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放弃一切,都为了小凤的安全生产,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吧!
“东风,我知道你的心思。”徐局长叹了口气,“你姐夫走的早,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偏巧她的婆家又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现在都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忙,小凤这孩子……当初我答应这门亲事,就是太溺爱她了,但是目前遇到这样的事,我不管她谁来出面呢,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看着孩子有什么意外发生,东风啊,你年龄再长一些,就能理解和体会我的感受了。”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走,我去见一见那位浩天居士,倒是先不忙劳动他出手相助,等着看看小凤离开中医院以后的反应再说,如果能顺产那就太好了。”
两个人下楼来到客厅之中,徐局长的这栋房子倒是与吴岚烟家极为相似,事实上两家相隔也不是太远,毕竟山城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的职位,在级别上也是足以使吴教授在这片区域有一席之地。
客厅很大很宽敞,一面的落地玻璃,除了通往二楼的楼道,再就是卫生间以及厨房和隔开的餐厅外,剩下的空间便是围成了一圈的沙发,以及一张茶几摆在正中。沙发和茶几相映,都是红木大灶,真个感客厅的布置典雅却又不失现代风格,单看这设计很是符合山城税务局局长的身份。
然而此时,那极具现代感的红木沙发上,却端坐了一人,他一身的打扮与环境显得是格格不入,这人乍一看很难分辨出他的年龄大小,他面色发灰,眉毛也是灰的,整张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浑身上下竟然有一种很是类似,苏基业的气息向外散发着。只看他的相貌,似乎也就三十来岁,但他身上那阴冷的气息,却又使他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沧桑,这种难以描述的矛盾使他充满了怪异的感觉。但更古怪的却是他身上的装束,他发长披肩,面无表情,身穿一件长袍,那长袍看起来非佛非道,金黄色的袍面上绣满了各种古怪的符合,那些符号有的看上去便似各种变形的字体,有的看上去则是舒展着各种不同形体的人形,这一点上也与苏基业有点相似。
听到脚步声,这人依旧用一种标准的姿势盘坐在沙发,眼睛里很是空洞,让人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主人来了吗?”他的声音语气里也没有一丝的感情,让人听起来极度的不舒服。
徐东风一挑眉毛,刚要说话,徐局长止住了他,“这位便是浩天居士吧?我先代替田院长以及小女谢过了。”
浩天居士空洞的眼神自徐局长和徐东风的身上扫过,“不过是缘分使然而已,能不能救你女儿,要看机缘。我名浩天,修的乃是六丁六甲,若是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那也非是强做能为。”
徐局长暗中皱了一下眉,她哪里知道什么六丁六甲,但是浩天居士那一句“能不能救你女儿,要看机缘”,却使她心里动摇起来。这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果然便是高人高语,透露出那么一点禅机来,但落到徐局长与徐东风的耳中,便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治好了就是有缘,治不好就是没缘,这分明是模棱两可的提早为自己留下了退路。
“那现在就请居士去为小凤做一下诊断。”徐局长顿时改变了主意,她现在只想让这浩天居士尽早的个女儿诊断一下,如果真是说的不着边际,那就赶紧让他离开,免得留下惹出什么麻烦。
谁知那浩天居士张嘴又是一句让为之气结的话,“我不是医生,所以也不需做什么诊断,我只是个修道的居士……”
徐局长本就是勉强挤出来的微笑冻结起来,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又没提要什么报酬,不好发作,“那么浩天居士是什么意思?”
空洞的眼神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局长脸色的变化,浩天居士自顾自的接着自己的话头说道:“我已经为令千金用了一道六甲充德破空符。令千金并非难产,也与中医院无关,但却是真的中了邪,糍我也暂不知其为谁,令千金的体内被人下了一道古怪的禁制,只要她一旦进入到临产状态,这到禁制便会封锁她体内的机能,使她无法生产。”说到这儿,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知道您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你说什么?”徐局长心头大乱,浩天居士这番话虽然不古不今,但她却也听明白了。她身为一个女性,能逐步就般的坐到今天山城税务局局长的要位,自然是少不了各种权谋手段,哪里又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此刻竟然用了这样的非常手段来对付她,“那……浩天居士,可有解救之法?”
