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升空。送上轨道、阿姆斯特朗送到月球了……〃 ”您还是没明白,普雷斯顿
先生。要潜到海沟里,需要发明新型仪器,需要巨大的动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合
金……这些小潜水器要强化结构,我们目前的潜水艇只能潜到800 到900 米深…
…当然了,您这会儿要是给我拿来一个崭新的仪器模型,能到深海探测,向我要
100 亿美元的专利费,我马上就给您签支票。哪怕仪器的设计还没完全到位,哪
怕它还是个模型,甚至在试验池里都还浮不起来……〃 “对不起,我可什么都没
有……”他还没等上校把笑话说完便自嘲地说。“那就再说说这些海流……〃 ”
对,您刚才解释了海面的水如何在冰山附近沉入海底。〃 “没错,随后就开始了
漫长的海底行程,正如一条几公里宽的大河,这股冷水形成一条水道,每秒流速
10厘米,沿美国海岸线往下走,然后汇合南极海水,再分成两股不同的海流:一
股向上穿过印度洋,一直流到巴基斯坦和伊朗沿岸附近;第二股,称为’主流‘,
绕过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沉入克马德克海沟……〃 上校讲话的速度渐渐放慢,双
眼迷茫,梦幻般心不在焉地接着说:”设想一下这股巨大的冷水从几千米高处流
向海底断层。我们在几百米高的尼亚加拉大瀑布面前都惊叹不已,那海底瀑布在
绝对的静谧中缓慢地从几公里高处坠下,您能想像得出这样一个壮观的景象?想
想看吧……“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然后呢?这股海
流怎样了?〃 他的问题像是给梦游人扇了一记耳光:她惊跳了一下,又皱了皱眉
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塞思这才明白他面前坐着的是个迷上了大海的女人,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刺探海底的神奇秘密,而惟一的途径是通过美国海军的卫星
图像和声纳系统。塞思甚至怀疑她当初选择海军就是这个原因。“然后,格陵兰
海流将穿过太平洋的一部分,途中,它的温度会升高……密度减小,从而慢慢升
回海面,这整个过程需要2000年。目前到达太平洋海面上的水是基督降生时从格
陵兰冰山下潜的。”她带着一丝神经质的微笑结束句子,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
“然后就结束了?〃 ”还没有。海流上升到赤道附近的印度洋或者太平洋一带时,
缓解了那些地区的高温,随后在海面上形成热海流,继续向北,调节北方地区严
酷的气候……〃 “我以为墨西哥湾流是由西风和信风共同作用而造成的?〃 ”是
这样,但海洋运动都是紧密相关的,比如说,在发现深海海流机制之前,没人知
道为什么墨西哥湾流一直向北沿着挪威的罗弗敦群岛走那么远……海面上这股由
逆风引起的墨西哥湾流与深海海流的密度不同,后者把格陵兰的海水引向海底,
由此出现了’水吸‘现象,即把墨西哥湾流更轻更热的水吸向冰山,冷却下来以
后再向海底下潜。这是个绝无仅有的循环,绝对完美无缺的气候体系,令人惊叹
……“她孩子似的笑着说。”我想向您提一个问题,可能您会认为……〃 “说吧。”
她点燃了第二支烟。“假如,我说假如啊,有人找到了能潜入八九千甚至1 万米
甚至更深……〃 ”荒谬透顶,不过您接着说吧。“上校冷漠地说。其实塞思知道
她了解声监系统的存在,而且她很有可能是最先听到爆炸录音的人,这爆炸刚刚
毁掉了海军最强大的一艘潜水艇……”那会怎么样?〃 她慢慢吐出烟圈,奇怪地
看着对方:“拥有一切的一切,普雷斯顿先生。那就根本不用提什么黄金、石油、
钛核导弹,甚至信息技术……〃 ”您说的是真的吗?〃 “绝对真的,请相信我。
您说的不是那种只能在海底捞块石头什么的蹩脚仪器吧?〃 ”不是,我想说的是
一种全自动仪器,可以在海底进行各类工程,像在陆地上一样……〃 “那样的话
就大权在握了。有了这种超能技术,加上必要的知识,就能把撒哈拉沙漠变成绿
洲,把亚马孙森林变成冰川,还可以使气温突然升高,淹没美国四分之三的土地,
或者让地球回到冰川期……〃 ”你们对此有过什么计划吗?〃 上校稍微向后靠了
靠:“我认为这个问题超过了您的职责范围,普雷斯顿先生。〃 ”您说得对,上
校。好吧……我想我已经了解了不少情况。谢谢……〃 “还有别的事吗?〃 ”我
想见见海洋气象方面的其他专家,您有没有什么机构可向我推荐?〃 她抬起头思
考了一下:“有,您可以去加利福尼亚的蒙特雷,那是家私立机构,全世界数一
数二。还有柏林的拜尔研究所,非常可靠……〃 ”这家研究所进行哪方面的研究?
