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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骇道:“猎过狐,这树阵怕就是和你困住唐送缘的树阵一样,只是大了许多。”
猎过狐点头道:“不错,我们先别乱动,怕会越走越深,让我细细察看地形,再找出路。”
李喃喃甚是害怕,果然坐在那,不敢动弹半分,却道:“猎过狐,不知五哥说的这自作多情是什么人物,会不会杀了我们?”
猎过狐道:“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我想青衫人把我们诱进这树阵就是想借这自作多情的多情阵来杀我们。”
喃喃大骇:“可青衫人自己一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杀死,何必苦苦跑回来一趟,却骗我们进这树阵?”
猎过狐道:“我也正是想不通,或许是他不愿让他女儿知道他杀掉我们三人的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缘故,不好亲自杀我们而要借于他人之手,他不是已看出你哥哥的招式吗?”
喃喃道:“你是说他知道我们是京城李家的人,而不敢杀我们,以免我们父亲去找他报仇,可我哥进蜀川时说过蜀川没有我们的仇人。”
猎过狐道:“他绝不是你的仇人,而是和你家极熟之人,否则他也不必偷偷摸摸费上许多周折来诱杀你哥。”
喃喃点头道:“可这青衫人是谁呢?要是哥哥醒了就可猜得出来了。”
猎过狐道:“你先别慌,把你哥哥腰上的剑摘下来,待会来了敌人也好用它杀退他们。”
李喃喃想想,觉得有理,也不顾忌木云大师对他哥叮嘱过的话,把剑交给猎过狐。
猎过狐一手持剑,仗剑护住李喃喃和李玉楠,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漏过一丝动静。
李喃喃骇得缩成一团,偎在猎过狐身边,双手不停地按掐李玉楠的人中,却毫不见效。
这时,林中白雾已经散尽,林中人似知道多情阵对李喃喃和猎过狐两人无用,不再浪费。
白雾散尽,林中不见半点人影,也看不见林外的东西,整个树林静悄悄的,静得令人心烦。
李喃喃叫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猎过狐,我们快出去。”
猎过狐沉声道:“喃喃,你不要冲动,这林中人之所以不允许林中有半点声音,要么就是他生性好静,要么就是想利用这个静字让我们疯狂,自己折磨自己,最后痛苦地困死在这林中,所以不管是哪种原因,我们都不要冲动,以静制动本是克敌制胜的高招,我们不妨也来个以静制动,看谁熬得过谁。”
李喃喃几乎哭出声来:“我们还可熬得半天一日,可我哥哥却不知熬得过熬不过,我们快点出去吧。”
猎过狐想想也觉有理,蹲身负起李玉楠,竟以手中千古名剑做砍伐树木的利器,用白玉龙剑劈开一条小路,径向前行。
行不多久,猎过狐叹道:“喃喃,别走了,我们又回到了原处。”
李喃喃低头看,呆然脚下的路已是刚才砍出的路径,不由失望大哭。
猎过狐拍他肩道:“先别哭,我们再试一个方向,继续用剑开路。”
换了个方向,才行得几步,便觉脚下一软,猎过狐整个身子直往下掉。
猎过狐大惊,下坠中,拼命刺出一剑,只道能将剑刺进树中而阻止自己下坠之势,不想剑刃果刺进树皮里,而且刺得很深,只是他肩上多了一个李玉楠,下坠之势太重太快,手已抓剑不住,非但不能使自己不下坠去,反将这柄剑留在了树上。
再坠一会,猎过狐和李玉楠才双脚落在地底下。
这陷坑深得很,下面的泥土却很松软,似是泥沟一样,猎过狐落下去竟未伤着,急忙去看李玉楠,摸摸就在身边,却听旁边有人道:“猎过狐,你也摔下来了?”
猎过狐大惊,原来李喃喃也摔下来了。
等呆上一会,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猎过狐才发现这坑竟大得很,足可容得下数百人,脚下踩得果是泥泞湿地,一脚踩下便是一洼的水,三人都是一身的泥。
李喃喃道:“猎过狐,我们怎么办?”
猎过狐道:“不知道,我们先看看四周有没有出路?”
李喃喃哭道:“我走不动了!”
猎过狐只好一人过去察看地形,转了几圈,细细看遍,这四周都是泥壁,决无出路。
猎过狐失望地回到李喃喃处,叹道:“喃喃,我寻了好久,都没有看见有出路。”
李喃喃哭道:“这怎么好,我们岂不要在这鬼地方等死一辈子。”
猎过狐苦笑道:“一辈子?等两三天都等不过!我也累了,先歇会再说。”
李喃喃见猎过狐也束手无策,哭道:“猎过狐,这树林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按说我们摔下来这么久,也该有人来收拾我们才是,怎么还不来人,我真想看看这自作多情是什么人,问他一句,我还有活么,否则便叫他一剑把我刺死算了,免得在这等得心焦。”
猎过狐劝道:“喃喃,别急,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俩都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三人偎靠一处,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喃喃已昏昏睡去,猎过狐不知不觉也睡熟了。再醒时,阳光灿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猎过狐推醒喃喃,又反摇李玉楠,李玉楠仍没有反应,不过鼻息散热,不似有事,俩人才稍稍放心。
猎过狐道:“喃喃,我们这一睡竟是一夜,现在是第二天了。”
李喃喃擦眼道:“不会吧,我再睡一会。”
猎过狐道:“我们掉下来时是夕阳西下之时,这会却是朝阳灿烂,怎不是第二天?”
