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纳闷。“为什么?”
“你的朋友吉姆·哈里森已经逮捕了那个可能杀死埃文斯的男子。把他关上一夜之后一我想明天早上会审出一些有趣的事情来的。”
“那个锄草工?”
“对,他叫马丁·路德·华盛顿。”
“你干嘛不去?”
“没有邀请我。”
阿曼达等不及了。她抓起外套和钱包就要出门。
唐奈利无奈地看着她。“我想咱们只能玩扑克牌了。”
阿曼达笑笑。杰弗里·邓恩却余怒未消。
阿曼达只觉今天的感觉是数月来最好的。
第十一章
她本该第二天早上去的。马丁·路德·华盛顿被严密隔离起来了,吉姆·哈里森则外出办事去了。阿曼达气呼呼地回到家,睡上几个小时,在中午之前又赶到了警察局。
这次她很幸运。
马丁·路德·华盛顿是个瘦瘦的黑人。穿了件黄色T恤和一套沾着草渍的仔服。他坐在吉姆·哈里森对面的玻璃隔离间里,一对棕色的大眼睛扫视着四周,小腿则不停地在颤抖。他似乎吓晕了。
“有什么事?小姐?”一个过路警察问她。
“我找个人。”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位侦探?”
“不,他旁边的男子。”
“我听说他是个谋杀案的嫌疑犯,叫华盛顿什么的。”
“马丁·路德·华盛顿。”阿曼达说。
“对。你去敲敲门吧。他们好象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对视了近5个小时。”
阿曼达走到小玻璃间门口,反好地朝华盛顿笑了笑。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似平看到了一瓶威士忌或一堆赏钱。吉姆·哈里森则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你是律师吗?”在她走进房间关上门之后,黑人急切地问。
她摇摇头。“记者。”
他立刻没劲了。“我还指望你把我带出去。”
她看看吉姆·哈里森。“我想你和华盛顿先生说话时我不便坐在这里。”她比平时谦虚了不知多少倍,她想这样一来可能会使哈里森也随和一些。
“没关系,请坐。”他大方地说。
她不太相信。“真可以?”
“当然啦,”他说。“你也许不会听到什么东西的。华盛顿究生拒绝说话,除非他的律师来了。”
那黑人恶狠狠地看着哈里森。“别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有权利。就象别人一样。你不可能找到我有什么罪证的,绝对不可能。那个星期五,她象以前一样付给我钱,然后我就走了。就这些。”
“那么,你何苦东躲西藏的,弄得我们找不到你?你不是无辜的吗?”侦探质问道。
“你就想问我这些?”他不屑地说:“不,先生。我只是出去旅行,去看望在亚拉巴马州的妈妈,我前天刚回来。”’
“你如果知会自已被人嫌疑的话,何必回来呢?”阿曼达问:
“妈妈太啰嗦,我听够了。记着,这是我又离开家的原因。而且,我想一切都已经被淡忘了。”他不耐烦地看着哈里森。“我想你们这帮警察应该有本事查清这个案子的,让我回去干我的活。”
他气呼呼地说完之后,将胳膊交叉搭在胸前,做出一副自卫的姿势。“我就想说这些。”
他们沉默了片刻。阿曼达确信他们无法再谈下去,显然已陷入僵局。他们看上去都精疲力尽的。阿曼达看看哈里森。“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他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可以。”他叫来一名警察看着华盛顿。
在隔离室外面,他把阿曼达带到一个咖啡机旁。看着满是沉渣的咖啡机,阿曼达一个劲地打哆嗦。
“你不打算喝吧?”阿曼达问。
“我可保持不了清醒的头脑,”他说道,“喝点这东西就象注射毒品一样,喝足了就不用睡觉。”
“可是这并不管用。瞧你的胡子,都长成什么样了,侦探先生,这几个小时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无所获,”他承认道,”我想早点了结案子。一想到大街上有恶棍对年轻女子为非作歹,我就睡不好。”
“你最好休息几个小时,你这么干脑子会转不动的。”
“你又让我担忧起我的脑子来了,”他颇为生气地说,“听说昨晚有人去拜访你了,谁跟你说华盛顿在这里了?”她打了个哈欠。
“比较有运气而已,”她说,“我可以跟他谈谈吗?侦探先生。”
“不可能。”
她做出最迷人的笑,即便她知道哈里森不吃这一套,因为他清楚她有何动机。
“喂”,她接着说:“你输了,他不愿意向你交心。”
他低下头看着她。“难道他会和你谈话?”
“因为他觉得在司法面前受到了不公,他发怒了。他有可能把一肚子的苦水说给同情他的人听,尤其当听者不会把他关起来时。如果他想到《亚特兰大内幕》的记者能分担他的痛苦,他会很乐意地说出来的。”
“我想你过高估计了杂志的地位,阿曼达。我怀疑他还没听说过这本杂志,他可能对街头的小报更感兴趣。”
“就让我把名片给他,告诉他有多少人读这本杂志。我会让他相信,他如果不跟我说的话,亚特兰大的读者将蒙受多大的损失。”
哈里森根本不信。他喝完一杯咖啡,把杯于朝垃圾筒扔去,却没有扔中。“妈的!”他嘟囔了一句。“你会给我听录音吗?”他看着阿曼达。
“如果内容很多的话,会告诉你的。”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不过,我没时间听的话,你能告诉我什么?”
