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犬神家族[横沟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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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犬神家族[横沟正史]-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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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桀傲不驯的佐武也在外祖你这份诡异遗嘱的重击下,茫然失措了。

  至于那个轻浮、颇有点小聪明的佐智,则没有一刻静得下来。他仍一边抖腿,一边以锐利的眼神窥探着在座每个人的脸部表情;当他的目光移到珠世身上时,只见他嘴角轻轻浮现出一抹夹杂着希望和担心的笑容。

  此外,佐武的妹妹小夜子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佐智的一举一动。

  她全身僵硬地望着佐智,那无声的祈祷和诉求,如电波般从全身传送出去。

  不过小夜子也知道这些祈祷和诉求不具任何效果,因此每当她那卑微的秋波投射到珠世身上时,一定会紧咬下唇,一脸悲凄地低下头。

  至于松子、竹子、和梅子这三个人更是愤怒不己。

  还有,竹子的丈夫寅之助虽然一声不吭,但整张脸却胀得通红,几乎令人以为他得了脑溢血,而且他那对眼睛也好像藏了毒针似的,随时会射向其他人。

  梅子的丈夫幸吉更不用说了,他偷偷打量过在座每个人的脸色后,便露出一抹阴阴的冷笑。

  而珠世则直到遗嘱完全念完之际,仍是一声不吭。

  她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般,静静的、默默地坐在那儿,一点也没理会犬神一家投来的憎恨目光。

  突然,有人大声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份遗嘱是假的。”

  金田一耕助吃惊地朝说话者看去,原来那人竟是佐兵卫的长女松子。

  “你说谎!这绝对不是我父亲的遗嘱,一定是有人……有人……”

  松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

  “有人为了想谋夺犬神家的财产而编写出来的东西。总之,这份遗嘱一定是伪造的。”

  她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划破每个人的耳膜。

  古馆律师眉毛一扬,先是拿出一条手帕擦拭嘴角,然后才以沉稳的语气说道:

  “松子夫人,我想不出伪造之份遗嘱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这份遗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的话,我又能得到什么?松子夫人,不,不只是松子夫人,我要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份遗嘱绝不是伪造的,它具备法律上所有应具的任何条件。如果你们对这份遗嘱有异议而想诉诸法庭的话,那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我有自信,到时候败诉的必定是你们。总之,这份遗嘱是真的,而且一字一句都毫无差错,所以你们必须遵守,并且逐一实行。”

  古馆律师一字一句地说完之后,便从戴着面具的佐清开始依序打量犬神家每个人的脸色。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金田一耕助的身上。

  此时古馆律师的眼眸中充满不安、担心和害怕的神色,这些情绪如洪水般一涌而出。

  金田一耕助微微点头,当他的目光移到古馆手中的遗嘱时,不由得感受到一股血溅八方的骇人感觉。





第三章 暴风雨前


障眼法

  “我……”

  金田一耕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那低沉的声音宛如筋落在屋檐上的雨滴声。

  “我……”

  没一会儿,古馆律师也说出跟金田一耕助相同的语辞,那声音听起来也同样干涩。

  之后,两人便一语不发地隔着湖水遥望犬神家宏伟的建筑物。

  寒冷山区的秋天走得特别快,犬神家现在正笼罩在一片苍茫的幕色中,只见原本光滑的湖面掀起一片皱裙。

  古馆律师此时就像刚处理完一件重要的大事般,感到如释重负,又略带倦容。

  他们两人在宣读完遗嘱之后随即向犬神家告辞。

  然而,因遗嘱中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使得两人心中感到一股抑郁莫名,所以从那之后两人几乎没开口交谈,只是默默回到那须旅社,坐在房间的藤椅上,凝视着湖面。

  金田一耕助把叼在嘴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之后,重新调整一下藤椅的方向,然后突然将身子向前倾。

  “喂,古馆先生,遗嘱公开之后,你的任务就宣告结束了,这个秘密也不再是秘密,所以就请你毫不保留地将心中对这份遗嘱抱持的看法告诉我吧!”

  古馆律师闻言,先是一脸黯然地望着金田一耕助,过了半响,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如你所说,这个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可是,唉!该怎么说才好呢……”

  “古馆先生!”

  金田一耕助的语气低沉而有力。

  “咱们就延续之前的话题吧!喏,就是你去犬神家之前,我们坐在这儿谈的话题。你是不是怀疑珠世收买若林去偷看遗嘱呢?”

  古馆律师听金田一耕助这么说,仿佛突然被电流击中般,整个身子颤抖不已,他重重喘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我完全不知道是谁买通了若林,也不知道是谁偷看过那份遗嘱。不!甚至连是不是有人曾偷看过遗嘱我都不清楚。”

  “哈哈!古馆先生,现在即使你这么说也来不及了,因为如果没有人偷看过那份遗嘱。珠世就不会三番两次发生意外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珠世收买若林,而是另外有人买通若林,偷看遗嘱?”

