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职员,负担不起太奢侈的东西。为了挑选这个小东西,他几乎跑遍了城中所有的珠宝店,
可是,他最终却没能亲手把这个戴在易向心的无名指上。
因为他在婚礼前夜,被好朋友的父亲,当成祭品献给了树妖。
在哥哥的帮助下,易向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也报了仇,可是失去的爱人,却已经永远
回不来了。短暂的调整之後,易向心掩去了眼中的悲伤。
“哥,师医生现在怎麽样了?”
“她还好。医生说休养一段时间就没辜了。”
“那就好。”再次摸了摸戒指,易向心努力把目光放回电视上。
“你是不是有话嘏口我说?—易向行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我……”只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易向心想让哥哥过上正常的生活,找到一个关心他的人,不再把自己的妹妹当成生活唯
一的重心。
“想说什麽就直接说,”易向行站起来,走到妹妹面前,“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我能
感觉到你的情绪。”
握住哥哥的手,易向心花了点时间,终於鼓起了勇气:“我觉得师医生人不错。你有没
有想过跟她发展一下?”
“你希望我去追求师从恩?”易向行闷笑。
“我希望你给自己找个爱人,也给我找一个大嫂。我看得出来,你对师医生有好感是不
是?”
“呵……”
“哥!”不满哥哥的反应,易向心假装生气地捶了他一拳。
“听我说,”握住妹妹的手,易向行突然严肃起来,“迟早有一天,我会为自己曾经做
过的那些坏事付出代价。我不能拖累其他人。”
“不会的、不会的!萧慎言说没有证据指控你,只要你不再犯……”
“嘘——”不想让妹妹过於激动,易向行轻轻将她拥在怀中,温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说
道:“杀手集团的犯罪证据是我寄给张锐的,所以里面才没有可以指控我的内容。纸包不住
火,就算萧慎言今天放我一马,明天也会有别的员警查出真相。
“何况,杀手集团也不是吃素的,让员警端了老窝,难保他们不狗急跳墙来肃清我这个
叛徒。我不害怕面对惩罚,只要你过得幸福,那一切都值了,答应我,你会走出过去的阴
影,过得幸福。”
“哥……”
“答应我。”
紧紧抱住自己的兄长,易向心泪流满面。
不能再把哥哥拖进这个深渊了,她努力放大心中的积极面,低声说:“我答应你。”
电视里的言情剧仍在痛苦地进行著,易向心按动遥控器,换了一个综艺节目。虽然有些
吵,但也显得热闹。
易向行坐回了角落的沙发,继续看他的书,再吵的声音似乎都影响不到他。
看著他的侧脸,易向心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然後,她做了一个决定。
伸手抓住挂在胸前的钻戒,她用力往下一拽,扯断了用未拴住戒指的项链,然後不动声
色的,将戒指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要让生活继续下去,就必须学会遗忘过去。是时候让陈实离开她的生活了。
戒指脱手的那一刻,撕裂一般的痛感从易向心的胸口漫开。不过,在她竭力控制之下,
它们很快便结束了。
易向心看见哥哥抬起头,於是假装若无其事地与他交换了一个微笑。
电视里,有人唱起了一首很老很老的情歌。易向心跟著调子,轻轻地哼唱起来。
“滋——”一声突如其来的电流声之後,电视萤幕变得漆黑一片。
易向心从萤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有坐在她身旁的人:陈实正揽著她的肩膀,表情惬
意地陪她一起观看电视节目。易向心倒吸一口凉气,然後便像火烧眉毛一样,不停地转来转
去,反覆察看自己的周围。
没有陈实,没有人在她身边。
“怎麽了?”易向行问。
“电视……”易向心指著电视机,一脸惊慌。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不
那麽惊悚的说法:“电视没有画面了。”
易向行连忙过去检查了一下,“可能是显像管坏了。”
“显像管吗?”放下手,易向心有些茫然。
向来心疼妹妹的易向行立刻说:“我去跟护士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马上换一台过来。”
“嗯。”
哥哥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易向心一个人。她呆果地看著电视机漆黑的萤幕,看著那里
映照出的孤独身影,心乱如麻。
前一分钟才决定忘记过去,後一分钟却因为思念过度而出现了幻觉。易向心捂住嘴,严
堵所有即将濒临崩溃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
考虑再三,她从垃圾桶里把刚刚丢弃的戒指捡了回来,紧紧地握住它,她告诉自己这只
是最後的悼念。闭上眼,易向心再也抑制不住,终於开始抽泣。
这时,一只温柔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为她擦去上面的泪痕,并轻轻地碰了碰缠在她
额上的纱布。
起初,易向心以为是哥哥回来了。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因为哥哥不会把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亲吻。
“吱呀——”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易向心猛地睁开眼,看见易向行正在开门进来,手里还抱著一台
电视机。再看自己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
又是令人痛不欲生的幻觉,易向心心如刀绞。
注意到妹妹的脸色不太好,易向行立刻关心地问:“怎麽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
“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电视换好。”
看到哥哥为自己忙碌,易向心心中的歉疚再次抬头。
将心一横,她决定第二次扔掉陈实送给自己的钻戒。谁知,当她低下头,那枚戒指却没
有如预期的一样,握在她的手心。
不知何时,它被套在了易向心的无名指上了。
记起刚才的幻觉,易向心彻底迷惑了。
灵魂离体的日子,让她见到了不少神神鬼鬼的东西,她也曾经期望陈实是其中的一员。
可是树妖不光是杀了他,还打散了他的魂魄,所以陈实不可能回来。
刚才的一切只可能是幻觉,一定是她自己下意识将戒指套回了手上。
“呜……呜、呜、呜……”易向心再也承受不住,终於开始放声大哭。
“怎麽了?”易向行丢下手中的电视,慌张地跑到妹妹的面前。
易向心把手伸给他看,泪眼婆娑,“我不该尝试去丢弃它,因为我根本就丢不下。我想
陈实回来,我想要他回来!”
