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爆之刃 作者:照下土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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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爆之刃 作者:照下土竜-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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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出血,腹部里立刻开始积着血。为了不漏失动脉和静脉而用两手抓着。
  “好了,慢慢放在铺着棉布的台子上面。”
  青水战战兢兢地把双手插入肝脏下面,放在台子上。
  “先暂时用夹子止血。”
  “是、是的。”
  回答的声音仍旧颤抖着。
  止住血,将腹部的血吸出来一看,拟态内脏的本体一目了然。和肝脏一样,黏附在肾脏上面。
  就那样用手术刀在肾脏上进行切除。
  操着手术刀时我想着,这家伙的想法,一看就知道。
  用腹部X光或什么的,发现在肾脏的不自然肿廇,要是打算将那个切除而对肝脏下手的话,小孩子会因此死亡。
  这个一开始就是以杀死小孩子为目的。若是有打算把钱拿到手的话,孩子死掉绝对是一件糟糕的事。
  太没人性了。
  不让小孩子活,也不杀他而让他痛苦,让父母亲看到那个样子而付钱,这是金钱绑架的理论。
  逐一将肾动脉、肾静脉切断,最后是尿管。
  事实上是太过无趣、太过理所当然了。
  腹部里面的构造就像是定律一样。把手放进胃的内侧,已经确认过单边的内脏了。这边也没有异状。
  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呢?
  脑中声音自行复制且回荡着,转换着姿态一直在耳边萦绕。
  理所当然。普通。总是如此。定律。没有花心思。完成品。没有实验错误。
  微妙地变换着用词,并在脑中思考着。
  回响的话语互相影响,变得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明知道是自己在混淆自己,但是手却像平常一样动着。将切除了的肾脏放入处理箱,打算帮已经切除了的肾动脉和肾静脉止血。
  “心经先生,心经先生,心经先生……”
  “嗯,是。”
  声音喊了三次左右,才让我回神。
  “已经死了。”
  “嗯,像平常一样放置三十六小时之后,用液态氮处理。”
  “是。”
  脱掉套装,走出处理室。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倾听着现在仍残留在脑中的声音。
  刚刚自己在想什么?
  打算从残留的印象中读取一切,但是话语的粒子已经变小,在脑中四处散乱。
  取而代之的是在脑中乱跳的问号,那声音不肯让我定下心来思考。没有办法形成话语的问号渐渐污染自己的想法。
  在不知不觉间,脚尖开始动着,在地上敲出单调的节拍。
  喀、喀、喀、喀。
  配合着声音,重复浅浅的深呼吸。
  脚尖的拍子变慢,深呼吸也慢慢变得更深。
  听脚尖的声音,听自己的呼吸声,听自己心脏的跳动。
  脚尖的节拍配合着呼吸,呼吸的节拍配合着心脏的跳动。
  脑中的问号慢慢的被驱逐,话语回到了思考中。
  突然从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红蜻蜓,呼吸仍然紊乱着,不过在深呼吸十五次之后按下电话的按钮。
  “是。”
  “心经,解体已经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
  “我想问的是,感觉如何?”
  “感觉指的是?”
  “有没有和前面两个事件相同的感觉?”
  压下脑中再度涌现的问号,我开口说道:
  “没有,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这次事件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双亲痛苦,而且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他们不在乎钱。”
  “是这样啊!现在我们的课长和搜查一课的课长起了争执,他说那是公安部的管辖。这么说来,的确不是我们的管辖。”
  电话单方面挂掉了。
  我一边听着嘟嘟的声音,一边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到眼前。
  左手下意识动着,从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按下上面写着的号码。090开头的手机号码显示在画面上,用左手随意按下通话钮。
  响了很久之后,对方接了。
  “是。”
  这一声让已经稳定的心脏失控,呼吸也跟着紊乱了。这次不是疑问,而是兴奋的感觉。
  “喂!”
  她的脸在脑中浮现。想起她在傍晚的休息室的身影,脸能清楚浮现,深深刻画在记忆里。

  被打火机照亮的那张脸,飘摇着在脑中摇晃。
  “喂、喂?”
  “你打开礼物了吗?”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非常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昨天已经丢在可燃类垃圾桶里了。”
  “啊,嗯,那的确是可燃烧的垃圾没错。”
  “那真是太好了。”
  “这次要送你别的东西,我想要见你。”
  脑袋完全没有思考,是身体在说话。自己被说着这样的话的自己吓到。
  “啊,是喔。我也刚好想要见你。礼物是不用了,不过有话想要问你。”
  “太好了。什么时候比较好呢?明天我不用当班,所以明天可以见面。”
  接着,有点严苛的话语传达到耳中。
  “你是明白我的意思才这样说的吗?我是说我想要采访你。”
  “嗯,我知道。那么,什么时候在哪里见?”
  “你是认真的吗?”
  “嗯嗯,当然是认真的。不过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记得你的工作是主播,并不是记者。”
  “并没有规定不是记者就不能采访啊。时间是明天晚上八点,地点我晚一点再跟你联络。”
  “谢谢,我很期待。”
  “……”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挂断了。
  挂断之后的嘟嘟声以令人讨厌的速度传过来。
  胸中的心脏又不安分地从肋骨的内侧蠢动着。
  刚刚在说着话的自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那样把手机贴着耳朵被心脏从胸部内侧粗暴的敲击着,把身体交给那异样的振动。
  比什么感觉都好。
  “心经先生,怎么了吗?”
  青水的脸在上方。
  “嗯,真的可能发生些什么了。”
  青水就维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掉进沙发里的我。