〃 “跟海有关的一切,创始人路德维希。拜尔已经去世15年了,他当时主持一个
您刚才跟我讲过的那种小型潜水艇的实验。那仪器可能在海底高压的压迫下破裂
了,遗骸一直未找到。您知道,淹死在海里的海员会漂浮在两股水流之间,捕鱼
网便能捞上来。但深海是另一个世界,如火星般遥不可及。当深海要留你,你不
留都不行……〃
/* 6 */ 第一章引狼入室
柏林,克罗依茨山区,城街879 号青年环保激进组织总部所在地,格林尼治
时间23点15分 布莱克知道找个半死不活的小妞不会太难,他肯定打中了她手臂
的上部,不是肩膀就是背……没准她流血过多,已失去知觉倒在路边了?要是那
样的话,他明天会在报纸上看到消息。可他的任务并不只锁定在一个目标上,那
些傻瓜把自己卷入了是非,永远不得脱身,不管是这个斯特菲还是她的什么朋友
……他带着这线希望钻进一座大楼肮脏的楼道里,暗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险的
光芒,再上两层就是青年环保激进组织的总部,在那儿没准能找到从他手里逃走
的女人。她有这么傻吗?他不敢设想……在斯特菲平时坐的位置上,他看见一个
20来岁的小伙子正面对电脑,耳朵上戴着随身听。门口有年轻人画的该组织标志,
一只海豚和一只可笑的章鱼。门没关……里面有十几张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空
办公桌,前面是一张涂抹得花花绿绿的接待台。“难以想像,威胁就来自此地!”
布莱克一边想,一边警觉地环顾四周。“你需要帮忙吗?老兄?〃 如果有两件事
能弄得这位中央情报局老牌准军事人物大发雷霆,一个就是不合时宜地称”你
“;另一个是上了30岁就被这帮小子称”老“……弗拉维奥。吉斯里笑着对布莱
克热情地伸出手,凶手也以同样友好的方式回敬他。”我猜你是为网站来的吧?
