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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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手-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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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成为碎片。开始跳舞吧!”
  他的狗脸气得发紫,牙关咬得咯咯地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铁匠则火上加油:
  “开始就开始。我去拿锤子,不烧红就打。”
  他走进打铁的房间。我跟着他,给他出个好主意:
  “您要注意,先生。这个斯宾塞是个力气很大,而且很危险的家伙。”
  “呸!我不怕。我知道他伤不了我。”
  “不要这么肯定。您是不是只想使劲捶打?”
  “是的。怎么?”
  “您必须有所准备。他是不会捶打的,他会甩锤子。”
  “他不敢。那样,他就输了。”
  “尽管不允许,他还是会这样做。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没法挽救了。如果把锤子绑在身上,您反对吗?”
  “绑在哪儿?”
  “手上,手臂上。最好是手上。用皮带绑。”
  “我不反对,根本不反对。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防止不老实的人占老实人的便宜。他抛锤,而不是捶打。这对您公平吗?”
  “如果只有很少的空间挥动锤柄的话。”
  “所以我很担心,因为我要防止这种现象发生。好了,走吧!”
  我们回到场上,他们已经为斯宾塞松了绑。温内图拿着手枪向他发出警告:
  “这个白人有一点点逃跑的动作,我就马上开枪。”
  我把锤子绑到决斗双方的手腕上,使他们只能用锤敲打,不能投掷。然后,我拨出手枪,重复着温内图的话。
  这是个扣人心弦的场面。我们组成一个圆圈,他们两个人站在圈内,互相离得很近,手里拿着大小和重量相同的锤子,互相盯着对方、铁匠沉着冷静,斯宾塞却非常激动。
  “我没有说话的时候,不能开始!”温内图命令,“各人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也可以徒手搏斗。”
  “这样好,这样非常好。”斯宾塞欢呼起来,“这下就有把握对付这小子了。”
  “对”,他手下的一个人说,“如果你能够用另一只手抓他,就把他报销了。掐他的喉咙,让他出不了气。”
  “闭嘴!”哈默杜尔指责他,“谁问你啦?你安静地看,不要说话。”
  “话总可以说嘛,人长着嘴干什么的?”
  “你长没长嘴,这无所谓,但是你要闭上嘴。否则,给你塞上一团棉花。你当心点。”
  我不比别人轻松。谁能获胜?斯宾塞强壮一些,而铁匠在使用这种不同寻常的武器方面则训练有素,而且这个冷静的人给人一种有把握的感觉,坏蛋却越来越激动。
  铁匠的儿子也带着妹妹站在圈子里,从他们脸上看不出对父亲的任何担心,这使我放心多了。
  “现在开始。”温内图宣布。
  斯宾塞先击一锤,同时想用手去抓铁匠的喉头,没有料到这样就减轻了锤子的力量。铁匠用锤子反击,两个锤子撞在一起。铁匠的锤子打在斯宾塞的左臂上,斯宾塞惨叫一声,身体往后退。
  “狗杂种!”挨打的人咆哮着,“你等着。”
  他聚集了全部力量,猛冲过去,举锤就打。铁匠闪到一边,斯宾塞扑了空,差点栽倒在地。
  “快,父亲!”孩子喊道。
  用不着要求,铁匠将高高举起的锤子转了四分之一圈,对着敌人敲过去,只一下就把他打倒在地。他紧接着抡起第二锤,眼睛看准躺在地上的敌人,见敌人手臂痉挛,两腿抽搐,发出一种恐惧的、挣扎的呻吟。他放下锤子,短短地、轻蔑地笑了一声说:
  “这家伙趴下了,我本来可以敲碎他的头颅的,但是算了,他已经无力再抵抗了,已经够他受的了。”
  是的。斯宾塞够呛了,虽然没有麻木,也没有死,可是看样子胳膊已经没有力量,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自由活动的能力。他用一只胳膊支撑,慢慢站起来。
  “该死……”他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睛里冒着血,脸上露出动物一样的愤怒的表情,与北美丛林狼的龇牙咧嘴的面孔相差无几。
  “我把他的肩肿骨敲碎了,”胜者说,“他将一蹶不振,至少再也不能危害善良的人了。请给我把锤子松开。”
  他伸出手,我给他把这件沉重的工具摘下来。
  斯宾塞站起来了,但是身体晃动得很厉害,看样子,所有的力量都从他的体内溜走了。他想讲话,可还是收了回去。他想发出诅咒,哈默杜尔把枪顶着他的头,威胁说:
  “沉默一会儿,否则一颗子弹就进入你的脑袋。”
  斯宾塞冷笑地看着他,呸了一口,转过身去找他的同伴,跪倒在那儿。人们把他绑起来,他没有反抗。
  特里斯柯夫说,“他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我们把他怎么办?还要绑他?”
