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宋怀安一闪而出,迅捷地摘下一名诗女的剑。
灵狐跟在后面,美丽的面庞杀气腾腾,双目冷电四射,一把夺过另一个侍女的剑,反手一剑挥出。
侍女应剑便倒,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宋怀安毫不迟疑地,一剑将另一茫然的侍女劈翻。
“杀出去!”灵狐向宋怀安冷冷地下令。
“杀出去!”宋怀安又变成了应声虫,长剑一挥,大踏步领先便走。
身后的华丽卧房火光跳动,帐慢开始燃烧,浓烟弥漫,火舌疾升。
这种石墙所建的房舍,单间起火不易波及邻房,但灵狐早有打算,利用灯笼放火,只要看到可以利用作为燃烧的物品,便一一加以毁坏、点燃。
进入主房舍的居所,不再有防火的隔墙,更是纵火的好地方。
两只剑抢人内堂,两名警卫看到罗衣胜雪的灵狐,不由大吃一惊!
“大少爷……”一名大汉急叫。
宋怀安飞掠而上,剑发如狂风,一剑贵人大汉的心坎要害。
灵狐更快,闪电似的超越,把另一名警卫刺倒,立即踢开一座房门,先毙了床上的两个男女,立即放火疾退而出,抢向另一座内房,
大汉的叫声,引起另一处厢房走道尽头的警卫注意,抢过这一面察看,恰好看到灵狐从烟火已起的房中冲出。
警钟声大鸣,宅中大乱。
宋怀安领先沿通道疾冲,立即猛扑从对面现身的两名大汉。
“哎……呀!大少爷,你干什么……啊……”一名大汉仓卒间惊恐地闪避,忘了反击,闪过第三剑,却被第四剑贯胁穿肋。
一条着火的房门帘,兜头盖住了另一个警卫的头脸,背部倒撞在墙上,灵狐的剑无情地贯入腹部。
梯口白影乍现,上面门楼的宋怀民正在急凉而下。
“是你这妖妇……”宋怀民骇然惊叫。
灵狐一掌拍向梯栏,梯栏应掌崩塌。
宋怀民飞跃而起,避免被崩塌的梯栏砸中,同时凌空猛扑下面的灵狐,身剑合一凌厉万分。
“好!不愧称满天飞的儿子。”灵狐大声喝采,侧掠两丈,将左手火焰熊熊黑烟飞腾的大布团,往一间暗室中一抛。
青影从另一面冲到,接任了飞扑而下的宋怀民,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双剑劲道相当,各向侧方震飘。
“大哥!你……”飘落的宋怀民狂叫:“你竟帮助妖妇……”
宋怀安势如疯虎,冲上剑发羿射九日,一口气攻了九剑,以排山倒海的声势,把乃弟逼得手忙脚乱,封住了八剑,第九剑割破了右肩外侧的三角肌,皮破血流。
这一剑引发了宋怀民的野性,一声怒吼,忘了肩上的痛楚,疯狂地抓住机会反击,兄弟俩舍死忘生,在梯下展开了凶狠的搏杀。
而外侮灵狐却四处杀人放火,火势已不可收拾。
外围房舍防卫网出现了缺口,那些人只听到正宅的警号,只看到楼下楼上皆烟火弥漫,还弄不清主宅发生了何种变故,纷纷在睡梦中惊起,奔向主宅救火。
四路高手就在这时现身,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像潮水般涌入,每个人皆赤着上身,白巾缠头,剑如龙刀如虎贯围而入,呐喊声天动地摇,冲向正宅时,外围的房舍已烈火穿顶把守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村中其他民宅家家关门闭户,想启门外出察看的人,皆被一些凶神恶煞似的人所威吓,严厉警告不许声张,胆敢出门的人枪杀勿论。
宋家的大宅号称金城场地,几次匪敌期间,两次受到倭寇和海贼数百人围攻,皆稳若泰山,盗匪难超雷池一步。
这固然归功于宋家七八十名男女,人人皆可操刀动剑以一当百,楼顶的机弩与外围的八座雕楼,共有八十具匣弩,还有火焰可喷及三丈外的九龙筒,这些玩意对付倭寇海盗,有如摧枯拉朽。
同时,有警时全村的人皆避至宋家,同心协力死守待援,人多防守自然也严密,盗匪们即使可以突破某一点,也会被内围的众多人手所歼灭。
而今晚,情势完全不同。
宋家七八十个人,防守本来已经不易,处处有空隙,破绽百出,而且内部主宅石楼首先内乱起火,外围的人内撤,防卫网无形自解。
里应外合,灵狐这一把十分恶毒。
当宋家的人发觉有强敌人侵,已是大事去矣!
