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等一下一定要将我拉开啊!我还不想死!」何弼学深吸口气,吃力
的拔出桃木钉。和管彤对望一眼,要殷坚醒过来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拿捏得宜,
应该不会有危险,应该吧?
一个吻,一个带着活人气息的吻,那股充满生命力的灵,让殷坚猛力睁开眼。
在一旁全神贯注的管彤,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扯着何弼学的衣领将人拉开,殷坚
一个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抓了回来。
「殷坚!」何弼学急叫,殷坚顿了一下,两人靠得那么近,就差那么一点点,
殷坚就可以轻易的要了他的小命。
「不要动……不要动啊……一会儿就舒服了……」何弼学小心的将玉葫芦挂
回对方颈子上。就看他气色渐渐恢复,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
「阿……阿学?」殷坚停了好久才认出对方,何弼学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现在轮他爬不起来了,就说这个救人的招式很差啊!一点都显不出英雄气慨,可
是要换成管彤来救,想想他又不甘心……
「喂喂喂!现在不是眉目传情的时候了,我们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我还不想
死!」管彤催促着,急忙的去拉那两人,只是才一转头,就看到殷铣脸色铁青的
站在楼梯口,这两个来救人,一定要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弄得人尽皆知吗?
管彤拦在两人身前,一个刚死而复生,一个现在离死不远,看来他才是当英
雄的命。
「我说过,再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殷铣冷冷的瞪着管彤,后者同样也冷
笑一声回应,他不跟殷铣对上,那是给殷坚面子,他还不把这个小鬼放在眼里。
「都给我住手,谁敢动就试试看!」殷琳扶着老爷子,一步一步缓缓下楼。
「这事……我都清楚了!你受委屈了……」老爷子拍了拍殷坚的脑袋,慈爱
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就在这一个动作间,殷坚整个人轻松许多,虽然知道是老
爷子动的手脚,不过那个谢字始终说不出口,殷坚咬咬牙的退在一旁。
「吶!小弟弟,这个红绳挂在身上,你八字真是轻的出奇啊!」老爷子给了
何弼学一条用红线打得结,后者望了望殷坚,对方点点头要他收下,何弼学开心
的笑了笑,连忙的道谢收下。
「殷铣,你去叫你的叔父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谈。」老爷子只是简单、温和
的命令着,殷铣点点头,快步的上楼去找人,殷琳则对他们挤眉弄眼,也扶着老
爷子上楼,事件就这样莫名其妙开始,也这样莫名其妙结束。
让桃木钉这样来一下,殷坚真的元气大伤,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自己关在房间
里不理人,好几次何弼学去叫他,人却让他赶了出来。
「坚哥!你不能不吃饭的……」何弼学最大的优点就是踩不死,你怎么赶他,
隔天他又会笑嘻嘻的站在门边。
「滚啊!……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等人恢复许多后,殷坚自然想起当
天差点害死何弼学的经过,整个人极度自我厌恶中。
「我又还没死……等等,不对的明明是你,我干嘛那么谦卑?」何弼学爬上
床,殷坚本来就不是太有活力的人,给那些人这么一搞,他变得更阴沉。
「……我受够了……」殷坚低声的喃喃自语。
「什么?」何弼学听不清的凑得更近。
「我说我受够了!我不想要这样的,我不想一出生就害死我母亲,我不想动
不动就差点失手的害死你!我不想要这样……」殷坚失控的吼了出来。
「殷坚……」何弼学吓了一跳,愣愣的瞪着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会死……可是会痛啊!真的很痛,你知道吗?真
的很痛……」殷坚指了指心口,其实更痛苦的是,他是有知觉的,他不会死,钉
了桃木钉之后,他还是不会死,那感觉很恐怖,如果不是后来得救了,他是不是
得一生一世的躺在那里,他听得见、嗅得着,他是有知觉的……
「殷坚……你不要吓我……」何弼学紧紧的拥着人,殷坚从来都不肯示弱,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太难过,他不会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点颤抖。
「既然这么讨厌我……一开始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殷坚完全陷入自己
的思绪里自言自语,何弼学不懂该怎么安慰他,只知道紧紧的拥着人,至少要让
殷坚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还有他一个何弼学在这里。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醒过来后,天已经黑了,殷坚长叹口气,一
半是因为被冤枉,一半是因为自己很窝囊。
「唔……醒了?」何弼学揉揉眼睛,这个安慰人的家伙,哄到连自己都跟着
睡着,殷坚低笑两声,一点也不会甜言蜜语,他当初是怎么追到CK那个大美女?