李喃喃看看阳光,道:“的确是睡了一天,却不知那树林中的人怎还不出现。”
猎过狐也是百思不解,闭着无事,又去寻出路,寻了一天,仍未找着出处,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
李喃喃更是叫苦不迭,猎过狐无法,寻着一洼稍净的泥土,捧着喝了,权当充饥之宜,李喃喃却死也不肯去喝。
如是又过了两天,仍没人出现,李玉喃昏迷依旧。李喃喃和猎过狐却是比李玉楠还要痛苦,又饿又累又乏,几欲要死,动都不能动一下。
李喃喃掏出一大叠银票,自嘲道:“猎过狐,你说这东西是什么?”
猎过狐苦笑道:“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钱,但若是还有一碗饭,我倒情愿要饭也不会要这东西。”
李喃喃哈哈大笑,直到实在没力气再笑为止,收起银票道:“你真想得通,偏偏世上却不知有多少人为这东西抢得你死我活。”
猎过狐忽道:“喃喃,有人在上面说话。”
李喃喃竖耳细听,头上果然有人在说话:“下面的人是谁,快报上名来。”
李喃喃大叫:“我叫李喃喃。”
话音未落,上面之人咬牙切齿道:“你姓李?”
李喃喃不寒而栗,不敢再说话,却听上面人又道:“姓李的你上来,我有话问你。”
李喃喃却不敢再出声,猎过狐见有一丝出去的生机,立刻道:“我这就上去,不过我又不会飞,你叫我怎么上去?”
上面人道:“这有何难,你抓紧绳子,我把你拉上来就是。”
猎过狐抬头看时,头顶上果然缓缓坠下一根绳索,猎过狐勉强站起身,双手抓紧绳子,高声道:“你快点拉,否则我握不紧的。”
那人道:“那还用你说。”
话音落时,猎过狐双脚已离了地,便如神仙一样,轻飘飘被提上坑面,其速之快,如乘风踏雨一样。
猎过狐站稳脚,立刻四处张望,不见有人,却听头顶上道:“我在这。”
猎过狐抬头看,身旁树顶上果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身着一身白衫如雪,脚踏一双白织绣鞋,竟也不沾半点尘土。这老妇面上肌肉却如鸡皮疙瘩一样,让人看了心惊,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如一汪清泉一样,令人绝不敢相信。
这般丑陋衰老的老妇脸上竟长着如此一双美绝无比的秀眼,天晓得是什么原因。
猎过狐看见梦玉露时也不曾多看几眼,看这老妇时,却不由多望了几眼。
猎过狐忽然发现,那老妇也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暗觉奇怪,却不敢出声。
那老妇细细打量着猎过狐,不停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说话时,人跃下树,如一只轻盈的彩蝶一样落在猎过狐身边,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苍老的老妪竟还会有如此轻盈的身法。
老妇盯着猎过狐脸孔,细细打量,双手不知觉地搭上猎过狐的头发,轻轻抚摸,宛如一个慈母在抚慰娇儿,又如一个少女正在亲近自己的情人一样。
猎过狐甚觉不适,突然道:“你是谁?”
老妇瞪着猎过狐,柔声道:“我是谁,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绣梅呀,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李郎,你真狠心,一抛弃我便是二十年,你还骗我,说一定来看我,你怎么现在才来?”
猎过狐被弄得莫名其妙,忽想到李玉楠称她自作多情时,醒到,莫非她认为自己是她的情人又在自作多情了。当下拂开她的手:“大娘,我不是李郎,姓李的在下面。”
老妇吃惊地望着猎过狐:“你不姓李,你姓什么,别人说我疯了,莫不你也疯了?李郎,你若是不想见我,便不要再来找我,既来找我又何苦不认我?”
猎过狐只觉得满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色道:“大娘,你弄错了,我不姓李。”
老妇似这回才听清猎过狐唤她大娘,忽凄笑道:“你怎么也叫我大娘,你忘了吗?我年轻时美绝天下,别人都说我们是天成一双,地配一对,你忘了吗?我现在才四十一岁。”
猎过狐惶恐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不要再说了,我宁愿再回到坑里去。”
说着纵身又往坑里跳去,整个身子才要落尽时,忽觉肩上一紧,接着自己似被人往上挑起,落回地面。猎过狐回头去望,却是老妪出手用剑刺破他的衣襟把他挑回地面,而老妇手中的剑,却正是李玉楠的那柄白玉龙剑。
老妇满脸怒色道:“你说你不姓李,你总不会说这柄剑不是白玉龙剑吧?”
猎过狐道:“这剑好像是叫白玉龙剑,不过不是我的,是喃喃的哥哥李玉楠的。”
老妇逼近道:“你真不姓李?”
猎过狐道:“我平生从不说谎,我不姓李,姓李的在下面。”
老妇用手抚剑,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巧,不可能。”
忽然双目如电逼视猎过狐:“我再问你,你要说实话,若有半句谎话,我立刻杀死你。”
猎过狐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自会告诉你。”
老妇厉声道:“你可认识李逸山?”
说着双目逼视猎过狐。
猎过狐只觉老妇双目中有股魔力,令自己不能去想太多的事,而是不自觉地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不认识李逸山,他是喃喃的大伯,他说这柄白玉龙剑也是他大伯的佩剑。”
老妇又道:“你说的李喃喃可是下面的人?”
猎过狐点头道:“不错,还有一个是他哥哥。”
老妇道:“他父亲可是李逸川?”
猎过狐点点头,老妇盯着猎过狐又看了好一会,忽悠悠道:“你再告诉我最后一件事,李逸山现在在哪?”
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