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楠一愣:“你还没吃呢。”
李喃喃道:“他不高兴,让他去吧!”
猎过狐走出民以食为天,四处张望,远远看到水寒烟和唐送缘的背影,拔腿直追了上去,拦住二人道:“你们可是去蜀川?”
水寒烟乍见有一人拦在面前,道是李玉楠改变主意又追杀上来了,脸色煞白,待看清是猎过狐,顿时放心,脸露微笑:“咦,好兄弟。”一说出口,便知说错了,改口道:“你怎么在这?”
猎过狐见水寒烟的笑靥,人竟呆了。
唐送缘此时也认清了猎过狐正是在荒原中吃了玉狸肉的少年。吼道:“还有一个人呢?”
当下不顾身上断腿,合身扑向猎过狐。
猎过狐本来一向机警,只是这会正痴望水寒烟,竟不知躲闪,被唐送缘抓住颈脖,只听喝道:“我要喝你的血!”张口便咬。
唐送缘一口咬在猎过狐的颈上。
猎过狐疼痛万分,大叫一声。水寒烟见这情景,也情不自禁惨叫一声:“送缘,不要这样!”
猎过狐心中一热:水寒烟还顾念自己!
顿时浑身不知何处爆发出一股巨力,双臂猛伸,竟把唐送缘掀到地上。
自己双手捂住脖子,只觉血汪汪一片,闪到一旁,怒喝:“唐送缘,你好毒!”
唐送缘从地上想跃起,却一时跃不起来,他的断腿虽让他自己暂时接上了,这一跌却又跌断了,想站起来竟是不能。
猎过狐见他爬不起来,走过去狠狠踏上几脚,骂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我来告诉你消息,你还要咬我。”
水寒烟扑过来,哭道:“你不要踢他,你不要踢他。”双手十指抓出,如泼妇一般。
猎过狐也不躲闪,脸上让水寒烟挠得血淋淋的,冷冷道:“你还顾着他?”
唐送缘对水寒烟暴叫:“他又是你的小白脸?你想顾着他?”
水寒烟摇头:“我不认识他,他只是个乡巴佬,我怎么会认识他?”
猎过狐心中如被鞭子抽打了一样,恨恨道:“我来找你们,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到蜀中去,因为李玉楠也要到那去,他说他碰见你们一定会把你们杀掉的。”
说罢,头也不回向客栈跑去。
唐送缘咬牙道:“要不是让姓李的折断我的腿,这小子还跑得掉?真不知他跑来干什么?”
忽然瞪眼望水寒烟,“他一定是喜欢你,是不是?”
水寒烟摇头道:“鬼晓得,他是个疯子,顶多是个自作多情的疯子而已,我们走吧。”
第十六章 软身缩骨
猎过狐奔回客栈,房中不见李玉楠和李喃喃两人,问小二,小二道:“那两位客官来过,等了一会又出去了。”
猎过狐问:“他们可留下什么话?”
小二道:“也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往外走,看也未看我们,可能是出去玩了吧。这庐山上的夜景不错,今晚月亮很亮,游人一定很多,你也出去玩玩,要不要我给你说几个去处?”