大楼火势已不可收拾,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往外逃,入侵的人则奋勇向内冲杀。血腥的大屠杀惨烈地展开,宋家已注定了覆没的恶运。
天终于亮了,晓色朦胧。
大局已定,零星的恶斗仍在各处如火如荼地进行,大楼与外围的房舍和雕楼,余火仍在燃烧。
烟火弥漫,浓烟呛人。
灵狐的罗裳早已变成灰黑色,本来羊脂白玉似的粉脸也像是画了花脸。
她身后,跟着两位赤着上身白布缠头的同伴。
对面,浑身烟火味、发蓬发乱糟糟、形如厉鬼的宋老太爷,被逼在后花园的围墙下。
“老鬼,你也有今天。”灵狐咬牙切齿地说,剑势已控制了全局,随时皆可发起猛烈的攻击:“你,为恶一生,老得该进棺材了,依然本性不改,居然自不量力,在我灵狐身上打主意,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毛,你是自食其果。”
“老夫仍可一拼!”宋老太爷的刽刀依然锋利,布下了严密的防守网:“老夫料错你的实力,你也不要得意,老夫的朋友会替老夫……”
“你算了吧,老鬼……”灵狐嘲弄他说:“本姑娘久走江湖,熟知江湖奇闻武林秘密,一见面本姑娘就知道你是早年的横行天下巨盗满天飞。你那些早年老伙伴,造孽太多,天人共愤,早已死的死亡的亡,你隐世多年,恐怕知道你龟缩在此的人就没有几个,敢于挺身打起旗号替你报仇的人能有几位?”即使有,本姑娘也会安排他的死所。”
“老夫……”
“哼!你为恶一生,劫杀满天下,搜罗了无数金珠宝玩仍不满足,居然凯觎本姑娘的宝藏,你太贪了,老鬼。你的手段也相当恶毒,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你那位宝贝儿子,不客气地说,他还不配替本姑娘提鞋,本姑娘所交往的人,任何一个人的人品才华,也比你那位宝贝儿子强百倍,甚至千倍。”
“贱女人!你把我儿子怎样了?”
“他?”灵狐一阵阴笑,笑得来老爷心底生寒:“分手时,他正和你那第二个儿子,他的弟弟宋怀民,在作生死存亡的箫墙之斗。他如果能杀死他弟弟,必定去找他的老娘刺上百十剑,不死不休。”
“你胡说八道!”
“真的!你不信?也许你不知道,本姑娘已获玄门成道心法,役神大法学有专精,你那宝贝儿子已经不是他自己了。现在,他的神魂已经离体,他的武功比他往昔高一倍。本姑娘逍遥天下十余载,目下已是年届不惑,你能看出我是个半老徐娘吗?你看不出,因为本姑娘已练成长青道术,你相信了吧!”
“贱女人,你这恶毒的淫妇,老夫和你拼了!”宋老太爷切齿怒吼,疯狂地扑上,沉重的刽刀风雷骤发,势若崩山。
灵狐灵活地闪动,避过三刀回敬了两剑,第三剑一声娇叱,捷逾电闪,锋尖划过对方的右胯外侧,立即肉裂骨继,鲜血泉涌。
两名同伴扼守住两侧,防止宋老太爷脱逃,双剑立下门户,跃然若动,但并不想加入围攻。
“哎……”宋老太爷惶然收刀急退,又退抵墙脚死角。
灵狐也不急于进攻,保持出招的有效距离。
“等火焰了之后,带本姑娘入静室提取卓天威,本姑娘放你一马,不然,哼!你肯不肯带呢?”
