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宇宙尽头的餐馆 作者:[英] 道格拉斯·亚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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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宇宙尽头的餐馆 作者:[英] 道格拉斯·亚当斯-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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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蔬菜沙拉!”阿瑟强谰说,
  “一份蔬菜沙拉?”这动物问,一边转动着它的眼睛,不以为然地盯着阿瑟。
  “难道你要告诉我,”阿瑟说,‘我不应该吃蔬菜吗?”
  “哦,”这动物说,“我知道许多蔬菜确实不喜欢被人食,这些纠缠不清的问题,除非心甘情愿。先生,我就在这儿。”
  它微微欠身,鞠了个躬。
  “请给我来杯水。”阿瑟说。
  ‘你瞧,”赞福德说,“我们想吃东西,不想老在这里讨论点菜的事。请给我们来四份嫩内排,要快。我们已经有五十七万个百万年没有吃东西了。”
  这动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出甜蟹的哼哼声。
  “非常明智的选择。先生,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非常棒。”它说,“我赶快退下去,把我自己给射杀掉。”
  它转过身,友善地冲时瑟眨了眨眼腈,
  “别担心,先生,”它说,“会很地道的。”
  它摇摇摆摆,不慌不忙地朝厨房走去。
  几分钟过后,侍者端上来四份还冒着热气的巨大肉排。赞福谐和福特丝毫役有犹豫,径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崔葡思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也开始吃起来。
  阿瑟盯着自己那份,感到有点儿恶心。
  “嘿!地球人,”赞福德说,“你怎么回事?舌头被人吃了?”
  乐队继续演奏。
  整个餐馆内,人们都放松了,聊着天;空气里充斥着这样那样的谈论,飘着由奇异的植物、奢侈的食物以及诱人的葡萄酒混合而成的气味。在无限延伸的每一个方向上,宇宙大灾难愈演愈烈,终于达到了高潮。马克斯瞟一眼手表,然后手舞足蹈地回到舞台。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他微笑着说,“你们所有人部在享受这美妙的最后一刻吗?”
  “是的,”那些每当滑稽演员问他们是否在享受美妙时光时都会喊出“是的”的人喊道。
  “太好了,”马克斯热情洋溢地说,“真是太好了。光了风暴正在我们四周聚合成涡流,准备将最后的那些红色炽热恒星撕个粉碎:我知道,你们大家都会作好准备,和我一起,分享这次必然会让我们大家感到无比兴奋的终极体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地看着观众。
  “相信我!女士们、先生们,”他说,“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这一刻排在倒数第二,这就是终极。”
  他又停顿了一下。今晚,他的时间把握得堪称完美。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主持这个表演,一晚又一晚,当然,“夜晚”这个词在这里--在时间的末端并没有什么意义。这里有的只是最后时刻的尤尽循环。这家餐馆缓慢地向前摆动,越过时间的最远边界的边缘——然后再摆回来。尽管如此,今天这个“夜晚”还是不错的,观众们完全被操控在他那憔悴的手掌中。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们必须绷紧神经才能听清楚:
  “这--”他说,“真的是绝对的终极,是终点的寒冷和荒芜在这里,天地万物的宏伟的绵延传承灭绝了。这,女士们、先生们,就是众所周知的‘那一刻’!”
  他把声音压樽更低了,在这样的寂静中,连苍蝇都不敢清嗓子,
  “在这以后,”他说,“就是一无所有空白。虚空,湮没,绝对的一无所有!”
  他的眼睛又闪了闪——或者,是眨了眨?
  “一无所有!当然,除了餐后甜点和精选的毕宿五(金牛座q星)利口酒!”
  乐队用音乐声附和他,他却并不希望他们这么做一他不需要这些,没有哪个艺术家有他这样的爿能他能把观众玩弄于股掌之问,就像演奏自己的乐器一般:他们如释重负地大笑着,他则继续说下去。
  “惟一的一次,”他愉快地叫道,“你们不必担心明天}i醉醒来后的不适,因为——不会再有什么明天了!”
  他冲台下开怀大笑的观众们微笑着。他抬头看了看天宅,进行着每晚该死的惯例:这一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他信任自己的这一眼眼,就像一个专业人士信任另外一个。
  “现在,”他在舞台上昂首阔步,“本着破坏今晚这种末日临近、百无聊赖的美妙感觉的危险,我想向几个团体致以欢迎之意。”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片。
  “我们有——”他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台下的欢呼,“我们有来夸胥弗托玛瑞恩桥牌俱乐部的Ⅲ队吗,他们在这里吗?”
  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从后面传来,但他装作没听到,他四处打量着,想找到他们,
  “他们在这里吗?”他又问了一句,为的是引起更大的欢呼声。
  他看见他们了,就像他一向所做的那样,
  “嗅,他们在那儿。好的,这是最后一次叫牌,伙计们——没有作弊。记住这个庄严的时刻。”
  他欣然接受了笑声。
  “我们还有,我们有来自仙宫大厅的次级神灵团队吗?”
  从他的右侧传来一阵隆隆雷鸣,一道闪电穿过舞台。一队戴着头盔的毛茸茸的人坐在那儿,看上去自得其乐,还端起酒杯向他致意。
  总玩这一套,他暗自思忖。
  “小心你那把铁槌,先生。”他说,
  他们又玩了一次闪电的把戏,马克斯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第三个,”他说,“第三个是来自天狼星系B星的青年保守主义者团队。他们在这里吗?”