猎过狐摇头道:“算了,我不愿出去,我回房歇去了,待会他们来了和他们说一声。”
小二应了一声,又去忙别事去了。
猎过狐仍念着刚才水寒烟泼妇般的神色,心中黯然,肝肠欲断。
闷闷不乐地推门走进房间。李玉楠开了两个房间,猎过狐单独一间,李玉楠和李喃喃兄弟两人合住一间房,就在隔壁。
猎过狐带上门,坐在床上,痴痴发呆,心中只想着水寒烟刚才发狂的一幕幕情景,心力疲惫,不知不觉,倦意上爬。
门窗外,山风呼呼不止,树梢颤抖,几声怪鸟夜啼,令人心烦。猎过狐也无心去听,只想睡觉,却全然不知窗外正有一条黑影幽灵般从树上溜下,攀到窗前,捅破窗纸,一双贼亮的眼睛正往里面看着。
这条黑影看见屋里只有猎过狐一人,心下甚是高兴,又见猎过狐倦倦欲困,心中更有说不出的高兴,心想不如再等一会,等那小子睡着了,便不怕那鬼魅的步法,那时自己再进去只消轻轻一剑便可完成任务。
主意打定,隐在窗外,只等猎过狐进入梦乡,便进去结果他的性命。
猎过狐若知道此刻有人正等着杀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睡觉,只是一路兼程,心理上又颇受刺激,甚是疲劳,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窗外黑衣人暗喜,正欲破窗而入,只听门外“通通”声不止,似有好多人在奔跑,接着猎过狐房间的门“砰”地一声让人推开了。一个身着绿袍的魁梧老汉闯进门来,顺手把门关上。
猎过狐早被惊醒,瞧见房中多了一人,惊道:“你是谁?干什么?”
那人慌张道:“这位少爷,后面有许多强盗追杀我,慌不择路撞进你的房中,望少爷救我一救,让我躲上一会,待会有人追来时,告诉他们我走那边去了。”
绿衣老汉也不等猎过狐答应,四下张望,最后向床底下钻去。
这客栈之中的床铺甚低,高山之上的房间都不高,所以这床也较山下的床要低,真想不到这么魁梧的老汉竟能穿进床底去。
猎过狐笑着摇摇头,过去正准备把门拴上,只听“砰”的一声,这门又被人踢开,当中一块木板被踢裂飞出,直飞对面窗棂,那窗外黑衣人早闪身攀到屋檐上。
房门踢开,一个黑脸大汉闪身进来,脸上一条刀疤,深凹紫红,如一弯斜月似的,凶神恶煞地喝问:“小子,刚才有人跑进你房中来了吗?”
猎过狐摇摇头,他开始本不太情愿答应老汉要求的,这会见来人凶煞,目中无人,心中甚不高兴,于是也就决意帮老汉一把。
这黑脸大汉望望猎过狐,忽抢步走进房间,傲慢道:“我不信!”说着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张床下。
猎过狐的心砰地跳了起来。那黑脸大汉回头看看猎过狐,嘿嘿冷笑数声,猛掀起床单,弯腰朝床下望去。
猎过狐心想这下糟了,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
好半晌,却没有动静,只听那大汉自语道:“奇了,这床下也没人,窗户又没破,可我明明看见那老贼钻进这房里来了,难道我看错了?”
猎过狐心中也甚是奇怪,分明看见老头钻进床底下的,怎么那大汉会看不见,难道这床底下还有秘门暗道?
心中乱想时,那黑衣大汉已向房门走去,路过猎过狐时,看他几眼,忽道:“小子,你真没看见那老贼?你若看见了,告诉我,我分一成银子给你。”
猎过狐摇摇头,他不知老汉是谁,也不知大汉说的一成银子是什么意思,何况他十分讨厌面前这大汉,所以他打定主意不说出老汉就在床底下的事。
那大汉见猎过狐摇头不语,也不再问,走出房门,早有许多人围上,似是他的同伙,纷纷问:“黑蛇老七,找到那老贼的下落了么?”
黑脸大汉摇摇头,恨恨道:“他一定还在这客栈内,我们快点搜,吩咐门外的弟子们看紧点,别又让那老贼给逃了。走,我们挨个搜。”
众人散去,竟到处都是破门摔碗之声。早有小二唤老板来看,老板见众人恶煞一般,也不敢阻拦,心道舍财消灾。
猎过狐见众人远去,掩上破门,到床前俯身去看:床底哪有绿袍老汉!猎过狐心中奇怪,站起身来,这时门又砰地让人踢开,刚才那许多人复又闯进来,细搜一遍,仍无结果,恨恨出去,却听黑蛇老七道:“这老贼果不在这房中,房外兄弟又未见他出去,难道他还能插翅飞走不成!”
