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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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恋月-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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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萍儿听到苗凤花叫她留下过夜,吓得手中的碗掉落地面,摔破了。
  「萍儿,妳怎么了?那么大的人了,连个碗都端不好!」
  苗凤花叨念了几句。
  「我……我马上收拾!」萍儿弯身拾着碎碗,不悦的撇撇嘴。
  「萍儿,今晚妳留下来!」苗凤花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不用了,伯母。我想……我还是回去陆家大宅比较好!」
  「为什么?那多麻烦!」
  「呃……要是让人看见我一早就在这,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又会编派我的不是,说我是来勾引宁大哥的!」萍儿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借口。
  「妳的顾虑倒也是对的!那好吧,明儿个一早妳再过来一趟,别迟了,知不知道?」
  「伯母,您放心,我会的!」萍儿坐到长凳上,长声叹着气。「可是,我担心呢!」
  「担心什么?」
  「这县太爷的权势,可比我这平凡老百姓大得多,这犯错的人到底是他的女儿,他会不偏袒她吗?」萍儿又叹了一声,「如果县太爷存心袒护,那就算我说破了嘴,也辩不过他们呀!」
  「哼,事实俱在,他还能如何偏袒?妳是人证、怀蒲的血书是物证,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苗凤花的一番话,又给萍儿打了一剂强心针!
  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印恋月逼她嫁的,她就不信他们能辩得过她!
  「宁大哥,你怎么不吃呢?来,我帮你挟菜。」
  宁仇根本无心吃饭,萍儿才把菜挟进宁仇的碗里,他便站起身道:
  「娘,我吃不下,您慢慢吃!」
  说罢,他旋身离开。
  「宁大哥──咦?怎么不吃呢?」
  「反了!把仇人当宝,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苗凤花气得拍案。
  「伯……伯母,呵,您……您别生气嘛,宁大哥或许只是一时无法习惯,睡觉时身边没有老婆可抱。男人嘛,都差不多!」
  「哼,要女人,还怕没有吗?」
  「就是嘛!只要宁大哥点个头,还愁没妻子吗?」萍儿挑眉笑道。「伯母,我……」
  「萍儿,妳陪我去给怀蒲上个香,妳来了这么多回了,我都忘了让妳去给怀蒲上香!」
  「啊──呃……」
  萍儿本暗示苗凤花,她可以代替印恋月的位置,谁知苗凤花的话题一转,又转到白怀蒲的事上,竟然还要她去给白怀蒲上香──她躲都来不及了!
  「呃,伯母,哎呀,我的头……我突然觉得头疼,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萍儿装出一副气弱的模样。
  「妳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头疼说来就来,我也没法控制。我先走了,伯母,再见!」
  萍儿三步并作二步,快速的离开。
  ☆☆☆
  「小姐,很晚了,妳快去睡吧!」晴儿在半个时辰内已催了近十次,但印恋月还是一动也不动。
  「小姐!」
  「晴儿,妳没和我娘多说什么吧?」印恋月侧过头来,低声问道。
  「小姐,我什么都没说。很晚了,妳进房里去睡吧?」晴儿满眼的担忧。
  「我想再坐一会儿,妳先下去。」
  「小姐……」
  「先下去,别吵我!」
  「是,小姐。」
  晴儿依言退下。
  印恋月在凉亭中又坐了一会。澄净的池塘内,月影波动,她呆望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本想进房歇息,但她知道,一躺在床上、阖上眼,宁仇的身影又会浮现,扰得她不能入眠──
  既知如此,她又何必急着入房。
  拐了个弯,她走向另一边的假山。
  在宁静的夜晚独自行走,虽没有旁人扰她,可她的心头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她都已决定不要去在乎那些琐事了,为何她的心仍得不到平静?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想走另一条路,却发现假山后面蹦出一条黑影,吓得她踉跄的退了几步,尖叫了一声──
  「啊──」
  「恋月,别怕,是我!」
  那醇厚的嗓音听来很耳熟,她仰首定眼一看,眼前的人不就是扰乱她心头安宁的人吗?
  「宁……宁大哥──」印恋月看傻了。
  她才几日没见到他,他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双颊凹陷、满脸的胡渣,看来像个失志的落魄人。
  她不由得伸手想摸摸他的脸颊,但手抬到一半,又想到她已决定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倏地想抽回手,却教他给握住。
  「恋月──」宁仇低唤了声。
  印恋月用力抽回手,别过脸去。
  「宁大哥,你……你来做什么?」印恋月冷淡的问道。
  宁仇只觉得心头刺痛了几下──她那一声「宁大哥」,叫的那么平淡生疏,彷若他和她从没有过任何亲密的关系!
  「恋月,我是来看妳的。」宁仇强抑心痛的开口。
  「看我?看我是不是又逃跑了?看我是不是仍旧娇蛮、不讲理?」她背着他,苦笑的喃语。
  「不,恋月,不是的──」他上前想拥她,她却马上离他离得远远的。
  「我不会跑的,我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她爹说,暂时不让别人知道陆夫人回来作证的事,怕萍儿又会想出什么诡计来应付!
  所以,除了府里几个伺候夫人的丫头知道外,其它的人尚不知府里来了个客人。
  她想,他应该也不知道。
  「恋月,那都不重要了,我……我只要妳回到我身边!」
  如果从前他这么说的话,她一定会马上奔入他怀中。但现在……
  她只觉得那句话,刺得她的心更痛!
