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其实很有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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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其实很有趣儿-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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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万贞儿传唤,吴后叮嘱,不可喝万贞儿一口水,不可吃万贞儿一点食物,因此保全性命,从此对女人产生强烈恐惧。

14岁:父亲朱见深同意万贞儿的意见,决定将其皇太子之位废黜。后宫汹汹,群臣反对,无效,幸得东岳泰山连续发生七次强烈地震,乃止。

17岁:泼妇张氏立为皇太子妃。

18岁:父亲卒。

18岁:登基为帝,是为孝宗。

18岁,发现大学士进献的《性知识手册》一书,怒,贬斥万安。

23岁:皇后张氏生下皇太子朱厚照,从此张氏执政,张氏兄弟成立了国有拆迁办,大搞强拆狠拆,民众流离失所,纷纷上访。

25岁:张氏兄弟发布严厉打击违法上访法令,要求民众和谐。

27岁:太后周氏家族的拆迁办,与皇后张氏家族的拆迁办,因为利益的冲突,爆发了大规模的械斗事件,史称“二后之争”。

29岁:朱见潇大案爆发,皇族朱见潇横行不法,胡作为非,饿死生母,奸淫弟妇,事情闹到了不可开交,被朝廷拘禁,后处死。

36岁:名臣李梦阳上书,反对强拆。

36岁:有生以来首次表态,支持了李梦阳,这也是皇帝在位十九年,首次上朝。

36岁:卒,病因,体质虚弱,服食药物过多。

看看朱祐樘的个人简历,我们就知道什么叫宿命,什么又叫恶性循环了。

朱祐樘的亲爹朱见深,是将自己的命运与万贞儿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任谁也解不开。所以,万贞儿成为了朱见深时代事实上的皇帝,一言九鼎,生杀予夺,活得那叫一个痛快。

等轮到了朱祐樘做皇帝,却因为他已经养成了可怕的退缩型人格,导致国家政权落入了皇后张氏一家人的手中——事实上,朱祐樘还患有严重的畏生症,害怕见到生人,自打他做皇帝以来,历时十九年,只到临死前才上过一次朝。为啥他不上朝?

他害怕,他恐惧见到生人。就是这么简单。

既然他恐惧陌生人,那为什么不找个心理医师,替他治疗一下?要知道,朝廷之上,满山遍谷,都是读书破万卷的饱学鸿儒,找个明白人替他治疗一下心理疾病,应该不难吧?

可让谁去找?

一个患有恐怖症的皇帝是上天赐予的最完美礼物,所有人都想把他抓在手里——至少皇后就是这样做的,这么好的病人,谁舍得把他治好?

所以这可怜虫,就注定了要在恐惧之中度过一生。

(2)恐怖的胎教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朱祐樘的恐惧症,早在他还未出娘胎……不对,早在这个生命最微小的颗粒形成之初,就已经形成了。

实事求是地讲,朱祐樘的出现,不过是一个恶作剧,一个恶意的玩笑。是父亲朱见深为了和万贞儿玩躲猫猫,乘万贞儿打盹的时候,偷偷和负责管理书房的女秘书纪氏潜规则了一把。完事之后,朱见深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可从此纪氏就生活在恐惧之中,即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更害怕真的怀上身孕。万贞儿那母老虎,一旦发现了这事,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结果不久,纪氏的肚皮大了起来,那种恐惧,那种期待,复杂矛盾的心情,必然会影响到胎儿的成长和发育。更糟糕的是,此事不久就被万贞儿逮到了,虽然纪氏开始时遮掩了过去,但万贞儿并没有掉以轻心,很快就发现了事实真相。