边说边已去远,猎过狐怕他们再来,站在房门口直看着他们走出大门才进房去,掩上门,准备睡觉。
弯身脱鞋时,忽觉背后劲风刺骨,心知不妙,脚下灵蛇幻步踏出,人已闪到三尺之外。转身看,窗棂尽碎,屋中已多一人 一身黑衣,连面上也让黑纱遮住,只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手中一柄雪亮的青钢三尺剑,颤颤闪射出慑人的寒意
原来黑衣人在窗外怕夜长梦多,是故众盗才去,便纵身进屋刺杀猎过狐。
不料猎过狐惊觉,闪在一旁,喝问:“你是谁?”
黑衣人嘿嘿冷笑:“要死的人还问许多干什么!”
说罢,手中剑影幻动,一式漫江惊涛刺出,罩住猎过狐全身。
猎过狐全不识武功变化,见眼前闪出许多剑光,也不晓哪招是真,哪招是假,也辨不出虚虚实实的种种变化,只管把脚下灵蛇幻步踏出,不让剑光靠身。
黑衣人连施几招杀手,剑式虽凌厉快捷无比,无奈对猎过狐却无半分作用。
那猎过狐也不管许多,只是闪避腾挪,慢慢向房门闪去。
黑衣人看清他的心意,道:“这小子脚下功夫果然奥妙万分。”
当下收剑,不去刺杀猎过狐,却抽身抢到房门前,守住门口,狞笑道:“这会看你往哪逃!”
猎过狐心中焦急,唯一的出路已让黑衣人封死,窗外又不知高深,不敢轻易跃出,只好退至墙角,离黑衣人远远的。
黑衣人却不上前,嘿嘿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隐隐有硫磺之味。
黑衣人怪笑一声:“我看你能在那呆多久。”
说毕手中暗器用力掷出,那暗器弹在墙上,“砰”地一声发出巨响,接着便见火光射出,房屋顿时烧了起来,着火之处正是猎过狐立身之处。
猎过狐陡见身边着火,惊叫一声,冲出火烟,却见黑衣人横剑狞笑立在前面,一剑凌空点出,喝声:“回去。”
这一剑所指,已封住了火圈外所有地方,猎过狐纵有灵蛇幻步神妙无比,也不敢冒死前闯,只得退回火圈之中。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眨眼间浓烟滚滚,熏得人难睁双目。
猎过狐困在火中,让浓烟熏得咳嗽不已,几次奋力向火外冲去,都被黑衣人执剑挡回。
火势越来越大,猎过狐甚至已嗅到衣服烤焦以及发毛被烤焦的臭味,心中大惧,心想,烧也是死,刺也是死,横竖一死,全力冲出去,顾不了许多了。于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全力往火圈外冲去。
当时火势已大,黑衣人也不敢太过逼近火圈,也因此给了猎过狐机会,竟让猎过狐冲出了火场。可这竟也在黑衣人的算计之中,手中利剑刺出,这一剑又稳又准,直取猎过狐的后心。
猎过狐这一扑拼了全力,再想生出变化避开这一剑已是不可能了,心中不免叫苦。
黑衣人的身子已掠到床前,剑尖已刺上猎过狐后心的衣襟。
这时,床下忽伸出一只肥胖雪白却极有力的大手,如钳子一样夹住了黑衣人的右腿,轻轻一拉,黑衣人的身子已被拉倒,又一个人蹦了出来,肥大的身躯,一身绿袍,竟是先前的绿袍老者。
黑衣人躺在地上,看见床下蹦出这个绿袍老者,眼睛也是睁得老大。
从这老者一进门,他一直在窗外窥视,只道床下有暗道秘门,那老者一定从暗道中逃走了,不想还藏在床地下,而且还坏了自己的好事。
黑衣人怒道:“你是谁?少管我们的闲事!”
绿袍老者笑道:“我是不想管你的闲事,可这小子管了我的闲事,而且你险些烧死老夫,我还能不出来吗?”
黑衣人大怒,弹腿想挣开老汉的手,不想这绿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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