  「回到你身边?你不计较我害死了你弟弟?!」
  宁仇站在她身边,那种近在眼前却摸不到、触不着的痛楚,强烈的啃噬着他的心……
  「恋月,我会求我娘的!」宁仇痛苦的握拳。
  弟弟冤死的仇恨,和他对妻子的爱,两种强烈的激流在他心中交缠──
  他不能忘却弟弟冤死的仇恨,但他更无法拋却对妻子的爱……
  「恋月──」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她微弱的声音中挟带着哀愁。
  「恋月,我要妳和我一起回去!」
  「你娘会肯吗?」她不懂他的用意为何,他既然不爱她,为何还要来求她回去?
  他是想再折磨她吗?还是怕她爹的责罚?
  「我会求我娘的!」她的话问到了他心中最担忧的事。「就算挨她千百次棒打,我也要求她原谅……」
  「宁……」印恋月险些回头,但又忍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还希冀着什么?难道自己还要再傻一回吗?
  不!她绝不要!
  「宁大哥,你又何必呢?」她背着他,苦笑着。
  「恋月,我是真心的!」他上前,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恋月,和我回去!」
  恋月感觉有一道泪痕滑过她的脸颊,那不是她的泪,难道是他──
  他在流泪?!
  她强迫自己要忍住,不去看他!
  她不要再相信他、不要再相信他!
  「恋月,我……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妳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宁仇哽咽的在她耳边低诉。「恋月,我爱妳!」
  他的一句我爱妳,让她强忍的泪水崩溃决堤。
  她挣脱他,和他面对面。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还想再折磨我吗?我不要,我怕了……」
  「恋月,不,我不是在骗妳!」他痛苦地道,「我是真的爱妳,真的!妳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我其实是爱妳的!」
  「不,你是恨我的!你想骑马撞死我──是你说……你想骑马撞死我,你说的,是你说的!」她哭喊着,声声强烈的控诉!
  「我……那是从前,可现在……我爱妳呀!」他伸手想拉她。
  印恋月不断的摇着头。「不,你骗人,你是在骗人──」
  「恋月,相信我!」
  她哀愁的眼神望向他。「你不要再哄我了!就算证明了你和你娘真的冤枉了我……我保证,我爹他绝不会责罚你们……」
  宁仇怔愣了一下。原来她以为他是因为怕受责罚,才会来哄她回去的!
  「不,恋月,我不是因为这缘故……」
  「你不用再说了!我没有告诉我爹娘,你娘她……她打我的事。」
  想到这件事,宁仇的心就万般痛楚也盈满愧疚。
  「恋月,妳说,妳要我怎么做,妳才肯原谅我?」
  印恋月脸上布满泪水,眼前的他变得模糊。
  「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你走!」
  「恋月──」
  「你走!」她用力的推他,一次又一次。「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走开,不要再来了!」她每推一次,他便退一步。
  她使尽全力推倒他后,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背靠着房门,放声大哭──
  「恋月,妳开门。相信我,我不是骗妳。恋月,妳开门呀!」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走──」她在房内哭着大喊。
  「恋月……」
  宁仇颓丧的退了几步,而后静静的站在房门外。
  她的哭声,一声声,彷若在控制他的恶行……
  他无言的站在房门外,一遍又一遍的反省自己对她所做的事──
  ☆☆☆
  第二天清晨,相关人等全聚集在苗凤花住的大宅院外。
  宅院大门一开,苗凤花便先开了口:
  「今天劳驾县太爷和夫人,是为了要为我儿怀蒲冤死一事讨回公道。老妇丑话说在前头,县太爷可别因为印恋月是你的女儿,你就私心偏袒!」
  「亲家母,妳放心,这事我绝对会禀公处理!」
  虽然不是在公堂会审,但县太爷仍然叫人搬来长桌,准备亲审这件案子。
  苗凤花和宁仇还有萍儿三人站在右边,而其它的人则全站在左边。
  宁仇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对面的印恋月。
  但印恋月一直低着头,谁也不看。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威喝的喊道:「萍儿,这事就由妳先出来说个分明!」
  「我……我?!」萍儿被惊堂木的拍响声吓了一跳。
  「萍儿,你尽管说!」苗凤花催促着发傻的萍儿。「快去呀!」
  萍儿见这阵仗,明白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也不管昨晚又梦见白怀蒲来向她索命,心一横,还没跪倒,就先呼天抢地──
  「老爷,您可要为我的怀蒲哥哥作主呀!」萍儿双膝跪倒,呜咽的哭诉。
  「萍儿我自小命苦,家里穷困,这怀蒲哥哥心肠好,常拿东西给萍儿,萍儿对怀蒲哥哥的呵护感激在心,无奈萍儿命苦,最终仍是婢女的命──
  萍儿跟着恋月小姐……这恋月小姐脾气大,动不动就骂萍儿笨,她看萍儿不顺眼,萍儿也认了,但是,她竟然不准我和怀蒲哥哥见面,这怀蒲哥哥可是远从千里而来──」
  萍儿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又哭又喊,比唱戏的还精采!
  「才不是这样!」晴儿在一旁早听不下去,她跪在长桌前,反驳萍儿的话。「县太爷,您别听萍儿胡说,明明是萍儿嫌白怀蒲是个穷书生,三番两次拒绝和白怀蒲见面!」
  「妳才是胡诌!我和怀蒲哥哥是青梅竹马,我怎么可能不见他?」萍儿怒瞪着晴儿。
  「妳嫌他穷呀!」
  「我没有!」
  「妳有,妳明明就有!」
  「我没有!」
  「妳有!」
  碰──的一声,县太爷又拍着惊堂木。「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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