你上不了网?“小伙子指着一张破旧的沙发,”坐吧,咱们慢慢谈……〃 弗拉维
奥3 年前从米兰来到柏林读生物博士,他在卫森组织中投入了很多时间,从那时
起就义务为这个组织管理网站。他中等个子,身材偏瘦,长长的头发编成粗辫子,
包在黑色的牙买加帽子里。他摘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布莱克可以听到鲍勃。马
雷《没有女人就没有哭泣》的现场录音转播……年轻人拿出一包万宝路,递给索
德林顿一支,后者礼貌地笑着拒绝了。看见来访者不说话,弗拉维奥又接着说:
“我从今天下午就开始了!早上8 点钟,服务器收到了一封带病毒的电子邮件,
就像两年前的‘美丽莎’,只是这次它不会扩散,目的是摧毁我们的网站,结果
居然成了。我打热线电话给我们的供应商,就因为我们的定金已到期,那家伙拒
绝帮我!你看看!就因为个定金!金钱让这世界团团转。唉,老兄,事情就是如
此……〃 ”没办法。“布莱克笑着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天花板,看有没有摄像
头。”你是因为病毒丢了文件吧?老兄?〃 这种放肆让他怒不可遏,索德林顿真
想把手指抠进这家伙眼里,把他鼻骨挖出来,不过他转而又想:“像他这种年龄
……〃 ”不用,我想下载一些……青年环保激进组织的信息,他们是从……〃
“从军中获得的!”年轻人打断他,用激昂的语调说,“那些疯狂的家伙制造出
可恶的仪器破坏地球生态。我们所获得的信息,老兄,是爆炸性……〃 ”每周有
多少人上你们的网?〃 弗拉维奥。吉斯里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我不知道……
可能50多人吧。我们不是商业网站,上我们网的人,都是其他同类组织的伙伴和
有关系的人……〃 ”那你们在网站上公开这些照片有多长时间了?〃 〃3天。不过
现在都让病毒毁了,谁也看不成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复制一些……
〃 “不用了,我知道……”布莱克的笑容有点不对头。弗拉维奥皱了皱眉,然后
环顾一下阴暗的四周,像是在找出口。“哎,你是谁呀?军队派来的吧?是吗?”
他的语气显出他内心的惊慌。“不是……绝对不是。既然你反正要死了,我就先
给你说个独家新闻:军队、美国政府甚至火星人都与此无关……〃 凶手张开嘴笑
起来,露出的满口白牙整齐得有点不太真实。他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的靶子,弗拉
维奥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感情色彩,没有惧怕,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遗憾…
…”我……〃 还没等他说完,布莱克已经蹿到他面前,前臂紧紧抵住年轻人的喉
咙,狠狠地压住他:“老实跟你说,我不会放走你,你知道这已为时太晚。但是,
如果你马上回答我所有的问题,我就用一颗子弹结果你,”他打了个响指说,
“没有痛苦……〃 ”求求您,让我……〃 布莱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别做
梦了!”他大叫着,“结束了!完了!够了!你死定了。只不过现在你得选择是
快死还是整晚的折磨,你压根儿想像不到是什么样的折磨!”说着他把年轻人推
到沙发角落里。远远可听到随身听里鲍勃。马雷刚唱完他那首有名的《布法罗士
兵》,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怎么样?”布莱克走开几米,脱下外套,露出枪
套里的手枪……“可我不知道您要……〃 ”我只要两件东西:你们服务器的密码
和你们在安塔公司偷窃的原件……〃 弗拉维奥恐惧地哭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像斯特菲一样,他压根不相信他的性命会受到威胁;像那个女人一样,自己的命
运被决定得如此之快也令他难以置信,呆如木鸡……“我不……〃 ”把那玩意儿
给我拿过来,快点!“布莱克用手指着他的随身听喊道。弗拉维奥颤抖地照他说
的做,脸上全是泪水。凶手拿了磁带,把它放进接待台上的老式立体声音响里。
鲍勃。马雷的歌声又从刚才断的地方继续下去,这回是开足了音量……”我并不
喜欢这音乐,不过只好凑合了……〃 弗拉维奥不能背叛他的朋友,也不能把服务
器的密码给这个男人,这家伙会把所有与这些珍贵照片有关的人消灭掉。可他有
选择吗?“你怎么决定,‘老兄’?〃 索德林顿走近环保积极分子,手里拿着
一把剃须刀。”不,求求您……〃 索德林顿把弗拉维奥的头卡在沙发角落里,迅
速而准确地把他的右耳朵割了下来。软骨割起来很容易,只用了几秒钟,痛苦的
喊叫声淹没在《布法罗士兵》的小号和打击乐声中。血浸满了受刑者的双手,他
往后退了几米。布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