浩天居士不置可否,“劳烦您为我准备一应起坛做法的物事,我需高桌一张,太师椅一把,香炉一份,素腊一双,长寿香一对,钱粮一升,新笔一支,朱砂一钱,砚台一方,黄纸一封。”
“东风,你都记下了吗?赶紧去准备吧!”徐局长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她在这一刻早已忘记了对浩天居士的怀疑。自己的丈夫早年去世,而她为了争那一口气,无所不用其极,早早的便坐在了山城税务局局长的座位上,只是怎么也料想不到,竟有那不甘不服之人,对自己动用了邪术,并且还是应在了唯一的女儿身上,徐局长的脸上忽然显出咬牙切齿的峥嵘之色。
徐东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姐姐的反应之后,他只好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无声的离去。那浩天居士却忽然冷笑一声,“我虽然不太愿意过问凡尘俗事,但是听说城中还有几人同受此劫,这实在是小视我六甲一门了,有我和师父在,又岂能容得此等妖邪之辈如此猖狂。你还请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为令千金驱邪,必将会对上那幕后之人,他早晚会被我查出痕迹的。”
“好!”徐局长双眼变得红了起来,“只要居士能救了我女儿,又能找出那背后之人,无论居士有何要求,我一定满足。现下,居士是不是要休息一下,我已经被居士准备好了房间。”
浩天居士摇摇头,又恢复了那冷漠的状态,“山川林海,与我都是一般,我在红尘,而红尘却不在我心中。
二十、似曾相识
“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乍一看就是团金光高悬在半空之中,除此以外整个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我虽然极力的想看清那团金光,但是不知为何,被那金光一照,心底里总是觉得很舒服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卫飞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说,“似曾相识,仿佛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我只能隐约的感应到,那团金光里包裹的,似乎是一道符录。”
“能在你梦里出现的符录……”陈枫沉吟着,阳光从茶色的玻璃中照进房间内,再加上空调,便已没有了外面的高温,“那是什么呢?居然以你此时几近慧眼的灵力,都无法分辨。”
今天的气温似乎特别的高,即使是掩映在绿林丛中的山城,从两个人所在的楼层上望下去,整个小城的上空,仿佛就连空气都被高温烧烤的起了烟雾。陈枫与卫飞本来就是一个比一个懒的角色,起床后早饭和午饭一并解决。此刻两个人谈论的并非是卫飞通灵后的所见,而是通灵能力强到变态的卫飞的一个梦境而已。
但是不管陈枫还是卫飞本人,都知道这样一个梦,必定有所指引。自从通灵以后,卫飞的梦境基本上都是一片空白,他的灵识会让他自动处在一种入定的空灵状态之中。从某一个层面来说,人有时候虽然是在睡眠当中,但其所做的梦仍然使他的脑细胞,处在工作的状态,所以通灵到了卫飞的地步,通常都不会做什么梦,由于他根本就没有修炼补充过自己的灵力,因此灵力的来源全都是他自身的积累,用一分便少一分。而基于此点,卫飞的梦可以说是他的提个变相的通灵,外界的力量不足以刺激到他,自己积蓄的又不够,那么他睡梦之中的,很有可能便是另外一种感知的途径,并且还极有可能与昨天晚上卫飞突发的奇妙感应有关。
“谁知道呢!”卫飞摇了摇头,“那团金光之中……我应知道是什么的,可是一想起来,脑子里就有点混乱,不过那一道符录我却是真的应该认识,那好象是一个字。”
“字?”陈枫再次沉吟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以往卫飞的通灵,大多是心神均在其中,也正是这种方式,逐步的刺激和磨练着卫飞迈向更高一层的慧力,但自从在凤鸣山上神魔将阵中的经历,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这到坎后,卫飞的通灵却变得不再那么准确和直接。仿佛是提前进入到了得慧眼而需少泻天机的阶段,通灵中所见都是如禅机暗藏似的。由于自己根本没有到达慧力以后的修证体验,陈枫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卫飞在突破关口前必经的低潮,至于卫飞本人,似乎另有感悟,但也说不清楚。
“我一阵恍惚,忽然仿佛听见有人在召唤我,恩……怎么说呢?”卫飞皱着眉摇摇头,“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是一种感觉,但是那声音仿佛就响在我心中一样……”他不能确定的,“我的意思是说,他妈的,那声音我虽然听不见,可是我知道它套表达的意思,靠……”卫飞有点抓狂的感觉了。
“我知道你是怎样的感觉。”陈枫说道,“在你感觉中那声音召唤的并不是你,但是你意识中,却不由自主的受那感召过去了。”
“对!”卫飞出了一口气,“就是这个意思,还真他妈绕口。那声音念出长长的一串名字,然而我却不受控制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了过去。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道朦胧的影子,和那声音一样,我看不清他,但是同样有种奇妙的感觉,我和这道影子,虽然彼此相见,但却绝不在同一处,那种感觉很象我正面对着一面镜子。那道影子与他所在的环境,和我所在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但我却有种亦真亦幻的感觉,仿佛我们同在一处,又仿佛只是镜中的幻象,一切都让我觉得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好象似曾相识,又仿佛远在天际。”
“然后呢?”陈枫问道,“只有他这个旗门的传人,才知道卫飞的通灵是什么概念上的能力,从能感应到血愿的怨杀之气开始,卫飞的通灵便不同于一般法术中的通灵,而是一种纯正的灵力范畴内的体现,是一种最接近佛家大乘顿悟心法的灵力,只不过卫飞走的是一条由力再触及内心的另类路子。
“然后情景一变,那道影子忽然不知去了何处。而我还是有些恍惚,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又看到一团灰色的气焰升去,那团灰色的气焰同样向外散发着我似僧相识的气息,只是那股气息,实在是充满了狂暴和血腥的杀气……”说到这里,卫飞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似乎他仍然能感应到梦境之中那种可怕的感受,“那团灰色的气焰如同烟雾一样,不断的变换着形状,我能感觉的到,那里面充满了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甚至我还能清晰的感到,这股力量是由无数细如游丝的烟雾组成,可是它们紧紧缠绕,密不可分,中间怨气冲天,竟然似是由数不清的冤魂抱团而成……”
听着卫飞逐渐有点森森的语调述说着他的梦境,陈枫竟然也不自禁的觉得身上有种阴冷的感觉,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受了卫飞语气的影响,但他所掌握的旗门里各种法决见闻,立刻使他心中警觉起来,鸡皮疙瘩都在瞬间布满全身。几乎是同时,陈枫和卫飞一起跳了起来,“就在那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楼下半山腰的一处所在