看着那枚闪烁著冷光的小钻戒,易向行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也许可以为了妹妹去上
刀山下火海,却没办法帮她把爱人找回来。
握住易向心纤细的手掌,易向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第六章
自从那天大哭一场之後,易向心就一直精神不振。
不过她的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师从恩很快便批准她出院了。反而是易向行,因为忙著
照顾妹妹,伤口感染,不得不再住上几天。
易向心本想留下来陪哥哥,但易向行坚持让她离开医院这个晦气的地方。为此,他还特
意把萧慎言叫了过来,郑重其事地把妹妹托付给他照顾。
萧慎言虽然与易向行不对盘,但对易向心还是相当关心的,所以很乾脆就答应了易向行
的要求。
回到家,易向心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检查冰箱。一如她所料,冰箱里空空如也。“冰箱
空了,我得去买点东西,你留下来吃饭吗?”
“我当然要留下来吃饭,按照你哥哥的安排,我还必须留下来过夜,”
萧慎言脸上的笑容有点欠揍,易向心忍不住停下动作,睨了他一眼。
“别这麽看着我,”萧慎言立刻耸耸肩,做出事不关己的表情,“是你哥说不能放你一
个人在家里,为了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我把猫仔都带过来了。这样就算我不在,你也有人陪
著。”
“我又不是瓷娃娃,不会碎的。”
“可是在他眼里,你比瓷娃娃更易碎。”说完,萧慎言又忍不住感慨道:“易向行真是
我见过最夸张的哥哥!”
“你还不是为了猫仔连还魂都敢。”易向心并不同意他的说法,“你也是我见过最夸张
的舅舅。”
“那倒是。”萧慎言点点头,颇为自豪地笑了。
“看来你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采购了,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拿笔写了一张清单,易向心嘱咐道:“记得一定要买排骨,我想给哥哥炖个汤送过去。”
原地定住三秒,萧慎言假装恍然大悟,“原来你和你哥一样会利用人。”
“呵……”易向心因为他的话,露出了这几天以来最为开怀的笑容,“我哥一直都不善
结交朋友,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当然要好好利用。”
“职业杀手的确不太好交朋友。”萧慎言微笑著皱眉,十分肯定地说:“但是,你哥才
不会把我当朋友。”
“谁说不会?”易向心立即否定了他的说法,不过细想一下,又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於是改口说:“好吧,也许他不会,但是他知道我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来利用,不也一样
吗?”
“这麽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除非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那怎麽可能!”萧慎言摸摸头,难得羞涩。
见状,易向心立刻笑著说:“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请安心被我利用吧!早去早回,不
要耽误了午餐时间。”
“好。”能得到易向心这个朋友,别说是去超市买点菜,就是要萧慎言去做半做马,他
都觉得有劲头。
看他高高兴兴地离开,易向心立刻像台失去电力的机器,颓然地趴倒在厨房的料理台
上。她可以在人前强打起精神,但始终无法真正摆脱情绪的低潮。
“咕碌、咕碌……”
弹珠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钻进了易向心的耳朵。
她抬起头,看到趴在地上玩得正开心的猫仔。用手撑住下巴看了他一会儿,易向心便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摆弄起那些珠子来。
“人要是永远不用长大该多好!”她喃喃地说。
似乎无法理解易向心的话,猫仔歪了歪脖子,然後用笔直的目光,瞪视著她的双眼。多
亏与猫仔已经相处了不短的时间,易向心才没有被他突兀的眼神吓到。
她捏了捏猫仔的下巴,解释说:“要是我和你一样年纪,就会一样没有烦恼了。”
谁知,一接触到猫仔的皮肤,她的心思就被他立竿见影地读了出来。
“我能感觉陈实就在我身边,我想要他回来。”
猛地收回手,易向心尴尬地後退了一步。
没人干扰,猫仔又开始玩起他的弹珠。
易向心感到一阵晕眩,抉著墙壁站了好一会,才慢步走出了厨房。
客厅的红色沙发鲜艳如新,那是陈实为了结婚特意购买的。除了沙发,他还买了大红的
窗帘,红色的地毯,红色的挂面,连拖鞋都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易向心曾经取笑他太俗气。不过他并不介意,反而笑笑地说:婚姻就是要俗气才会长
久,因为它最终会变成柴米油盐,而柴米油盐原本就是世上最俗气的事。
陈实就是这样,人如其名,诚实且实在。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他木讷无趣,但时间久
了,就会发现他才是最值得托付的人。
易向心很高兴自己能发掘到他最宝贵的一面。只可惜……
灵魂回归身体的最大坏处,就是想哭的时候,总是会有泪水跟著掉下来。易向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