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作为一名文字记者,我实在无法描述当时的场景。我只能告诉大家,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我们只有一个疑问,要驾驶这样的机甲。进行这样潮水般的攻击,泰流郭馆长的手速,该有多少?!
每秒六十五动。甚至每秒七十动?
无法想象!”
库伯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玛尔斯快报。
这份报纸,现在已经在整个玛尔斯自由港卖疯了。
报纸上的一切报道,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泰流雷霆般的踢馆行动。
如果抛开其他的因素,这次连踢九馆,泰流着实狠狠的露了一把脸。现在,整个自由世界都已经开始重新审视泰流。人们最热衷的话题也是泰流。来采访的,来报名的,来联系各种各样事务的,已经挤爆了大门。
毫不客气的说,此刻的泰流,声名如日中天。
如果行动是库伯自己指挥的,这个时候,他会坐在庆功宴上,对胖子举起酒杯,兴高采烈。
可是现在,库伯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斐盟骗子用手掐死。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即便是这个胖子没有斐盟的身份,库伯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对大多数泰流成员来说,这位新任长老普罗分馆馆长,已经成为了泰流的英雄。他干的事情,是泰流这些肆无忌惮的成员们一直想干,却干不了的事情。
要知道,泰流虽然名列玛尔斯自由港第三大流派,可是一直以来,泰流让人诟病的却正是一个流派最关键的机甲格斗技法。
没有几个流派承认泰流的技法有多么高超。在所有人的眼中,泰流不过是拥有一群亡命之徒,依靠其他手段才坐上第三位置的流派。
就连泰流等级最高的二级机甲战神卫见山,和三级机甲战神中川大辉,也从来没被有着深厚机甲技法底蕴的老牌流派放在眼里。
在每四年一度的冠军赛里,如果不是卫见山和中川大辉,泰流恐怕在连前八都进不了。就连门罗,四年前升至一级机甲统领时,也败在了破山流一个二级机甲统领的手下。
为什么普罗镇满地黄金,泰流却迟迟打不开局面?
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现在,那个胖子一个人横扫了整个普罗镇第一大道。
以前还门庭若市的各大流派格斗馆,现在已经关门闭馆!现在到第一大道上去看,灯熄火灭,黑黑的一片。
唯一还敞开着大门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泰流!
对泰流的普通成员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他们欣喜若狂的?
横鼻子竖眉毛,谁要敢再说泰流的技法不行,他们就敢将手里的玛尔斯快报拍到人家的脸上去,再吐上几口唾沫!
下面热闹,上面也不清闲。泰流的这些长老,虽然知道这次踢馆对泰流来说未知祸福,可是,三长老桑基,四长老杰弗里和七长老卫见山,早在胖子踢第三馆的时候,就赶去了普罗镇。对机甲格斗技法异常痴迷的他们,是不会眼看谁在这时候对胖子不利的。
而大长老伊兹二长老亚普,现在的心思库伯也很明白,无非是:“人是你库伯找的,祸也是你库伯闯的。怎么收拾,你自己拿主意吧。”
就连表面上和自己走的最近,又被胖子杀了侄子的八长老中川大辉,暗地里也是野心勃勃。
剩下的那些长老,在泰流,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放下手中的报纸,库伯望着天花板出神。他明白,这件事自己一个不谨慎,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名誉扫地的下场了。无论是西约,还是斐盟,都不是现在的泰流惹得起的。在胖子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斐盟到底埋下了什么样的势力,谁也说不清。
绝杀流和破山流,一直和苏斯帝国保持着联系。三大流派,都在抢局势变化的先机。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谁也没有把握吃下谁。两派开战,得便宜的,无非是另一派。
想着两大流派,想着西约和斐盟,想着这次踢馆,心念电转间,库伯的眼睛,如同猎食的猫科动物一般,幽幽发光。
他忽然想,如果这次踢馆,自己一直把那个胖子放到最前面任他折腾,如果两周后的冠军赛,也让这胖子出战,如果绝杀流和破山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掉了胖子……
点上一支雪茄,库伯悠悠的吸了一口。胖子不是高手么,借他的刀和两大流派叫阵!两大流派不是一直想对泰流下手么,借他们的刀杀掉胖子。而胖子一死,隐藏在后面的斐盟,会善罢甘休么?
很多时候,利益,都可以实现最大化。
……
结束了和契科夫的通话,胖子站在阳台上,静静的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群星,眼神一片迷茫。
在遥远的勒雷,已经没有这样宁静的星空了。那里有的,只有战争,只有嘹亮的军号,沸腾的鲜血,和顽强的战斗。没有人有心情这样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前线在战斗,后方在生产。战争,扭曲了所有勒雷人的人生轨迹。
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个地方,怎么来到了这个似乎不属于自己生命历程的星域?
命运,是多么的奇妙,又是多么的操蛋!一个在宇宙中尘埃般渺小的胖子,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只手补天,又是多么的荒谬!勒雷联邦,还能坚持多久?