还未发育成形的朱祐樘,活该要倒霉了。

万贞儿搞来一大堆打胎药物,强迫纪氏灌下去。淫威之下,纪氏不敢不灌,只听咕嘟咕嘟,那对胎儿具有强效伤害作用的药物,如狂猛的野火,向还未成形的小胎儿席卷过去。我们知道,胎儿是有感觉的,应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只是我们不知道胎儿的具体感觉究竟如何,他是感觉到自己如坠火狱,被烈火炙烤着?还是感觉到自己跌入冰窟,为亘古的阴风席掠着?那渗进药物的羊水是如同钢针一样扎刺着他的身体?还是如毒虫一样噬咬着他的内脏?也许这些感觉都有,或许比这更要可怕而奇特——但无论如何,胎儿感受到的痛苦与恐惧,肯定比这还要强烈。

但是生命的本能,却让胎儿咬紧牙关,硬抗了过来,但是这惨痛的记忆已经融入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从此他知道,外边的世界意味着更恐怖——当他出生之后,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

朱祐樘是被偷着生出来的,没有必要的照料,环境也是肮脏粗糙到了极点,婴儿那柔软的皮肤,被放置在冰冷的泥地上。痛啊,那钻心的剧痛,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再次强化了他对这恐怖世界的认知。

事情还没完,小太监张敏受命,要掐死这个野孩子——真要掐死也好了,偏偏张敏不敢下手,而是伙同纪氏等宫人,将小朱祐樘藏匿了起来。这就意味着,在他婴儿时代的记忆中,充满惊恐不安地躲藏和对所有陌生人的恐惧,甚至连外边的脚步声,都会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但却由不得他挑挑捡捡。好在,幼儿时代的朱祐樘,并不知道这世上的人,还有另一种活法,理直气壮,无所畏惧。在他的心里,一定是以为世上的人,都过着这种动荡不安的生活。

母亲告诉他,只要遇到一个穿黄色衣服,下颌上长着乱糟糟毛发的怪人,那就是他的父亲了。父亲是不会伤害他的人,还会保护他。从此他就日日夜夜地盼望着,盼望着父亲的出现。然而,当他的父亲真的出现的时候,带给他的是又一连串惨剧。

父亲出现了,但是这个穿黄色衣服,长着胡子的怪人,并没有给他丝毫的安全感。相反,年幼的朱祐樘亲眼目睹了母亲死去,看到了照料他的小太监张敏吞金自尽。这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和所有人一样,都只不过是那个叫什么万贞儿的女人的奴仆。

万贞儿随时可以取他陛命,只要她高兴。

这恐怖的现实压缩着他的人格,终日生活于死亡的边缘,朱祐樘的人格已经彻底异化,对女性怀有莫可名状的恐惧,所形成的是一种令人悲哀的奴性人格。

冷酷的现实告诉他,他并非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曾拥有丝毫的权力,他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只是为了衬托女人的凛威。他只是别人意志的附属物,喜怒哀乐,生杀予夺,尽操于女人之手。

女人!好可怕的女人!

在他人生中的全部记忆里,横亘着这样一条绝对法则:对女人逆来顺受,绝对臣服,则意味着生。对女人那怕是稍有不满的流露,则意味着死。而他有求生的本能,他不要死,所以他无可选择。

他就这样恭顺屈服,对强加于他头上的任何事情,都千恩万谢,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生机。就这样他迎来了新婚大典,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只要像他此前那样叩头谢恩,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就这样他走进了洞房,见到了那个姓张的女人。

(3)皇宫来了个女暴君

朱祐樘的婚事是群臣不断上书的结果,他的父亲朱见深,因为其人格滞留于婴幼儿时期,根本就缺乏关爱别人的能力与意识。

大臣们上书:“陛下,陛下,快点给太子找个老婆吧,随便找一个就成,皇太子已经17岁了。”

然则大臣们为何要说随便找一个凑合呢?皇太子的婚事,也是可以凑合的吗?