“也许我能发现一些相关的细节。”
“你太会做买卖了,阿曼达。你会得到一切的,我就等着希望吧。”
“但你跟他谈了几个小时后依然没希望。”
“如果新闻界的其他记者也赶来采访,我如何向他们解释?”
“我是在月刊工作,记得吗?等我的报道出来时,别的记者也会知道所有的事情的。这不是问题。”
他已经因得不想再作争辩。“就15分钟。律师来了,你就得出来,好吗?”
“同意。”
她独自回到隔离间。华盛顿怀疑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小心地看着哈里森和其他警官。他们能看见他,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阿曼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认出刚进来的一人正是布赖斯·卡明斯。阿曼达想,他一定在处理昨晚提起的那个案子,也许他是来拜访老同事的。她耸了耸肩,把注意力集中在华盛顿身上。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就是说你离开马尼·埃文斯家时,她还活着——”
“是的。”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好。”她用安慰的口气说。她希望他能愤怒起来,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警察局。“这么说你好象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了。也许我能帮你。我正在寻找杀死她的凶手,凶手可能杀了另外几个女子。你那天看见什么情况了,或者听到了对我的调查有帮助的事情?”
她十分小心地把自己的想法和警察的意图区分开来,并希望他能理解。可是,从他眼中突然闪过的警觉,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理解。
“你说他们认为我杀死了6个女子,不仅仅埃文斯一人?”
“我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想的,但你得承认这些案子极有可能是相关的。”
“我不认识其他几个女人。”他发誓道。
他握着拳,猛力地砸着自己的膝盖。“我从未见过她们,过去三四个月中,我根本不在这里。”
“对,我们再往前想想。你为埃文斯大夫工作了多长时间?”
他皱着眉,似乎在考虑如何作答。“两个月。”他最终说,“自从我出狱之后。”
“出狱?”
“酗酒撒疯。”
“在监狱里呆了很长时间?”
“没有。我把一个家伙的鼻子打出血了,警察就把我关了两个星期。我没什么前科,他们也不愿让我浪费一间牢房。”
“你帮她做什么工作?”
“除草、剪枝、修叶。她种了几棵大橡树,尽管我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下一次去时肯定遍地是树叶。”他难过地摇摇头。这个春季我要为她的后花园种上一些蔬菜,她非常希望种西红柿。”
“你怎么得到这份活的?”
“每年春、秋季节,我四处敲人家的门。大多数家庭有些干不完的活,比如要种些东西、或者扫扫落叶。我有自己的锄草机。”
“你有固定的客户吗?”
“有20多个,也许不止这么多。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他们对我干的活都没什么可挑剔的,我也把他们的名字跟埃文斯大夫说过。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去问了那些人。她当场就雇了我。我记得她上下看着我,就对我说我有工作了。埃文斯小组很不错,她付给我现金。”
“你进过她家吗?”
“没有,从来没有。”
“那警察怎么在她厨房里的杯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那天很热,就象印度的夏天。”他一边解释一边将身子往前倾。“她给我倒了杯冰水,是法国人生产的,绿瓶子装的汽水。”
“皮埃尔?”
“对,就是那种牌子。我对她说喝自来水就行了。我很感激她。后来,我去拿我的工钱时,把玻璃杯和汽水瓶送到了她的后门口。”
阿曼达想那个汽水瓶可能还在埃文斯的厨房里,她也许能从瓶子上得到一些情况。
“说说埃文斯医生吧。”
他茫然地摇摇头。“你想知道什么?我几乎不了解这个女人。”
“我只是问问她给你的印象。她是哪种人,友好、傲慢、吝啬?”
“不,她非常可爱。眼睛大大的,也很善良。她经常问我干得顺不顺手,然后听着令人感兴趣的回答。也许因为她是个医生,对吗?
“也许是的,”阿曼达同意他的话。“也许她就是那种喜欢关心人的人。”
“你也不错。”他说完,为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奉承话感到很不自在。“你很善于听别人说话。”
“那是我的工作。华盛顿先生,你能回忆那天她给你付钱时,她是独自一人在家吗?”
“就我所知,我没有看到屋里有别人,至少在厨房里没有。她好象在准备做饭。她吃得很科学,大量的蔬菜、水果。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在花园里种西红柿的原因。我们谈论过该种什么东西,她后来拿了一本书出来,让我看了以后决定。”
他停了一下。“不过,她还买了许多鸡肉和鱼,但我从没见
她吃过。”
“你有没有在她家附近见过陌生的汽车?”
“我连她的车都不知道。”
“那么,她那天的情绪怎么样?”
“跟平常差不多。她很开朗。”
“穿着呢?”
“记不清了。穿得很一般。好象……”他犹豫了一下。
“怎么啦?”阿曼达问。
“她身上好象有很好闻的香水味。我记得当时跟她开了个玩笑,说她肯定在等某个特殊的客人。”
“她说什么了?”
“她说有个工作上的约会,还有一个朋友要去吃晚饭。”
“她有没有说名字?华盛顿先生。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说过诸如约翰、泰德或者美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