “现金,给你300万,怎么样?” 
  “只能作为参考。” 
  “好吧,400万。” 
  “中尾,这可不是摆地摊卖香蕉。” 
  “……”中尾没出再高的价。 
  “我们该走了,找小田去。”说完,桑原站起身来,二宫也跟着站起来。 
  “等一下,有件事忘问了。”仁田说道。 
  “什么事?” 
  “和我们帮的茂夫的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啊,下回再打一架,决出胜负。下回比相扑吧!”桑原笑着说完,又回头补上一句,“请让个道。”他把穿夏威夷衬衫的推开。 
  上车后,仍是桑原开车。飞驰的车卷起一片片碎沙石。 
  “他妈的,打错算盘了,同意书还不值500万呢。” 
  “中尾不是说给1000万吗?” 
  “那个王八蛋,想给我们的不是神荣土砂会社的现金支票,而是自己弄的假支票。” 
  “中尾真的想代替天濑处理场来处理垃圾吗?” 
  “代替处理需要资金。小田已投入一亿多日元了,到现在为止。” 
  “看来,神荣土砂还是有赞助商的。” 
  “喂,你怎么看,认为是仁田绑架了小田吗?” 
  “是不是呢?仁田和中尾看上去可都一点也不紧张啊。” 
  “那么,能是水谷绑架的?” 
  “小田离开府厅时,水谷正在锦田,在小田总业的事务所里。” 
  “小田这个老狐狸,说不定自己藏起来了呢。” 
  “可是,他没有理由躲起来呀。要躲起来,为什么还要给吉良打电话,说‘马上就去’呢?” 
  “搞不清,越想越糊涂。”出了山路进入府道,上了坡就到了刚才经过的那片灌木林。桑原倒了一下车便把车停下。 
  “把川路处理了,已经没用啦。” 
  “什么,处理了?” 
  “没那么可怕的,只是扔掉他。”桑原下了车,打开货箱,把川路拖出来,川路既不叫唤也不挣扎,已经憔悴不堪。桑原和二宫把他抬到杂树林中,放在一个洼地上。 
  “喂,把枪还给你,抢了你这个玩意,二蝶会非和陵南帮大干一场不可。”桑原把勃郎宁手枪扔在地上,再把川路的手机、钱夹、钥匙全扔在川路身旁,又返回府道。再过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川路会自己解开绳子,跑回神荣处理场的。 
  “他一跑回去,我们抢了所有申请资料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反正到天亮也得露馅儿。仁田现在可能正在往帮里打电话,命令人去找川路。要是在妙泉寺楼后面发现川路的沙漠风暴,立刻就会知道川路遭绑架了。” 
  “有件事,我一直纳闷儿,刚才屋里少了一个人。” 
  “什么?” 
  “就是那个戴黑边眼镜的人,难道是藏在二楼了?” 
  “那个人可能是怕我们看见他。” 
  “那个人一定得从处理场办公室出来,我们等他。”二宫觉得车棚里停的那辆黑色皇冠,可能就是他的车。 
  “等他又怎样?” 
  “跟踪他,他看上去像是个官场上的。” 
  “官场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这是我的感觉,他好像是富南市议会方面的人,比如像内山议长的秘书啦,拍马屁的议员啦,等等。从桐尾到310号线只有一条路,我们在大吹交叉路口等他。” 
  “好,随便吧。”桑原把宝马车的钥匙扔过来说,“这回你守着吧,我睡一会。” 
  凌晨2点15分,在大吹川沿线的府道上从远处闪出两道灯光。灯光越来越近,那车从宝马车前面开过去,黑色车体,是最新型的皇冠。二宫打开车灯,从路旁开上车道,拉开100米左右的距离跟踪着。 
  “来了吗?”桑原睁开眼睛说。 
  “就是那辆车。”二宫断定没错。在大吹的交叉点,皇冠车降低了速度,右侧的转向灯一闪一闪的,车停在了十字路口。二宫立刻开着宝马跟了上来,记下车号:“大阪·334500”。开车人梳着分头,穿着灰黑色的衣服,也许是藏蓝色的西服吧。信号变成红色,右转弯指示灯变成绿色,皇冠车发动了。二宫的车也随后跟上,沿国道三一○线向北急行。 
  “简直像推理小说。我是小说中的明智,你是小林。” 
  “这个比喻很有趣,明智是暴力团员,少年小林到处欠债。” 
  “你这个人,话真多。” 
  “总而言之,我想快点找到小田。”二宫的车与前面的皇冠一直保持着20米左右的车距。他们从三一○国道驶入外环线,又从河内长野进入富田林,过了PL纪念塔之后,皇冠车开始减速。这时,左侧转向灯一亮,前车驶入霓虹灯交织闪烁令人眼花缭乱的建筑群中,眼前是一家叫做“游击之爱”的情人旅店。二宫把车停在停车场的门口,皇冠车开进情人旅店院内再向右拐,把后车灯车牌隐藏在树丛中。 
  “他要干什么呢?” 