能凑合凑合,就谢天谢地了。要知道,朱见深这厮,压根就不上朝,也不看奏章,大臣们急得两眼喷火,所以才敢乱说一气。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替太子选妃之事,终于提到了议事日程。

而且这门婚事,还千真万确是凑合。因为经历了长达几个月的研究,最后大家一致敲定,就选老张家的丫头了。

这老张是哪一个?老张,便是鸿胪寺卿张峦。

那么鸿胪寺又是干啥的呢?鸿胪寺……这么说吧,如果有宾客来到朝廷之上,就会有一群小太监在门前列成长队,扯开嗓门高吼:“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奥巴马到……”鸿胪寺,就是安排并吩咐小太监们喊口号的这么一个奇怪部门,类似于宣传部,又近乎于外交部,大概算是外交部的宣传干事吧。

那么大家为什么选中张恋呢?

因为大家都想凑合,而且要让太子妃务须达到凑合的程度,好一点儿也不成。选择张峦,是因为张峦这个人比较有个性——他怕老婆。

史书上记载,张峦的妻子姓金,是一个女权主义分子,典型的女强人。坐在家里是威风凛凛,典型的母老虎。平日里一言不合,大耳刮子抡将起来,只听啪啪啪,就见张峦的脸颊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手掌印。而且打的时候张峦还不许躲,打完了左脸,再主动把右脸送过去,送慢了都不成。总之是很凶。

话说那金氏有一天又将老公暴打了一顿之后,就上床歇息。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恍惚间,就见一片荒野,冷风渐寒,苍蓝色的天空上,孤零零地悬挂着一团冷月,那月亮却也诡异,分明是正在对她冷笑。

月亮也会笑?金氏正在吃惊之际,突听“嗖”的一声响,就见那团月亮,竟然凌空直扑过来,撞入她的怀中。金氏慌乱中双手一抱,却不想月亮撞来之时,力道极大,只听张祐氏惨叫一声,怀抱老公从床上跌了下去。

金氏怒气冲冲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脑又将老公痛打了一顿。打着打着,忽见老公模样说不出的可怜,金氏心中一软,不由得把老公抱在怀中,软语温柔道:“打你,是因为我爱你,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是夜,金氏就幸福地怀上了身孕。十个月后,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子出生了,这孩子生活在蜜罐里,淋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打出生就天天看着老妈暴打老爸,耳濡目染,积习日久,对于家庭的理解,超过当时数百年之久——总而言之,这小女生心目中的家庭,是建立在男女平等基础之上的,是尊重女性的,是如同她的家庭一样,老婆随时可以暴打老公的。

现在,大家就选准了这个女孩,让她嫁给朱祐樘,出任太子妃。

看看这历史是多么地怪异啊。

朱祐樘原本就已经被养成了奴性人格,即使是娶个柔情似水的女生,也未必能够医治得了他,偏偏这些缺德的大臣们又恶搞,故意给他配上一个女暴君。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朱祐樘这个倒霉蛋,永无出头之日吗?

(4)残酷的蜜月

张氏嫁过来没多久,宫里的女霸主万贞儿就死了,紧接着朱见深也飞快地死去。于是,皇宫之中,出现了权力真空。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桎梏虽然解除了,名义上来说,朱祐樘已经是天下第一人,尽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是,他心灵中的阴影反而更加浓重,他的灵魂,始终是一个匍匐于地跪着的人。

他需要时间站起来。

奴性人格一旦形成,几乎是无可痊愈的。要想让朱祐樘那跪着的人格立起来,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完全取决于,他和皇后张氏的情感博弈。如果他赢了,那么他的性格必然走向另一个极端,从此杀人如狂,嗜血如魔。而如果他输了,那么张氏就赢得了头彩。

当然,在当时两人并不确知这一切,他们只是用充满了恐惧的眼睛,偷偷地窥视着对方。于张氏而言,她德容兼缺,娴淑俱无,完全是混进了皇宫,心里只是担心哪天一个按捺不住,暴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再把她打回原形,那可就惨了。于朱祐樘而言,他已经患有多种恐怖症,最严重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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