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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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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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地极快地研究这些照片,我要使我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下次见到本人,可以认得出来。 
  “怎么样?”葛先生满怀希望地说。 
  我说:“我正在联想,我见过她,但没有认识过她。我确定以前见过她,这一点没错。我记不得她是否住过这公寓,以后也许会想起来。” 
  我轻触白莎,让她也好好看一下这些照片,还没达到目的,葛先生凑过来要拿回照片。白莎一把把照片攫过去,一面说:“我也看一下。” 
  我和白莎又再看这些照片,我有一个习惯,我喜欢从别人照片中猜测他的个性。这个女孩和方绿黛同一类肤发,只有一点点相像,绿黛的鼻子直而挺,眼睛是敏思的多虑的。这个女孩心地善良,脑子也善良,简单,不保留。相信闹起情绪来,她会哭,会笑,但对后果不太考虑。而绿黛如果要大笑的话,会想到笑完后怎么办。绿黛不会勇往直前,不计后果,换言之,永远留一手可紧急煞车。照片中这女孩是个莽撞的赌徒,她会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翻一张牌,赢了高兴,输了失神。她做的时候,不会考虑输赢。方绿黛相反的绝不会去赌她输不起的事情。 
  至于外型、体态、曲线、肤色、发色,她们相同点很多,相信她们可以互换衣服穿着。 
  白莎把照片送回给葛先生。 
  “看起来很年轻。”我说。 
  葛先生点点头:“她要比我年轻10岁,我想这也是理由之一。我想我不要太打扰你们,我来这里是看看有没有人记得她曾经住在这里,我总会找到一个记得的人。” 
  “我抱歉帮不上太多忙,”我告诉他,“也许,以后我会想起来,我什么地方可以跟你们联络?” 
  他把名片给我,葛马科,证券交易,好莱坞,我把名片放进口袋,向他保证,万一我想起来,照片中女子和这公寓以前住的人有什么关联的话,我会跟他联络。 
  高登说:“你可以从电话簿找到我名字,有什么事在葛先生回去前找他的话,找我就可以了。你要是有什么法院传票要送达,也可以找我。” 
  我说这样很好,又向葛马科说:“你应该可以迫使你太太承认她曾住在这里的,否则她要详细证明这段时间她不在这里,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要证明传票是不是送达给她,可更困难。” 
  葛先生说:“做起来也不那么容易,我太太已经铁定了心,而且隐匿起来。无论如何……谢谢你啦。” 
  他向高登点头示意,二人站起,高登再环顾了一下这公寓,走向门口。葛先生停下来说:“不知怎样感谢你们的帮忙。” 
  当他们出门,门关好后,白莎说:“我还蛮喜欢他的。” 
  我说:“是的,他的声音很讨人喜欢。他……” 
  “不要傻了。”白莎说:“我不是指葛先生,是指高登。” 
  “噢。” 
  “姓葛的是嘴上抹糖的伪君子。”白莎说:“世界上没有一个那么有礼的是真心的。不是真心就一定是伪君子。我喜欢的是高登。干干脆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试着学高登的口气。“是,没错。”我说。 
  白莎生气地说:“唐诺,你是最叫人恼火的虾米。人都会给你气炸的。走,我们去打电话找海先生。这时候他应该回到纽约了。至少我们可以留个信,叫他打回来。” 

 