  ——————————

  窄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程度的楼梯,是让人觉得是不是直接通往地心的陡急与冗长。

  在暗淡的照明下,终于出现了时光错乱的木门,上面挂着营业中的牌子。
  地下茶馆的典型风景。
  根据情报整合系统,店内的监视装置变成终年连接着警察的计算机后,就算再怎么限制,在店里卖着千手观音“无法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减少。
  推开木门进入里面,眼前的收银台站着一位侍者,用绝对称不上有笑意的脸打量着穿着西装的我。
  “橘小姐来了吗?”
  侍者也不说欢迎光临,直接往和楼梯一样窄的走道前进。我默默跟在他后面,用手摸着墙壁上发着亮光的水泥凸块。墙壁上有无数个不知道设置目的为何的接合点。应该已经穿过两、三间房间的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制造气氛,天花板上只装了一颗颗像是从废弃屋捡来的电灯泡。拜此之赐,走道就像是会在侍者的白衬衫背后浮现鬼魂一样暗淡。
  那朦胧的背影唐突地停下脚步,在水泥墙壁上敲了两下,接着里面传来小小的电子音,之后侍者便很理所当然似的把用右手推进水泥墙。右手好象是穿过薄薄的橡胶膜内,慢慢陷入墙壁中,微微转动手腕之后墙壁分开了。
  “请进。”
  初次开口的侍者低头致意。因为门打开了,所以我就像是被侍者的动作催促似的进入了房间。里面是从外面的光景来看想象不到的宽敞,一坪左右的空间里并列着古风的木制茶几和椅子,她身和那时候一样的胭脂色套装,加上淡色口红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深呼吸一口气,安抚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静静地站起身说道:
  “晚安,非常谢谢你今天来接受采访。”
  固定型式的言词刺入了肌肤。
  “晚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家店就像是防空洞一样啊。”
  “太夸张了吧,应该说是像避难室之类的吧!”
  的确,门的厚度是很像强盗来袭时供藏身的避难室。
  “是为了躲避什么的房间吗?”
  “当然是为了躲避在外面巡视的监视网。”
  “啊,说得也是。这里要怎么叫食物和饮料呢?虽然照你的话来说,觉得这里是茶馆,不过……”
  她将木制茶几的一部分滑开现出触控式面板而用手指着。
  “从这里叫。”
  就那样把手放在墙壁上,这次是移开墙壁。
  “这个是配菜,你要叫什么呢?”
  “那么,食物和饮料就交给你了。”
  “要喝酒吗?”
  “不,我不喝酒。你呢?”
  “我都可以,那么我就随便叫一点东西过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嗯,开始吧!”
  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轻轻把体重靠在小小的椅背上,结果年代久远的椅背些微倾斜了。
  她按完触控式面板,把纪录用录音机放在茶几上面。接着静静地吸气,吐气。
  “首先从你的年纪和职业。”
  “心经初,二十六岁,隶属警署机动队爆炸物对策小组第六班。”
  “可以告诉我主要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吗?”
  “将称为拟态内脏的危险物品,利用解剖取出,使其失去功效。”
  “在之前的爆破世田谷警署爆破未遂案和关东电视台爆炸案中,进行解体作业的是你,对吧?”
  “是。”
  “那么,在关东电视台的作业是失败的吗?”
  “我们的工作没有成功失败的观念。我的想法是,我们有尽可能地将伤害减到最小的使命。”
  “新型犯罪的原貌初次在新闻媒体上揭露,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其中有人提出意见,说解体作业本身是警察权力失控,无视犯罪者的人权,关于这个意见你认为如何?”
  “犯罪者的人权当然应该维护,但是在那之前,为了保护一般市民的人权,解体作业是必须的。”
  每当从她的口中流泄出官式的言词时,那淡色的唇就会跳跃地动摇我的心。
  心脏任意地指挥自己的嘴巴,声音并不是从声带出来的,而是从血液,从沸腾的血管壁满溢而出。
  她提问的声音在房间墙壁简单朴素的内部装潢上来回弹跳着,在渐渐下降的温度中,只有自己的身体奇妙地发热。
  问题继续,房间的空气像梅雨锋面一样,热空气和潮湿的冷空气很明确地分隔开来。
  “对于激进派团体的行动,你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我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并没有特别的想法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是表现那想法的方式在这个社会是违法的。”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她用好象没有办法抑制胸中怒气的样子,声音有些微粗暴。
  “那么,你到底为了什么在做现在的工作?”
  到刚刚为止都还是沸腾的身体主导一切,现在热度完全消失。方才话语从血液里涌出,接下来则由冷却的头脑接手。
  “你觉得,对抗着激进派人士的警察,就一定要抱着反对激进派人士的思想才行吗?”
  “什么?”
  她表情很明显地退怯了。
  我用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冷静,观察着她的表情并且在言语上穷追猛打。
  “我们并没有特别把激进派的人当成敌人。确实在警察里面也有那样的人,不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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