「不难过了?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哥哥我罩你!」何弼学拍胸脯保证,这下
殷坚是真的放声笑出来,有些人完全不适合逞英雄,刚好何弼学就是。
「是啊!我不难过了,可以麻烦你起来了吗?你很重耶!」殷坚没好气,何
弼学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反压上去。
「喂……套句你的话,选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啊!」何弼学嘿嘿两声,
酒窝得意的冒了出来。
「什么?」殷坚愣了一下,他还是跟不上何弼学的跳跃式思维啊!
「喂!是你答应过一人一次的!说话不算话会变秃子!」
「何同学……你真的很介意啊……」
「废话!哪个男人不会介意,要不你来试一下?」
「我现在不就躺着让你试?」
听到殷坚的回答,何弼学的大眼睛亮度爆增,整个人好像瞬间活了起来,喜
滋滋的想解开殷坚的衣扣,后又像想起什么事似的冲回客厅里,殷坚好奇的爬了
起来。
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虽然这句话好像不是用在这里……何弼学锁了门
就算了,还不放心似的将沙发推去卡在门边,跟着拔了所有的电话线,拆了手机
的电池,他就不信还有谁能「打扰」他的计划。
「你还真是异常积极哩!」殷坚轻笑两声,晃进书房里稀稀嗖嗖的写了起来。
「你在干嘛?」何弼学探头探恼,殷坚朝他的额头贴了张符,一路笑着到客
厅里施法。开玩笑!最麻烦的会突然冒出来,不施点法阻挡怎么行?何弼学先是
瞪着人,两人对望笑了起来,喜滋滋的到处贴符纸。
大半夜过去,殷坚必需承认,他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痛死了!何弼学这
个混蛋说谎!这个貌似纯良的家伙其实精的跟鬼似,一上来就先将他的玉葫芦、
烟盒扔的老远,理由是「少了这两样东西加持的殷坚也没多强嘛!」,尤其是那
个语气,殷坚发誓,他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喂……烟……我好冷……」殷坚推了推眼睛快睁不开的何弼学,后者完全
是在逞强,有些事,普通人还是少干为妙,比如说妄想让对方High一整夜……
原本累得快晕过去的何弼学,一听殷坚喊冷那还得了,他只不过不希望对方
太过「不正常」,不代表他想害死殷坚,二话不说跳下床去找烟盒。
「Shit……」腿软站不稳,才下床就栽倒,何弼学暗骂一声。
「辛苦了!」殷坚吸了两口烟,安慰小宠物似的摸摸对方的头,跟着一把将
人拽回床上。
「你干嘛?」何弼学惊叫。
「是你说的啊!一人一次才公平!」殷坚坏笑两声。
隔日,何弼学拖着沉重的身体,心不甘、情不愿的替何士玮搬家,一面整理
封箱,一面在诅咒着殷坚,他如果有一天精尽人亡死掉,罪魁祸首就是他。
「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殷先生帮忙搬家。」何士玮礼貌的道谢,殷坚点点
头回应,走在上两层的何弼学则狠瞪着他,这个老是做弊的小人,下回就把他的
烟丝全烧掉,看殷坚还嚣不嚣张的起来。
「何同学,不要在心理偷骂我,我听得见!」殷坚挑衅的扬扬眉。何弼学干
脆回身给他一记中指,让夹在当中的何士玮很尴尬,他原以为这两人感情很好,
不过似乎不是这样,才几天没见,感觉像什么仇人似。
又回到这间屋子,何弼学盯着门锁心里泛起一阵恶寒,深吸口气,不要胡思
乱想。扭开门锁,空荡荡的客厅里多了个人影,熟悉的褐色卷发,还有那浓纤合
度的身材,何弼学原本捧着的纸箱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学?」何士玮吓了一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大门在他跟殷坚眼前重重
关上,跟着就是何弼学吓破胆似的惨叫。
「嗨……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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