 
7



  我们坐在旅社房内,等候长途电话接过来。总机说海先生办公室无人接听,正在接他家中。 
  白莎告诉总机说:“我们不知道他何时可到家,只知是今晚一定回家,请继续试。” 
  我告诉白莎:“我们等的时候,我要找点东西吃,我吃晚餐的时候过了。” 
  白莎不希望我离开。她说:“电话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这里。你叫点东西送上来好了。” 
  我提醒她电话接通,可能已到午夜了,同时电请仆役把餐单送了上来。白莎看了一下,决定我吃我的牛排晚餐,她只要鲜虾冷盘。 
  “你知道,我不能坐在那里看你吃。”她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仆役很热心地问:“夫人只要一个鲜虾冷盘呀?” 
  “什么是洛克费勒大蚝?”白莎问道。 
  “烤的新鲜大蚝,夫人。”他脸上非常高兴地回答:“新鲜的大蚝要带壳放在粗盐粒里烤。有一点大蒜味,但有一种秘传配方的酱汁,哗欧……”他翘起三个手指,又把拇指及食指指尖对起,比了一比。 
  “听起来蛮不错的。”白莎说:“我试试看,给我半打……不,给我一打好了。再来点法国面包,要再在烤箱里多放点牛油烤焦一点,一大壶咖啡,很多乳酪,很多糖。” 
  “是的,夫人。” 
  白莎指指我说:“黑咖啡。” 
  仆役说:“是的,夫人。请问两位要甜点吗?” 
  白莎说:“我吃完了再看情形。” 
  仆役走后,白莎看着我,等我说点什么。我偏什么也不说。她只好自己提出来:“老实说,一个人一天最多长出一定量的肉来。反正已经吃过头了,再吃一点可能肠胃不会吸收了。” 
  我说:“你自己的生命,爱怎么过是自己的事。” 
  “我想这是对的。” 
  大家静了一阵,她低声地说:“唐诺,有些事,我想对你说一说。” 
  “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有脑筋的小混蛋。但是你不懂得处理金钱,所以白莎只好管账。” 
  “又怎么啦?” 
  白莎很小心,好像怕要引起争吵地说:“自从你离开洛杉矶,我们公司有了种新业务。” 
  “什么业务?” 
  白莎露出诡计怕人拆穿的样子:“我们开了个柯氏建设公司,我是董事,你是总经理。” 
  “我们做什么建设?” 
  “目前,”白莎说:“我们在造一个军用宿舍。这个建筑不大,我们处理得了。你尚不须插手,何况这是小包。” 
  “我不懂,为什么?”我说。 
  白莎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多方向发展。照目前局势发展,谁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但是为什么开建设公司?” 
  “喔,正好有一个机会,我想也许有发展。” 
  “这解释还不是太有力。”我等着。 
  白莎深吸一口气。“老天!”她说:“我有很多行政能力。自从和你合伙以后,我海钓太多了。坐在平底船里常常在想,自从对日宣战后,多少年轻人死亡,可能我们老一辈的人,也应该再多做点事情——现在好,我们可以做点建筑工作。就是这样,没其他意思。这一部分用不到你担心。我会不断告诉你进展,如果要你帮忙时,会请你的。其实绝大多数事,白莎都可以应付。” 
  在我能说什么之前,电话铃响了。 
  白莎急急抓起电话,好像电话声救了她的命似的。她很高兴这次打扰。 
  她把听筒凑到耳朵上说:“喂……喂……我在找你呀。你在哪里……不,不,是我在给你打电话……喔,是你自己打来的……真有意思……好,你先说你的,要找我做什么……好,既然你坚持,我就先说。你站稳了,我们有点好消息要给你……对的,你想不到吧。我们找到她了……在海湾公寓……圣查尔斯大道……不是,不是,海洋的海,海湾的湾。对……这是职业机密,不能告诉你。反正花了很多力气。你走了我们像狗一样工作,找到一个很普通的不起眼的线索,但猛挖才有一点结果。到底我们过滤了多少线索,要是告诉你,你会吓一跳的……没有,我还没有和她谈话,唐诺有……是的,我的合伙人,赖唐诺。” 
  白莎停下来,我能听到电话对方经电线传来嘎嘎声。白莎坐在那里听着。她说:“好,是……我想我可以。” 
  她看看我,很快用手掌捂住发话部分,对我说:“他要我明天早上去见她。” 
  “有什么不可以?” 
  她把手掌移开说道:“是的,海先生,我了解……”又把手掌捂回对我道:“他要我和她结交,得到信任,之后再挖她的底。” 
  “你要注意。”我说:“她非常聪明,世故。千万不要向他保证一定有结果。” 
  白莎向电话说:“好,海先生,就这样说定。我尽我可能去做……是的,我会带赖唐诺一起去,我会很早很早去。在她刚起床时到。银行9点上班,她应该8点半左右离家。我们可以用计程车等她出来,或其他方法。你要我们给她说些什么?” 
  又一阵经过电话的指示。声音虽因经过机械有点变,但声音响到几乎连我也可以听清楚。之后由白莎接着说:“好极了,海先生,我会让你知道。你要我用电话向你……我懂了。好的,谢谢你,我也觉得我们相当有实力……是的,我也告诉过你,别看他长得小,但是脑神经粗得很。好,晚安,海先生……喔!等一下,要是等一下有接线生说我给你长途电话,请你告诉他们消号,就说你已打过电话来。否则他们最希望我们打来打去,两面收费。我也会请旅社消号,但别让他们骗你……我又有电话给你……好,再见。” 
  白莎把电话挂断,不断拍打机座,一面叫道:“喂,喂,喂,总机,总机。我是柯太太,在赖先生房间里……是的,赖先生的房间里……不是,我退房了,我的行李放在赖先生房里……我刚才挂了个电话给纽约的海先生。海先生已经和我通过话了。我那个电话请消号。是的,消号……不是,我才和他通过话了……那是他打过来的……噢,老天,消号,不要再转来转去,消号!” 
  白莎挂上电话,转向我说:“老天,长途电话消一个号,好像从这些小姐口中挖一块肉一样困难。他的飞机什么地方停了一下,我没听清楚地名。我们吃的东西怎么还没有送来?我又……” 
  仆役很谨慎地在门上敲着。 
  “进来。”我说。 
  白莎用餐时不喜欢讲话,我让她享受,也不开口。 
  当她把碟子向前一推,我说:“你什么时间要去看方绿黛?” 
  白莎说:“我明天起来会来旅社,我7点正到。你一切准备好在大厅等。我希望你准时。我不要计程车滴嗒滴嗒的空等吃钞票。你看到我车子过来,就出来,7点正,懂了吗?” 
  “绝对准时。”我告诉她。 
  白莎满足地向后一靠,点支烟,烟雾直冲天花板。 
  仆役拿来一张餐单,白莎看都懒得看:“来一客双份巧克力圣代。” 

 

 
8



  7时正,白莎坐的计程车才弯进旅社门口,我从大厅跳出来,坐进车里。白莎对我能那么准时,感到蛮惊奇。但是她钻石样的小眼睛充满了怒气。 
  “昨夜没睡好?”我问。 
  “睡个头!” 
  我告诉计程车,我们要去圣查尔斯大道的地址。随即又问:“怎么啦?是不是太吵了?” 
  她说:“我年轻的时候,女孩子都是文静,娴雅的。哪能当街勾引男人?” 
  “难道昨夜有人当街勾引男人了?” 
  “有人!”白莎喊道:“岂止有人,一大堆的女人,大庭广众之间勾勾搭搭的,像春天晚上一大群猫一样。只是她们不在屋顶上,而是大街上。” 
  “那你昨晚上没有好好睡?” 
  白莎说:“是没好睡,但我保证你一件事。” 
  “什么?” 
  “就从那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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