  他看了看温内图。温内图说:
  “阿帕奇人首领不关心这个人。”
  “他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帮助。”我说。
  “好。他可以找得到一个医生治肩膀。”
  我们看见四个人骑着马从森林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三个中年人。铁匠说:
  “这是我的二儿子,刚捕鱼回来。另外三个都是熟人,我的邻居。我们这儿的邻居都相距甚远。”
  他这个儿子看来捕到了不少的鱼,他面前的鱼篓装得满满的。他和他的同伴看到这儿躺着被捆绑的人,觉得很奇怪。铁匠给他们简单地介绍了情况,希望三个邻居别在这儿久留,而是采取司法行动,到城里去,到这儿的人称为城市或当时称为城市的地方去。他们必须星夜兼程,明天到达目的地。他们被要求把坏蛋们带上,但是不需要带到城里,而是在半路上,分别在不同的地点,把他们一个个地释放,使这些家伙不容易很快重新集结,来对付铁匠一家人。坏人骑马,他的儿子们必须同行,以便把坏人放走以后,再将他们骑的马带回家来。
  还有一件费力而又引起麻烦的事情,就是把坏人的口袋掏空,再把他们捆绑到马背上。今天要想方设法把这些人弄走,因为我们预料另一个歹徒团伙会跟踪我们到铁匠家来。他们到达以后如果看不到这些坏人,就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俘虏们在五个男子汉的陪同下离开这儿的时候,我们听到的不是良好的祝愿。在这儿,他们开始非常满意,后来非常不满意。
  “将军”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温内图出去寻找他的足迹。温内图天黑才回来,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道格拉斯不打算呆在附近,因为他的足迹不间断地一直向前。他怕我们,大大甚于我们怕他。我们是怕他偷偷回来,知道我们是如何对待他的同伴的。他宁愿放弃他的同伴,也要尽可能离我们远些。
  温内图带回了他在路上找到的草药,我很高兴。坏蛋们在这儿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了,没空儿关心自己。现在安静下来,感到伤口痛。
  我被重新包扎了一次。炎症夜间发作,使我每睡着大约一刻钟就醒来一次,天亮时,我们准备继续上路,守护着我的温内图摇摇头说:
  “我的兄弟不要太自信,我们要留在这儿。”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如果问题关系到老扶手的健康,我们总是有时间。我们在这儿再呆一天,等药起作用,伤口好些再走。”
  他说得对。我们继续留在铁匠家,他待我们非常热情。
  他的儿子们带着马回来了,告诉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坏蛋们一个个稀里糊涂地分别被抛在了森林里,斯宾塞被送得最远。要是我,会让他与他的一个同伴在一起,以便有个照应。可是,他们没有对他采取人道主义,他在路上的态度也无法让他们产生这样的态度。
  中午,所有的同伴都坐在房间里吃饭,吃的是肉和野味。我躺在房前的草地上,没有吃饭。因为我没有味口,而且在室外比在狭窄的小屋中舒服些。我们的马在篱笆围墙里面吃草,从远处看不见,至少分不清哪些是我们的,哪些是别人的。这时,在离我们最近的几棵树下面,出现一批骑马的人,没有打算避开我所在的假工房。他们是一伙歹徒,雷迪和老华伯走在前面,巫医带着他的妻子跟随其后。
  为了不被他们看见,我没有起来,而是爬进室内,告诉亲爱的朋友们,歹徒们来了。我们事先向铁匠讲述过我们与他们遭遇时的情况。
  “先生们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出去。看看他们知道谁在我家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脸色。”
  这时,歹徒们到了房前,呼叫主人,并且下了马,他们的态度很粗暴。哈默杜尔悄悄进来说:
  “他们怀着对我们根杖的甜蜜回忆,要是在这儿遇到的是药房而不是铁铺,他们肯定会愉快些。”
  即使不看稍微低着的头,老华伯的神情也是很痛苦的。除了女士以外,只有他没有下马,而且是在鞍上佝着背。铁匠出去之后,雷迪问他:
  “听着,昨天是不是有一支七个人的队伍从您这儿经过?”
  “有。”被问者回答。
  “其中有三个红色人?”
  “有。”
  “马匹中有两匹黑马?”
  “也对。”
  “你看到他们很着急?”
  “不如你们着急。”
  “好。你家里有没有消炎药?”
  “没有。我们这儿根本没人发烧。”
  “干粮你总应该有吧?”
  “可惜也没有,我被一帮流氓抢劫一空。”
  “对你这话我们不能相信,我们要亲自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东西。”
  “我不得不禁止你们这样做。这所房子不属于任何外人,而属于我。”
  “别开玩笑。你没有想一想,20个男子汉会让你害怕的。我们想吃饭。我们要什么,您得给什么。”
  “你们蛮不讲理。款由谁付?你们有钱吗?”
  “钱?”雷迪笑道,“你如果想挨板子,有的是,钱可没有。”
  “哼!还不知道挨板子的会是谁呢?”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怎么说起板子来了?”
  “谁开始说板子?我没有说,是你说的。”
  “原来如此!我想……把门口让出一片场地来!”
  “门口的场地属于我,不属于别人。”
  “不要说傻话。我们需要肉和面粉,你不能阻止我们寻找。”
  “好吧,完全满足你们的要求,不阻止你们寻找。不过,你们可别对你们所看到的肉感到奇怪。”
  “废话少说,让开场地!”
  铁匠让他们挤过来,歹徒们跟着雷迪往前挤。铁匠退到门口的时候说:
  “你们在这儿就看见我的肉了,是人肉,活人肉。”
  我们所有的枪都对着门口。雷迪看见我们,大吃一惊。
  “退,退!”他叫喊着,“大家往后退!老铁手、温内图和所有其他的人都在屋里。”
  他后面的人也看见了我们,赶紧回头往外跑,你撞我,我挤你,乱成一团。我们在他们后面哈哈大笑。到了外面,他们翻身上马,赶快溜走,比他们来的时候快得多。最后一个仍然是巫医,他还牵着他妻子的马。哈默杜尔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从窗口补了一枪,大叫一声:
  “你们不喝汤,不吃肉就走?汤里面还为你们放了盐哩。是不是,霍尔贝斯,老浣熊?”
  “哼,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注意汤。他们的结局本来可以与昨天的坏蛋们一样。我们没有走开,而是留在这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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