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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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i-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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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对面坐着一个黄褂蟒袍、玉带紫翎的中年武官,一身打扮似是宫中大内侍卫,白净的面皮,一团和气中又带有一点威严。他身侧一人醉眼迷迷,手里拿杯酒正往口里倒,未倒准,只倒得满身都是。中间那人皱皱眉,喝道:“孟纠缠,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这人抬起头,又拿酒壶,口里道:“我没醉。”水寒烟看得清楚,这人正是刚才那探头要捉萧亮的孟大人。旁边一红袍官员也点头哈腰过来劝他不要喝酒。水寒烟认得此人是龙虎湾的县官张臣辉,见张臣辉对这俩人点头哈腰,暗猜这两人来头定是不小。再看另几位陪酒的人,非豪即绅,心下愈是肯定。

  张臣辉一心要讨好,伸手笑嘻嘻地要接下“孟大人”的酒杯。

  孟纠缠微一抖手,酒杯碰上张臣辉的双手,立时如一块炽热的火炭,烫得张臣辉疾缩手,口中唏嘘不已,惊叫:“这是什么古怪?”

  他怎知这孟大人看似酒鬼一个,却是独霸海内的“火龙神君”令池平的唯一亲传,刚才正是暗露了一手。

  正中的褂蟒袍官儿轻喝声:“孟纠缠,休得放肆!”

  这一喝极响,水寒烟听出这人正是刚才喝住孟纠缠不要捉拿萧亮的官儿,心想这看似娘们的白脸男人声音倒不小。

  正想时,见那官儿伸手一拍桌面,悄无声息,他身侧的孟纠缠却觉得头脑霍的一醒。又见手中酒壶里疾射出一道白线,不偏不倚,直射向水寒烟抠开的小窟窿。

  水寒烟大骇,俏脸失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躲避,只道一双媚眼要废,心中一骇,人竟昏了过去。

  不料那酒线射到小窟窿眼时,忽转了个弯,又绕回桌上,落入每一个酒盅,如长了眼睛一般。

  这官儿笑道:“众位盛情劝酒,本官也该回敬众位一杯,干!”

  说着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举杯,口里啧啧赞叹不已。孟纠缠心里却不是滋味,只管自斟自饮。

  原来孟纠缠出道不久,只道江湖之大,除了他师父火龙神君令池平外,只他无二,独上京都求官。恰逢朝廷招募民间武士,孟纠缠凭一身纯阳内力一举夺冠,被收编在御林军中,跟随三品带刀侍卫白磊落。

  这回第一次出来办案,捉拿玉刀驸马李喃喃,一路上不曾施展手脚,心中憋闷得慌,总想找个机会试试身手。不想让白磊落看破他的心意,微露一手,无论是内力,还是暗器手法,以及那份气度都让孟纠缠自叹不如,满腹沮丧,唯有借酒消愁。

  白磊落一杯酒落肚,忽将酒杯掷于地上,一声脆响,朗声道:“何处鼠辈,还不快滚出来!”

  满座的人皆不解地望着白磊落。这边猎过狐更是不知所措。原来白磊落一叫之下,李喃喃玉面失色,水寒烟乍醒又昏,也是不知发生何事。

  轰然一声,尘灰弥漫,孟纠缠破壁而入。

  猎过狐傻傻地问:“你找我们?”

  孟纠缠嘿嘿笑道:“我要你的命。”

  巨掌扬起,拍向猎过狐,猎过狐立觉一阵狂风卷来,哪敢应接,转身想让开。孟纠缠何等功夫,猎过狐怎能躲闪得开,堪堪就要挨上一掌时,白磊落忽随手拾了个酒杯掷出,后发先“掷”到猎过狐。