  “可能进去叫女人,看来不像是个正派人的所为。”桑原冷笑着说,“现在上去还来得及,把他从车里拽出来,教训他几句,问什么他就能说什么。” 
  “那样会引起骚乱,警察来了更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你也动一次手吧。” 
  “我的工作是建筑顾问,可没有胆量去打人、威胁人。” 
  “这就是你联系现场保卫的秘诀。你表面上动口不动手,其实很狡猾。”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大约等了3分钟左右,二宫下了车,跑进旅馆院内。空荡荡的一楼停车场里只有五辆车,但不见黑色的皇冠。北侧还有一个出口,有一辆雪铁龙牌号用红布盖着。糟糕!二宫懊悔得咬牙切齿,跑回车内。 
  “皇冠不见了,我们被他甩掉了。” 
  “你说什么?” 
  “后面还有一个出口。”二宫判断,大概那车从后门出去向西跑了。 
  “知道方向就快追呀。” 
  “已来不及了,追也没用。”过了这么久是赶不上的。 
  “跟得不紧不慢,还是被人发觉了。你干什么也干不成。”桑原气急败坏地说,“我没法忍耐下去了,与你的合作解除,你爱上哪去就上哪去吧。” 
  “真的吗?”太好了,二宫想,这回终于可以摆脱桑原了。他立刻把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想趁桑原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 
  “等一下,你没忘记什么吗?”桑原抓住二宫的衣领说,“把怀里的同意书给我留下!” 
  “……”混蛋,还没忘这个茬儿。 
  “只要你把同意书留下,古川桥施工现场保卫费就一笔勾销,从山本施工队要的那400万,我分文不取。” 
  “那和这是两码事。我要是没了同意书,那就只剩下债务了。” 
  “不就欠那200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到釜崎劳动市场找活干去!” 
  “这一点我跟你讲清楚,”二宫盯着桑原的眼睛说,“无论如何,我不能给你同意书!” 
  “干什么,拉着这张脸?” 
  “这张脸,你不爱看吧。你和我都需要钱,不是吗?” 
  “你这个小子……”桑原气歪了嘴。 
  “我们是被皇冠给甩掉了,但是还有办法找到它。到陆上交通局,查一下车牌号就明白了。” 
  “胡说,我们又不是警察,陆上交通局能给我们查吗?” 
  “当然有办法。等天亮后就开始调查。”二宫曾多次调查过来施工现场捣乱的暴力团的车主。只要到府内交通局办公室要一份申请书,在申请书上写明车号,填一张《登记事项证明书》就行,一份申请书300日元。申请书的内容和检车内容基本相同,不必填写调查目的,所以,保险公司的调查人员或旧车交易所的人一次可以拿到十几份申请书。 
  “原来是这样,你干坏事倒是有一套的。” 
  “这是建筑顾问的智慧。” 
  “好吧,就这么办。先进旅店。” 
  “干什么?” 
  “睡觉啊,睡到天亮,” 
  “各自一个房间吧。”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二宫感到恶心,要和男人睡一个房间。 
  “在前面不远就是小田总业,我的车还停在那儿呢,我得去看看。” 
  “操,随你便吧。”桑原叹口气说。 
  小田总业现场一片寂静。轮胎加工厂和平房事务所各亮着一盏灯,潮湿的木材味里夹杂着硫磺的臭味。二宫把宝马车停在自己的皇冠车旁边。下了车,拉了一下自己车的车门,车门一下子就开了。门锁已被撬坏了,前面盒子里的车检证、笔记本等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座席上。车里的胶布也被撕碎,备用车胎露在外面。 
  “车和主人一样,本来是个好车,但现在已狼狈不堪了。” 
  “那么,咱俩交换吧,和你的宝马车一起。” 
  “你再加上1000万日元。”桑原拉了一下事务所的门,虽然动了一动,却打不开。于是他说:“你想办法弄开它。” 
  “我可不是撬门的小偷。” 
  “拿工具来!”桑原对二宫说,“都在那儿了。”二宫从皇冠货箱里取出扳手。钳子等递给桑原。桑原把能起钉子的那一头插进门缝里撬,门被打开了。 
  “这么胡干,能行吗?” 
  “小田是你的主顾,你应负责任。”桑原走进去二宫也跟了进去。他们打开了荧光灯。略有些脏的驼色窗帘,墙壁的衣服勾上挂着三套工作服和五个安全帽。 
  “我睡觉去,把钥匙给我。”桑原坐在里屋的沙发上说,“把皇冠和宝马车的钥匙都给我。如果我醒来后,你和申请书全都不见了的话,我就打110报警。” 
  “疑心太重。”二宫边说边把两个钥匙扔给桑原。 
  “对于你这种大骗子只能这样。”桑原接过钥匙,就躺在沙发上,脱了鞋,把胳膊肘当枕头。二宫坐在椅子上吸着烟。手表的时针正好指向3点。我在干些什么呢?——二宫想。被桑原拖着,越过了几道危险之河,那是又黑又脏,不应该越过的河。神经应该是相当紧张的,可是却紧张不起来,头脑乱糟糟的,思绪不集中。额头上好像总是在出虚汗。我,不会有危险吧?——二宫自己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十二



  从白雾的缝隙中,二宫好像轻摇直上。天亮了。不知不觉中二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好像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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