  一伙穿着时髦的小狗停止互相扔面包卷,一起朝舞台上扔起来,同时莫名其妙地狂吠着。
  “是的,”马克斯说,“嗯,宇宙快毁灭了,这是你们的错,你们明白吗,”
  “虽然,”马克斯说,他示意观众们安静下来,同时恢复了庄严的表情,“我相信今晚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信仰者的团队,非常虔诚的信仰者,来自‘伟大先知扎昆的第二次降临,教派……”
  他们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坐在外嗣,一副苦行僧的打扮,正在不安地吸着矿泉水,和眼前的欢宴保持着距离。当聚光灯打到他们身上时,他们只是愤慨地眨眼睛。
  “他们在那儿,”马克斯说,“耐心地坐在那里。先知扎昆说过他会二次降临,可他让你们等丁这么久,我们希望这家伙动作快电,因为他只剩下八分钟了!”
  扎昆的追随者们坚定不移地坐着,拒绝受到席卷他们的无情的大笑声浪的冲击。
  马克斯制止了他的观众,
  “不,严肃点,朋友们,严肃点我丝毫没有冒犯的意思。不,我只知道,我们大家不应该取笑坚定的信仰。所以,我建议对伟大的先知扎昆报以一次热烈的掌声”
  观众们听话地鼓起掌来。
  “无论他上哪儿去了!”
  他朝这个面无表情的团队送上一个飞吻,然后回到舞台中央。
  他拉过一张高凳,坐了上去。
  “真是太好了,”他叽里呱啦地说,“今晚在这里见到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不是吗?是的,太好了。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来了一次义一次,我觉得这真是太妙了,来这儿参观所有一切的最后终结,然后回到你们各自时代的家中去养家糊口,为新的,更好的社会而奋斗,打那些可怕的但被你们认为是正确的仗。这些仗确实为所有生命形式的来来带来了希望。只不过,当然——”他朝头顶和周围骚动的字宙一挥手“我们知道,并不存在这种美好未来。”
  阿瑟转向福特—他的脑子还没把这个地方弄明白。
  “你瞧,是这样的,”他说,“如果宇宙就要终结我们难道不会和它一块儿完蛋吗?”
  福特递给他一杯一份的泛银河系含漱爆破药,换句话说,一杯相当猛烈的东西。
  “不会,”他说,“你瞧,”他接着说,“一旦你进人这家下等酒吧,你也就处在一种了不起的时间弯曲防护盾一类东西的保护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哦……”阿瑟说=他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试罔从侍者那里得到一碗汤,以代替他的肉排
  “你瞧,”福特说,“我演示给你看。”
  他从桌上扯下一张餐巾,无望地摆弄着。
  “你瞧,”他接着说,“假设这张餐巾,对了,是时间维度的宇宙,对吗,而这把勺子是一个转换系统,通过这样的弯曲…”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说这句话,阿瑟直不愿意打断他,
  “可我正要用这把勺子喝汤,”他说,
  “那好吧,”福特说,“假设这把勺子——”他从装开胃小菜的盘子里找到一把小木勺,“这把勺子--”却发现它很难拿起来,“算了,还是这把叉子好点儿……”
  ”嘿,你能放下我的勺子吗?”赞橱德猛地说了一句:
  “那好吧,”福特说,“好的,好的;我们为什么不说……我们为什么不说这个酒杯是时间维度的宇宙?”
  “什么,是你刚刚掉在地上的那个吗?”
  ”是我干的吗7”
  “是的,”
  “那好吧,”摇特说,“别管它。我是说…我是说,你瞧,你知道吗--你知道宇宙实际上是怎幺开始死去的吗,”
  “可能不知道。”阿瑟说,他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引起这个话题。
  “部好吧,”福特说,“假设是这样。对了。你有这个浴盆。对了。一个大的圆形浴盆。是用乌木做的。”
  “从哪儿来的呢,”阿瑟说,“出产乌术的哈罗兹已经被沃贡人摧毁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接着说吧,”
  “听着。”
  “好吧。”
  “你有这个浴盆,明白吗々假设你有这个浴盆。并且,它是用乌木做的,圆锥状的”
  “圆锥状?”阿瑟说,“哪种?”
  “嘘!”福特说,“它就是圆锥状的,然后,你需要做的是--你知道--把它里面填满细白沙,明白吗?或者白糖也可以。细白沙,或白糖,任何东西,没关系的。白糖不错,当它装满时,你拔掉浴盆塞子,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
  “你拔掉塞子,然后,里面的东西就都旋转着漏掉了,旋转着漏掉,你知道,从塞孔中。”
  “我明白。”
  ”怀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我还没有到最妙的部分呢。你想听最妙的部分吗?”
  “告诉我最妙的部分吧,”
  “我会告诉你最妙的部分的。”
  福特想了一会儿,极力回忆最妙的部分是什么。
  “最妙的部分,”他说,“是这个。你拍下它正在发生的场面。”
  “真妙。”阿瑟赞同道。
  “你有一架摄影机,拍下正在发生的场面。”
  “确实妙。”
  “这不是最妙的部分。这才是最妙的部分,现在我记起来了,这才是最妙的部分。最妙的部分是,然后,你把胶片装进放映机往回倒!”
  “往回倒?”
  “是的。装进去再往回倒才的的确确是最妙的部分。然后,你坐在那儿观看,一切就像通过塞螺旋形上升,最终填满整个浴盆。明白吗?”
  “宇宙就是这样开始的,是吗?”阿瑟说。
  “不,”福特说,“这是一种很棒的放松方式。”
  他伸手去拿他的酒杯。
  “我的酒杯在哪?”他问。
  “在地上。”
  “喔。”
  福特向后翘起椅子,想找到酒杯,却撞到一个绿色侍者,他正拿着一部便携斌电话朝餐桌走过来。
  福特向他道歉,解释说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喝得相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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