  猎过狐只觉得力道好重,却未觉身上有何处不适,整个人随这股力道斜斜跌出数步。孟纠缠的一掌还是拍到了猎过狐,不过已是强弩之未了。饶是如此,也将猎过狐硬生生震出窗外。

  猎过狐的身子撞断几根窗棂,直跌下太白酒楼。

  张臣辉手下的差役皆是一群酒囊饭袋,焉能看出白磊落其实救了猎过狐一命而又不失孟纠缠的颜面,只道猎过狐是白磊落要捉拿的人,纷纷跳下楼去捉猎过狐,恰好猎过狐落在萧亮身边,让萧亮救出险境。这以后楼上的事情变化是两人所不知道的,说起来虽长,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原来白磊落看见玉刀驸马李喃喃就在隔壁大喜望外,出手救了猎过狐一命后,也不理会楼下的事情,持一盅玉液金酿,径自走到李喃喃面前。

  李喃喃心中忐忑不安,强展笑颜道:“白大侍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又见面了。”

  白磊落微微一笑:“我也深有同感,公主却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李喃喃亦举杯,从容喝下,浅浅一笑:“龙虎湾的酒味不差,只可惜公主喝不到。白大人,公主可好?离京数月,我还真有点想她了。”

  白磊落道:“公主也很想你,我正好可陪你去见公主。”

  说着左手虚按,已罩住李喃喃的后心五处大穴,心想,这会你再施诈逃跑,我只要内力一吐,你小命就算是完了。看你还敢不敢再动。

  白磊落这次奉旨捉拿李喃喃,实是吃尽了千辛万苦。他本是御林军中第一高手,要捉贼捕盗自然是轻而易举,可让他去捉一个公主心爱的人,而且不能动他一根毫毛,空有一身本领又不能在李喃喃身上施展,真让他费尽了心血,也吃足了苦头。

  从京城追到这里,一路上和李喃喃斗智斗勇,屡次棋差一着,总是让李喃喃给逃脱了。追到龙虎湾时没想到李喃喃会逃进荒原中,只道追丢了,等了几天,想上别处去寻,县官张臣辉为他摆酒饯行。没想到李喃喃恰好从荒原走出,又恰撞在白磊落手中,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玉刀驸马李喃喃乖巧得很,见后背要穴让白磊落制住,不敢再动弹,苦笑道:“白大人,我正要找你护送我上京呢,在江湖逛了这么久,我也玩腻了。”

  白磊落瞟了一眼昏倒地上的水寒烟,问:“她是谁,你玩得高兴快活,小心公主不高兴快活。”

  李喃喃正色道:“她是我刚才那位兄弟的朋友,和我绝无半点关系,你不要瞎猜乱讲,有损玉刀驸马的声誉,对公主也是大大的不敬,这次我原谅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便告知公主,到那时,你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白磊落瞠目结舌,他最怕李喃喃拿公主来压自己,虽然将信将疑,也不便多问,只得催促道:“我们不管她,走,一块回京。”手掌仍是不离李喃喃后心五处大穴。

  李喃喃不敢违抗,乖乖起身,走出几步,忽又回头道:“我兄弟为我跌下楼去,我起码也该和他打个招呼吧?”

  白磊落道:“这个不难,我明天会派人转告,你现在老老实实跟着我,不要再耍滑头,也不要再拿公主压我。否则,我掌力一吐,你这一生便废了。我相信公主会宁愿要一个残废,也不愿得不到这个人,你说我讲的可对?”

  李喃喃果然老老实实地跟在白磊落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白磊落对张臣辉道:“张县令,这次多亏你帮忙,回京后我一定禀明公主。”

  张臣辉大喜,点头哈腰道:“谢谢白大人。”

  白磊落道:“我先行一步,你慢慢收拾。”

  掀开门帘欲出,忽见一个人踱步进来拦在门前,沉声道:“慢走,我已把这里封禁了,不得我的号令,任何人不能出入。”

  白磊落脸上微微变色。他身后的孟纠缠已是按捺不住,一声怒骂:“好大的狗胆,敢拦……”

  话未说完,来人双手疾出,搭住孟纠缠的左右虎口,喝声“起”,把孟纠缠整个人背起,摔背包似的抛在地上,干净利落,更妙的是全无一点声音。

  白磊落忍不住喝彩道:“好精妙的杀手擒拿,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名捕杨令公!”