“老夫封死了进静室的通道,就是要留卓天威一条命,留他日后找你算帐,你休想。”宋老太爷切齿拒绝。
“你还敢……”
“老夫已家破人亡,为何不敢?杀……”
厉吼声中,刽刀再次发威了,一记力劈华山,全力一台,不再理会空门,要拼个两败俱伤方甘心。
灵狐却不想两败俱伤,左一晃诱出刀招,右回旋斜身切入,剑虹如电疾吐疾吞,再一闪即逝退了丈余。
宋老太爷嗯了一声,沉重的脚步连连后退,砰一声背部撞在墙上,再反弹而出,但总算用千斤坠稳下马步,刽刀颤动着缓缓下沉。
右胸下方,出现一个血洞。
“你带不带?”灵狐厉声问。
“呢……”宋老太爷左手掩住着鲜血泉涌而出的切口,摇摇欲倒,刽刀尖着地支撑欲倒的身躯。
“姑娘,用投神大法制他。”一名同伴急叫:“只有他知道开启秘道的方法,他……”
“这人凶厉的煞气太盛,役神大法奈何不了他。”灵狐摇头:“比白痴更难役使,必须在他奄奄一息时才能控制他。”
“啊……”宋老太爷凄厉地狂吼,突然连人带刀疯狂地冲上。
灵狐闪身避开正面,扭身一剑挥出。
宋老太爷向前冲,向前冲。
右后肩裂了一条大缝,琵琶骨也被剑砍裂了。
“老夫……好……好恨……”踉跄刹住脚步的宋老太爷仰天狂号。
灵狐一跃而上,伸左手取对方的身柱穴。
慢了一刹那,刽刀迅疾地上升,像巨斧般硬切入咽喉,这种双手抬刀的力量是十分惊人的。
当然,刽刀也是锋利无比的。
灵狐的双指,同一瞬间奇准地点在宋老太爷脊心的身柱穴上。
人生的际遇,是极为微妙的,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因此相信宿命的人太多太多,信鬼神的人也太事太辛。
有时,一念一动,可能改变了一生的吉凶祸福,或者偶然逃过了一次灾难,或者获得一次机缘。
卓天威与傅姑娘运用机智幸脱牢笼,本来应该毫不迟疑地觅路突围出围。可是,突然听到震耳的喝声,他本能的反应是两人体力未复,必须避免恶斗,所以立即弄熄了灯笼,利用黑暗向前摸索。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又不熟悉地势,困难可想而知,速度慢得虽然不像蜗牛,至少不能像平时一般快步行走。
他一手牵着姑娘,一手以刀柄探触石壁向前走。
叱喝声与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石走道的回音更增声势,几乎无法清晰分辨到底从前面或后面传来的。
这一迟疑,失去了快速出困的机会,刚摸索到一处转角处,前面轰隆一声大震,有重物下坠,地面摇摇,耳中轰鸣,上面有沙尘洒落。
他们并不知道,前面下坠的石闸已堵死了出路。
终于,他俩发现通路已到了尽头。
“糟糕!怎么此路不通?”卓天威摸着石闸叫:“这里应该通向出左厢的通道,可是……可是……’”
可是,此路不通。
叱喝声和厮杀声已经听不到了,但地面和上方的轰隆震鸣仍然绵绵不绝地传来。
最后,他俩又摸回静室现场。
没有火种,室中有烛也是枉然,人困在这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室中,呆久了真会发疯。
他们必须有火光,才能寻出路。
搜完四具尸体,找不到火褶子。
“我们向相反的方向摸索。”他沉着地说:“也许能找到出路,也应该找得到其他的静室。”
走道长度有限,长不过两三丈。
“凤鸣,你发觉没有?没有气流流动。”他一面摸索,一面说着:“这表示静室已被封闭了。”
“大哥,你可曾感到墙壁有点温热?”姑娘也提出可疑的征候:“再仔细听那些响声,老天!大哥,像不像是失火?”
“哎呀!不是像失火,而是真的失火。”他心中一紧:“老天爷!我们真的身在火场内了。”
“糟!幸而石墙可以防火……”
“不久,石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