  金田一耕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想想看,珠世为什么会屡次遇到危险呢?这些意外致她于死地……”

  “所以,偷看遗嘱的人就是想杀珠世的人!不管怎么说,对犬神家而言,珠世宛如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珠世活在人间,她就能凭自己的喜好决定犬神家的继承者。”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老是失败呢?寝室里的毒蛇、汽车刹车失灵。以及最近发生的第三次危险状况——沉船事件……为什么那个人老是不成功?他为何不能做得干净利落些呢?”

  古馆律师眼中充满惧意,瞪视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金田一耕助缓缓摇着头说:

  “不,你知道,你明明知道却故意不承认。其实,在寝室里放毒蛇、在汽车上动手脚、以及在船底凿洞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珠世本人……”

  “不!珠世有什么理由非这么做不可?”

  “为了即将发生的事件做准备。”

  “即将发生的事件?”

  “佐清、佐武、佐智的连续被杀事件……”

  闻言,古馆律师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如瀑布般的冷汗此时已从额头分别流向面颊。不过,他并没有工夫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藤椅的扶把,激动地说:

  “佐清、佐武、佐智的连续被杀事件?谁?谁要杀他们三个人?况且,这件事和珠世又有什么关联?”

  “恩,古馆先生,请你仔细听好。珠世被赠予庞大的财产,还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去决定犬神家的继承者,但是却必须遵守那个附加条件。也就是说,她必须和佐清、佐武、佐智三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结婚,除非这三个人都死亡,或是这三个人都拒绝和珠世结婚,但是后者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珠世是那么漂亮,而且和她结婚还可以握有庞大财力和权力,所以除非这个人精神不正常,否则绝不可能拒绝这桩婚姻。今天我在那里已明显感觉出佐智开始对珠世展开追求了,如果……”

  “如果?”

  古馆律师皱着眉头反问道。

  “如果珠世一点也不喜欢这三个人……也就是说;她另有心上人,却也不想失去犬神的财产时,那她就必须让这三个人都离开人间,否则根本没有任何自救之道。为了将来能先后杀死这三个人,她先策划了几次精彩的意外让大家看,这么一来,日后发生状况时;她就可以佯装自己也是一个被害者……”

  “金田一先生!”

  古馆律师呼吸已十分急促,喉结也一上,下的滑动。

  “你实在太可怕了,为什么你的脑袋里会存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从事你们这类工作的人,疑心病都这么重吗?”

  金田一耕助伤感地笑了笑,然后摇着头说:

  “不,我只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罢了,反过来说,我也考虑过下面这种可能性。如果珠世遇到的危险,并非她一手自编自导自演,存心欺瞒世人,而是确有其人真的想置她于死地的的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是凶嫌,目的何在呢?”

  “是啊、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是凶嫌呢?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果真如此,那么佐清、佐武、佐智三人都可能是凶嫌。也就是说,这三人当中有人自认为最没有希望和珠世结婚,而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珠世跟别人结婚,毕竟只要三个人之中的某一位和珠世结婚,那么另外两个人可就完全没有继承遗产的权利了。与其这样,他决定不如先杀了珠世,或多或少可以分得一些财产……”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不过,金田一先生,你所说的只是你自己的假想罢了,现实生活里怎么可能有人如此冷酷无情?”

  “不,已经有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了,而且那个人还用冷酷无情的方法杀了若林。况且,如果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性的话,那么能够被列入凶嫌名单中的人就并非只限于佐清、佐武、佐智三人,这三个人的父母、或是妹妹,都有可能是凶嫌,他们可能会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哥哥得到遗产而如此做。问题是,究竟谁最有机会在珠世房问内放毒蛇、破坏她的汽车刹车、或是在她的小船上凿洞呢?古馆先生,你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吗?”

  古馆律师大吃一惊地重新打量金田一耕助,脸色越来越不安。

  “啊!古馆先生,看来你心里有数了。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我不知道。或许犬神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每一个人?”

  “是的,除了最近才回家的佐清以外,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犬神家每个月都会选一天在那须碰面,当然,这些人绝不是为了悼念佐兵卫先生而来,他们是为了打探其他人的想法,同时也怕自己被其他人出卖,所以每个月才会在此聚会。而且珠世接二连三发生状况,都是在大伙聚会时发生的;就好比这次的意外也是。”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由得吹起口哨,接着他那五根手指又开始伸进乱如鸟窝的头发里,沙沙地抓个不停。

  “古馆先生,这实在是一件引人入胜的事。那名凶嫌聪明到不会把自己置身在大家的焦点中。”

  金田一耕助越抓越兴奋,当他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古馆律师正以困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哈哈!不好意思、失礼、失礼。我一兴奋就会有这种毛病,请你不要见怪。因为我现在正在思考,这究意是不是障眼法呢?如果不是的,那么另一个可疑的人物就会浮现在台面上,至于这个人是否有机会一窥遗嘱内容倒是其次的问题……”

  “这个人是谁?”

  “青沼静马!”

  古馆律师吃惊得想叫都叫不出来。

  “古馆先生,我们暂且不研究这个人是否有机会一窥遗嘱内容,不过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有强烈的动机想置珠世于死地。为什么呢?因为只要珠世不死,他就绝对不可能继承遗产。珠世是否要和佐兵卫的三个外孙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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