  “过奖了。”来人正是杨飘萍,心中对白磊落的眼光亦是暗暗称赞。这杀手擒拿本是他杨家祖传秘技,常人是闻所未闻,白磊落仅凭一招就看出杨飘萍的身份,的确可称得上独具慧眼。

  杨飘萍上前作揖,朗声道:“下官本当叩见白大人,无奈御赐铁牌在身,不敢愧对皇恩,且要斗胆搜一搜大人四周闲杂众人,以免重犯得以脱逃,望白大人鼎力相助。”

  白磊落见杨飘萍拿御赐铁牌压人,心中不悦,心想你有御赐铁牌,我还有圣旨呢,却不好发作,淡淡道:“杨捕头果然铁面无私,你尽管搜,若有哪个不依,你杀无赦!”

  “谢白大人恩准。”杨飘萍手一挥,数十皂衣人纷纷涌入。孟纠缠本想找杨飘萍再斗,见白磊落不悦,杨飘萍又有御赐铁牌在手,只好悻悻爬起,闪身立于一旁。

  这雅座并不大,数十人细搜一圈,并未费多少功夫,皂衣人纷纷禀报:“杨大人,我等四处搜查,全无案犯下落。”

  杨飘萍皱皱眉道:“我明明看见他窜入此楼,又受了我的箭伤,一时之间定未逃出此楼,怎会不见了人影?”

  白磊落环顾四周,忽瞥见头顶上几粒细尘落下,心中骇道:“这要犯是何许人物,竟有这等身手,我一直在这喝酒,却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只是心中气愤杨飘萍的目中无人,当下隐住不说。

  杨飘萍劳而无获,抱拳道:“白大人,打扰了。”说完带着手下撤去。

  白磊落也押着李喃喃随后走出。走出大门,见杨飘萍已无踪影,当下停住,暗运内力,传音入室:“梁上朋友,你可以下来了。”

  说罢,微笑着离去。

  等到人去楼空之时,刚才雅座的梁上飘落一人——身材高大,一身紫衫,沾满血迹,是个伟男豪士,双眼扫视四周,见已没有人影,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撕开衣袖,露出血淋淋的右臂,只见右臂肘弯处“青元”穴上赫然钉着一枝小银箭,长约三寸,箭羽成鸟状,甚是精巧。

  紫衫人咬紧牙齿,嗨地一声闷喝,忍痛把银箭拨出。

  “我杨门银箭从不施毒。”门帘忽然被掀开,杨飘萍不知何时已返回了太白酒楼。原来杨飘萍也发现梁上有人,只是以为白磊落在护着他,所以隐住不说,出了酒楼,见白磊落远去,才立即返回酒楼,果然看见紫衫人飘下梁来拨箭疗伤。

  紫衫人闻声,转身待走,又听见杨飘萍接着说:“不似你唐门只会暗中施毒,鬼鬼祟祟,滥杀无辜!”

  紫衫人闻言转身怒视杨飘萍,冷冷道:“我蜀中唐门虽是制毒世家,却从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你现在可以来杀我,捉我,但你不能损害我唐门声誉。你出剑吧,我誓死与你一搏!”

  说毕,手中挥出一柄蓝滢滢的长剑,一式白蛇吐信,横削杨飘萍双肋。

  杨飘萍冷笑道:“你手中又是淬毒利刃,还要狡辩什么?”

  口里轻松,心里却是不敢半点大意,回身退闪,顺手封出一拳,单刀直入,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紫衫人却未进招,退步收剑,仰天长笑道:“我唐独行仗蓝泸利刃荡闯江湖二十余载,竟无一人识得,杨飘萍,你也是枉称第一神捕,且看我手中蓝泸是有毒还是无毒?”

  说话时,身形跨出三尺,利剑轻挥,杨飘萍身侧一人“哎哟”一声惨叫,杨飘萍顺声看去,却是自己的一个手下中剑,一条胳臂已被齐齐斩下。

  那人疼得面色苍白,鲜血飞溅。杨飘萍过去查看伤势,却无中毒痕迹。杨飘萍掏出金创药替那手下敷上,转身对唐独行道:“自川内到江南,沿途已有数十人受唐门无魂没魄之毒所害,各府捕快纷纷出动,却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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