想一会儿安蕾,想了一会儿米兰,想了一会儿邦妮,又把身边接触过的所有美女都统统想了一遍。胖子拼命的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羞耻。末日终究还没有到来,现在最重要的……海伦正在洗澡!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脱光了。
他妈的,联邦第一美女,竟然占了咱胖爷的浴室洗澡……胖子悲愤的觉得,这是挑衅,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个纵跃,肥胖的身子如同一只飞翔的企鹅,窜上了阳台。再一蹬腿,身体已经轻飘飘的挂上了浴室的排气窗。
引体向上,轻轻的探出脑袋,胖子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往浴室里张望着……
对这没心没肺,有着极度扭曲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和审美观的色情偷窥狂来说,幸福生活的意义仅限于此——人生失意也须尽欢,莫使眼睛空对月。错过这样的偷窥机会,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浴室里,白色的水蒸气潆绕翻腾。一具娇美白皙,几近完美的赤裸胴体,浸泡在椭圆形的浴缸中。浴缸的水面上,满是洗浴泡沫。胖子分外激动的盯着泡沫中露出来的那白生生的两团肉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他妈的,那是海伦的膝盖……
对窗外鬼祟猥琐的目光一无所觉,海伦把身体交付给了水的温暖包裹和浮力托举,眼睛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豪门家族,受尽了百般呵护的女孩子,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事情,简直就是对她整个人生的颠覆。
对战争的浪漫幻想,早在【伯蓝玫瑰】号撞上敌舰的那一刻,在剧烈的碰撞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那时候起,海伦才明白,原来战争是这么的残酷,这么血腥,这么孤独。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的脆弱。
轻轻撩起水,流过肩头,感受着水的温暖,这是一种活着的感觉。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恨不得立刻死去。
海伦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浴室房门。如果不是门外那个胖子及时出现的话,自己会沦落到什么下场,简直无法想象。那绝对是一场以自己单纯的人生所无法负载的噩梦……
回过头,雾气中的镜子里,是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海伦静静的看着自己。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这种美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从不曾黯淡过。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电视台,自己,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勒雷联邦第一美女,这个称号,曾经让自己是那么的骄傲。
可是现在。自己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美丽,只存在于和平年代。在残酷的战争中,真正让人从心底颤抖的美,是那在绝望和孤独中无声的努力抗争,是胖子笨拙却又矫健的身躯,是那冲冠一怒的悍然搏杀。
镜子里的脸,泛起了两道粉红韵致。一想到绝望中,那道为了自己雷霆般腾挪纵跃的身影,海伦就觉得浑身酥麻。
女人,总是感性的,总是有着英雄情节。
海伦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她发现,残酷而单调的战争中,原来,用心去看,也能在生死之间,看到血色浪漫。
想到门外的胖子,海伦的心里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涟漪。是羞涩,是踏实,还是小女孩发现英雄般的憧憬,她自己也说不清。
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静静洗完澡,海伦站起身来,看着镜子中,自己坚挺的有些微微上翘的丰满乳房,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和丰腴的臀部线条,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赤裸洁白的身躯,也泛起了粉红色晕。
羞涩的移开眼光,海伦不经意的看了看窗外……那里,一张目瞪口呆全神贯注的嘴脸。
偷窥的,被偷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互相瞪了半天,胖子很诧异:“你不喜欢穿衣服么?”
……
丢掉近一半关键跳跃点,对斐盟成员国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严重的后果,随着战争的进程和时间的推移,慢慢显现了出来。
地区位置优渥的斐盟成员国无法形成联合,在局部上被西约的版图切割战术所牵制。而那些地处西约邻国包夹之下的斐盟成员国,处境自然极其糟糕。他们孤立无援,只能依靠国内的生产力、资源,以及一点点决心节节抵抗。
艰苦的抵抗中,有生力量和资源的快速消耗,已经让许多国家不堪重负。享受了数千年民主的民众,开始指责政府。即便是在战时,也有好几个国家的内阁被迫集体辞职。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在局势越来越恶劣的情况下,变得嘈杂起来。民主,开始显现它在战时的破坏力。
民主国度的民众,似乎立刻就忘记了在战争爆发的初期,他们同样对赢得这场战争深信不疑,忘记了他们是如何在网络上,在民意调查上,在各种各样的公开场合狂热的宣称要给敌人好看。他们同样也忘记了,战争博弈,不是一个可以随时改变立场的游戏。
而在西约各帝制国家,也同样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情景。
被压迫、被剥削,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种族,似乎已经忘记了种族仇恨。在西约的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这些种族的贫民们,也会涌上街头欢呼,向昂首挺胸的贵族行礼,表达他们的景仰和忠诚。
那些正在和压迫他们的统治者作战的联邦国家,自然是不堪一提的。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在贫民区里,往往比在贵族官邸里,要多得多。即使作为最底层的炮灰部队被送上战场,当这些种族的士兵在攻陷的城市统治其他低等民族时,他们的优越感,甚至比平时在他们面前极度傲慢的帝国统治阶层更甚。
人类文明,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畸形。人性的美和人性的丑恶,同时并存。远见卓识和愚昧,在这个时候的界限,并不那么明显。
“看看勒雷联邦,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整整三年!”
穿着上将制服,胸前挂满了各种各样勋章的老托尔斯泰,站在萨勒加联邦长弓地方舰队的指挥室里,向完成了集结的舰队发布通讯讲话。
在托尔斯泰铿锵的声音中,整个长弓星系托雷克莱斯前哨基地里,一片寂静。
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